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六章、熱血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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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多年前，我統治的黑白王朝還是大陸最強大的帝國。”燕敦煌輕輕捋著頜下的鬍鬚，緩緩說道，“那時，我修煉才堪堪超過兩百年，但已經悟透了陰、陽天道，並以之為基跨入了神元境。我志得意滿，自認為無論是權勢還是武力，都是大陸第一，放眼整個世界，也可爭霸天下。

“在我看來，修煉到我這一步，基本上已經是人類修行的巔峰、進無可進了。直到有一天，從極南的安南古陸來了一個人，才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這是一個比我還要更加年輕的人，他身披敞袍、揹負長劍，從南華門進城，沿著正南大道一直走向皇宮。從他進入黑石城的那一刻起，他就施展出自己的萬劍領域，強大的劍氣場將正南大道上的所有人都震懾得心驚膽寒、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二十丈之內。

“比他的劍氣場更加讓人震懾的，是他的絕世風姿。他就這麼在萬眾矚目之下，一步步朝皇宮走去，當他走到正南大道一半之時，我感覺到了他催發過來的劍氣，於是，我帶著朝中文武大臣走出皇宮正南門，站在閱兵廣場上等他。

“他來到我的面前，言辭得體、彬彬有禮。他雖然全身劍氣沖天，但卻沒有殺氣。

“他自稱是安南古陸人族領袖之子，名叫嶽徵，他向我挑戰、比試劍法，言明無論輸贏，他都把他的劍法秘籍贈送一份副本給我。

“我自然無法避戰，於是，我們就地動手過招。我在他手下只走了七招，便被他一劍刺中了肋下，但他只是刺破了我的衣服，並沒有傷我。

“我拿出自己最厲害的劍法全力出擊，與他拼了一百招。結果是我被他刺中了十一劍，而我沒有削斷他一根頭髮或者碰到他的半片衣衫。

“儘管我被他刺中了十一劍，但他沒有刺破我哪怕一點兒面板。而且，除了我自己之外，只有不多幾人看出是我敗了，但他們也只以為我不過是輸了一招半式，並不知道我敗得如此徹底。

“這場對戰帶給我內心的震撼，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甚至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我的心中除了敬服和膜拜之外，竟然沒有半點兒沮喪或者嫉恨。

“我被嶽徵的逆天劍法和絕世風姿征服，更對他把那逆天的劍法贈送給我感到激動不已。我對他一見如故、立馬引為知己。

“得到他贈送給我的劍譜之後，我開始努力修煉，可是，我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大問題。那就是無論我如何修煉，我的劍法都達不到他那日所施展出來的威力，速度、力量的把控、招式的精準都做不到。

“嶽徵和我一樣陰陽真氣俱全，也同樣悟透了陰陽天道並以之為基刻畫道丹跨入神元境。而且，我們倆也都悟透了劍道。

“總之，我和他無論在哪方面都非常像，而且，我的真氣修為比他還要高一些，因為他修煉的時間比我還要短。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們修煉同一門劍法，我應該比他更強才對呀。

“我生怕是自己悟性不夠、又或者是自己用功不勤。於是我開始如痴如魔一般修煉。三年後，我自認為對那本劍譜已經完全掌握，那一門名叫‘陰陽撼天劍’的劍法已經被我修煉到了極致，可是，我還是達不到他那日所施展出來的威力，連三成都達不到。”

“青石小友！”燕敦煌說到這裡，對著青石微微一笑道，“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這......”青石思忖著說道，“如果修為、天賦和悟性幾乎相同的兩個人同修一門劍法，而且都修煉到極致，那麼，他們施展出來的威力雖然有高低，但絕不會有太大差別。除非他們用來催發劍招的真氣屬性不同。可是，你們倆都是陰陽真氣俱全，而這門劍法從名字上看，也應該是用陰陽真氣催發的吧？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這是為什麼。”

“其實，”燕敦煌呵呵一笑道，“你已經想到了，你只需要再大膽一些就行了。”

“呃~”青石一愣，驚訝道，“莫非......莫非嶽徵催發這門劍法用的是......元力？”

“沒錯！”燕敦煌說道，“那日，嶽徵在我的追問之下，終於對我說出了原委。他催發‘陰陽撼天劍’用的真力，的確就是元力。

“最開始，我並不相信他的話，因為元力只不過是傳說中萬年之前神仙時代的靈力元素，我也知道戈嘯天化一元為九氣的傳說，這個世界早就沒有元力了。

“為了讓我相信，嶽徵把一縷元力注入了我的身體，讓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元力無與倫比的磅礴力量。同時，他也告訴我，他本身並不具備元力，他所擁有的元力只不過是他的師父用一種秘法強行注入他體內的，一旦用完，也就再也沒有了。

“但這元力實在是神奇，他用元力可以催發各種武技，用元力催發的武技，比之用其他真氣催發，其威力都要強很多。

“而這‘陰陽撼天劍’原本就是神仙時代流傳下來的劍法，原本就是要用元力催發它的。用陰陽俱全真氣也能催發它，但威力不及用元力催發的三成。

“嶽徵告訴我這些之後，終於說出了他前來找我的目的。他就是想要得到我的認可和支援，讓我參與恢復天龍世界元力的大計。”

