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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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體育課是最輕鬆的,大多時候都是跑兩圈就自由活動了,體育老師有再多的學術知識也不會用在這群高三生身上的。
太陽毒辣,蒸得綠葉焉耷耷的,野貓趴在花叢的陰影間打盹,蟬鳴攪得空氣焦躁得很。
隊伍解散後大家就爭相往陰涼的地方去了,或者結伴去超市買冰水了。
除了那群愛好打籃球的體育生。
畢竟無論颳風下雨,只要沒課,那籃球場一定能找到他們的身影。
繞著操場跑完了兩圈,陸虞累得直喘氣,然而還沒等他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去休息。
面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陸虞下意識就後退了半步。
他一抬頭看見的卻是來者不善的周銘則,陸虞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喂,你跟我過來一下。”周銘則衝他挑了挑眉,語氣很不善。
陸虞看著周銘則是要把他往廢棄的實驗樓方向帶,一時間各種校園暴力的新聞鑽進了腦海,陸虞雙腿開始發軟,心裡發怵。
周銘則長得壯實,陸虞不懷疑對方不會一拳錘死他。
於是用中氣不足的聲音弱弱問對方:“去做什麼呀?”
“你跟過來不就行了?問那麼多幹嘛?”周銘則要面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肯定不能對陸虞露出和善的笑。
況且他要道歉那也是被迫的,要他對陸虞擺出和善的笑,真真是為難周大少爺了。
可他繃著臉的話卻更讓人浮想聯翩,連圍觀的同學都不免為陸虞感到擔憂。
陸虞害怕,於是用力搖了搖頭,整張臉都寫著拒絕,“不,我不去。”
“你不去?你是怕老子要把你吃了嗎?”周銘則心想自己都這麼拉下臉了,為什麼對方還不領情?
陸虞臉色慘白,是被嚇的。
還好周銘則不會吃人,不然他是真懷疑周銘則要把他吃了。
“如果,如果是因為上午那件事,我對你感到抱歉,我不該哭,但是我控制不住掉眼淚,而且我也不知道魏老師會在那個時候出現……”陸虞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但是他發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他就是怕周銘則。
“總之就是對不起。”說完陸虞還對周銘則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銘則沉默住了:……
什麼個事?
他不是來道歉的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怎麼道歉的人成為了……陸虞?
不對不對。
周銘則甩了甩頭,“不對陸虞,你……”
“就是這樣了,我已經向你道歉了,對不起我先走了。”陸虞不知道周銘則為什麼突然愣住了,但是很顯然這是他離開這裡的好時機。
於是陸虞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等周銘則反應過來去拽對方胳膊的時候,陸虞已經跑遠了,他的手指指尖剛好擦過陸虞的白襯衫,那人身上特有的清香還縈繞在原地。
陸虞背影十分的單薄,像是一片白紙,風一吹就要飄走了,跑起來也可以說得上是落荒而逃。
周銘則喉嚨突然哽了一下。
他是叛逆,但也只是不聽課不服教而已,他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他不認為自己有錯,但他知道陸虞一定是沒錯的。
可沒錯的人卻因為害怕他而向他道歉了。
那不應該是這樣的。
周銘則心裡莫名有些發酸了起來,他們家和陸家也算有些交情,其實他是清楚陸虞的狀況的,陸城名幾乎從沒帶陸虞出席過圈裡的宴會。
現在圈裡很多人都不知道陸城名還有這麼個兒子。
他突然有些可憐陸虞,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過分了。
——
陸虞一路小跑到了體育館門口的花壇邊,才扶著粗壯的樹幹直喘氣,回頭發現周銘則沒跟上來他又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他多不想和對方扯上關係,所以冷靜下來了的陸虞開始討厭上午掉眼淚的自己。
怎麼辦啊?
周銘則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他的。
陸虞整個人都變得萎靡起來了,像是被烈陽蒸過而缺水的花朵。
“桑桑。”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陸虞一驚,因為能叫出他這個名字的只有一個人。
所以他回頭看見是宋簡禮又不意外。
“簡哥?”陸虞緊繃著的小臉放鬆了,眼睛彎了起來,縈繞在眉間的憂鬱也瞬間煙消雲散。
宋簡禮看見陸虞臉上細密的汗漬,就出聲問:“怎麼出這麼多汗?”
陸虞搖頭,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說:“剛剛跑了兩圈,好累呀。”
白嫩的臉蛋被蒸成了粉色。
“擦擦汗。”宋簡禮從兜裡摸出一包小紙巾,然後抽了一張紙遞給了陸虞。
陸虞雙手接過,“謝謝簡哥。”
他捏著紙巾細細地將額角的汗漬擦淨了,宋簡禮遞過來的紙巾和他這個人一樣,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陸虞湊近鼻尖細聞了兩下就忍不住說:“簡哥好香呀。”
宋簡禮突然笑了一聲,“走吧,陪我去超市買瓶水。”
陸虞不知道宋簡禮為什麼突然笑,但聽到宋簡禮說讓自己陪他去超市,陸虞也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好啊。”
不知道什麼原因,宋簡禮在身邊就令他感到安心,當下就把周銘則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簡哥,你這節不是有課嗎?”即便宋簡禮的出現讓他很開心,但他更疑惑的是宋簡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他問了出來。
刺眼的陽光直照在陸虞的臉上,他伸出一隻手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宋簡禮伸手攬住陸虞的肩,將陸虞從自己的左手邊帶到了右手邊,然後才開口說:“我逃課了,你信不信?”
