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你在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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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你在害她

在秦秋的“喪屍舞”真如喪屍病毒一般席捲練習生群時，StarM大樓十層，NCT專屬練習室中。

“好，這遍過了，大家今天辛苦了。後面的部分就交給剪輯部門，等到播出時會通知大家的！”

負責拍攝練習室舞蹈影片的PD檢查一遍剛才的拍攝成果，終於一拍掌，示意大家可以解散休息。

“好耶！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謝天謝地，終於……”

NCT成員們短暫地歡呼之後，又立即回過神來，對PD和工作人員們鞠躬致謝：“PD/staff們也辛苦了！非常感謝各位的關照！”

直到工作人員帶著裝置離開，他們才再度恢復年輕男生的調皮猴子本性，上躥下跳地組團商量如何打發難得的閒暇時光。

鄭在鉉卻沒有和往常一般，工作結束後就溜號走人。

他神色懨懨地端了杯冰美式，坐在地板上，靠著牆壁面無表情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坐下，先是一驚，待看清楚來人是NCT的隊長李泰絨後又靠了回去。

“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聚會？我們在鉉有心事了？”

“是不是私生粉對你說了什麼？需要我跟公司說說，幫你申請法律援助嗎？法務部的大老爺們你也知道，你不去他們面前嚷嚷，他們只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作為團隊隊長，李泰絨雖然自己也只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卻會認真關心隊內每一位成員的工作、生活、情緒狀態。

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從排練舞蹈時，鄭在鉉離開了一會兒，回來之後情緒就變得有些古怪。往日信手拈來的熟悉編舞也頻頻出錯。

思來想去，只可能是當時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影響到了鄭在鉉的狀態。

鄭在鉉張了張嘴，嘆了口氣。

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相當糟糕——眾人之所以現在才拍攝結束，幾乎有一大部分原因都在他身上。

儘管PD和成員們並沒有對他流露不滿，甚至還關心地安慰他鼓勵他，擔心他是不是在和私生理論的過程中受到了什麼傷害。

當時鄭在鉉都打了個哈哈應付過去，不過他知道，那些謊話對隊長李泰絨是不起作用的。

“與私生無關。”

“……隊長，能不能不問？我不知道要怎麼說……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調整好的。”

鄭在鉉捏了捏咖啡杯。

說實話，現在他自己都沒有整理好情緒，滿腦子裡都是秦秋落寞地說著“爸爸犧牲了”的模樣。

明明剛剛才認識，除了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同公司的後輩之外，根本就不瞭解這個人。

但鄭在鉉莫名其妙地就是有些心疼。

可這種心疼……本不應該存在的。

李泰絨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吧。”

“我就在你身邊休息會兒，你想自己靜一靜也可以，但如果你改主意了，隨時都可以跟我說。一個人感到困惑迷茫的事情，兩個人總能商量出些解決方法的。”

說完，他也舒舒服服一靠，翹起二郎腿，坐在鄭在鉉身邊刷手機。

不一會兒，李泰絨突然噗嗤笑出聲：“這是什麼鬼啊……在鉉啊，你知不知道，我們公司昨天新來了個名叫秦秋的練習生？”

鄭在鉉心裡有鬼，聽到秦秋的名字整個人都支稜起來，捏住冰美式的手也緊了緊，差點將咖啡擠出來。

他小心謹慎地觀察隊長一番，見對方並不是發現端倪的模樣，才正了正臉色，故作鎮定地開口：“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聽過，不熟，怎麼了？”

鄭在鉉表面一副你說誰呢，完全不瞭解不感興趣地正經模樣，身體卻特別誠實地迅速靠向李泰絨，伸長脖子看他手機螢幕上的內容。

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螢幕內的人展現了外星人跳大神般的驚人舞技。

鄭在鉉：“……？”

等等？這是誰？

這真的是自己剛剛在樓梯間認識的、清冷感十足，舉手投足間儀態自成的秦秋？

假的！一定是假的！

鄭在鉉懷疑是自己睜眼的方式不對，使勁眨眨眼，再睜開。

好傢伙，跳大神的外星人還真是秦秋。

……這小後輩還真是處處能給人驚喜呢。

看得出來，秦秋真的跳得很賣力，每一個動作都力圖模仿到，但……或許是因為她從未接受過任何舞蹈訓練，又或者是她本身就手腳不協調，跳出來的動作既用力過猛，又滿是滑稽。

如果鄭在鉉不認識她，只怕會和李泰絨、和影片中的背景音一般笑出聲。

可現在……

鄭在鉉捂住額頭，斟酌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隊長，下一次愛豆去練習生那兒講課是什麼時候？……我想去。”

