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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身世悽慘,我去賬房幫你預支了不到半月的薪俸,你且收好,不要丟了。”
“好好幹,說不定以後你也能當個正式捕快,還能跟老哥我一樣,坐上捕頭之位!哈哈……”
……
“老謝,這錢是你的上月剛發的薪俸吧。”
“嘿嘿,讓你猜到了。”
……
“等你下個月再發了薪俸,再請我們吃吧。”
……
“陳恪,這是之前他們留下來的差服,你別花冤枉錢買新的,拿去,不要錢。”
……
陳恪抱著倒在地上的謝捕頭,眼裡帶著濃濃的恨意,謝捕頭那麼一個好人,就這樣被趙甲出殺死!
“謝捕頭,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趙甲出死!不管他是不是仙師,他都將為他手中的冤魂償命!”
陳恪眼中滴下一滴淚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謝捕頭也終將和這塊石板一樣,冰冷的離去。
“左衛護送傷者,右衛全城搜捕,不能讓賊人逃走!”
巡防營的將領大聲的嘶吼,今日真的出大事了,本以為一千兵馬圍困幾個殺手,可以手到擒來,結果對方殺了官差,還從上千兵卒手中逃走。
嘩啦啦,鎧甲晃動,巡防營追逐趙甲出而去。
陳恪這邊立即有餘下的巡防營,護送著陳恪他們回京兆府衙門。
京兆府內。
“啪!”
龍途一掌拍在沉木桌子上,臉上帶著怒意,“什麼,張護衛被刺重傷,劉捕頭身死,其餘的四個捕頭重傷不治!”
白護衛沉著臉說道:“大人,看來對方真的是仙師。”
龍途眼裡帶著惱怒之色:“仙師又能怎樣,他們不好好的在山野裡面修行成仙,來我京城殺人,哪裡有這種說法。幫我去請司徒兄,順便再遞個帖子去安聖宮,請安聖宮內的仙師出來抓人!”
“大人,安聖宮的人不能亂用!”
一旁的一名紅袍官員提醒道。
安聖宮是仙師道門,為了防備這群修行者擾亂國政,龍途等幾名朝廷重臣一直嚴防安聖宮插手俗世要務!
龍途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稍稍恢復心情,道:“去請司徒兄吧,另外多撫卹老謝的家中妻兒,我記得他妻子還有兩個月就臨產了。”
白護衛心頭一沉,點頭道:“大人,我會多照顧謝捕頭家裡人!”
白護衛立即安排人去請大理寺卿司徒光顯,在不請出安聖宮之人的條件下,只有這位大國師司徒光顯才能對付其他的仙師!
龍途看著夜空,黑暗籠罩天上。他輕輕一嘆:“這群修行之人,屢屢違反國法,我手握律令刑具,卻無法懲治他們!只希望蒼天在上,能讓他們罪有應得!”
過了許久,陳恪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
白護衛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陳恪的肩膀。
陳恪向著龍途拱手道:“大人,都是我的錯。”
“錯!不是你的錯!”龍途聲音洪亮,驚醒了陳恪,讓他很是驚詫。
龍途正色道:“這個世上,有好人也會有壞人,你沒有做惡事,你也沒有故意的傷害他人。謝捕頭雖然是為了救你,但他不是你害死的!不要把惡人犯下的惡事,算到自己的頭上。”
“可是,若不是我,謝捕頭他……”
陳恪有些哽咽,謝捕頭真的很好,卻因為自己而死。
“若不是你,謝捕頭不會死,但你在謝捕頭身邊,他一定會死於非命嗎?”龍途走到陳恪的身前,嚴肅的說道:“惡人行惡,我等無力阻攔,但行惡事的錯不是我們,是惡人。他做了惡事,他行了惡,是他的錯!不要因為我們的行為出現了意外,就要把罪責放到我們的身上。若是沒有趙甲出,謝捕頭會死嗎?不會!即便有你,謝捕頭也不會死。真正的錯是趙甲出,不是你陳恪!”
龍途的話像是一縷光,照入了陳恪的心中,陳恪抬起頭道:“大人說的是,惡人做惡,我不能因為我的弱小,就把他的錯放到我的身上。我有錯,只是因為我太弱了。但這個錯不是他行惡的理由!”
龍途說道:“好好練武,抓住這群惡人!”
陳恪點點頭:“是。”
門外走進來另一名護衛,他抱拳說道:“大人,卑職已經聯絡了虎賁軍,趙甲出的身份也查到了。”
龍途讓陳恪他們坐下,也讓這名護衛坐下講話。
這名護衛道:“兵部、刑部、大理寺已經抓回來了所有的十字刺青之人,他們被一個叫孫川龍人集合起來,在做一些苦力討生活。只有極個別的十字刺青之人,回到了原地。”
龍途道:“這個孫川龍是何人?”
