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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啊”

伍德·普拉克拿起手機,進入社交網路,找到一條非常實用的建議:“有個朋友說,我們可以把兩者結合起來,這樣處決的效率更高。”

葛洛莉湊到伍德先生身側,看了看天才網友送來的處決辦法。

“用風箏把他們送上天?”

伍德點了點頭:“嗯,感謝這位咕嘟嘟噗嚕嚕先生提的建議,可以用幾組風箏或者滑翔翼把這些罪犯送上去,戰團的武器庫裡有充足的無人機。”

葛洛莉把陳守宮喊來:“這事兒就交給你來辦了。”

一時半會,守宮不知道這兩位VIP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防務中心的大廳裡有這麼多人,全都要殺掉麼?

副官結結巴巴的,不敢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公事其實已經談完了。

葛洛莉還想談點私事,有關於江雪明該如何回到家庭這件事,她實在是很好奇——

——可是這些犯人不會束手就擒,不會坐著等死。

“你瘋了!伍德·普拉克!你他媽瘋了!”

一位來自五十四區首府的官員,用強勁的靈能解開嘴巴里的布團,想要說點什麼,要為自己找到一條活路。

這是一位女士,是朱瑟伯格一系,來自首府政治局的一位議員,同時也是檢察院的人。

“我很清醒,這位女士。”伍德先生開啟雙臂,昂首挺胸,向諸位人質展示著勃頸處的閃蝶紋身:“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讓我們認識一下?”

女士沒打算自報姓名,她的體態臃腫,面板呈小麥色,從五官來看是典型的歐洲人,有一頭栗色的長髮。

“這是一場人道主義危機!你和這個瘋婆娘在虐殺五十四區的正義之士!你這麼做和恐怖分子有什麼區別?!”

普拉克應道:“不好意思,你說的是英文嗎?為什麼我每個單詞都能聽懂,把它們連起來就聽不懂了?”

“我的名字叫米莉·博哈娜!你給我記好了!我是首府檢察院的官員!”女士情緒激動,神情嚴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伍德·普拉克!你要越過審判流程直接殺死我們嗎?像野蠻人一樣,剁掉我們的手指頭?割掉我們的頭皮當功勳?”

“她好像在做自我介紹?”伍德·普拉克轉頭對戰王嬉皮笑臉的問道:“是這個意思麼?她似乎在陳述自己的犯罪事實?”

“你在毀滅一個個無辜的家庭!”米莉吶喊著,臉上肥嘟嘟的肉不斷抖動著:“你要我們的孩子流離失所!你在殺人!你在蔑視法律和正義!”

葛洛莉聽明白了:“確實,她在作自我介紹。”

“你們這兩個惡魔!殘殺孩童的劊子手!披著傲狠明德虎皮的兩頭狼!”米莉女士聲嘶力竭的嘯叫著:“我們只是在工作,完成自己的使命,我們明明沒有任何錯,難道你們來到烈陽堡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嗎?是誰在為這個區域伸張正義?”

“每個人都應該能看到這點,是誰給這個混亂又骯髒的地區帶來了文明?”

“是誰為這些蒙受冤屈的受害者提供法律的武器?是我們呀!”

“五十四區的道德價值觀從來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們才對!”

“你們這群無名氏!特別是你這個躲在內閣的膽小鬼!你總是陰仄仄的在幕後搞些見不得人的卑鄙計劃,一次次的挑戰我們的底線”

“米莉·博哈娜女士。”伍德·普拉克打斷了這頭母豬狗屁不通的長篇大論:“誰來審判你們?你認為應該由誰來審判你們?”

米莉呆滯了那麼一下子,她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她的內心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件事,因為她本來就是檢察院的人,是五十四區法典的化身,也是烈陽堡自治州的一分子,她從不覺得誰有權力來審判自己。

“以九界第一區為出發點。”伍德·普拉克就程序正義的事情接著談:“我們所在的每一寸領土,依然屬於聯合國為代表的人類文明,再廣義一點的解釋,我以哲學家基金會的名義告知你,你依然站在HK的土地上。”

“不像你的父親,你的上司,你的老師和你說的,他們或許和你這麼說過,似乎你可以在這裡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行使你的權力,包括在場的這些人,你們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什麼叫五十四區的道德價值觀?這個轄區是準備建國了嗎?終於攢夠錢?湊齊了武裝?想著上市的事情了?要搞一套獨立於九界之外的至高憲法?”