李泰絨正笑得不能自已，聽到他這麼問，詫異地挑了挑眉毛，狐疑的視線在鄭在鉉身上打量了一圈又一圈。

嗯？有貓膩啊。

他跟鄭在鉉認識好幾年了，可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這麼熱心快腸想要幫助練習生進步的人。仔細回想起來，鄭在鉉在出道之後，還一次都沒有去練習生那邊講課呢。

掃了眼手機，他心中有了猜測：“這位是你認識的親故（朋友）？”

“所謂的去練習生那兒講課，是為了見她？不會吧？”

在前後輩等級森嚴的南國，“親故”這個詞代表的含義可不一般。若是有年齡差的男女之間用“親故”相稱，就代表著關係極為親密。

沒等鄭在鉉回答，李泰絨就放下翹著的二郎腿，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滿面嚴肅地開口：“在鉉啊，你知道我們才剛出道沒幾年，還在上升期吧？”

“理論上說，公司是嚴禁已出道的愛豆談戀愛的——儘管這種事也沒法完全杜絕，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對於愛豆這個職業來說，談戀愛絕對是大忌！更何況是和同公司的後輩戀愛！”

如果說愛豆談戀愛還能稱得上是緋聞，那同公司的愛豆（練習生）談戀愛就是醜聞了！

這種事情一旦做實，娛樂公司在粉絲心中的信譽就會完全破產！

若是處理的不好，整間公司旗下的愛豆都會被粉絲抵制！

也因此，對於同公司戀愛事件，幾乎每家經紀公司都會予以最嚴肅的處罰——當初StarM的前輩組合東方神起成員和公司練習生戀愛，公司直接開除了那位女練習生，隔壁CUBE公司一姐和才出道不久的新人男愛豆戀愛，CUBE更是直截了當地給兩人都送了解約書！

“在鉉啊，你想想，現在秦秋光是舞蹈難看都已經傳出影片了，若是你再和她發生點什麼，你知道會被多少人盯著嗎？這訊息又會被有心人傳播到什麼地方？”

“你以為你去練習生那邊是在幫她撐腰？不……你是在害她。”

李泰絨皺起眉，滿臉的不贊同。

他知道自己的話說得有多刺耳，多傷人，可是這些道理他作為隊長、作為鄭在鉉的朋友，必須跟他講清楚！

鄭在鉉：“……啊？”

鄭在鉉頭疼——不是，就算談戀愛十惡不赦，隊長你也不用如此草木皆兵吧？

我能和秦秋有什麼啊？

我才和秦秋認識十分鐘呢，怎麼在你看來就是戀愛了啊！

我又不是什麼見色起意的猥瑣男！

他立即放下冰美式，雙手合十做告饒狀：“我發誓，我們之間絕對不是談戀愛。我真的是很單純的對後輩的關心。”

“真的？”

“百分之百純真。”鄭在鉉雙手合十變成了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李泰絨觀察鄭在鉉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行吧，上課時間我去幫你問問。”

他起身，在離開之前又轉身叮囑道：“不過近段時間絕對不要去接觸秦秋，原因剛才我也說了，她的舞蹈基礎和出道組的身份完全不匹配，會有很多有心人盯著她。你千萬別去添火加油。你要真想教她，可以kakao上私下聯絡。”

“……阿拉索阿拉索（知道了）。”鄭在鉉擺擺手。

等李泰絨身影消失在舞蹈室，鄭在鉉才嘆了口氣，腦袋重重往牆壁上一磕。kakao？私下聯絡？若是他真有秦秋的聯絡方式就好咯。

……

舞臺表現力提升課教室。

李友燻撓撓自己不多的頭髮，差點變成流汗黃豆。他看著一臉平靜地站在舞臺上的秦秋，第一次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懷疑。

這位練習生到底怎麼肥事啊？

不是說這孩子是張勝英慧眼識珠撿回來的寶藏嗎？

不是說在練習生選拔考核中征服了包括大魔王權優彬在內的所有考核官嗎？

不是說是李修滿代表親自讓她加入蛇組成為出道組一員的嗎？

那她的舞蹈……？

當然，李友燻也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這麼大的公司，不可能沒幾個練習生是憑各種關係走後門進來的，但總不至於秦秋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後門都走通了吧？