護衛道:“他是南方商行的人,聽說與安聖宮有點關係,經常招收軍中清退之人為勞力,幫他運貨南北。”
龍途點了點頭,又道:“其他的十字刺青之人可詢問清楚?”
護衛道:“三法司一個個審的,十字刺青之人本就不多,他們的口供相差不大,都是在幫孫川龍做工。只有趙甲出等幾個人沒有加入孫川龍的商會,而是回到了山陰老家。”
“趙甲出也是山陰之人?”陳恪疑惑的說道,“可是他明明說的是京城口音。”
護衛解釋道:“趙甲出原本在虎賁軍行走,學了虎賁軍的口音。後來去往邊軍,一直以虎賁軍口音行事。”
虎賁軍是京城禁衛軍的一支,多位京城附近子弟,偶爾也會招收一些軍中強兵。
龍途看了看陳恪道:“這個趙甲出從山陰千里殺來,看來對你是有著執念,他一擊不中,不會逃走太遠,還會再來殺你,我們需要用你做餌,引他上鉤!”
陳恪說道:“只要能報仇,做什麼餌都行。”
龍途道:“你放心,不會太危險,我會請司徒兄來親自保護你,他也是一位仙師,足以讓你性命無虞!”
陳恪說道:“我無所謂,一定不能放走趙甲出!”
這個王八蛋,手上沾了多少鮮血,陳恪恨不得一口一口吃了他的肉!
白護衛也到:“虎賁軍都調來了,他即便是仙師,也要留下半條命在這裡!”
回稟的護衛也說道:“虎賁軍聽聞趙甲出出自虎賁軍,群情激奮,也表示要清理門戶!”
龍途道:“很好,此事我們細細謀劃,等他上鉤。”
整個京兆府衙門,此刻已經有巡防營,京營衛隊,虎賁軍三方兵馬,近乎五千人守在附近。
夜漸漸的深了,忙碌了一晚上,大家也人乏馬困,各自回去休息。
陳恪一個人坐在後衙的房間裡面,燈火搖晃,他握著拳,一直睡不下去。
謝捕頭死了,陳恪感覺心裡很憋屈。
“明明他不用幫我擋,明明我可以再出拳快一點,明明……”
陳恪心裡悲傷,卻無法救活死去的謝捕頭。
“趙甲出,我必殺你!”
陳恪握著拳頭,心中怒氣如火。
“是嗎?”
一聲嘲諷的笑在房門口出現,隨即房門推開,走進來一個男子,他臉上的十字刺青十分的醒目。
趙甲出,他仍舊是穿著夜裡襲殺陳恪的勁裝,腿上綁著一塊黑布,簡單包紮被弓箭射穿的傷口。他走路正常,沒有被傷勢影響到。
“你還敢來!”
陳恪握拳,瞪著趙甲出。
此時,天色矇矇亮,正是大家熟睡的時刻。
趙甲出笑了笑,道:“為什麼不敢來,你覺得我會怕?”
陳恪盯著趙甲出,道:“我不知道會不會怕,但是你中計了!”
趙甲出微微眉頭一皺,四周牆壁之上,忽然落下鐵皮,陳恪也快速的往後退。
“噹啷!”
巨大的鐵欄杆從房頂落下,把趙甲出困在了裡面。
房中燈光大亮,從前後側面快速的衝進來手持勁弩與鋒利長刀的重甲兵卒。
龍途也在白護衛等人的保護下,走了進來。
“趙甲出,終於見面了。”
龍途臉上帶著嚴肅之色,看向被困在鐵籠裡面的趙甲出。
趙甲出看了看鐵籠,用手摸了摸,笑道:“這些東西能擋住我嗎?不過,我很久仰龍途大人的清名,如今一見,果然是為好官。”
“趙甲出,還不束手就擒!”一名手持長劍的校尉寒聲道。
“束手就擒,你們對於仙法一無所知!”趙甲出笑了笑,手中再次冒起水汽一樣的東西,打在手臂粗的鐵籠上。
鐵籠被他打彎,隨著他手中水汽的濃郁,鐵籠與後面的鐵皮也被他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動手,生死勿論!”
校尉大喝一聲,房內計程車兵紛紛出手,先是勁弩齊射。
房內至少有三十多名重甲兵卒,齊射一輪,卻無一支箭射中趙甲出,趙甲出的伸手丟下抓在手裡的弩箭,面露森然之色。
“你們真的小看了修行者!”
趙甲出如同一頭出籠的猛虎,向著周圍的重甲戰士殺回去,一拳一個,重甲戰士胸口的護心鏡被打的凹陷進去,一個個吐血倒飛,砸在牆上,牆壁也有了裂紋。
三十幾個重甲戰士,在十幾個呼吸之間被全部打成重傷。
“京營守衛何在,虎賁軍何在!”白護衛心中緊張萬分,把陳恪與龍途護在身後,高聲喝道。
“虎賁,在!”
持劍校尉大喝一聲,身著山紋甲,站在了眾人前方,直面趙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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