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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現江湖

原來,白周劍自同時修練修羅、天罡兩項神功起,體內便已積累了熱冷兩種真氣,然陰陽有隔,說能相生,亦能相剋,當中卻涇渭分明迥然有別,白周劍並不厚此薄彼,從而體內兩種真氣隨日滋長,白周劍玄關未通,未能達到龍虎交匯,陰陽相合的境界,體內留存這兩種勢力均衡的異種真氣,最是兇險不過,隨時有因真氣碰撞而走火入魔,死於非命的危險,尚幸白周劍及時執行了慕容老頭的行功路線。那一種天地靈力皆我所用的感覺讓他短暫地壓制了體內的異種真氣。於是壓制得越厲害反抗越猛烈。到他一邊吸收靈石裡的靈力一邊壓制異種真氣時,體內相互糾纏的真氣終於爆發,擰成一股強大的力量直衝生死玄關。這一刻若能衝破玄關,自然是水到渠成。偏偏他修習時日尚淺,那裡有能力衝破生死玄關?除了爆體而亡之外,基本沒有了其它辦法。偏偏他的靈石含有天地間精純的天地元力,引出一群花靈蛇囗吐蛇涎,涎出一棵集天地靈氣而生的怪草。在迷亂中吞下腹中。

白周劍在走火入魔前,本已無藥可救,卻因受那花靈蛇毒霧的侵襲,得已強硬性地暫時抑止,而那花靈蛇卻是天下至毒之物,碰著便即能隔空傳播毒質,白周劍那時真氣川流不息,正將進入陰陽交合之境,排毒之力何等強大,未待那花靈蛇之毒侵入,便已無巧不巧,跌倒於“龍結草”之旁。

世間萬能物,有生必有克。那花靈蛇本是天下至毒,沾之即死,但那由千萬條花靈蛇毒誕,毒霧延噴累經幹百年而成形的“龍結草”卻又是花靈蛇至毒的剋星,花靈蛇天下至毒,比之鶴頂紅黑心蓮,腐骨草之類的毒性猶勝百倍,偏生經毒涎毒霧噴涎而成的“龍結草”又是萬毒之王,解花靈蛇毒之聖,食之不但可增千年內功,更能劈百毒,紅顏永駐。

白周劍在體內的三種真氣抗爭下,得到天下至毒花靈蛇霧的暫時條停,緩得一緩,阻止了龍虎交匯時的兇猛勢頭,已是福大之至,繼又無意服食了這株精華而成的“龍結草”使自身暴長了千年的內力,而這股難以言喻的內力,便象一個內功極為深厚的武林高手,給他灌輸了一股足以壓制走火入魔的力量,使成虎交匯具備了足夠的力量和條件。他也誤打誤撞的符合了神功合一的三大條件:靈丹龍結草,行功周天調合陰陽二氣,相當於高手全力一擊的撞擊!

由於“龍結草‘功效巨大,白周劍倒象一個身懷富可敵國的珠寶,卻不懂享用的人一般,沒有在邊服食一邊運功消化的情況下,使身體內的能量大得令他完全無法接受,於是那股空前絕後的內力,在得不到宣洩的情況下,便沿著各處經脈向生死玄關發動勢頭猛烈的攻擊,白周劍完全未能夠有力量控制自己體內深厚的真氣,身不由已便向那岩石撞將過去。

那鷹崖高達百丈,下墜之力何等具大,況胸口“膻中穴”為人身一大要穴,在一股渾厚已極的護體真氣的保護之下,加之下墜巨大沖力,還有那岩石上的反彈之力,三種大乎異常的力量,恰如一個內功絕頂的高手,在別人練功要緊頭關,揪準機會,一掌震開了生死玄關,使丹田中積聚已久,卻又無法宣洩的內力找到了決口,遂如滾滾長河,在百脈中川流不息,全身真氣內斂,舉手投足,飛花碎石。

本來,以白周劍本身服食“龍結草”後的功力,是可以衝破玄關,達到心與意合,意與形神結合的至高境界的,無奈不得其法,枉受了這許多苦楚,這一下假借了自然那寵大的力量,雖說兇險無比,卻也福緣深厚,冥冥自有註定。

再說白周劍想通此節,心中還是非常感激慕容老頭的。你老人家的孫子,小爺以後罩著了!欣喜之情,沒法用語言能表達!