那麼多人都讚賞有加的孩子怎麼能跳成這樣？

難道是自己真的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不懂得欣賞現在KPOP圈流行的舞蹈了？

他是真的很想給李修滿代表都看重的新人留點臉面，但秦秋也是真的跳得宛如一坨答辯。

這要怎麼評呢？

如果批評秦秋，是不是就等於把李修滿、權優彬、張勝英等人的面子撕下來瘋狂踐踏？

這事要是傳出去，自己在公司裡還要不要混了？

李友燻琢磨片刻，猛地深吸一口氣，醒悟過來，：嗐，是自己著相了。

秦秋舞蹈爛，和他這個舞臺表現力老師有什麼關係？

他今天教的課是鏡頭捕捉！

李友燻心中竊喜：對，就從鏡頭捕捉入手！至於其他專案交給別人去評判吧！自己做到公平公正就不得罪人！

李友燻找到了突破口，整個人都放鬆起來。

他舒展眉頭，對舞臺上的秦秋招招手，示意她稍等片刻。自己則哼著小曲按下重播鍵——剛才光顧著震驚看秦秋猴子跳舞了，都沒有注意秦秋到底捕捉到了幾個鏡頭。

李友燻也不奢求秦秋能達到出道組的平均水平了，只希望她別一個鏡頭都抓不住，讓他想留點情面都無從下手。

隨著滴的一聲提示，秦秋再一次在李友燻的錄影裝置中跳起舞，李友燻拿著小本本，聚精會神地尋找秦秋可能存在的閃光點。

才看了五秒，李友燻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皺起。

不對啊？

這個秦秋……怎麼所有鏡頭都捕捉到了？！！！

不僅如此，其中還有一些鏡頭是李友燻被猴子跳舞震撼到，手指無意識亂按的，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可……可就連這些鏡頭秦秋也一個都沒有落下！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才是秦秋的真正實力？！！

李友燻深吸一口氣，他終於明白為何秦秋能被眾多老師青睞了。

舞蹈爛，是因為缺乏系統的訓練，但這孩子的天賦完全降維打擊其他練習生啊！

明明沒有做過一天練習生，可她在鏡頭捕捉領域展現出來的動態視力和反應能力，是其他練習生苦練幾年都達不到的！

就這一點就能完全證明，秦秋就是天生愛豆！

嗐，果然是自己誤會了，什麼走後門，明明就是李修滿代表等人慧眼識珠！

嘿嘿，以後這份伯樂名單上還要再加上他李友燻的名字啦！

小老頭老師心中竊喜，聲音也溫和了許多：“秦秋啊，剛才錄製效果不佳，咱們再來一次啊。這一次，咱們上難度了！一定要用心跳！啊對，既然你有信心邊唱邊跳，行，那咱們這次還是放無人聲的純伴奏啊！”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剛才沒發現你水平卓越，出的題簡單了點，現在我要試試你的極限在哪兒了。

秦秋：“……”

看懂了李友燻的真實想法，她只覺得好麻煩。

不過，既然有秦秋這種只憑一個眼神就能看懂李友燻想法的人才，相對應的，就有即便站在李友燻身邊，也對他的情緒轉變完全沒覺察的蠢材。

金率茶刷手機刷到心潮澎湃！

除了蛇組的幾個練習生很反常地沒表態之外，kakao群內幾乎所有練習生都對影片表現出震驚、嘲笑、無法理解。“金錢交易”這四個字不斷被提起，似乎所有人都認定秦秋獲得出道組席位確實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看著那些將秦秋貶低進泥地裡的話語，金率茶別提心中多痛快了。

對！

就是這樣罵！

繼續罵，不要停！

秦秋她值得！

在聽到李友燻要求秦秋再跳一遍時，金率茶興奮地差點要叫出聲！

想必老師也見不得秦秋走後門擠進出道組，想讓她繼續當眾丟臉吧！

好！既然如此，自己可不能辜負了李友燻老師的一片好意啊！

再錄一遍秦秋的糗相！

剛才的影片只是傳播給練習生們欣賞，如果秦秋臭不要臉，賄賂更多老師最終真的拿到出道位，她就把新的影片傳送到南國各大社交平臺上！讓粉絲們看看StarM推出的新偶像是怎樣的垃圾！

哼，得罪了她的人都得死！

秦秋這傢伙……一輩子都別想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