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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姜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莽山,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了。
如今的他,已經經歷了不少的事情,更是見識過了,有些人恐怕一輩子都無法看到的景象。
比如說,不久之前,道妖渾天那堪稱壯觀的界中之界。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景象,姜雲卻再一次的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眼前是一座浩瀚無邊的蔚藍色的水域,水面就如同鏡子一般,光滑無比。
更有那一道道高達數十丈,甚至數百丈的巨浪,從遙遠的水面之處,以極快的速度層層推進,直至狠狠的撞擊在腳下的這座山崖的峭壁之上,發出如同天地怒吼般的巨響之聲。
顯然,剛剛自己聽到的聲音,那來自於這片廣闊的水域。
而站在這山崖之上,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姜雲的內心深處,也再次湧起了一股渺小的感覺。
相對於這片水域來說,自己的一切,甚至就算是那道妖渾天的名字,都顯得無比的渺小。
“這是什麼水域?”
聽到姜雲那近乎夢囈一般的呢喃之聲,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不禁微微皺眉道:“你從來沒有見過?”
姜雲搖搖頭道:“沒有!”
“這是,海!”
海!
這個字,猛然觸動了姜雲的內心。
他自然知曉海,就如同他知道雪一樣,但這的確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的用自己的雙眼,見到海!
而這浩瀚的海,實在帶給了他太大的震撼,也讓他的腦海之中,瞬息之間浮現出了無數個念頭。
“原來這就是海!不過,這種洶湧澎拜,深不可測的感覺,我曾經有過,就是那黑石石頭所化的水!”
雖然黑色石頭所化的水,從外面看,僅僅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當目光看向其內的話,就會擁有現在面對海時的感覺。
“我所生活的世界,實際上只是一座島,那這海,就是環繞在五山島四周的海洋,也就是界海!”
界海,不歸路!
姜雲驀然轉頭,看向了那白衣女子道:“請問,你知道,不歸路在哪嗎?”
“不歸路?”白衣女子微微一怔後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雖然女子的回答讓姜雲有點失望,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來知曉不歸路的人本就不多,二來這海的面積實在太大太大,而且還有內海和外海之分,那麼不歸路有可能存在任何一片海域。
接下來,姜雲沒有再說話,忽然盤膝坐在了這山崖之上,靜靜的眺望著眼前的這片海。
那女子看了看姜雲,又看了看海,忽然嘆了口氣道:“你如果真的僅僅是為看海而來的,那麼看一會就走吧,如今不管是這片海,還是這片區域,都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姑娘的話,我不懂。”
“爺爺說,海變得憤怒了!以前每年只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你能夠看到這樣的海,而其他的時間,海都是結冰的,但是自從三年前開始,這一切就變了!”
“海水非但不再結冰,而且不斷擴張,不斷上漲,將周圍的陸地大量吞噬,一些小島,更是被直接淹沒。”
“你我現在所置身的這座山崖,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時間,就將消失了!”
女子的聲音裡,透出了一絲傷感。
而姜雲的心也隨之往下一沉。
因為對方的話,讓他想到了不歸路背後的真相,想到了實際上整個五山島上的所有人,都正生活在危險之中。
這危險,就是來自於島外的海!
因為海,正在逐漸的一點點的吞併五山島。
尤其是最近數千年的時間,吞併的速度陡然加快,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五山島就會被徹底的吞沒。
除去界海的吞併之外,界海之中還有許多實力強大的族群,他們能夠在海中生存,那麼同樣會對島上居住的生靈造成極大的威脅。
現在結合女子的話,姜雲自然不難推斷出,恐怕界海吞併的速度,在三年前再次加快了,而這片區域比鄰界海,所以首當其衝,受到了影響。
沒想到,危險這麼快就已經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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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姑娘,剛從我一路走來,經過了幾處廢墟……”
“那是死於動亂的幾個小族群!”
女子臉上的傷感之色更濃,輕輕將一縷被海風吹散的頭髮撩到了耳後,輕聲的道:“隨著這海變的憤怒,對於我們這些沿海居住的族群來說,生存自然也就越來越艱難,妖心惶惶,終日不安!”
“而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之下,不少妖族便開始強行去掠奪其他族群的資源和一切,想要增加自己在這末日來臨之時活命的機會。”
姜雲沉吟片刻,明白了!
誰也不想死,誰都想活下去,而活下去的基礎,就是要變得更加的強大,更加的有實力,那麼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去搶奪其他人的東西。
但是姜雲仍然有點不解的道:“萬妖窟呢?作為北山州最大的宗門,他們對於這樣的事情,就不管不問嗎?”
“萬妖窟?”女子再次對著姜雲看了半天之後,苦笑著道:“現在,我終於相信你是從很遠的地方而來了。”
姜雲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對方。
女子接著道:“這些妖族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明目張膽的公然搶奪虐殺,就是因為有萬妖窟在背後支援。”
“什麼!”姜雲的眼中頓時射出了寒光。
“萬妖窟,其實就是由無數個妖族凝聚而成的宗門,原本是否加入完全自由,但是隨著這海變的憤怒,萬妖窟竟然下令,所有妖族族群,必須歸順,並且將各自族中的資源,甚至連同修行功法等等,全都上交。”
“如果不聽從,不加入,那萬妖窟就不會提供保護,甚至會暗中派遣那些已經歸順的妖族前來搶奪,甚至滅殺!”
“其實,如果真的萬妖窟會不遺餘力的保護每一個族群,那很多族群都會選擇加入,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萬妖窟要的只是每個族群的天賦、資源、底蘊,每個族群之中資質好的族人,換句話說,他們只要能夠被他們所利用的,而利用完了,也不會管你的死活。”
儘管姜雲並非妖族,但是聽到這番話,也是忍不住目露兇光。
作為最強大的宗門,在大難來臨的時候,不去想辦法幫助其他人,反而落井下石,藉著大難的名義來要挾搶奪其他人。
這簡直是人神共憤之事!
只是,儘管姜雲憤怒,卻也知道,憑藉自己如今的力量,對於這樣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
沉默良久之後,姜雲輕聲的道:“在下還要在這裡坐上一段時間,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的話,姑娘儘可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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