“你們這些吃著公糧還嫌不夠,要往人民身上割肉吃的畜牲,究竟是多麼不要臉,才能義正言辭的說出這些話來。”

米莉依然想要爭出個道理,她的語氣變得軟弱,但態度依然頑固——

“——我們從來都沒有犯罪!我們沒有!”

伍德:“但是你在包庇罪犯,利用罪犯,養育罪犯。”

米莉:“這都是可以解釋的!”

伍德:“這都是無法解釋的,你把BOSS交給你的神聖使命當生意。”

米莉:“這不衝突!追求個人的幸福和造福人類兩者並不衝突呀!”

伍德:“你嘴上都是仁義道德,這鐵證如山的事實都指向了哪裡?米莉女士,你的槍瞄準了普通人,對陳靖雯的兒子卻高抬貴手。那麼其他的案件呢?其他的累累血債呢?當我們在屋子裡發現一隻蟑螂的時候已經晚了。”

米莉:“不!這不對!你在這片荒土求生!你在這個野蠻的環境裡,和誰來講道理?!人們活著就是為了一口吃的!如果”

“我想和各位講個事情,米莉女士提醒了我,不然恐怕各位貴賓都是死不瞑目,總會憋著一口怨氣,變成靈災就不好了。”伍德·普拉克先生神色凝重,臉上都是惋惜。

他來到大廳中央,和在場的數十人談起這件事,要戰王一起過來。

“這位年輕人已經不再年輕,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二十一歲到三十歲,都是在血肉泥濘和炮火聲中度過的,可能你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們根本意識不到五十四區乃至整個地下世界的秩序,究竟是靠什麼來維護的。”

“萬靈藥是極好的東西,但它也有個壞處,接受治療之後,似乎我們總是覺得,沒有留下疤痕,那受過的傷害也不疼了——是一點記性都不長。”

“看看她,如今她身上似乎找不到一條疤,就好像一個錦衣玉食的黃花大閨女,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

伍德尷尬的笑著。

“可是她已經三十歲了,誰看得出來呢?要從她來到九界開始算起,她打了八年的仗。而我作為車長,作為加拉哈德的老師,作為傲狠明德的智庫,到底工作了多久,我也不記得了——這些傷痕消失了,但是不代表它們沒有存在過。”

“各位人類同胞,但凡你們還有一點人性,就好好的想一想,別把自己當畜牲,好好的想一想,人類這個大族為什麼能活到今天,有膽量上天入地,有能力搬山填海。”

“我們是一種群居動物,是一種具備社會性,懂得互幫互助的生物,早在一萬多年前就有人類幫助同伴治療大腿骨折的化石為證——這種行為甚至比文字、語言重要得多。”

“我說無名氏這一家人犧牲了多少?才換來了各個地區的繁榮穩定,他們本來可以貪圖享樂,可以拿著優渥的待遇繼續去凡俗世界提前開始養老。再不濟也能開個班掙點學費,隨便找個學派或者元老院掛個職,有太多太多退路了,有太多太多選擇,何必去闖龍潭虎穴?何必與維塔烙印鬥到底呢?”

“我們把歷史中舍小家為大家的人當做英雄豪傑,我們把舍大家為小家的人當做狗賊貪官。”

“我們是人呀我們是人。”

伍德·普拉克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這三四十人,似乎是動了真怒。

“米莉,你到底是多麼不要臉?才能理直氣壯對戰王說出這些話?你究竟是有多麼自私?多麼貪婪?才會對著一個剛剛失去親人的姐妹,罵她是惡魔,說她是殘害你家庭的劊子手.說這是一場人道主義災難?”

“什麼是人道主義災難?”

“六年前的烈陽堡,就在這裡,在戰團的集會中心,癲狂蝶聖教的妖魔鬼怪把執法者的腦袋當球踢,在這個廣場前發生的種種人間悲劇——這才是人道主義災難!”

