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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伴隨著口中傳出的一聲驚呼,姜雲猛然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棵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鬱鬱蔥蔥的枝葉之上,雖然不斷的有雨水滴落下來,但是在即將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卻全都自動向著兩邊散開。
“呼!”
一口長氣撥出,姜雲再次閉上了眼睛。
剛剛他做了一個夢,夢中看見爺爺,月柔,村長,連同所有的姜村眾人竟然全都置身在一個古怪的地方。
那個地方,沒有天,沒有地,除了無盡的虛無之外,什麼都沒有。
爺爺他們就在那裡不停的走,不停的走,卻始終看不到盡頭,找不到出路,如同是被困在了其中。
自己雖然能夠看得到他們,但是卻無法進入那個地方。
甚至任憑自己如何呼喊,他們也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還好,只是個夢!”
就在姜雲二次開口之後,剛剛閉上的眼睛卻是猛然再次睜開。
他想起來了自己昏迷的原因,是因為身受重傷,力量耗盡之下,被血染衣抓住用神識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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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現在竟然沒有死,那血染衣呢?
想到這裡,姜雲想要翻身坐起,可是渾身就如同散了架一樣,不但一點力氣沒有,而且身子輕輕一動,體內就傳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根本無法坐起。
“你醒了!”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姜雲的耳邊響起。
緊接著,姜雲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同樣陌生的中年男子的身影。
看著這個如同儒生一樣的男子,姜雲的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道:“你是誰!”
“我叫柳天仁!”
“柳,天,仁!”
輕聲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姜雲眼中的警惕頓時化作了光芒道:“你就是柳天仁前輩?”
男子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和藹之色道:“我就是柳天仁!”
雖然姜雲從未見過眼前的男子,但是對方的名字,卻是早就聽說,並且一直牢記於心。
因為柳天仁,就是十萬莽山之中的最強者。
當年,爺爺也是用這個名字,阻止了風村對於自己的騷擾。
甚至,三師兄軒轅行曾經還遇到過他,和他有過交手。
沒想到,今天自己也終於見到了柳天仁。
隨著對於這個名字的熟悉,一連串關於莽山的記憶就如同潮水一樣,湧進了姜雲的腦海之中,讓他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咬緊牙關坐了起來。
“柳前輩,你趕緊帶著十萬莽山的妖族離開,血染衣……”
不等姜雲將話說完,柳天仁已經笑著打斷道:“放心,血染衣已經走了,而且連同萬妖窟的所有妖在內,也永遠不敢再踏入南山州半步了!”
“真的?”
姜雲頓時一怔,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至柳天仁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就太好了!”
姜雲的口中再次吐出了一口長氣,面色也是輕鬆了不少道:“一定是柳前輩出手,將血染衣擊敗,並且將我救下的吧?”
“擊敗血染衣的人不是我,但是將你帶到這裡的人是我!”
“這裡……”
姜雲這才想起來,自己光顧著和柳天仁說話了,還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身在何處。
轉頭四顧,打量著四周的景物,姜雲的眉頭卻是漸漸皺了起來。
因為入目的那一棵棵參天大樹,讓他有著一種既熟悉,但是卻又陌生的古怪感覺。
他知道,自己肯定已經是身在十萬莽山之中。
但是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十六年,不敢說腳印遍佈每一個地方,但是隻要自己去過的地方,應該就不會忘記,根本不應該會有這樣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無奈之下,他只能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面前的柳天仁問道:“柳前輩,這是,是莽山的大概什麼位置?”
柳天仁始終在注視著姜雲,聽到這個問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同情,甚至是憐憫的表情,嘆了口氣道:“你真的認不出來,這裡是哪裡了嗎?”
姜雲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感覺這裡很熟悉,但是卻又很陌生。”
對著姜雲看了半晌之後,柳天仁才輕輕開口道:“這裡,是姜村!”
五個字,就如同五塊巨石,重重的砸落在了姜雲的心間,讓他猛然一怔之後,勉強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道:“柳前輩,您不要和我開玩笑了,這裡,怎麼可能會是姜村呢!”
姜村的一切,甚至就連村中生長的一草一木,都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姜雲的腦海之中,讓他哪怕到死也不會忘記。
可是現在呈現在他眼前的景象,根本沒有他記憶中任何一樣熟悉的東西。
柳天仁再次嘆了口氣道:“這裡,真的就是姜村,不信的話,你往遠處看看!”
這番話,讓姜雲的體內湧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竟然支撐著他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著遠處走去。
看著姜雲那腳步踉蹌的身影,柳天仁搖了搖頭,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邊走著,姜雲口中一邊還在喃喃的道:“不可能,這裡不可能是姜村!”
然而,當他終於艱難的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身形卻是驀然停了下來。
此刻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並不算太過茂密的叢林。
對於這片叢林,姜雲實在太過熟悉了。
因為這片叢林,原本正對著姜村的大門,是進出姜村的必經之地。
甚至於,他都看見了叢林之中一條已經被荒草覆蓋,卻依稀還能辨認出來的小路的痕跡。
可是,既然這就是姜村大門正對著的那片叢林,那麼姜村呢?
在呆呆的怔立了半晌之後,姜雲猛然轉身,如同瘋了一樣,沿著這片叢林,瘋狂的奔跑了起來。
當整整跑完了一圈之後,姜雲的身形再次停下,並且腳下一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因為他終於可以確定,這附近的環境,的的確確就是當年姜村四周的景物,可是唯獨,姜村,沒有了!
或者說,姜村原先的位置之處,已經被一棵棵生長的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所完全覆蓋,以至於哪怕連姜雲都找不到半點姜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了。
雖然姜村消失無蹤,但是姜雲畢竟在這裡生活了十六年,只要站在這片大地之上,都會讓他有熟悉的感覺。
“姜村呢?姜村呢?”
姜雲的口中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直至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身後還有著一個柳天仁。
“柳前輩,姜村呢?我爺爺他們呢?”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姜雲的聲音顫抖的極為的厲害,以至於都不成了聲調。
柳天仁發出了第三次的嘆息道:“走了!”
“走了?”姜雲一愣道:“走了是什麼意思?”
“走了,就是離開了!”
“早在你當初離開姜村,前往問道宗的那個夜裡,你的爺爺就帶著姜村所有的人,離開了。”
“他們去哪了?”
“我不知道,不過,有人知道,大人,還是你親自告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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