陸虞放下了遮擋太陽的手,想都沒想就直接搖頭說:“不信。”
“簡哥不可能會逃課。”兩人一起長大,宋簡禮年年都是市級三好學生,逃課打架鬥毆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在宋簡禮身上的。
陸虞說話的語氣十分地篤定。
“這麼相信我?”宋簡禮心情大好,就連說話的尾音都不自覺地上揚了一些。
陸虞點頭,認真回應:“當然呀。”
宋簡禮就解釋說:“這節課老師請假了,是自習課,我請假出來散會兒心。”
“原來是這樣。”陸虞恍悟,“簡哥你不開心嗎?”
“為什麼這麼問?”宋簡禮不明所以。
陸虞就說:“因為覺得簡哥應該不會焦慮學習,所以出來散心的話,可能會是心情不好。”
宋簡禮隨手揉了一下陸虞的發頂,鬆軟的短髮穿過指縫,在上面留下了淡淡的洗髮水清香,“就是單純想出來走走,你這小腦袋不要多想。”
“哦,好。”陸虞重重點了一下頭。
兩人並肩往超市走去,陸虞低垂著頭,宋簡禮比他高很多,身形也比他高大一些,所以他完全被籠罩在了宋簡禮的影子下面。
陸虞每一步都踩在宋簡禮的影子上。
夏風黏糊糊的,蟬鳴一茬接一茬,陽光透過樹枝,被切成了細碎的光斑,操場上是學生嬉鬧的聲音。
“桑桑,明天下午有時間嗎?”宋簡禮偏過頭看向了陸虞問。
現在在吹風,陸虞下意識低著頭用手撥弄著碎髮,以便遮擋住額角的那塊疤痕。
“明天下午?”是週六呀。
陸虞細想了一下就點頭說:“我明天一天都有時間的。”
因為知道宋簡禮不會平白無故問他這些,他就問:“簡哥是有什麼事嗎?”
這回反倒宋簡禮疑惑了,“一天都有時間?你這周放假不用去給你大哥送午飯嗎?”
不怪宋簡禮疑惑,從幾年前開始,每次放假陸虞中午都會去給公司的陸謹律送午餐盒飯。
這麼多年從未間斷,所以就算是他要約陸虞出去玩,也只有在陸虞送完午餐後才可以。
也正是如此,宋簡禮才會問他明天下午有沒有時間。
而陸虞卻說他一整天都有時間。
“誒?”陸虞看向他眨了眨眼。
宋簡禮也毫不閃躲地盯著他的眼睛。
陸虞就蜷起拳抵在唇邊假咳了一下,避開了宋簡禮的眼睛說:“咳咳,明天不用去了,哥他說以後不用給他送了。”
要不是宋簡禮無意提起,陸虞還真不知道自己放假居然還有給他哥送午餐盒飯的活。
不過以前的自己也真奇怪,他那個哥哥明顯不喜歡自己,他怎麼還巴巴往人家跟前湊呢。
陸謹律倒沒說以後不用給他送盒飯了,但陸虞在這一刻已經決定不再去送了,他不相信這是陸謹律指派他去做的,大概是他為了讓他哥開心而自願做的。
而且別墅裡那麼多人,總有人比他合適。
“這樣嗎?那也是好事。”宋簡禮的眉宇間明顯多了幾分笑意,“所以明天的時間,桑桑可以全部交給我,對嗎?”
陸虞耳廓染上了粉紅,不知道是天熱的還是怎麼,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可以呀,我們是要去哪裡玩嗎?”
“嗯,我帶你去海邊看看,過幾天就是清明節了,我怕來旅遊的人多,到時候咱們去玩就沒意思了。”宋簡禮說。
“好呀好呀!正好我也想去海邊玩了。”陸虞明顯有些興奮了,笑得格外天真,“簡哥你不知道,我前些天就在計劃這兩天去海邊看看呢,然後因為事情太多我就忘了。”
宋簡禮微微笑了笑,“那真是太巧了。”
“對啊,真巧。”陸虞附和了一句。
兩人也一前一後走進了超市裡面。
宋簡禮跟在陸虞的身後。
他怎麼不知道陸虞想去海邊呢?他盯著陸虞圓潤的後腦想。有人的社交軟體在某天晚上可是一口氣點讚了十幾個大海的影片啊。
兩人各自拿著一瓶冰水離開了超市,宋簡禮用手背碰了一下陸虞手裡那瓶水的瓶身,然後說:“放放再喝,你這瓶水太冰了。”
“可是天很熱啊,喝冰一點沒關係吧,簡哥……”陸虞撅起了嘴。
“撒嬌也沒用。”宋簡禮義正詞嚴說:“有的人怕是忘記了自己的身體素質了。”
陸虞很小的時候身體素質還行,後來發生了一件事,他身體素質就驟然低下了,就算喝藥調理了也不見好。
有時候就是吹了涼風,淋了雨甚至受了驚都會大病一場。
“你總說我撒嬌,我沒有……”陸虞努力去為自己辯證。
宋簡禮心臟砰砰地跳,還說沒撒嬌。小撒嬌精。
“好好好,沒有沒有。”他伸手把陸虞手裡的冰水拿了過去,然後把自己手裡的水塞給了他,說:
“喝我這瓶,我這瓶不冰。”完全不給對方拒絕的權力。
陸虞也知道宋簡禮是為他好,自然沒有拒絕,加上吃過薄荷糖的緣故,他現在也有些渴,所以他擰開瓶蓋就喝了一大口。
他是仰起頭喝水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宋簡禮看著他打顫的睫毛,莫名覺得自己也有一些口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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