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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段陳三人大驚,詢問白老爹具體情形,白老爹一一細述,他們方才知道五百年來神木大陸的世事變遷,人類的苦難歷程。
五百多年前的神木大陸,乃是充滿勃勃生機的豐饒寶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地方,都適合人類居住,其他地方則被靈獸佔據。大地生態良好、物產豐富,空氣潔淨濃郁、充滿靈氣,既適合普通人類生活,也適合修士修行,更是滋養著整個大陸的生靈。
那時,整個大陸共有人口約有一百億,修士都有好幾億之多。雖然整個大陸沒有一個統一的人類政權,各國各部落之間紛爭仇殺不斷,但它是一個人類統治的大陸,人類在這裡繁衍生息,薪火相傳。
五百多年前,大陸之上的靈獸們開始不約而同地大規模襲擊人類,在此之前,雖然人類和靈獸經常相互殘殺,但雙方都只做必要的獵殺,不做無謂的濫殺。因此,總體而言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平衡。現在,這種平衡被打破了。
人類死傷的多了,於是,各國政權及大家族、大宗門開始組織高等級修士出手,大肆屠殺兇惡靈獸,不久,獸類中化形大妖也開始出手濫殺人類。最終,大規模的仇殺終於爆發,雙方都死傷慘重。
人獸之戰進行了十年,人類基本上一直佔據著上風,然而忽然發生了一件大變故,讓人類的戰力一下子掉入了低谷。
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的,一些敏銳的修士發現,空氣中的靈氣開始變得稀少了,甚至連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起來。不到一個月時間,空氣和靈氣的稠密度就下降了三成以上,於是,所有的修士甚至所有的人類都覺察到了這個問題,巨大的恐慌開始在人類族群蔓延。
修士不僅需要靈氣修煉,他們的術法、武技、法寶等等戰力的實現,大都需要以靈氣為媒介,沒有了靈氣的後果可想而知。
就是普通人也需要靈氣,沒有靈氣,他們就易疲勞、易生病,而且需要多進食。這就大大增加了生存的難度。
靈獸也需要靈氣,可它們天生就比人類強大,人類只有透過吸收靈氣修煉,才能壓制靈獸,在都沒有靈氣的情況之下,人類根本不是靈獸的對手。
人類高等級修士很快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其根源竟然來自神木。
神木是位於大陸中心的一株大樹,它覆壓千里,看上去貌似一片森林,可實際上它是一株單一個體。有人叫它‘扶桑’,也有人叫它‘烏桑’,但最為大家認可的叫法,則是‘神木’。
神木的主樹幹位於‘森林’中心,樹幹徑圍百丈,樹冠高近千丈。它龐大的根系向四周蔓延,又生髮出許多小樹幹來,最終形成了一片方圓千里的神木林。
神木本是大陸人人敬畏的神,沒有人敢於去私自砍伐和破壞它。這片神木林不屬於任何國家和勢力,每年,大陸各方勢力會聯合起來,有選擇地砍伐兩三株徑圍五到十丈,高約百丈左右的神木分支樹幹。因為神木質地堅韌、木紋和色澤漂亮,無論是造宮殿還是建大船,都是絕佳建材。
對於神木來說,這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同時,人們每次砍伐,都要大大祭祀一番,以示尊崇和感恩。
人們發現,靈氣乃至空氣,都是被這片神木林吸走的。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尊崇的神木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報復他們。在人類看來,如果神木真的是‘神’,那麼它也應該是庇佑人類而非報復和懲罰。
隨著神木吸走的靈氣越來越多,大陸上的靈氣濃度不斷下降,人類的戰鬥力就大打折扣,與靈獸的戰爭就開始處於下風了。
終於,人類修士決心要弄明白神木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於是,一個由近百名高等級修士組成的隊伍,幾千年來第一次踏入了神木林的核心部分。
幾天之後,這支隊伍出來了,進去了近百人,出來的人則不到十個。據出來的人說,他們在神木林之內遇到了大量兇悍的大妖,除了他們幾個外,其他人都死在了大妖的手中。而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到神木林的中心,還是不明白靈氣的減少到底是什麼原因。但他們猜測,這些大妖一定是利用了神木,使用了什麼逆天的妖法才造成神木吸取靈氣的。
驚惶不已的人類再次組織了大批高手,這一次的隊伍中,金丹境以上的高手有近千人,仙丹境上百,而神元境的高手都有十一個。
這一次,人類修士分作四隊,分別由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殺進神木林,果然,他們遇到了大量的惡獸和大妖。
人類修士看似人多力量大,結果,絕大部分都死在了神木林之內,陸續逃出來的修士不到五十個,且大都重傷難愈。
人類之所以慘敗,除了因為神木林已經成了妖獸的大本營,聚集了無數大妖惡獸之外,更重要的是因為在神木林之內,人類感覺不到絲毫的靈氣,因此,人類修士的戰力至少都下降了五成,而靈獸和大妖卻恰恰相反,它們的戰力在神木林之內都有大幅的加持。
經此兩戰,人類的頂尖力量去掉了近半,再也無法組織起像樣的隊伍進行大規模攻擊。
一些小規模的修士群體悄悄採用暗襲的方式,比如放火燒神木林,結果卻是完全無效,自己白白送了性命。
