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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章、華頂劍刻釋疑

翌日,青石一早便請劍十一稟告若塵掌門,希望拜見他。

劍若塵傳下話來,說下午未時請他前去會面,青石看時間還很早,就決定前去觀摩‘華頂劍刻’。

青石來到牌樓前觀摩石刻,很快便沉浸其中,直到日頭偏西才停下思緒。至此,青石已經對這‘華頂劍刻’有了較為深刻的感悟。

第一道石牌樓上‘仙劍宗’三個大字,乃是青石目前見過書法最好的字刻,然而似乎並無什麼劍道真意包含其中,青石有些不解。

第二道石牌樓上‘一劍飛仙’四個字,飄逸灑脫,隱含的劍意正如其書寫的內容,有乾淨利落飄然出塵之意,其意境與青石所修習的劍道大相徑庭,體悟之,對於提升劍道境界大有好處。

最後的‘劍道本源’四字,青石卻還是有些疑惑,總覺得其中隱含著深不可測的劍道意境在裡面,可自己還是抓不住,領悟不了。

青石在最後一道石牌樓前駐足良久,最後只得搖搖頭往回走去,看看走到迎賓殿外,從牆角轉出一人來,正是劍十一。

劍十一笑道:“青石兄這一看就是大半天,一定受益匪淺吧?我都等你多時了,走吧,時辰差不多了,我帶你去見若塵師祖。”

還是上次那個寬敞明亮簡單潔淨的靜室,劍若塵盤腿坐於幾前,仔細打量著青石,半晌方滿意地點頭微笑道:“嗯!看來賢侄這一年來進步極大,很好!很好啊!”

“這都是師叔教導有方,”青石回道,“小侄感激不盡。”說完,青石抬手取出自己的青蓮劍來,雙手平託在面前說道:“這就是我為自己鍛鑄的劍,劍名青蓮。師叔請過目。”

他嘴上說請劍若塵過目,卻不把劍遞過去。劍若塵也不伸手來接,只瞟了一眼便轉開眼光說道:“很好!你已經知道什麼是‘自己的劍’了。若非使用或者必要,也不應該給他人看才對。收起來吧!”

“是!”青石說道,按吩咐收起長劍。

“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劍,”劍若塵說道,“那你明白‘什麼是劍’了嗎?”

“請容小侄試言之,”青石緩緩說道,“劍是殺人的利器,是殺人利器中的王者;劍又是誅兇除惡的神兵,是維護正義的象徵。劍本身是純粹的,但人可以賦予它金木水火土等屬性;劍本身是沒有好壞的,但持劍人可以讓它變得良善或者邪惡。劍就是反映人慾求的鏡子,也是人實現欲求的工具。這是小侄的一番心得,請師叔指教。”

劍若塵微笑著點點頭道:“其實,‘什麼是劍?’並無一個標準答案,但卻是每個修劍之人都應該思考的問題,每個修劍之人也應該找尋自己的答案。答案有對有錯,對的答案又有境界高下之分,你的答案自然是對的,論境界則幾近於道矣!”

兩人品茶論道,氣氛甚洽,劍若塵問起青石鑄劍的經歷,青石一一回答,說起秦煉,劍若塵哈哈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找到了他,這可也是巧了,你不知道吧,這秦煉原本也是我仙劍宗的門人,乃是我的師弟啊!”

青石這才知道,秦煉竟然也是仙劍宗前輩,論起來也應該算自己的師叔了。

青石端起茶壺為劍若塵續上一杯,口中問道:“今日小侄又去觀摩了‘華頂劍刻’,細心感悟良久卻仍是不得要領,還請師叔指點。”這是上次青石的第二個問題的延續,因此也算不得是違了劍若塵的本意。

劍若塵呵呵一笑道:“別急嘛,我相信你現在已經對‘名山仙宗’和‘魚背劍痕’都有所領悟了吧?”

“是!”青石回道,“那兩處勝蹟我都能領悟到前輩留下的劍道意境,也從中獲益良多。”

“嗯!”劍若塵笑著說道,“既然能領悟到前兩處勝蹟的劍道意境並且獲益良多,那就證明你的劍道境界已經是頗高了,也因此你才能看出後一處勝蹟的問題所在。相信你自己的判斷,問題不在你,而在於這一處勝蹟本身。”

“啊?”青石詫異道,“請師叔明示!”

“仙劍宗的修習之法與尋常宗門有些不一樣,”劍若塵說道,“比如你這一年來鍛鑄己劍,體悟心劍的經歷就是仙劍宗獨特的修煉方法之一。對於包括‘劍峰仙蹟’在內的四大劍刻勝蹟,弟子們也都是自己去觀摩和領悟,長老們都不傳教。關於‘華頂劍刻’,其實沒有那麼神秘,真正神秘玄奧的是‘劍峰仙蹟’。”

劍若塵端起茶杯微微呷了一口,微微停頓了幾息然後繼續說道,“你既然已經看出了問題,那我就把‘華頂劍刻’的來歷告訴於你,你自己多想一想也就應該明白了。”

“請師叔指點!”青石恭敬說道。

“第一道門樓上的‘仙劍宗’三字,據傳原為創派仙人圖季祖師所書,後來毀於敵手,這一副乃是後來的掌門喜來老祖仿刻的,你明白了嗎?”

“仿的?”青石一愣,這仿刻原作倒是容易,可要把原作的意境仿完全出來,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因此,這幾個字蘊含的意境似是而非,倒不是說仿得低劣或是無可借鑑,只是修為和境界到了一定高度,比如青石目前的水平,就能夠看出其中的矛盾之處,也就沒有了參悟的價值了。

“我明白了,”青石說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嗯!”劍若塵笑笑說道:“‘一劍飛仙’劍刻乃是幾千年前一位外來訪道的高人所留,這人不是天龍大陸之人。”

“原來如此!”青石說道,“這位前輩的劍道意境極高,但與天龍大陸的劍道大相徑庭,不過所謂殊途同歸,他的這幅劍刻很有借鑑和參考價值,我也從中有所收穫。”

“不錯!”劍若塵說道,“你最覺詫異的應該是‘劍道本源’四字劍刻吧?這幅劍刻乃是五千年之前,我仙劍宗當時號稱劍聖的鴻銘老祖所留,其目的是想讓眾多無緣得見‘劍峰仙蹟’的弟子能有一些機緣。你若有緣得見仙蹟,自然就明白了,現在倒不需為之糾結。”

“是!”青石答道,心裡對於‘華頂劍刻’的疑惑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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