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六章、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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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皇島，無名小湖邊上，青石正在原曾不凡的小院內忙碌，他在釀酒。

曾不凡會釀酒之術，而且技法高超，仙劍宗的‘冰劍春’就是他當年創制的。來到風皇島後，不過幾年時間，他攜帶的酒就喝完了，於是便又開始自己釀造。

得益於島上農作物產量豐、品質好，再加上這小山坡後的泉水極佳，曾不凡釀造出的酒竟然比“冰劍春”更具滋味，他得意之餘，給自己的酒取了個名字叫‘勝春’。

青石自然已經學會了曾不凡的全套釀酒技藝，除了能釀製‘勝春’酒之外，他還用當年釀製‘山桃釀’的方法，將五行混沌果提取精華融入酒中，得到了更具風味和靈效的“五韻釀”。

小院西廂的三間房就是釀酒作坊，此時，又一輪新釀的‘勝春’美酒開始源源不斷從釀酒大桶內引出，注入地上一個大酒甕中，酒香四溢、色澤清亮，青石不禁滿意點頭。

陳天野和段無天兩人各自拿著一個竹製酒勺等在一旁，看著美酒流出，都迫不及待接上一勺品嚐起來，自然都是讚不絕口、一臉滿足。

“慌啥？”青石看著兩個酒鬼的饞樣，佯罵道，“都把酒提子給我放下了，要不這酒還沒裝滿陶缸就全進了你們的肚子。這酒剛釀出來，還得封進缸內儲藏一段時間才有韻味。”

“知道知道！”陳天野哈哈笑道，“這不先品賞一下，看看滋味如何嘛！”說著又伸手接了一勺。

“給我！”青石一把奪過酒勺，“我都還沒有嘗呢！”說完自己品了起來。

陳天野無奈咽口唾沫，轉身去奪段無天的。

“青石你個小混蛋！”只聽屋外一個憤怒的聲音叫道，“你給我滾出來！”

青石等三人都是大吃一驚，因為他們都聽出了是誰在叫罵。

青石連酒勺都來不及放下，連忙走出來，果見來人正是風皇，正怒氣衝衝地走進小院來。

“喲！”青石滿臉堆笑道，“風皇陛下來得正巧，我剛釀了好酒，來來來，品嚐品嚐......”

“你......”風皇正要怒罵，卻見陳天野和段無天從屋內魚貫而出，俱都驚訝地盯著自己。

風皇便住了口，一伸手揪住青石的耳朵，拽著他就往門外走去。

“哎喲哎喲！”青石驚詫莫名，扔了酒勺捂住耳朵，亦步亦趨、邊走邊叫，“有事好商量，君子動口不動手......”

“你說！”風皇將青石提拎到籬笆外，見陳天野和段無天遠遠不敢過來，方才丟開青石耳朵、壓低了聲音怒道，“你到底對阿鯤做了什麼？你說他會移情於你，這不過是性取向的問題。可為什麼他開始變得喜歡女孩子服飾，說話也變得娘裡娘氣的了？你這是把他給整變性啦？”

“啊！”青石大驚，“不會吧？”

“什麼不會！”風皇怒道，“他現在已經是這樣啦！”

“這個嘛......”青石思忖著說道，“我也是第一次操作，不知道會這樣啊！這秘籍之上也沒說會出現這種情況呀！”

“你個小混蛋！”風皇作勢欲打，“你這是拿我家阿鯤練手吶？”

“別急別急！”青石連忙說道，“我猜這多半是術法引起的不良反應，等我解除術法的時候，這些負面的狀況大機率就會一起消失了。”

“什麼多半？”風皇叫道，“什麼大機率？你得給我一個明明白白的回答，你得百分百的保證解決掉這些所有的問題！”

“是是是！”青石答應道，“我向青龍神王他老人家保證......”

“我呸！”風皇啐了一口道，“連老孃都敢忽悠，你膽子大上天了啊你！你要不把這事兒解決了，你就是取出龍鱗來老孃也跟你拼了！”

“陛下消消氣、消消氣！”青石招手讓陳天野扔來一碗新釀奉給風皇，笑著說道，“沒問題，一定解決好！喏，這是我新釀的美酒，你嘗一嘗壓壓火......嚐嚐嘛！”

風皇勉強端碗呷了一口，說道：“嗯！還不錯，比曾老頭兒弄的還好！你小子的花花腸子咋就那麼多呢？”

“這是手藝好不好！怎麼能說是花花腸子呢？”青石說道，“藝多不壓身嘛！對了，我的廚藝也很不錯喲，要不哪天我給陛下弄上一桌？”

“哼！”風皇哼了一聲道，“少獻殷勤，問題不解決好了，你天天弄一桌都別想過關。”

“一定解決好！”青石嘴上保證，可心裡其實沒啥底，因訕笑著說道，“這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是說你們龍鯤一族可以以男化女嗎？阿鯤如果真想變成女性，那也沒什麼不好的嘛！萬山海域和叱吒海域不都是以女性為尊嗎？”

