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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五章、宴會
接見完畢,女皇宣佈進行宴會。
宴會是在一個專門的國宴大廳舉行的。寬敞無比的國宴大廳之內,正中間是一塊長寬各約八丈的精美地毯,圍著地毯,四周光潔的實木地面上擺滿了一排排几案,每一方都有四排,每排多則二十張、少則六張几案,自然是前排的几案大而少,後排的小而多。
每張几案都擺滿了各種山珍海味、靈果美酒,侍者們引導女皇及皇親國戚、文臣武將乃至青石等尊貴嘉賓們入席,每人一張几案,俱都就著精美柔軟的蒲團席地而坐。
北面頭排自然是女皇和她的妹妹弟弟及大公主,他們身後是其他皇親國戚。
青石等玄虎幫的六位當家坐了西面頭排的六個席位,在他們身後是各個國家的使節嘉賓。
東西兩面則是王公大臣及社會名流。
國宴的規格果然不同凡響。在青石看來,雖然從烹製的技藝來看還差了些意思,但也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比天龍大陸的水平要高上一籌,至於菜品原料的珍奇和稀有,則是極盡奢靡、歎為觀止。
另外,宴會提供了三種不同風格的酒水,每一種都非常不錯,其中一種名為‘熱浪’的烈酒,即便是喝慣了‘一線火’的青段陳三人,也讚賞不已。
雖是國宴,可大蜃國朝廷禮儀開放,不拘小節。酒過三巡之後,女皇退出宴會休息去了,眾人都不再侷促於自己座位,或兩人對坐而飲,或三五人圍成一團談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奇談怪論不絕於耳,吹牛放炮比比皆是,氣氛甚是熱烈。
小胖埋頭苦幹,吃得不亦樂乎;陳天野、段無天和胡海龍痛飲美酒,無論敬酒的人是誰都來者不拒,碗碗見底;項安高談闊論,滿口都是天龍大陸的古怪稀奇之事,聽得周圍的王公大臣們嘖嘖驚歎。
青石則飲食如常、談笑自若。
一個身材微胖、滿臉和氣,下巴留著一撮金色山羊鬍子的人走過來向青石敬酒,笑呵呵說道:“青石大當家,在下連山開,乃是七寶坊的坊主。今日有緣得識大當家,不勝榮幸,我敬大當家一杯!”
這連山開說完飲了杯中酒,又道,“小店就在東市,他日大當家有空,不妨到小店坐坐!我當親自為大當家奉酒!”
青石一口乾了杯中酒,笑道:“七寶坊若是小店,只怕這整個萬山海域都沒有大店了!連老闆過來坐,飲酒何須他日?今日咱們就借女皇的美酒痛飲一番,豈不妙哉?”
這一段時間以來,青石很留意航海方面的資訊,知道這七寶坊乃是大蜃國第一煉材寶莊,連山開號稱財神,手面豪闊、富可敵國。他雖為富豪,卻不懼海上風險,經常四處遊歷,探險尋寶、買賣奇珍,不僅是財神,也可算得是大蜃國的著名海上冒險家。
這次,女皇為了感謝青石,湊足了五行奇物贈予青石,其中的神木果,金靈晶和土靈晶,就都是拜託連山開尋來的,花費甚巨。
青石拉連山開與自己同坐。青石想要透過連山開了解繼續往東行的海路情況,連山開則希望青石講講他們從天龍大陸一路行來的經歷,兩人各自交換資訊,交談甚歡。
青石從連山開處瞭解到,從大蜃國往東,就是正旭國,正旭國再往東,則是一片名曰叱吒海的汪洋。這片汪洋近萬里,對岸就是神木大陸。從前,神木大陸和萬山海域雖然海路難行,但還是偶有商船互通,然而,近五百年以來,兩地是再無往來了。
“這麼說,五百年都沒有人再去過神木大陸了?”青石大惑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原因嘛也很簡單,”連山開說道,“無非就是狂風巨浪和海獸海妖!”
“可狂風巨浪和海獸海妖一直都有呀?”青石還是不解,“為什麼五百年前可以通航,而那之後就不行了呢?”
