5 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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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虞抬起頭看他,這人是班裡的刺頭,叫周銘則,家裡有錢,是五樓出了名的大魔頭,他的家裡和陸家關係還不錯,也就是說周銘則是知道陸虞的身份的。
陸虞睫毛抖了一下,看起來有些無措不安,可最後他什麼話也沒說。
只蹲下去將散落在地上的書本一一撿了起來,後排男生因為這個巨大的動靜都安靜了下來。
但是看見撞翻的是陸虞的桌子,卻又暗暗鬆了一口氣。
周銘則伸手拍了拍身邊兄弟的肩膀,“算了,咱繼續玩吧,他自己能收拾。”
陸虞脾氣軟,性格也內斂沉默,說班裡人霸凌他倒不至於,但是幾乎所有人都不和他交好,他們對這個畏畏縮縮的瘦小少年並沒有好印象。
因為來臨啟一中讀書的人只有兩種,成績拔尖或者家裡有錢,五樓是B班,成績處於中上游水平,必然是關係戶居多。
陸虞來這裡讀書,至少說明他家裡條件是不錯的,可後來他們發現,這個人實在不像是有錢人家生的,因為他身上的氣質怎麼也看不出來,他來這裡讀書,更像是沾了那個年級第一的光。
於是後排又歡騰了起來,陸虞看著被擠破了的牛奶,那是宋簡禮給他的。
牛奶把他的一些書都浸透了。
可罪魁禍首的笑聲那麼刺耳。
他又做錯了什麼呢?因為爸爸媽媽不愛他嗎?因為他不好看嗎?還是因為他不會說好聽的話,不夠討喜嗎?
可那又不是他的錯。
陸虞小小的腦子怎麼也想不明白,於是在眼裡打轉的淚水終於沒忍住,從眼眶掉了出來。
像透明的珍珠,剔透晶瑩,一顆一顆地往地上滾,砸在書面上,甚至濺起了小水花。
吧嗒吧嗒。
周銘則還在和別人嘻嘻哈哈,直到身邊的兄弟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周哥,他好像哭了。”
“誰?”周銘則回頭看去,正好看見陸虞用衣袖抹去了眼淚,他的衣袖上明顯出現了一條水痕。
周銘則:靠!真哭了?!
“喂,你哭啥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周銘則心情一下就煩躁了起來,他覺得陸虞比一些娘們還脆弱,這麼一件小事哭成這樣。
陸虞沒搭理他,只繼續低著頭收拾書,然後從課桌裡摸出抽紙,小心翼翼地將濺在書本上的牛奶擦拭乾淨了。
但委屈的事情太多了,陸虞一時間消化不完,淚水也掉個不停,於是他開始小聲抽泣了起來。
“我靠啊,你,你們兩個去給他收拾。”周銘則突然就火大了,裝什麼可憐呢?
更不妙的事情在後面,門口突然傳來了班主任魏琴的聲音:“裡面圍一塊兒幹嘛呢?”
周銘則煩死這個班主任了,她啥都做不好,最擅長打小報告了,要是她給他爸告狀說他把人弄哭了,他爸又得停他兩天生活費了。
“沒啥事兒啊。”周銘則的欲蓋彌彰更是表示了有鬼。
魏琴眼睛一眯,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她先看到了一地的狼藉,牛奶濺在地上很噁心,她皺了皺眉:“陸虞,你怎麼回事?”
“老師,是周銘則把他桌子撞翻了,牛奶才被壓壞的。”說話的是一個女聲。
魏琴推了一下無框眼鏡,“因為這事?”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是小事。”周銘則點頭附和,他是個刺頭,但架不住他嘴甜,五樓的部分科任老師又對他都有莫名的好感。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魏琴也不至於去偏袒周銘則,於是她就說:“快點把桌子收拾了,你們倆一會兒來我辦公室。”
魏琴說完就走了。
周銘則煩躁地踢了一下本就倒在地上的桌子,陸虞被這個動靜嚇得一顫。
他仰起頭看向周銘則,一雙眼睛溼漉漉的,額前的碎髮撇開,露出了潔白的額頭,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白兔。
他眼眶發紅,眸珠曜黑,很好看。
周銘則突然愣了一下,這小鬼怎麼哭起來還挺好看?
陸虞不知道說他什麼,所以抬頭看了他一眼以後,又重新低下頭收拾自己的東西,剛剛幫陸虞說話的女生叫沈妙妙。
她長得很漂亮,身材好,家境也優渥,五樓喜歡她的人有不少,稀奇的是,沈妙妙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但她居然幫陸虞說話了。
而且沈妙妙這會兒又蹲下去幫陸虞收拾課本了。
沈妙妙的朋友很多,見沈妙妙幫人家收拾東西,她們也就跟著蹲下去幫助陸虞收拾了起來。
人一多,收拾得就快了起來。
陸虞擺正了課桌,小聲對沈妙妙和她身邊的幾個女生說了一聲謝謝。
沈妙妙笑著回應:“不用謝。”
陸虞獨自去了辦公室,周銘則是後來魏琴找人請進去的,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陸虞這個人進辦公室,真是操蛋。
兩人都站在魏琴面前,陸虞低垂著頭,眼淚已經止住了,但眼尾有收不回的淚水,於是他又用衣袖蹭了蹭。
周銘則雙手插在褲兜,藍白校服上面全是黑筆留下的痕跡,白色部分畫著各種小人兒或者中二漫畫裡的封印圖案,他有一張張揚痞壞的臉,五官硬朗,頭髮剪成了寸頭,身高比同齡人都出挑。
和一邊穿得整齊乾淨的陸虞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他看著陸虞還在抹淚,就忍不住“嘖”了一聲說:“喂,戲過了哈。”
陸虞手指捏緊了一些,卻始終沒有抬起頭。
魏琴對這個學生的印象並不深刻,或者說陸虞的存在感太低了。
“陸……虞啊,你沒事吧?”畢竟是周銘則做錯了事,現在哭的人也是陸虞,出於班主任的職業道德,她還是裝模作樣關心了一下陸虞。
陸虞搖了搖頭,“沒事……”
“那就行,情況我大致瞭解了,周同學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計較了,不行我現在讓周同學給你道個歉,怎麼樣?”魏琴說。
陸虞手指摳弄著,繼續搖頭:“沒關係的,不用……”
“你看吧,他就是沒事,而且是我撞的桌子,又不是他,我屁股現在還在疼呢,真不知道他哭什麼哭?”
