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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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城中，正在靜室內冥想中的羅德，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一陣變化。

這種感覺，就像傷寒中堵塞的鼻子，突然之間通順起來，能聞到各種各樣的氣味，又像是始終身披厚重大衣的身體，突然間裸露在空氣當中。

異樣的感覺，令羅德不得不中斷了正在進行的冥想，轉而向自己的身軀望了過去。

羅德注意到，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的身軀恢復了人類形態，不再是經受儀式後的骷髏之軀，血肉佈滿了原本的骨骼，看上去就與曾經的自己沒有任何區別。

除此之外，屬於羅德的感知也一併得到恢復，甚至比曾經的更為敏銳，能夠感受周身的一切異常。

羅德回憶，自己身上的這種特殊狀態，只在一種情況下出現過，那便是處在諾斯身旁時。

換上巫妖手臂的諾斯，獲得了這種獨特的能力，只要在他身旁，所有亡靈形態的生物，都會恢復成原本的形態，而正常生物則看起來像亡靈生物一般。

對於這樣一種能力，羅德有著極其深刻的印象，此前羅德帶莉亞去找他時，便從他的身上感受過這一點，因為這種獨特的能力，諾斯甚至看不出莉亞的模樣。

此時，正在冥想中的羅德，身軀莫名便恢復了原本的狀態，羅德知道，這一定與諾斯有關，顯然，就在他冥想的這段時間中，半人馬首領，已經將迪雅王室一行，帶到了翡翠城當中。

讓羅德感到在意的是，諾斯所擁有的這一能力，似乎一經觸發，便能長時間生效，只要處在他身旁的一定範圍，就能享受這一能力的效果，想來某些渴望恢復感知的巫妖，定會十分依賴這一能力。

沒有前去迎接的意味，羅德起身整理一番，隨即便等待著諾斯一行的到來。

很快，靜室的大門緩緩開啟，一個身影來到了靜室當中。

“是你？”羅德有些疑惑。

“看到我，你覺得很驚訝？”來人問道。

來到靜室當中，他順手將靜室的大門關閉，很快，狹小的靜室當中，便只有些許的火光存在。

“你應該留在迪雅當中，好好當你的迪雅國王，在需要時派出手下，而不是親自來到這裡的戰場，參與屬於巫妖的戰鬥。”羅德沉聲道，對於眼前之人，他感到一陣不滿。

出現在羅德面前的，正是迪雅當中的凱瑟瑞，從身份上來說，他是整個迪雅的國王，地位僅在巫妖之下，羅德並不知道，他為何要在此時來到這裡，這可有些出乎羅德的預料。

對於普通的亡靈法師而言，凱瑟瑞更具有一種象徵意義，巫妖的存在無疑太過遙遠，沒有實力的亡靈法師，根本沒資格聽聞巫妖的名號，反倒是凱瑟瑞對於迪雅的統治，讓一般的亡靈法師更為熟悉。

正因如此，按照羅德原本的預計，凱瑟瑞應該一直留在迪雅當中，向普通亡靈法師發號施令，最多也就是向其他區域派出一些亡靈生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親自來到作為戰場的埃裡，一旦他發生什麼意外，整個戰局都要受影響。

“我不會在埃裡中停留太久，很快便會離去，只是有些話語，一定要和你聊一聊。”人類形態的凱瑟瑞緩緩說道。

在諾斯的獨特能力作用下，出現在羅德眼中的凱瑟瑞，同樣是人類的形態。比起亡靈生物的形態，此時的他，更具有一種特殊氣勢，那是亡靈生物所不曾具有的威嚴。

“你想說什麼？可別是屍巫王不夠這種事，你應該有著足夠的亡靈生物。”羅德無奈道。

“不是這些。”凱瑟瑞搖了搖頭：“我想跟你討論，有關平衡的問題。”

“平衡？”凱瑟瑞的話語，再一次讓羅德感到疑惑，平衡是指實力方面的問題嗎？羅德並不明白，他已經很久沒有從其他生物口中，聽到這樣一種特殊的詞彙。

“對，平衡，生與死的平衡。”凱瑟瑞看向羅德，“相信你已經見過那些巫妖，當他們的實力完全展現，足以令所有勢力感到震撼。”

羅德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羅德自然不會否認，卻聽得凱瑟瑞接著道：“任何有些見識的傳奇生物，都知道巫妖在迪雅中積蓄力量，你覺得，他們在此之前，為什麼不聯合起來，提前對付巫妖，反而任由巫妖積蓄力量，威脅整個大陸？”

羅德不屑的答道：“因為他們害怕付出代價，巫妖可不是那麼容易能夠解決的，更何況，同一個勢力內部都摩擦不斷，其他勢力之間，更不可能真正聯合，這就是你所說的平衡嗎？”

凱瑟瑞搖了搖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回答有些道理。但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巫妖的積累，並未影響到生與死的平衡。”

凱瑟瑞抬手，死亡能量在他的周身凝聚：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普通生物無法抗拒自己的死亡，就連吸血鬼，也只能依靠自身的體質，以及長久的休眠，延緩腐朽的降臨。當死亡的那一刻真正到來，靈魂逐漸消散，遺留下的軀體，作為死亡的證明，將歸於巫妖所有。”

“長久的積累中，巫妖不會主動破壞生與死的平衡，而是接受死去生物的軀體。有時，他們也會出面維持迪雅當中的秩序，消滅一些因追尋力量而陷入瘋狂的亡靈法師。對於他們而言，這也是為了維持迪雅的存在，不得不做出的舉動。”

“但是現在，你的這些行為，已經嚴重破壞了這種的平衡，死亡開始成為一種主流，在整個大陸之上蔓延，巫妖並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出現。”

聽出凱瑟瑞話語中的特殊含義，羅德沉聲說道：“看起來你並不瞭解，所有加入這場戰役的巫妖，可都是他們自己做出的選擇，我沒有強迫他們加入，除非，他們選擇與我為敵。”

說著，羅德看向凱瑟瑞的視線冷了下來，場中的氣氛逐漸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