“恢復天龍世界的元力？”青石大驚道，“天龍世界果真還有元力存在，而且還可以恢復？”

聽到嶽徵體內有其師父注入的元力，青石就頗為驚異，及至聽到嶽徵要恢復天龍世界的元力，青石就更加震驚了。

“不錯！”燕敦煌說道，“接下來，嶽徵告訴了我一個天大的秘密。在他告訴我之前，他用一種秘法讓自己處於一種奇怪的神遊狀態，因為他被他師父下了禁言之術，必須要用此秘法才能完整說出他想要告訴我的話。

“儘管如此，他在說完這些話之後，還是被術法反噬，最終失去了生命。事實上，他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但為了讓天龍世界能恢復元力，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犧牲自己。”

“啊！”青石感慨萬千，嘆道，“嶽徵前輩真是太偉大了！”

“是的！”燕敦煌說道，“實際上，像嶽徵一樣選擇犧牲自己換取天龍世界恢復元力之希望的，並不只有他一個。

“嶽徵告訴我，他從他師父那裡得知，戈嘯天抽取元力煉為遮天幕布、化一元為九氣的傳說都是真的。但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地方存在元力，因為某種原因，戈嘯天沒有動那一處元力之源。

“嶽徵說，那個地方就在惡魔海的海眼，那裡有上古大神設陣關押的一頭惡魔。大陣的靈源就是一處海底元石礦脈。

“如果有人能潛入惡魔海海眼，進入大陣殺死困於其中的惡魔，然後再破解那個大陣，讓元力釋放出來，那麼，缺失的天地規則就會得到補全，戈嘯天的一元化九氣的大法就會失靈。

“如此一來，短則百年、長則千年，天龍世界就會再次生長出眾多的元石礦脈。現有的九種屬性真氣要麼消失，要麼會和元力共存，但無論是哪種情況，元力都會得到恢復，天龍世界將再次成為一個能夠誕生真神的世界。

“嶽徵告訴我這些，就是想讓我帶領神木大陸的頂尖人類高手，去完成恢復元力之事。我自然義不容辭地答應了，這也因為我已經見識過了元力的強大，知道若要證道成仙，就必須要恢復元力之故。”

“原來如此！”青石點點頭說道，“我記得曾不凡老前輩曾說他們的最終目的地就是惡魔海，莫非姜天龍他們一行就是燕老前輩你召喚而來，一起前往惡魔海海眼誅殺惡魔、釋放元力的？”

“姜天龍他們的確是為此而來，”燕敦煌說道，“不過，他們並非是我召喚來的。讓他們來此的，乃是嶽徵的一位師兄，名叫行襄，他採用的辦法自然也和嶽徵一樣。

“嶽徵還有一個名叫古容的師兄去了天鷹大陸，用同樣的辦法說服了勝正一。因此我說像嶽徵這樣偉大的英雄，並不只他一人，而是他們師兄弟三人。他們都被其師父下了禁言之術，他們最終都因此犧牲了生命。”

“燕老前輩說得不錯！”青石說道，“他們的確都是英雄！”

“老祖，”燕入雲問道，“嶽徵既然如此厲害，他的兩位師兄自然也更加了得，他們為什麼不自己前去惡魔海，而要分別前往三個大陸，說服各大陸的統治者前來做此事呢？按你所說，即便是你，也遠遠不及嶽征戰力強大呀！”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燕敦煌說道，“嶽徵以及他的兩位師兄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厲害，他們體內的元力只夠與我或者姜天龍、勝正一戰鬥一次而已。沒有了元力，他們的戰力最多與我持平，比之姜天龍和勝正一，其實還要略遜一籌。

“而且，要想進入並破解惡魔海的大陣非常困難，以他們三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後來，我和姜天龍他們組織了三十多個神元境高手以及幾百位仙丹境修士，我們發動行動的結果，卻是幾乎全軍覆沒，最終也沒有成功呀！”

“對了老祖，”燕入雲說道，“嶽徵的師父是什麼情況？他為什麼能利用元力，又為什麼要給嶽徵他們下禁言術？”

“嶽徵告訴我，”燕敦煌說道，“他們的師父是神仙時代的人，他擁有大量的元石，他修煉功法、催發武技都是用元力，因此，他的戰力絕對是這個世界最強的。

“嶽徵他們希望師父能出手恢復元力，可他們的師父不願意，他要這個世界只有他一人能夠使用元力，從而維持他天下第一的地位。

“嶽徵他們不認可其師父的做法，因此，他們的師父對他們施展了禁言術。他們的師父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蟄伏沉睡一兩百年，因此，他們趁著師父蟄伏的機會制定了並實施了這個計劃。

“他們的師父在他們體內注入元力並教授他們神仙時代的武技，是為了讓他們在危急時刻能救自己的性命。可他們卻把元力用來向我和姜天龍、勝正一證明元力的存在和可恢復。他們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讓天龍世界再次成為一個能夠誕生真神的世界。”

“他們的師父是誰啊？”燕入雲皺眉道，“他也太自私了吧！”

“我不知道，”燕敦煌搖搖頭說道，“我問過嶽徵，他不肯說，或者是因為禁言術而不能說。”

“我知道！”青石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師父就是戈嘯天的弟弟——偽天神戈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