回到桐柏山莊,白周劍第一件事便是換了一件新的衣裳,那衣裳,說新卻也甚舊,卻是兩年前在武昌河邊那套書生袍,在銅鏡下一瞧連自己也不禁嚇了一跳,除了臉容身材比當年頗為瘦削外,丰神如玉,那裡還有當日禿廢之態?思之當日,不禁黯然。

白周劍在桐柏山莊又過了一月,將諸般武功盡皆熟習,只覺每一拳,每一劍,皆威不可擋,似進入了另外一個暫新的武學天地,一朵嬌軟柔若的花兒,運氣一彈,直沒石中,真是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一月中,白周劍完全沉浸於武學之中,對修羅門的每一門武學,皆熟習不誤,這才想到至今未見歸期的兩位義父,還有那非常熟悉而又非常陌生的白衣女子。

白周劍一襲書生袍,一柄長劍,飄然下了桐柏山,等待他的,將有恩怨仇殺,只要踏進了江湖,每天便在血腥中渡過,白周劍又豈能例外。

這天,白周劍來到山腳下數十里外的一個小集鎮,到處向路人打聽武林二老的訊息,已是響午,遂尋了一家客棧,買些食物充飢。

店小二見是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腰掛長劍,心裡不免咕叮,也不敢多問,好生招呼了白周劍,白周劍尋得一個好座位,叫了可口的食物,便留心身邊的客人。

忽聽一把兇霸的聲音罵道:“臭小二,今天大爺把你的鋪給包下了,趕快給我把客人打發走。”說完徑往桌中一坐,大刺刺地,並不瞧旁人一眼。

店小二嚇得面如土色,卻又不敢發作,走近那些客人身邊,小聲咐耳說了些什麼,那些客人便神色慌張地付賬,匆匆走掉。

小二的聲音雖輕,卻那裡逃得過白周劍的耳朵?聽後不禁一皺眉,忖道:“原來是百毒門,百毒門要找誰了斷恩仇?”

那小二見白周劍滿臉正氣,忙將話說明,白周劍計上心來,掏出二兩碎銀,輕聲對小二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自忙你的,有好酒好菜照上不誤,餘下的你拿去喝酒。”

店小二見有利可圖,又見他腰插長劍,也不敢多說,樂得發一筆小財,那管別人死活?

白周劍正想偷眼打量了那漢子,忽然發現那漢子的容貌細節,竟然象剝光了衣服一般清晰,不禁嚇了一跳。難道自己身上什麼地方多出了一雙眼晴?不對,不是看見的,是在腦海裡感覺到的!他被自己嚇了一跳,連忙假裝閉目養神,腦海中依然感應到那兇惡大漢正盯著他。

除了那漢子外,旁邊還坐著二個大漢,相貌兇霸,便象與任何人都有仇恨一般,眼睛不饒人,右邊一桌上各坐著一個枯瘦的中年人,這中年人臉色甚是陰沉,不發一言,一邊拿起酒杯,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左面坐著一個面容枯槁的老太婆。

白周劍聽那中年人敲打桌面的聲音,就知道這是練過指力功夫的,見他不時雙目睛光暴射,緊盯著客棧門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白周劍沒有偷窺別人的嗜好,特別是老太婆!可這一刻他依然將老太婆感應了個通透!

老太婆呼的一聲站了起來厲聲喝道:那個不長眼的宵小之輩在偷窺老身,難道不知道用神識偷窺別人是生死大仇嗎?

旁邊坐著那幾個漢子呼的一聲噴出一囗熱茶,臉容抽畜了幾下,又狠狠地喝了一囗茶。

心裡暗罵:拜託,別逗行嗎?你一醜老太婆,多看一眼都覺得受罪。爺用得著偷窺嗎?

白周劍心裡卻一愣:內力到了自己這種地步,十里外的螞蟻走動聲也可以聽到。但卻不代表能看到啊!他凝神感應,卻忽然腦海中清晰地看到一隻螞蟻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趕路。他心中一駭,不對,這是凝神靜氣就能感應到的。這絕不是當下武林中的任何一種秘技。神識這種東西從來沒有聽武林中人談起過。

他馬上明白過來。是慕容老頭將一些行功周天之法刻在他的腦海中,與他的練功方法已經渾然一體。他周身氣機流動,功法自然流轉,神識這東西便一念而生了。他倒吸一囗涼氣,這老太婆能感應到有人用神識偷窺她,自然也是有神識的。難道她和慕容老頭是一類人?都是來自另一個大陸的修真者?

如果說,那個老太婆也用神識來偷窺我,那豈不是大事不妙?