“六年之後你們還能心安理得的包庇罪犯,儼然一副正義使者的嘴臉,似乎成了癲狂蝶聖教的繼任者,和他們做一樣的事——這才是人道主義災難!”

“每一個辛勤勞作的人們,每一個建設城市的人們,數不清的七十多萬,接近八十萬人——這芸芸眾生全都活在這套恐怖的規則之下。”

“你們講自己沒錯,你們說這是一種政治智慧,這是籠統辭令。”

伍德搖晃著手指頭,同時搖頭。

“不不不,不,不對。”

“工具和規則是使人幸福的,不是用來奴役人們的。”

“解釋權不應該是這樣,有個很好的例子。”

他掏出筆記本,與惶恐不安的人們講起妮莎家裡的事。

“我手上有妮莎的遺書,這個姑娘被陳靖雯的兒子殺害了。這封遺書和這件案子沒有關係。是她來到烈陽堡之前留下的——她堅信幸運女神眷顧勇者。”

“她這麼說。”

“烈陽堡的官兵將士都死了,他們會變成閃蝶,我和爸爸媽媽說好,要去這個地方當民兵。”

“誰說女子不如男呢?葛洛莉姐姐是個很好的榜樣。”

“我存了四千兩百多塊錢,一千兩百塊錢給媽媽,兩千塊錢給爸爸。如果在宿舍能找到我的衣服,就和剩下的一千塊一起,送到福利院去。那裡有很多很多需要幫助的孩子。”

“如果我死在烈陽堡,我能前往英靈殿,能和神奇先生的戰友們在一起,說不定能找到心儀的男孩子。”

“爸爸媽媽,不用為我擔心,世界上有那麼多危險的地方,總要有人去探索,那是VIP的工作。對我來說也一樣,我會變成閃蝶。”

伍德·普拉克合上筆記本,讀完遺書,他臉色陰沉咬牙切齒。

“我們的BOSS似乎無法將祝福送到這裡來,它的能力有限,在這片遠離九界的大地,幸運女神不會眷顧勇士——這很現實。”

“米莉女士,無論你如何巧舌如簧,把黑的說成白的,再怎樣狡辯,也無法逃過制裁,你死定了,你們這群惡魔辜負了無數個妮莎。”

“如果一定要問個死因?”

伍德·普拉克的眼睛裡透著魂威的火光。

“只不過是無名氏砍下癲狂蝶聖教的腦袋,後來你們沒機會和邪教徒談生意,坐上餐桌穿西裝打領帶,就以為自己能吃到合法的人肉,把你們帶回十年前,帶回二十年前,那也是動盪年代裡殘害同胞的食人魔鬼,畜牲就是畜牲,宰殺畜牲需要的是檢疫合格證,需要防止維塔烙印擴散出去的辦法——不需要接受審判。”

“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想不明白嗎?”

一串風箏飛上了天,那是經過高溫炙烤殺菌之後,幾乎要融化的蛋白質和脂肪。

麥德斯化身的火球吞下一個個黑點,陽光也變得更加炙熱。

伍德·普拉克抱著膝蓋,翹著二郎腿坐在防務中心大門前,戴著墨鏡看著這一切。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

陳守宮和一干官兵幹完了髒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愣愣的盯著普拉克先生。

伍德招了招手:“你去營房收拾收拾,馬上有青金過來查你,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準備後事。”

“得令!”陳守宮非常自覺,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嘍囉罪不至死,帶上金閣銀閣往營房去,準備對一對口供,面對青金的審查,他們沒有任何機會做假證,要是敢耍小聰明,估計死罪難逃。

等到人們都走遠,防務中心變得空蕩蕩的。

葛洛莉坐到伍德先生身邊,終於有機會談起私事。

“和這些人渣浪費什麼口舌?我很少會和食人魔講道理。”

伍德:“不是說給他們聽的,戰王。”

葛洛莉:“講給自己聽?”

伍德:“總要說給孩子們聽,說給自己聽。”

葛洛莉:“真複雜啊.”

伍德:“總有人會站出來質疑你——可是你算個暴力機關,是BOSS的武器,這很奇怪不是麼?”