漸漸地,人類修士被妖獸殺死的越來越多,雙方的力量對比越來越強弱分明,人類的數量直線下降,而妖獸的數量則迅猛增加。百年後,幾乎所有的人類城市都被妖獸佔領了,人類的覆滅看起來似乎是不可避免了。
然而,當人類快要滅亡之時,妖獸卻也開始出現了危機。人獸大戰之初,妖獸很團結,可當它們完全壓倒人類之後,它們自己卻開始了相互搏殺。
一開始,無論的大妖還是倖存的人類,都以為是以大妖為首的妖獸們眼看勝利在望,於是開始爭權奪利。不久,他們才一起醒悟過來,妖獸爭奪的不是權力,而是資源。
因為,整個大陸由於靈氣和空氣的持續下降,大批的植物都枯萎死亡了。戰爭持續了百年,大陸上的植被已經不足原來的五分之一了,而原本從土地和江河中產生的靈物,如靈石礦脈和地脈等能量源,也大都枯竭了。
是的,不僅人類和靈獸需要靈氣和空氣,植物也需要,或者說植物更加需要。既無靈氣,又沒有了植物和靈脈,無論是人類還是獸類都只有死路一條,遲早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獸類即便取得了戰爭的勝利,它們也沒有讓神木林停止吸取靈氣,後來,包括無數大妖在內的大批靈獸都從神木林之內出來了,因為,在神木林之內,它們再也無法獲取任何能量,神木林吸取的靈氣不再提供一絲一毫給它們了。顯然,神木失控了。
大妖們和人類一樣,也拿神木沒有任何辦法。
他們贏得了整個大陸,可他們能夠獲得的資源反而還不如以前了。大批的靈獸開始死去,不是自相殘殺,就是死於飢餓。只不過比人類晚一些而已。
又是幾百年過去了,整個大陸就慢慢演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植被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包括人類和獸類的所有生靈也不及原有的十分之一。
神木林還在不斷吸取靈氣和空氣,整個大陸的生態根本無法恢復。大妖們瓜分了整個大陸,各自佔據一片土地,成為那片土地上的領主‘大王’,奴役土地上的人類,讓他們從事農業生產以維持生存需求。畢竟,靈氣的缺失導致它們只能透過大量進食來維持自身消耗,同時,它們還不得不增加休息時間以減少消耗。
白老爹說完這些,時間已近黃昏了。
“五百年過去了,彈指一揮間啊!”白老爹呷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鄭重說道,“三位少俠!據我所知,當年那場人獸大戰的起因,就和一批來自天龍大陸的修士有關。我有種預感,或許你們的到來,會再次帶來大變局,結束我們人類被奴役的歷史吧。但願我老朽能夠看到那一天啊!”
“老爹何出此言啊?”青石說道,“我們只不過是路過,想要橫穿神木大陸,繼續向東而行。我們三個小子,哪能有此能耐?老爹說笑了。”
“不對!”白老爹正色道,“你們三個的天賦之高,根本就是我老朽從未見過的。要說能耐,你們小小年紀,給我的感覺卻是深不可測。目前的神木大陸之上,要麼人類繼續被奴役,可若是有一絲自由的希望,那麼這希望一定是著落在你們的身上。”
“白老爹!”青石笑道,“別說我們只是路過,並不想承擔什麼拯救人類命運的責任。就算我們真有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恐怕我們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呀。”
“嘿嘿!”白老爹狡黠一笑,說道,“這隻怕由不得你們了哦!你們既然來到了神木大陸,那麼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臣服於妖怪,被其奴役;一是與之抗爭到底,不死不休。”
“嗯~”青石思忖著說道,“難道就沒有第三條路?比如收買某個大妖,讓他帶我們透過。或者我們改裝易容、低調前行,悄悄穿越大陸。”
“呵呵!”白老爹笑道,“這在理論上自然都是可行的,只是可行性有多大,你們自己也應該明白吧?在我看來,你們已經錯失了僅有的一線機會了。”
“為什麼?”青石說道,“請老爹指點!”
“如果你們要潛行過去,”白老爹說道,“那麼你們就應該一登陸就改裝易容,不暴露行蹤、悄悄潛行。現在,你們已經在上百人面前露了相,再要潛行,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至於收買一個大妖帶你們穿越大陸,這個難度比你們自己潛行低一些,但是,你們必須能成功收買第一個見到你們的大妖,否則只要還有其他大妖知道,此法就行不通了。而我可以肯定,我們這位禿明大王,是絕對不會被你們收買的。”
“嗯!”陳天野笑著說道,“這個我相信。連內褲都要搶的大王,怎麼可能被收買呢?”
“對囉!”白老爹笑道,“禿明大王只會把你搶得渾身上下不留一絲半縷,豈會容你留著財物收買他?”
“可他現在還沒有見到我們呀!”段無天說道,“咱們現在就走,去下一個大妖的領地試試,說不定下一個沒有那麼窮兇極惡呢!”
“現在走還來得及,”白老爹說道,“不過,你們已經露了相,就算你們立刻離開,他也遲早會知道這事兒。無論你們能走多遠,他也會追上來的。”
“是嗎?”青石淡淡說道,“這麼說,我們還是見見這位禿明大王好了。”
“沒錯!”白老爹眨眨眼,笑道,“你們不是專程前來拜會他的麼?呵呵!”
“也好!”青石也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見見吧!能不能收買他,我看也不一定。”
“你還是想要收買他?”白老爹詫異道,“絕對行不通的!”
“用靈石收買不了,”青石微微一笑說道,“那就用拳頭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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