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與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六十八章 崩潰帝國,全能大畫家,杏子與梨,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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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ckdich(淦)!”
奧勒暗暗的咒罵了一句德語國罵。
他真的不是那種只知道躺在家裡的信託賬戶上,玩跑車,泡明星的二世祖。
銀行家生活中一向表現的很葛朗臺,給擦皮鞋門童的小費都只給50歐分的硬幣。但每年過生日的時候,他都會給子女每人一張一萬歐元的大額支票,培養子女的理財觀念。
有些兄弟姐妹喜歡拿著這筆錢開派對,去馬爾地夫的豪華島嶼上度假。
而他六歲時在監護人陪同下開設了第一支股票賬戶,靠著在歐洲原油危機中的火中取栗,銀行家的每年一萬歐元的生日禮物,到了奧勒成年時賬戶已經滾雪球一樣滾到了接近了一百萬歐元。
在金融市場上乘風斬浪無所不能的他,沒想到竟然被一群散步的大爺大媽給攔住了!
“你必須要想想辦法,我可是付過了錢的。”
他對著帶著安全帽負責搬運雕塑的工人煩躁的說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吊車被圍住了,動不了就沒法抬。老闆,我也是很著急的。”
施工大哥悠閒的咬著三明治抽著煙,眼神緊緊盯著手機螢幕上的小姐姐跳舞,看上去可沒有半分著急的樣子。
他吐了口菸圈,強調道:“工程車輛在這裡是按日算錢的,遇到這種事情是不可抗力,不算違約,您要不願意我們就解約撤走。啥時候協調好了,再聯絡我們。”
“能不用車輛直接用人工抬嘛,我可以加錢。”
“人工抬?”
施工大哥嗤笑了一聲,手指向老伯爵拿著油畫雜誌的塑像:“你有概念嘛,那玩意是純銅的,接近七噸重。我都說了,工程車輛開不到跟前,想強行施工都沒有辦法的。要不然就只能想辦法把它分解一塊塊搬。與其在我面前著急,你不如去問問市議會或者警察局。”
“狗屎。”
奧勒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市議會和警局那裡他早就聯絡過了,人家議會很乾脆的給了施工批文。
只是這雕塑竟然是格利茲市藝術品清單裡的受保護文物,可以移動到伊蓮娜莊園那裡去,用氣切暴力拆除是萬萬不行的。
警局也派來人了。
那位執勤的Officer閣下頭髮都白了,看上去一副混吃等死就等著退休的毫無戰鬥力樣子,此時正湊在散步的大娘間逗貓呢。
人家說了。
要是遊行的人群表現出有攻擊性的意圖,或者阻礙了城市的正常運轉,他可以按規定呼叫總局尋求支援。現在大家只是在吊車前散散步的溫和抗議,恕他無能為力。
“該死,該死,該死!”
奧勒想起表姐對她的不屑,抬起頭看向身前的雕塑上伊蓮娜伯爵沉思的面孔,越看越不爽,總覺得的那是對他的無能無聲的嘲諷。
油頭青年想要朝雕塑吐口唾沫從精神上解解氣。
吐到一半,
他突然再次意識到這東西是受保護文物。
那些散步遛彎式的抗議人群中搞不好就有記者,這種行為被拍下來放到報紙上可有點不妙。
奧勒又只得硬生生的把唾沫又咽了回去,口水嗆的他直咳嗽。
拖也拖不走,砸也砸不得,連發洩一下都不可以。
這尊7噸重的大銅疙瘩,真的把他有點搞的有點沒脾氣。
“怎麼了?雜誌社門前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群聚集。”
奧勒的手機響了。
他接通電話,聽筒裡傳來布朗爵士的聲音。
“我……”
“我現在就在門口,上車上來說。”雜誌社的理事長結束通話了電話。
油頭青年環視了一週,發現街邊的樹蔭下停著一輛深色的沃爾沃XC90,布朗爵士今天上午去格利茲市的新藝術中心主持了一個為歐洲美術年會準備的新展館的落成發言,此時才剛剛回來就看見了眼前這一幕。
奧勒拉開了車門。
“我看見了標誌牌,事情辦得不順利麼。只是移個雕塑而已。”布朗爵士皺著眉頭開門見山的問道。
“有一些唱反調的格利茲市民,人不算多,但我們必須要快速反應,做出相應的應對。”
奧勒斟酌著措辭,他現在不僅是雜誌社的執行董事,也是《油畫》第一大股東克魯格銀行的代理人。
儘管和布朗爵士在主要利益保持一致。
奧勒還是不想在對方面前表現的太弱勢,更不想聽起來是個連這麼簡單事情都辦不好的低能兒。
“哦,你想怎麼快速應對?”