“沒有誰能說得清楚!”連山開說道,“據說,五百年以前,神木大陸和萬山海域常有海船往來,那時,海上雖然也是狂風巨浪不斷,但每過十七年,就會出現一次三個多月的黃金航海期。在這段時間內,天氣很好,海上風浪會小很多,而且海中兇惡的海獸也會少很多。兩岸之人在此期間通航,成功率不下六成。可後來,這黃金期不知道為什麼就消失了,至於為什麼則沒人知道。
“我從小就立志要像先祖一樣,遊歷天下各大陸各海域,兩百年來,我無數次出海遠航,經歷了數不清的風暴和海獸侵襲,九死一生,卻終究是無法走出萬山海域啊!
“原本,我已經對於走出萬山海域灰心了,可是,你們的到來卻讓我再次充滿了希望。”連山開越說越激動,起身對著青石深深一揖,“我已經知道青大當家有可以在空中飛行的法寶,懇請青大當家賣一件與我,無論你開什麼價,我都接受!”
“連老闆!”青石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這個法寶應該是指項安送大公主和武伯回朝的飛艇吧!那叫噴氣飛船,我們從天龍大陸來此,可不是僅僅只憑此一艘噴氣飛船就辦到的!購船之事,我們日後再說吧!”
“哦!”連山開奇道,“聽大當家之意,莫非你們擁有噴氣飛船這等寶器,也無法保證能橫跨汪洋大海?”
“正是!”青石說道,“我們從天龍大陸來到大蜃國,歷時七八年,橫跨了幾萬裡。這其中,只有最後不足三成的海路才是依靠噴氣飛船完成的。前面的路途,則是乘坐其他交通工具。
“但無論乘坐那種交通工具,都一樣兇險,說實在話,這噴氣飛船比我們之前的交通工具更加危險,是否能靠它跨越重洋去到神木大陸,我實在是沒有多少把握啊!
“再說,我就這麼一艘噴氣飛船,也沒有多餘的材料再打造一艘新的飛船呀。”
青石此言非虛,噴氣飛船雖然可以在沒有靈氣的大海之上飛行,可是它也有很多問題,比如它的飛行高度很低,遠遠不能達到真氣飛艇的高度,這就使得它無法避免強對流天氣的影響,狂風暴雨和閃電雷擊都有可能對它造成致命傷害。
又比如它的驅動器還不成熟,這一路行來,有三分之一的‘酒桶’都出現了這樣那樣的故障,其中有四個都徹底報廢了。綜合來看,噴氣飛船的確遠不如真氣飛艇安全。
來到大蜃國後,青石一直在留意尋找類似密雲綢的織物,企圖重建真氣飛艇,可惜至今沒有找到合適的材料。
“你們要去神木大陸?”只聽身旁一個聲音驚道,“不可啊!青大當家千萬不要有此想法!”
青石和連山開一起轉頭看去,只見說話之人一身武官打扮,乃是大蜃國海軍大將於德諾。
“於將軍呀!”連山開如此稱呼,顯然和青石一樣雖然認識於德諾但並不太熟,“青大當家能從天龍大陸來此,為何就不能去神木大陸呢?論路程,天龍大陸可要遠得多啊!”
“對呀!”青石邀於德諾坐下,倒了一碗酒推到其面前,做個請的手勢,問道,“據聞神木大陸距離此間約萬里海路,而我們從天龍大陸來此,走過了約莫五萬裡。按說,要去到神木大陸,似乎不應該比之前更難吧!於將軍讓我千萬別作此想,那是為何?”
“五百年來,企圖前往神木大陸的修士成千上萬,可卻無一成功,幾乎全都葬身大海了,像連老闆這樣屢次冒險出航都能全身而退的,那也是百中無一啊!”於德諾說道,“青大當家,你們從天龍大陸來此,一路上遇到過什麼我不清楚,可是從萬山海域前往神木大陸會遇到什麼,我卻是清楚得很!”
“是嗎?”青石道,“如此便請教於將軍,從萬山海域到神木大陸,到底會有什麼危險呀?”