周銘則煩躁地抓了一下頭髮,他對同學並沒有什麼同學情誼,所以對陸虞也沒有什麼愧疚心。
當全世界都圍著他轉,而陸虞卻沒有的時候,他就開始對陸虞充滿敵意了。
魏琴瞪他,“你少說兩句。”
事情也就這麼解決了,陸虞沒等到周銘則的道歉,周銘則甚至在和他一起回教室的時候,在門口故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班裡人看著他小聲嘀咕著。
陸虞立在門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侷促,他開始後悔剛剛沒忍住眼淚。
按理說這件事是傳不開的,但湊巧的是徐琛那節課課間正好在辦公室幫老師整理資料,全程目睹了魏琴處理這件事。
所以這件事自然而然也就傳進了宋簡禮耳朵裡。
那時候宋簡禮正在做物理題,徐琛原封不動地將事情複述給了他,他靜靜地聽完了徐琛的話,課桌上的試卷都被他的筆戳了兩個洞出來。
而他又不動聲色地將試卷翻了一個面,然後繼續分析起了題目。
看起來像是什麼事也沒有,但徐琛知道,以宋簡禮對陸虞的寶貝程度,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
陸虞很能藏事情,中午兩人吃飯的時候,陸虞的表現就完全看不出來上午在他身上發生了那樣的事。
他甚至還笑著給宋簡禮說了自己做題的時候犯的蠢。
但在宋簡禮眼裡,覺得那像是強顏歡笑。
“是嗎?不過桑桑還是獨立解決了那道題,很棒。”宋簡禮說著,將自己碗裡的牛肉夾給了陸虞。
陸虞眉眼彎彎,一口瓷牙很整齊,“簡哥,你不愛吃牛肉,怎麼總是點牛肉麵呀?”
宋簡禮就說:“喜歡喝牛肉麵的湯。”
“這樣啊。”陸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宋簡禮看著陸虞瘦得凸起的腕骨,隨口問:“上午怎麼樣?”
陸虞指尖僵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衝宋簡禮露出一個溫和天真的笑:“挺好呀,有認真聽課,沒有胡思亂想。”
宋簡禮注意到了陸虞的這點小動作,即便他知道陸虞會對他撒謊,但宋簡禮還是比較難過。
因為這意味著陸虞仍舊沒有對他敞開心扉,永遠都在和他劃清界限。
在陸虞小小的世界裡,仍舊只有他自己,誰都擠不進去。
“沒有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嗎?”宋簡禮繼續追問。
陸虞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說什麼的,可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鬆軟的頭髮跟著一起擺動,“沒有啊。”
宋簡禮看著他的眼睛,最後只回了一個單字:“好。”
吃完午飯,兩人又一起回到了學校,宋簡禮把人送到了五樓教室門口,他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了教室,而教室裡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也是,周銘則那樣的人這個點能規規矩矩待在教室就怪了。
看著陸虞回到了座位上,宋簡禮才轉身往樓下走了去,下樓的時候,他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徐琛發過來的訊息。
【X:哦,那孫子居然還有心思在操場打籃球呢】
【X:[照片]】
照片是在操場拍的,周銘則出挑的身高和叛逆的打扮,讓宋簡禮一下就捕捉到了他,長得真討厭。
宋簡禮捏著手機的手指不覺緊了一些,隨手就將手機揣進了兜裡。
——
中午午休時間有兩個半小時。
周銘則在操場玩到了最後兩分鐘才往教室走。
他回教室的時候會抄近路,教學樓後面的花園是沒有路的,他走得多了,就從花叢裡開闢了一條路出來,嬌豔的花朵愣是被他踩得再沒了生機。
只是這次他抄近路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周銘則頓住了腳,他雙手插在兜裡,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人。
宋簡禮出現在這裡就很奇怪了。
臨啟市就這麼大,有錢人的圈子也就這麼大,宋家一家獨大,宋簡禮論長相才華,也是眾多年輕人裡面最出挑的一個,是出了名的別人家的孩子。
至少宋簡禮沒少被周銘則的爸爸拿來和他做比較。
後花園這裡比較偏,多是他們這種吊車尾的壞學生來玩的地方,所以周銘則才會覺得宋簡禮出現在這裡很奇怪。
他小指掏了掏耳朵,滿臉的不屑,“宋……少爺,真巧啊。”
倒是宋簡禮,他很明顯不想多和對方說話,於是開門見山道:“周銘則,去向陸虞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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