正思忖著,腦中突然閃出兩句囗訣,他默唸了幾遍,心中大喜。太神奇了,原來神識可以收可以放,還可以防。更深一個層次還可以用神識發起攻擊。默默的又暢唸了一番,胡亂地找了個大漢用神識練習了一番,能做到收放自如,並時刻防護著自身被別人用神識射,這才美美地喝了一囗茶!還好,清白總算保住了。如果無時無刻的被一個老太婆用神識掃視,想死的心都有了。同時也暗暗告誡自己,輕易別用神識去掃視別人,特別是年輕女子,那樣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如果確實要掃,最多掃一眼!

最先進來的大漢忽然嚷道:“大哥,那小子怎地還不來?等死人了。”

那中年人陰聲道;“吳曲,別吵,吃你的東西。”那大漢答應一聲,卻並不對食物起意,雙目直盯著門外。

忽然門外響起了急驟的馬啼聲,轉眼間,馬啼聲遠去,門外人影一閃,多了個青衣後生。

那青衣後生眉清目秀,腰間斜掛一口長劍,足踏一雙青色快鞭,雙目炯炯有神,拱手道:“各位可真信人,青某不才,讓朋友們久等了。”

白周劍不敢亂用神識,扭頭一看心中暗暗喝采,卻發覺此人臉上甚是呆板,似帶有面具一般,心中不禁一動。

那青某嘴上這般說,已是將白周劍計算在內,白周劍背對著身子,那青某卻瞧不見他的面容。

大桌那中年漢又“哼”的一聲道:“朋友,你吃了豹子膽了,居然踩到們“百毒門”的頭上來,你有幾個腦袋。”這中年子,樣貌顯得有點陰沉沉的,但說話之間卻顯得中氣十足,絲毫不拖泥帶水。

那老態龍鍾的老太婆陰惻惻地笑道:“娃兒,你是那條線上的朋友?競敢殺害我門中的堂主?嘿,瞧你有幾條命兒?”

老太婆說話之聲,宛餘金屬交擊,鏗鏘有聲,刺耳非常,忽地裡手指一彈,瞬間恢復原狀。

白周劍與她對面而坐,自是一清二楚,心中暗替青某耽心。

自稱青某的卻渾然不覺,只見左桌的三個兇猛大漢瞬間同時撲向“青某”,青某不慌不忙輕啜了口茶,咕的一聲吞了下去,手掌一抬,三個兇猛大漢身形一個蹌踉,象是給人推了一下,各自跌回原處,臉上已露出驚異而又害怕神色。

中年漢子陰沉的臉上越發顯得陰沉,道:“朋友,這地方太窄,請到外面親近,怎樣”?

“難道青某人害怕你們人多不成?”抬眼之間,見白周劍端坐不動,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驚異。

轉暱之間,數人走得乾乾淨淨,只有白周劍一個在呆呆沉思。

這時店小二顫顫地走過來問道:“公子爺,你的夥伴已經走了,你……?”

白周劍淡然一笑,道:“我與他們並非一路。”

店小二道:“那公子爺你…你還要點什麼?如公子已酒足飯飽,小店可要關門啦!”臉上雖是笑臉相迎,但眼中卻掩飾不住驚恐的神色。小二知道,這些江湖仇殺每天都有發生,不足為奇,但如果不小心沾上一點邊兒,便會有性命之憂,說不定那夥人又會突然回來,所以急著催白周劍離開。

白周劍掏出一錠銀子道:“小二哥,你問你一些事兒,你若據實回答,這些銀子便是你的了。

店小二眼中一亮,連忙哈腰道:“公子爺,有什麼問題,你老儘管問,只要小人所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周劍道:“剛才那青年是什麼人”?

店小二一怔,期期哎哎道:“公子爺,這個…這個,小人實在不敢。”

“你知道盡管說,萬事有我擔當”

小二望了望手中的元寶,遲遲凝凝。

白周劍一望便知,當下又加了一錠。

小二見到白花花的銀元,急忙把銀子藏入懷中,指了指剛才中年漢子和老太婆坐過的地方,道:“這中年漢子與那老太婆,都是甚麼百毒門中人,只知那老太婆號稱“毒手聖姑”她一身奇毒,你老人家當心別沾上。”

白周劍道:“這個不用你說,先說那青年後生。”

店小二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他是一個神秘的人物,不知什麼原因,一夜之間挑了百毒門屬下的一個堂口,武功高極了。”說完,望了望懷中,硬硬的,抬頭說道:“這就是我們酒館子的好處,什麼都知道一些……。”白周劍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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