“嗯？”風皇不由一愣。

“阿鯤那麼富態，”青石繼續忽悠道，“他要真變成女子，那還不成了‘萬人迷’啊？”

青石知道，叱吒海域和萬山海域還有一樣習俗是相同的，那就是以胖為美。

“對呀！”風皇忽然醒悟過來，扔了酒碗雙手一拍叫道，“怪不得阿鯤找珠兒借衣服穿呢！他多半就是在打這個主意呀！”

“什麼......”青石問道，“什麼主意？”

“那天阿鯤找月珠兒借一件粉色的衣服，”風皇說道，“他說要穿了這衣服來風皇島找你。我當時嚇壞了，心道他一個大男子穿件女兒衣服算怎麼回事？就算性取向變了那他也是個爺們呀！現在我才明白了，他多半就是想要變成女子之身，然後再來找你。”

“啊？”青石大驚，“阿鯤真要這麼做？”

“多半都是，這孩子主意多，而且膽子大，敢想敢幹！”風皇上下打量青石一番，忽然笑道，“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你說的沒錯，這或許也不算什麼壞事兒。你也知道，咱們龍鯤一族目前就阿鯤一個男兒，要想傳宗接代還得去其他海域找合適的姑娘，這可不容易啊。他變身為女子，這個問題自然就解決了！嗯～你做我的女婿兒嘛......倒也不錯呵呵呵......”

“不是吧！”青石驚恐大叫道，“風皇陛下你玩兒真的呀？......”

······

風皇風風火火趕回龍宮，幾番探問之下，發現阿鯤竟然真的有這個想法，只是這變性之事也沒那麼簡單，阿鯤自己偷偷嘗試，發現目前根本做不到，原因是修為不夠，體內妖丹無法完成性別轉化。而要等修為夠了，又不知還得修煉多少年。因此，阿鯤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風皇倒是放下心來，她想通了，按青石的說法，最多再過一個半月，他就可以為阿鯤解除魂術，如果成功，阿鯤完全恢復正常，那自然一切都好。

如果不行，那就依著阿鯤的想法讓他變為女兒身，然後讓青石對其負責就行了，這也未嘗不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反而是一件好事兒，風皇甚至都有些傾向於後者，內心隱隱有些期望青石解除術法不成功了。

一個半月很快過去。

這一日，風皇將阿鯤帶到了風皇島風皇宮金蓮殿。

由於有除了風皇本人外、其他海族都不能踏足風皇島的約誓，因此，風皇只帶了阿鯤一人，直接駕乘金嘴鳥飛進了風皇宮內的金蓮殿，如此一來，就不算違背了‘不踏足海島’的誓言。因為金蓮殿是風皇移來此處的一個宮殿類法寶，並非像風皇宮一樣，是風皇島上的建築。

實際上，這個約誓本就是風皇約束其他海族的，她自己帶兒子上島似乎也說不上違背約誓，但風皇約束別人的同時也約束自己，這也正是她深孚眾望、備受愛戴的原因之一。

青石和陳天野二人早就被阿園接到了金蓮殿，眼見風皇母子飛來，都走出殿門迎接、躬身行禮！青石留意看阿鯤，果然見他穿了一件粉色外套，比自己和陳天野的長袍還要更粉三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想要親近的意思，同時又隱含敬畏。

“聖使呀！”寒暄幾句之後，風皇笑著說道，“阿鯤早就想來拜望聖使，都纏著我說了好多次啦。說是得聖使教誨，他已經明白自己的過錯、決心痛改前非，而且還要向聖使當面致謝。聖使大人，還請你多費心教導喲！”

“豈敢！”青石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來，阿鯤，我給你帶了我親自釀造的美酒，咱們喝上兩杯！”

青石說完，一把拉起阿鯤的手朝殿內一角的一張小圓桌走去。桌上早就放了他準備的一壺“勝春”酒，以及兩個精緻的白玉小杯子。

阿鯤似乎有些臉紅，但還是任由青石牽著手走過去，看得出來，他雖然不大好意思，內心卻很歡喜。

青石倒不是真想牽他，只是要解除魂術魅惑之法，除了對方的心境配合外，如果能夠肌膚相觸，則更容易讓精神力滲透對方的身體和心靈。

青石牽著阿鯤走到桌子旁，不過十幾步距離，花了幾息時間，而就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精神力觸手就悄然潛入阿鯤的心湖，輕輕一點蕩起一圈漣漪，瞬間完成了解除之法。

“聖使！”阿鯤忽然抽出自己的手，說道，“喝酒怎麼用這樣小的杯子呢？還是用大杯爽快些！”說完，阿鯤抬手取出兩個鑲滿寶石的大金盃，一腳踏上桌旁矮凳，抓起酒壺給青石和自己各自斟滿。

青石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解除術法多半是成功了，至少阿鯤看上去不再娘了。只不過，他還不敢確定。

青石端起杯子、微微一笑說道：“來，阿鯤，咱們一起喝一杯。”

