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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爺爺!

對不起了嫻郡主!

我,先暈一步。

寧無恙閉上眼睛往後躺倒的同時,沒忘記伸手抓了把雲飛。

以免自己真的摔倒在地,再把腦子摔壞掉。

就在此時,一直關注著他情況的周靜嫻,眼疾手快地把人攬在懷裡。

咚。

寧無恙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之中。

可他也不能再站起來,重新倒一次。

只能順勢繼續往下躺倒,靠在周靜嫻的手臂和肩膀上,也不知是緊繃了多日的神經驟然放鬆下來,還是手臂上的傷和剛才的火裡求生,導致身體負擔過重。

原本打算裝暈的寧無恙,閉上眼後,很快便睡著了。

周靜嫻原以為寧無恙只是一時沒站穩,還想著靠一下便能站起來。

可等了片刻,也沒見寧無恙站穩,歪頭看到寧無恙雙眼緊閉,陷入了“昏迷”之中,頓時大驚失色。

“寧先生?寧先生你醒醒!寧先生你怎麼了?”

聽到她的叫聲,寧峰連忙翻身下馬,一把將寧無恙拽到自己懷裡,探了探鼻息。

發現乖孫還喘著氣,他猛地鬆了口氣,看向站在旁邊,一臉錯愕的雲飛。

“還愣著幹什麼,快扶乖孫上馬。”

寧峰抬起寧無恙的左臂,看到滲出的血正往地上滴,恨不得把已經燒死的那個射箭的幕後黑手,拉出來再鞭一次屍。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讓乖孫醒過來才行。

周靜嫻見寧峰要騎馬載人去,連忙制止。

“寧校官,寧先生受不得顛簸,不如乘坐馬車去。”

“可是這馬車嫻郡主不坐嗎?”

寧峰語速飛快的反問。

“在場的所有人裡,只有你知道菸草種子的重要性,如今無恙受了重傷,無法趕路,而這菸草種子遲一刻送抵京安城,便多一分風險,嫻郡主你放心,無恙是我孫子,我一定不會讓他出事的。”

周靜嫻見寧峰還惦記著菸草種子的事,無奈苦笑。

她是知道菸草種子的重要性。

可她並不知道菸草種子的內情。

“寧校官,關於菸草種子如何處置這件事,還是等寧先生醒來再安排吧。”

周靜嫻決定入城後,先寫一封奏摺,把方才遇到的所有事情,事無鉅細的彙報給皇爺爺。

事到如今,既然寧先生受傷,無法再前往京城。

也只有她先斬後奏跑這一趟了。

她倒想親眼見識一番,晉王叔是否會為了周安的生死,置大興國運於不顧。

……

京安城,晉王府。

晚膳過後,晉王檢視完兩個縣封地上半年送上來的賬目,對著負責此事的兩個管事滿意的說道:“你們做事很用心,不光要繼續保持下去,如今正是重要時刻,還要想方法增加收益。”

葉氏的倒臺,以及蘇瑞查處江南道官商勾結一事,導致他痛失了整個江南道的銀錢支援不說。

父皇這些時日對他的態度變化,讓他不敢大力擴張其他道府的勢力,只能專注於自己名下的封地。

兩個管事第一次肩負如此之大的重任,對視了一眼後,最終還是年過半百的老者上前一步。

“王爺,如今北地新興的賺錢生意,便是從江南運來香水,轉手倒賣,一瓶便能賺一百兩到兩百兩銀子,就這,還是有價無市。”

倒賣香水?

晉王聽到“香水”這兩個字,眉頭緊皺,面露不喜之色。

雖說寧家並未投靠老十四,但卻因為周安的失誤,錯失了拉攏寧家的機會。

寧無恙更是為老十四那賣不出去的硝石礦,找了個製冰的好法門,一個鬧不好的話,今年老十四的封地稅收,都可能與他齊平。

“錢管事,這香水真能如此賺錢?”

晉王想到倒賣香水,無異於是給寧無恙送錢,心裡到底有些怨氣和排斥。

年長的錢管事,自小便服侍晉王,哪能猜不出晉王的心思,他苦笑著回答道:“若非賺錢的生意,怎會人人搶破頭去做,而且香水也不是誰都能倒買倒賣的,那寧家香水鋪子有限購,至今賣出的也不過三萬瓶,都不夠金陵那些達官顯貴們用的,流傳到京城來的也只有五千瓶左右。”

五千瓶對於京城的達官顯貴們來講,更加不夠用了。

晉王終於明白,這香水為何五十兩買進,倒手便能賺一二百兩銀子了。

自古以來,便是物以稀為貴。

換而言之,香水在京城的缺口極大。

“這門生意確實可以做,本王讓江南那邊的商鋪,搶斷寧家香水下一批次的預購量,還能再給香水翻一倍身價。”

晉王既然決定要做。

自然不打算給別人留這門財路。

“王爺英明。”

錢管事雖然覺得這樣一來,很容易得罪當地的一些地頭蛇,但有錢幹看著不往自己口袋裡裝,也屬實難受。

自家王爺因一時大意,丟了蒸酒的賺錢門道,那便只能從倒賣香水上面找補回來。

晉王想到進貨渠道被寧家把控著,心裡還是有些憋屈。

聽到手下的誇讚,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等到兩位報賬的管事退下,一個貼身侍衛拿著一封書信,快步走上前來。

“王爺,江南道來的家書,走的驛站。”

“江南道來的家書?”

晉王一下子便聯想到了周安。

可是周安平時送信,都是利用自家的快騎輕乘,從江南道到關內道走捷徑的話,最快三日,最慢五日便能抵京。

若走尋常驛站,說明這封信早在七日前便寫了下來,也不是急事。

晉王對於這個在寧家一事上,剛愎自用,從而判斷失誤的兒子,心裡有了些許的芥蒂,想到父皇要召周安回京,按照父皇對周安的疼愛,可能會在關內道找個小縣城當作封地,把周安栓起來。

從而讓他失去一個拉攏各道府官宦豪紳們的臂膀,他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更加不耐煩了。

“放下吧,讓廚房備碗冰飲來。”

自從硝石製冰的訊息傳開,把以前的冰價打下去以後。

晉王如今每日都會享用一碗冰飲,除除心頭的火氣。

一碗冰飲下肚。

晉王感覺渾身舒爽,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封不著急的家書,還是伸手將其拿了過來。

“安兒啊安兒,有工夫寫家書討我歡心,不如趁著還沒被你皇爺爺叫回京城來,替父王多爭取幾個富商,填補上葉家的損失。”

說話間。

晉王開啟信封,抽出裡面僅有的一張紙。

才一張?

晉王想到周安的性格,一定會故意煽情寫它一沓家書,訴說自己在外為王府籌謀的艱難,沒想到只有一張紙。

“這小子到底寫了什麼?”

晉王好奇的開啟對摺的信紙,當看到上面兩行字時,瞳孔猛地一縮,騰地一下站起來,袖子打翻了裝著冰飲的琉璃碗,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琉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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