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九百九十五章 並非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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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藥宗的鐘聲，並不僅僅只是在貴客臨門的時候，才會響起。

一旦門中弟子取得了什麼了不起的成就之時，鐘聲同樣也會響起。

鐘聲九響，就是給予弟子最高的榮耀！

整個太古藥宗，上到宗主藥九公和四位太上長老，下到剛剛拜入宗門的外門弟子，不管原先正在做著什麼，此時此刻，全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目光看向了藥閣所在的方向。

雖然藥閣之中，並無任何人影出現，也沒有人去宣佈闖過九層噩夢測試的人，到底是誰。

但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一個相同的名字。

方駿！

這位曾經在宗門之中犯下大錯，幾乎已經是被宗門拋棄，受到同門欺壓，鄙視的弟子，如今竟然成為了藥宗歷史之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成功透過了九層噩夢測試之人。

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有著一種仿若置身夢中的感覺。

古往今來，太古藥宗從來就不缺天才，不缺妖孽。

可天才也好，妖孽也罷，哪怕如今他們已經成長為了長老，成為了高品煉藥師，但當初，在藥閣的這噩夢測試之中，卻是紛紛折戟，無一例外。

甚至於，曾經都有不止一位長老斷言，藥閣的噩夢測試，根本不可能有人透過。

然而現在，卻是終於出現了一名弟子，打碎了噩夢。

五爐島上，雲華面色陰沉的已經快要滴下水來。

他的目光沒有去看藥閣的方向，而是看向了位於五爐島正中心的那座屬於宗主藥九公的巨大鼎爐。

他的口中更是近乎無意識的喃喃低語道：“現在，我的計劃還能實施嗎？”

被雲華注視的鼎爐之中，藥九公手掌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鬍鬚，滿面的笑容和期待之色。

距離雲華不遠之處的另一座鼎爐之中，墨洵的目光，也沒有看向藥閣的方向，而是看往了一座核心島嶼，面帶冷笑著道：“看樣子，是白白浪費了一張四海昇平的丹方。”

同樣，在墨洵注視著的那座核心島嶼之上，被譽為藥宗真傳第一人的凌正川，面色有些猙獰的看著藥閣的方向。

雖然他一言不發，但是手中原本握著的一顆丹藥，卻是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捏成了粉碎。

書樓九層之中，嚴敬山咧著大嘴，放聲大笑。

那開懷的樣子，比他自己透過噩夢測試，還要高興的多！

緊接著，嚴敬山忽然伸手一招，這書樓九層之中，陳列著的那塊匯聚了大量九品，甚至是太古煉藥師的心得感悟的玉簡，落在了他的手中。

“現在，你已經有資格去看看這塊玉簡之中記載的內容了。”

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嚴敬山的的目光更是看向了那個藏著太古丹方的盒子。

目光之中，希冀之色，極濃！

至於引起了鐘聲九響，透過了最後一層噩夢測試的姜雲，在神識脫離了玉簡之後，僅僅只是跟師曼音說了聲“我要閉關”之後，就已經徑自進入了一方小空間，進入了自己的夢境。

因為，他已經明白，所謂的噩夢測試，其存在的真正目的，並非是為了給藥宗弟子的修行增加難度，或者是估計藥宗弟子去死記硬背。

噩夢測試，是一場造化，一場專門為了煉藥師而準備的造化。

要在上億種藥材的不斷變化之中，去仔細的辨識出它們每一種的名字和特點，需要先弄清楚它們變化的規律。

而這種規律，歸結為簡單的兩個字，就是藥性！

天生萬物，萬物都有其共性，也有其個性。

這裡的性，應該指的是屬性，但是被歸結到具體的萬物之上，就有了不同的名字。

在人的身上，叫做性格，在藥材的身上，叫做藥性。

不管如何稱呼，但是屬性，也從來不會只有單一一種，而是會有無數種！

這就好比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軟弱的一面，有狡詐的一面。

屬性，更不會是一成不變的。

只要有著某些外界條件的介入，就會讓屬性漸漸的發生變化。

藥材，同樣如此。

藥閣最後一層噩夢測試中藥材變化的規律，就是藥性轉變的規律。

而這種轉變的規律，再簡單點說，和萬物化藥，又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卻又比萬物化藥，更高一級。

萬物化藥，化的從來就不是萬物，而是萬物中的屬性。

比如說，當年的藥神魂蒼，曾經置身在虛無之地，卻能夠讓虛無之中生長出鬱郁青草。

這不是無中生有，而是因為，即便是虛無，也同樣擁有著各種各樣的屬性。

藥神，就是取其內的生機，無限放大之下，最終化出了青草。

而藥材之中包含的藥性，比起虛無來，則要更加的複雜。

雖然煉藥師將無盡藥材，劃分為了四大類別，但其實並不準確。

植物，所有人想到的第一個屬性，必然就是木屬性，所以將它們劃分到草木類別之中。

但植物，有的生長於土壤之中，有的生長於湖水之中，有的生長於熔岩之中。

它們，自然擁有著除了木屬性之外的其他屬性。

噩夢測試之中，藥材的變化，就是在向煉藥師，展現藥材屬性是如何變化的。

一種明明應該是療傷的藥材，屬性變化之下，卻是能夠變成毒藥！

總之，現在的姜雲，就是在仔細體悟著這種變化的規律。

這對於他成為高品煉藥師，甚至是太古煉藥師，都會有著極大的幫助！

姜雲閉關之處的前方，師曼音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就是靜靜的看著那處小空間，耐心的等待著姜雲的出關。

事到如今，她的心中，關於姜雲那模糊的感覺，也已經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現在，只要姜雲清醒過來，那麼她就會將所有她知道的答案，告訴姜雲。

或許，姜雲也會為她解開，她心中同樣困惑了已久的某些疑惑。

時間，就在姜雲的體悟之中，一點點的流逝著。

太古藥宗，也是漸漸的恢復了平靜。

眾多弟子，雖然偶爾還會看看藥閣的方向，但是大多數的時間，卻都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聖地選拔，做著最後的準備。

時間，過去了一年之後，正在靜心製作著藥材玉簡的師曼音，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姜雲，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恭喜！”

姜雲對著師曼音抱拳一禮道：“多謝！”

如果不是師曼音以威逼利誘的方式，逼著姜雲去參加噩夢測試，那姜雲絕無可能會將時間花費到這在他看來，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測試之上。

那樣的話，他就會錯過一份天大的造化。

因此，此刻的姜雲，並非是以方駿的身份感謝，而是以他自己的身份，對師曼音道謝。

師曼音也直接忽略了姜雲語氣之中不再有的恭敬，站起身來，完全是以平輩的身份還了一禮道：“言重了！”

道完謝之後，姜雲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師曼音的對面道：“現在，可以為我解惑了吧！”

“當然！”師曼音雖然面帶笑容，但是她的聲音之中，卻竟然是帶出了一絲絲的顫抖。

沒有人知道，她比姜雲要更加期待這一刻的到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師曼音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抬頭看著姜雲道：“在我的記憶，或者說，我的感覺之中，你並非是第一個，並非唯一一個透過藥閣所有噩夢測試的人。”

“但，我問遍了所有的人，查遍了所有的書籍記錄，卻找不到這個人是誰！”

“直至，我看到了你，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格格不入，我才意識到，你，應該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