“好！”阿鯤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低頭看青石之時，卻發現他居然一手捏著蘭花指端了杯子，一手半掩在杯前，湊在嘴邊輕輕呷了一口。阿鯤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阿鯤啊！”青石放下杯子，笑著說道，“你這衣服的顏色可真好看，是不是阿美給你做的呀？你心中還想著她，所以穿了出來是不是？”

“呃~”阿鯤一愣，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衣衫，不由驚詫不已，接著又一臉茫然。

風皇一直留意著青石和阿鯤，這時插話道：“這件衣服的月珠兒前幾日為你做的，顏色可是你自己選的，怎麼你自己忘了嗎？”

“是嗎？”阿鯤拍拍自己的大頭，說道，“我怎麼會選這個顏色呢？哦～我想起來了，這個顏色月珠兒喜歡，我大概是酒後討她歡喜，糊里糊塗就選了這個顏色。真是！”

說完，阿鯤脫了粉色外套扔在地上，然後取出一件褐色敞袍穿上，卻又有些詫異地看看青石身上的衣袍。

風皇和青石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暗暗高興。

“這樣的呀！”青石說道，“我還以為是你念著阿美，所以才這麼穿的呢！”

“哎呀聖使！”阿鯤大聲道，“你不是說不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嗎！幹嘛又提？那妖精以邪法迷惑我，害我做下許多荒唐錯事，我哪裡還會念著她？我恨不得當初是我親手砍死了她！”

至此，青石知道自己的魂術解除應該是完全成功了，從剛才試探的情況來看，阿鯤恢復了男兒性格、不再有變性的傾向；對於阿美，顯然明辨了是非，也不再有情；而且，對於青石的態度也有了變化，從親熱敬畏變得有些不滿了。

青石大喜，卻不動聲色，招招手讓阿鯤附耳過來。

阿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卻又不好拂了青石之意，因此勉強側過頭來。

“阿鯤呀！”青石神秘兮兮說道，“你不再掛念阿美，這可就對了。那人魚妖精又騷又蕩的有什麼好呀？咱們男孩兒嘛，沒有那些妖嬈女子，也可以活得很精彩喲！”

“呃~”阿鯤撓撓後腦勺，疑惑問道，“什麼意思？”

“嘻嘻！你懂的啦！”青石朝著阿鯤眨眨眼，悄悄指指一旁的陳天野說道，“你看那個小鬍子哥哥，是不是超級帥氣又風流倜儻？我介紹你們認識好不好，和他一起豈不是比和那女妖精一起好玩多了？”

阿鯤愕然抬眼看向陳天野，卻見那小鬍子哥哥一手捏著蘭花指拿條手帕輕輕揮一揮、一手摸摸小鬍子朝自己拋個媚眼兒、挑挑眉毛。

噹啷一聲脆響，阿鯤手中酒杯掉落地上，滴溜溜轉個不停。阿鯤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卻又驚詫莫名，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青石輕輕推推阿鯤的胳膊，掩嘴一笑說道，“被小鬍子哥哥的盛世美顏驚呆了吧？”

“呃~”阿鯤驚惶之餘，喃喃說道，“沒......沒錯！絕對是被驚呆了......”忽然又大叫一聲道，“哎呀不好！我得趕緊回龍宮去！再見再見！下次再來玩兒！”

阿鯤說完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向殿外竄去，一個飛躍跨上金嘴鳥的肩背，金嘴鳥立刻撲扇著翅膀騰空飛起。

“阿鯤呀！”青石追上幾步叫道，“什麼事情這麼急著走啊？我還沒有介紹小鬍子哥哥給你認識吶！”

“奶奶病啦！”阿鯤在半空中叫道，“下次吧......”騎著金嘴鳥頭也不回地去了。

“呼~”

看著阿鯤遠去，青石長長地出了一口粗氣，隨手將身上的粉色衣服扯下來扔到地上。陳天野脫得也不比他慢。

“哈哈哈......”風皇笑得前仰後合，說道，“你們兩個傢伙倒真會演！”

“嘿嘿！”青石笑道，“這下陛下放心了吧？阿鯤現在對阿美和我都沒啥感情了，也恢復了男兒氣概，我敢保證，他的性取向也絕對正常。”

“是是！”風皇笑聲不絕，說道，“你這法子果然不錯。只是我看阿鯤對你很失望，怕是噁心得不行了呀！”

“豈止是他！”青石笑著說道，“我自己都快要被自己噁心死啦！”

“我也是呀！”陳天野笑道，“還好阿鯤受不了跑啦，再演下去，我自己就受不了吐啦！”

三人一起大笑，都是真心歡喜，知道此事總算是圓滿解決了。

大海之上、高空之中，阿鯤騎坐在金嘴鳥背上，回想起適才一幕，禁不住一陣惡寒，渾身一抖打個冷戰，喃喃說道：“原來神龍聖使是這樣的人！我竟然還......你娘！小爺我好不容易才擺脫那群該死的魚妖，竟然差點兒又陷進了一夥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