布朗爵士才不吃他這種放在財報上糊弄人的套話,冷靜的反問道。
“要不然……和格利茲市的議長吃個飯?”
“今年是地方洲的競選關鍵年,這種敏感時期,他是不會答應的。再說,你想遊說議會,未免有點過於興師動眾了吧。政治影響力應該用在關鍵時刻,只是一尊雕塑而已。議會已經給了批文。”布朗先生搖了搖頭。
“工會的領袖呢?”奧勒絞盡腦汁的回憶著父親和那些工業實體的掌舵人在餐桌上談論的隻言片語。
“拜託,克魯格先生,我親愛的朋友。這又不是什麼美國卡車司機們的罷工示威。格利茲市是一座工業化程度很低的文藝旅遊城市。你以為那些大爺大媽有幾個是工人,他們會聽工會領袖的話?”
這些方案都太教條了。
布朗爵士失望的搖頭,把目光掃向舉著各種標誌牌的遊行人群。
這些大爺大媽們簡直就像是黏在鞋底的臭狗屎一樣,蹭不掉,甩不走,處理起來真的是一等一的噁心。
“還是有點低估伊蓮娜家族根植於這座城市的影響力。”
理事長是個經驗豐富的政治家。
他不像身邊的油頭青年一樣缺乏足夠的社會實踐閱歷。
這些七大姑、八大姨們是自發組織起來的機率很低。
大機率是有幕後黑手推動的。
布朗先生的目光透過車窗,掃視著那些圍在吊車前抗議的人群,很快就鎖定了一個舉著標誌牌年輕女孩的身影。
年輕女孩也認出了路邊的車牌。
她扛著“克魯格銀行滾蛋”的標語,就悠哉悠哉的溜噠了過來敲敲窗戶,從布朗爵士開啟一條縫隙的車窗裡遞過一張傳單。
“格利茲市的市民們,團結起來,保護我們珍愛的《油畫》雜誌。老婊子布朗想要去賣,就自己去賣屁股好啦!”女孩用充滿惡趣味的語氣,當著布朗爵士的面說道。
布朗爵士揮手製止了快要爆炸了的奧勒。
反而大氣的將車窗全部都降了下來。
他打量著宣傳單上穿著歐洲妓院裡那種老鴇嬤嬤式打扮的自己,旁邊還站著個荷蘭櫥窗女郎式打扮的婊子,看五官和那頭金髮依稀和身邊奧勒有點像。
“這麼有衝擊力的美漫風格的諷刺漫畫,應該不是伊蓮娜小姐畫的吧。安娜天生就不是一個好的畫家,她的作品總是讓人感覺情感和技法之間隔著一層紗。而且這幅畫太有市井氣息了,不像她這種大小姐的作品。”
他溫文爾雅的評價道。
“是我畫的,咋樣,布朗爵士你的胸夠大,屁股夠翹吧!”女秘書艾略特驕傲的斜睨著車座上的理事長。
她今天沒有穿那日股東會上那種白領律師一樣的藍灰色職業套裙。
花T恤,緊身牛仔褲,銀色的椰子運動鞋。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個“正好”在參加遊行活動的女學生。
“嗯,蠻有繪畫天賦的。”
布朗爵士風度翩翩的笑了笑:“可是既然股東會上大家已經都做出了邁向新時代的決議,安娜小姐至今仍然是油畫雜誌社最大的私人股東。”
理事長指著幾十米外抗議的人群,做出了一個悲傷的面部表情:“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旅客。就算不願同舟共濟,也可以好聚好散,現在搞這一套未免太讓我傷心了。”
“布朗爵士。我們小姐說過,一個人要不然選擇乾脆當維京海盜,要不然選擇當一位道德聖人。你不能跳上別人家的船,把主人從跳板上扔下去,然後再冠冕堂皇的講什麼同舟共濟、好聚好散的話。這就太可笑了。”
小秘書艾略特眯著眼睛,也朝著車廂的老紳士微笑:“聽說你傷心,真是太讓我開心了。”
“說的很精闢。安娜小姐真應該考慮考慮去從政啥的,或許比和我的雜誌社死磕更有前途。歐洲議會里那幾個可憐的保皇舊黨太需要這樣外貌條件優秀,又有公眾親和力的新血液了,搞不好會把她推舉為多瑙河聯邦的女王。如果伊蓮娜小姐哪天宣佈想要復辟舊帝國,我會考慮給她投票的。”布朗爵士依舊面帶微笑的講著冷笑話。
他只是用加重的語氣,點出了“我的雜誌社”這幾個字。