葛洛莉:“習慣了。”

伍德:“總有人在抱怨這抱怨那,還有為食人魔抱不平的,我經常要去基層工作,見過很多很多這種人——他們說以前的主顧沒了,腳踏實地的幹活來錢太慢。你不把話講清楚,會有很多麻煩。”

葛洛莉:“那我只能說一聲,辛苦您了。”

要知道這部分的思想改造是最難的,對雪明來講,對葛洛莉而言,殺死一箇舊的事物很簡單,可是要建立起新的,實在太麻煩。

這六年的時間太短了,以伍德·普拉克為代表的交通署人員要奔波於各地,去完成各個城市的災後重建工作,之前黑蛇與白蛇還參與了這些任務,她們曾經是罪犯,要不斷的走訪涉事人員的家庭,去撫慰這些家屬的傷痛。

伍德·普拉克的內政能力極強,給他一座沒有癲狂蝶的城市,總能規劃出一副相對完整的藍圖,結合環境看病下藥,從頭到腳來改造這座城市。

“你的事業路線是我規劃的,還滿意嗎?”伍德·普拉克講起這件事的時候,有些難為情,能明顯看出這位VIP是小心翼翼的。

“別說謎語,我聽不懂。”葛洛莉答道。

伍德從兜裡掏煙,交給戰王一支。

“本來你沒有資格參與傑森·梅根的VIP試煉,是我和BOSS談起這個事,我認為你的潛力很大。智庫一直在關注你——但是龐大的能量,也代表極強的破壞性。”

“當時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時刻,收穫季的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需要暴力來對抗地下世界龍盤虎踞的零號站臺,於是我和智庫一干人等決定重新給元老院做一套頂層設計。到了你這裡,就包括槍匠的代號,以及後續的一系列事情。”

“換句話說,是我在操縱你的人生。那時候我想向你坦白,但是我不敢,你的破壞力實在太強了,直接這麼說出來,你一定對我懷恨在心。”

“包括小七和我的婚姻嗎?”葛洛莉接來煙,語氣平淡的問道。

伍德:“這個是意料之外,我沒想到你們真的走到最後了,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最難控制的就是愛情。我從來沒參與過這事兒,是BOSS給你們牽的紅線,我沒這個能力。”

葛洛莉:“那都不算事兒,您可太見外了。”

話雖然是這麼講,但是江雪明在生活中幾乎感覺不到伍德·普拉克的存在。

在無名氏的作戰生涯裡,大多數任務都是由BOSS直接頒佈給戰王和槍匠,她從來沒有質疑過BOSS的決定,伍德·普拉克更像一個多疑的,謹慎到有些可怕的人。

“這次我收回槍匠這個名字,直接殺死了你在無名氏的權柄。”伍德·普拉克說道:“你會記恨這件事嗎?”

“給我放假了?”葛洛莉問。

伍德:“為了明年的秋收,去香巴拉追殺永生者,我必須這麼做。你不願意成為授血單位,很快就會變老,人一旦變老,衰老腐敗的肉體元質就會開始影響精神。”

除了這些原因,槍匠的死也削弱了戰團與無名氏之間的緊密聯絡。伍德·普拉克這麼做,是變相提升BOSS的影響力,讓傲狠明德重新來到絕對核心的位置。

包括槍匠的家族,江雪明的兒女們也不會恃寵而驕,得不到戰團的特殊照顧——他們的父親已經變成了一座墳墓,人性本質是逐利的——有句俗話叫就怕領導沒愛好,說槍匠能夠抵制誘惑,可是江白呢?江正陽呢?

一旦槍匠倒下,那些有求於無名氏的宵小之輩會立刻失去興趣,再也不想與癲狂蝶餘孽眼裡的死敵有什麼關係。

用奇妙的比喻來說,就像是聽見有關親朋好友的催債電話一樣,是躲都躲不及,更別提登門拜訪了。失了勢的江家人反而能落得一個清淨,不再捲入各個元老院複雜的糾葛鬥爭之中。

這是並不是伍德·普拉克一個人做的決定,與BOSS和智庫,還有諸多哲學家基金會的人員,考慮到槍匠的個人意願,最終制定的複雜方針,表達在明面上的東西,也就是[Remix·再混音]。

無名氏有唐寧和哈斯本管理,依然能保證它正常運轉。

這一家子從此能夠回到正常人的生活節奏裡來,也是江雪明一直與BOSS討論的,他希望自己能過完普通人的一生,包括孩子們也應該有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選擇,他們或許可以在真正的太陽下生活,不用在他的影子下活著。

“你一點都不記恨我?”伍德·普拉克接著問。

葛洛莉:“有一點。”

伍德·普拉克:“哪一點?”