“海妖呀!”於德諾說道,“連老闆是海上冒險的大行家,豈能不知?”
“我當然知道了!”連山開說道,“這海上的風險,無非就是風暴和海妖。可在我看來,風暴肆虐的壞天氣要比海妖更加危險!死於狂風巨浪中的人,要遠遠多過死在海獸海妖巨嘴利爪之下的。於將軍不說風浪卻說海妖,這是為何啊?”
“連老闆,”於德諾說道,“這大海之中的海妖一直都有,雖然危險,但並非所有的海妖都一定會傷人,傷人的海妖也並非都不能對付。可是我說的這個海妖不一樣,這頭大海妖不僅實力滔天,而且專門襲擊人類修士。自從它出現在叱吒海,五百年以來,就再也沒有人能橫渡叱吒海前往神木大陸了。”
“於將軍!”連山開說道,“你說的這些不過是人人皆知的傳說,誰知是真是假?依我之見,則多半是假。叱吒海如此廣闊,這頭海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隨時都能察覺到海上的任何情況吧?設若兩支船隊同時出發前往神木大陸,一隊走南方航線,一隊走北方,兩隊相隔幾千裡,那這海妖如何能知道兩隊的行進路線,又怎麼可能都襲擊?”
“據說這海妖就是能控制整個叱吒海海域,所以說它實力滔天嘛!”於德諾說道,“這麼多年以來,越來越多的海難事故證明,這恐怕不是傳說而是真的了。實不相瞞,去年我曾到旭日島拜訪過木真人,連他都說大海妖是真,這豈能有假?”
“當真?”連山開不由驚問道,“木真人確定真有大海妖?我也曾拜訪過木真人,他可沒有這麼說過。”
“千真萬確!”於德諾說道,“我剛才說的關於大海妖的事情,都是木真人親口所說。木真人說他能確定這個訊息,也不過十年時間,連老闆拜訪木真人怕是不止十年了吧?”
“那倒是!”連山開說道,“我去旭日島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難道真有這麼一頭大海妖?”只聽一個聲音響起,青石轉眼看去,卻是武伯也端著酒杯來到了青石席前,“這可真是......對了,每過十七年出現一次的黃金航海期,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消失了呢?對此木真人可有什麼說法?”
“這我就不知道了,”於德諾說道,“這些疑問我也有,可我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讓木真人為我一一解答。”
“你們還說漏了一樁風險,”武伯說道,“還有海盜,萬山海域周邊活躍著很多海盜,其中不乏巨鯤幫這樣的強橫黑幫。我們這次若非青大當家出手相助,只怕就落入他們之手了。連老闆,你多次組織各國商隊企圖橫渡叱吒海,每次都是船毀人亡,除了狂風巨浪,其中有幾次都是這巨鯤幫所為,對吧?”
“是啊!”連山開似乎有些尷尬,說道,“對於我們這些商人來說,海盜自然可怕。可是對於青石大當家這樣的少年英雄而言,海盜自然不足為慮,你剛剛也說了,巨鯤幫這次就敗在玄虎幫手下了嘛!”
青石聽了他們幾人說話,暗想此番東去,最好是先去拜訪一下這位木真人。當下就向二人打聽這木真人是何方神聖,‘真人’的稱謂又是什麼來由。
原來,修為境界突破了仙丹境之後,天龍大陸稱為神元境,而萬山海域就稱之為‘真人’。這萬山海域一共有四位真人,木真人就是其中之一,這木真人號稱雷神,名頭之響,冠絕整個萬山海域。這木真人法力既高,心腸也善,冒險往東去的航海人常有落難被他救起的,包括連山開也曾被他救助過。
三人繼續說些航海方面的話題,不妨一旁有人大聲叫起好來。回頭一看,原來是段無天正在和一位將軍拼酒,圍觀眾人見他們各自幹下了第一碗,俱都歡呼叫好起來。
這比賽喝酒、比賽吃肉,本是大蜃國軍中的娛樂專案,現在被他們弄到了國宴之上,竟然也無人反對,文武大臣們個個興致高漲,氣氛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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