“如果小姐她不想當女王,只想讓祖先的雕塑繼續留在雜誌社之前呢。”艾略特輕聲說。
“一尊雕塑而已,何必這麼執著?”布朗爵士說道。
“一尊雕塑而已,何必這麼執著?”艾略特反問。
車廂裡沉默了兩秒鐘。
雙方其實都在明知故問。
那並不只是一尊青銅雕塑,而是一面和旗幟一樣的東西。雕塑在雜誌社的大樓面前豎立一天,伊蓮娜家族的舊日陰影就不始終壓在布朗爵士的心頭。
“好吧,如果你們這麼堅持,那麼我的答案是不。”
布朗爵士緩緩的搖頭。
“那麼我們明天見嘍。大概我應該印一幅更大一點的海報,或許您能在在晚間的電視新聞上看到自己的大頭照也說不定呢。”
艾略特無所謂的搖搖頭。
“別想著晚上可以偷偷施工哦,告訴你,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有人在這裡盯著的。”
布朗爵士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表情平靜慢條斯理說道:“伊蓮娜家族在這座城市裡可能確實很有影響力,可那又怎樣。他們難道能像圍困特洛伊城一樣,在這裡呆上幾年麼。人群總有會散去的那一天,他們在這裡呆十天,我就在第十一天移走這座銅像。他們在這裡待一百天,我就在第一百零一天的早晨讓老伯爵的銅像消失。”
“我可以慢慢等,但伊蓮娜家族的任何印記都將消散在歷史的叢林中,這是未來必將發生的事情。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而是時代的力量,任何的反抗都是無謂的掙扎。”
“這是你的預言?歷史上所有亂當預言家的人,結局都是火刑架。”艾略特看著布朗爵士的雙眼。
“雜誌社的決定不容更改,如果你們願意,可以把這當成兼具聖人意志和海盜決心的誓言。”
布朗理事長沉聲說道。
誰都能聽出老紳士語氣裡的決心。
“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替我向安娜問好。最後再說一句,漫畫畫的不錯,艾略特小姐。”
“免了,收起你那虛偽的客套吧。我可當不起布朗爵士的稱讚。我知道你心中恨我恨的要死。”艾略特隨意點點頭,重新拎起了手裡的抗議標語。
布朗爵士點頭回禮。
他朝司機揮揮手,XC90電機無聲的起動,沃爾沃緩緩的滑行進入雜誌社下方的地下停車場。
“爵士。我說……她們可能是認真的。”
旁邊的奧勒就沒有布朗爵士這麼深的城府了,看著手裡自己在櫥窗裡站街的宣傳頁,想象一下這張海報出現在晚間新聞時的樣子。
油頭青年的嘴角抽了兩下。
從小到大,安娜表姐都說到做到,說會和他們死磕,就會和他們死磕。
“沒關係,你繼續盯著好了。我也是認真的,時間在我們。”布朗爵士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急躁。
對於格利茲市的絕大多數市民來說。
伊蓮娜就只是個遙遠的名字,新一代的年輕人都沒有見過這個家族最輝煌的那些過往。
城市自豪感什麼的,大多數只是掛在口頭上說說。
安娜的先祖是在二戰時對抗德軍對“墮落藝術”的清剿方面出了力,保護了不少藝術家。但這些故事已經是過去式了,除了紀錄片,沒有人會在提起。
伊蓮娜家族的藝術帝國在股東會決議對外公佈的那刻已然崩潰。
那尊雜誌社前的雕塑是最後一座供人憑弔的亭臺。
哭墳又能哭多久呢?
難道還能把人哭活過來不成。
真讓布朗爵士現在擔憂的其實是,他此前突然接到的那通電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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