葛洛莉:“小七說,結婚的時候,你紅包封少了。”

伍德:“啊?”

葛洛莉:“富貴叔叔給了八千八,你只給了八千。”

伍德氣得七竅生煙:“這混蛋東西和我私底下商量!他給八千我也給八千的!他怎麼能臨時變卦呢!”

葛洛莉笑嘻嘻的說道:“看來富貴叔叔比較調皮。”

“哎!他媽的”伍德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知道葛洛莉在開玩笑,想把這個話題一筆帶過,只是他內心有些愧疚——不說BOSS,就他所在的交通署,已經虧欠了無名氏太多太多。如果沒有這些暴力機關,怎麼踢開零號站臺的大門,怎麼把地獄變回人間。

葛洛莉:“你還有事吧?”

“都是小事。”伍德·普拉克沒有動身離開的意思:“都是小事,我今天早上還在做農戶的技術指導,晚上要去維斯布魯克開會,討論浮船塢和造船廠的事情,還得委託老可汗來標記航道。明天應該是處理舊廠區的作坊,要給家庭為單位的手工作坊搞個生產標準出來。”

葛洛莉:“對,我在烏龍城寨外邊,看到有很多小孩子幫家裡做活,也有十四五歲的小弟弟在噴漆,這不行,你得告訴他們該怎麼搞好防護,這樣下去他們身體吃不消。”

伍德·普拉克:“這是我擅長的,你放心。”

葛洛莉又問了一遍:“真沒事了?”

“我今天的任務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我怕你有心魔。”伍德·普拉克開啟天窗說亮話。

葛洛莉笑呵呵的:“我能有什麼心魔呀。哈哈哈”

“香巴拉是最後一站了,我向你保證。”伍德·普拉克低聲說道:“但是這一關會很難,跨過去就是海闊天空”

“你們這些在政治局和交通署工作的,嘴裡講出來任何一句屁話我都不會信。哈哈哈哈哈!”葛洛莉開懷大笑:“早幾年吧,你跟我說,只要揍完強尼,那以後就是海闊天空,後來又和我說,拿下亞歐大陸橋,就是海闊天空,再後來一路打到北境,又和我說把癲狂蝶聖教趕到無人區就是海闊天空,我尋思這是不是冥界搖滾音樂會又搞復刻活動了,Beyond開了多少次陰間演唱會,怎麼總是同一首歌呢?哈哈哈哈哈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伍德終於繃不住了——

“——不是,你聽我解釋。”

葛洛莉學著普拉克的樣子,抱住膝蓋自由隨性的坐著。

“你還是接著操縱我的人生吧。我覺著挺好的,你接著種田,我接著殺敵,沒什麼好解釋的,你處理不來的敵人交給我,我處理不來的事情交給你,我相信BOSS的判斷,世上沒有什麼魔鬼是殺不死的——這不是一兩年的鬥爭,也不是十幾年就能完成的事業。”

“整個人類歷史都圍繞著土地,圍繞著權力互相廝殺,都是吃人的歷史,要時時刻刻警惕著,要時時刻刻準備著。”

“你說你要陪我聊聊天,聊啥呀。伍德老師”

葛洛莉揮了揮手,起身來準備走。

“我和你談弄死癲狂蝶的九種辦法?你和我談空氣溼度影響生產條件的九種變數?倒不如和我講講巧克力牛奶的喝法吧?這個你也講過了。說到底,我覺得你有事,你應該很忙,你要忙起來,讓人們幸福的活著——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拼了命的作戰。”

“行吧.”伍德·普拉克一時有些茫然,看著戰王越走越遠。

這個時候,愛蓮娜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媽!媽呀!你去哪兒呀?”

葛洛莉把這姑娘推了回來,一開始推不動,愛蓮娜要和她對抗。

後來戰王摟住愛蓮娜,抓著這小姑娘的胳膊,帶回普拉克身邊。

“來!讓這位先生操縱一回你的人生,改變一下你的命運。”

愛蓮娜愣了神:“啊?”

與這個撿來的“女兒”做告別,葛洛莉回到車上。

愛蓮娜吆喝著:“槍!媽呀!你的槍!”

FNX-45還在愛蓮娜手裡,戰王似乎是忘了拿。

“送你了!”葛洛莉搖下車窗:“我有更好的!”

愛蓮娜哭笑不得的喊道:“我該怎麼找你呀!哎!媽呀!我得盡孝呀!”

伍德·普拉克與愛蓮娜說:“你可以去無名氏找她,不過她應該很忙,平時都不見客。”

愛蓮娜這才回過頭來,正眼看了看這金髮叔叔。

“嗨呀,我好不容易才找著一條大腿抱著!她是我的救主呀!叔叔.”

伍德·普拉克仰頭看著金甲蟲防務中心的招牌——

“——還有多少像你一樣的姑娘?”

“呃”愛蓮娜若有所思:“三百多個?我不太確定.”

伍德打量著愛蓮娜的肉身,看著這身元質的結構:“留在這裡吧,我會找到合適的老師來訓練你們。”

愛蓮娜:“訓練我們?”

“你們以後不是瓦爾哈拉宮的公主了。”伍德·普拉克如此說著:“神奇先生這個戰團名存實亡,五十四區要有新的武裝力量——如果你想經常和戰王見面的話,成為傲狠明德的小天使吧。”

就在葛洛莉趕往第二封密信的儲存地點的時候。

遠在芳風聚落的哈斯本·麥迪遜接到了BOSS的指令。

這位槍匠的門徒要去五十四區組建一支新的戰團,哈斯本提不起多大的幹勁,要知道由於槍匠的死,無名氏和戰團之間發生的種種變故,讓他看清了人間冷暖。

槍匠老師的葬禮還沒辦,有多少人冷眼旁觀,有多少人噓寒問暖,這些具體的行為體現出千奇百怪的人性來。

“BOSS,我覺得我.應該不適合當老師,我是無名氏的外勤人員,和戰團的關係,也僅僅停留在以前遊騎兵團服役的生活裡。”

哈斯本說起這些事情時,有點難為情。

BOSS:“帶女兵。”

哈斯本:“那也不行。”

BOSS:“全都是戰王的女粉。”

哈斯本:“這不一樣,BOSS”

BOSS:“我把照片發過去了,你去過黃牛鎮,還去過白龍縣和清水灣,你的父親是個罪大惡極的混蛋,你能戰勝血脈的詛咒,我相信你的能力,這些姑娘需要一個榜樣,一個從泥濘中脫身的好榜樣,你能教導她們,讓她們獲得扭轉命運的力量。”

哈斯本:“什麼照片呀血脈不血脈的等會。”

BOSS:“嗯哼?”

哈斯本的電話那頭已經響起了火車的汽笛聲。

“我已經在車上了,該找哪位領導簽章?”

福亞尼尼蹲在旱地裡,不遠處是河堤。

比利跟著好兄弟一起,在觀測水體的汙染數值。

“我明明是來支援師母的,為什麼.”福亞尼尼不理解:“為什麼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呆兩個月?配合這些勞改犯一起工作?”

“人都殺得差不多了,咱們得留下幫忙呀。”比利換上一副眼鏡,是文質彬彬的模樣,這些天裡他的文職工作讓視力肉眼可見的糟糕起來,“別說話,用心去感受。”

福亞尼尼一個勁的撓著頭,看見罪魁禍首穿著囚衣跑過來了。

馬臉猴湊到福亞尼尼身邊,放下改造水路的物料擔子,笑呵呵的問候道。

“哎嘿!領導!你車還在嗎?我想摸一摸!摸一下可以嗎?就摸一下!那是我摸過最舒服的方向盤!”

福亞尼尼咬牙切齒,但是不能打人。

“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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