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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憤不平的瑪瑞恩回到了為盜賊們劃分的區域,一座曾屬於法師權貴的高大府邸。
府邸佔地寬廣,內部卻至少有一大半的範圍被幽深的黑暗籠罩,熟悉盜賊公會的人都知道,那是盜賊領袖的獨特力量,也是盜賊公會的象徵,有黑暗存在的地方,就有盜賊的棲身之所。
“莎莉大人,那個羅德說,他是因為預言的緣故,這才會願意迎娶摩莉爾,我看他已經徹底瘋了。”
邁入幽深的黑暗,瑪瑞恩向著暗影的執掌者,盜賊公會的領袖莎莉稟報道。
想起羅德那副輕佻的口吻,瑪瑞恩咬了咬嘴唇,他根本是在戲弄自己吧?這麼會有這麼離譜的預言?除了預言外,羅德看上去根本沒有將莎莉的勸導放在心上。
“預言?什麼預言?”
黑暗中傳來了莎莉的聲音,聽著那彷佛在耳邊響起的熟悉低語,瑪瑞恩也不禁對黑暗中的暗影女士感到幾分心疼。
這麼多年來,永遠被籠罩在黑暗中的莎莉,只希望有一個人能夠看見自己的面容。好不容易出現了那麼一個人,卻偏偏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羅德,不僅不接受盜賊領袖的示好,現在更是聽信了預言的內容,打算迎娶列王之一的大紅龍,這簡直讓瑪瑞恩將牙齒都要咬碎了。
換成其他人,膽敢這樣拒絕暗影女士的好意,瑪瑞恩定要讓其領教盜賊審問情報時用的刑訊技巧,但偏偏那個羅德實力還強,現在更是率軍一步步擊潰了法師帝國,瑪瑞恩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更可能永遠都不是。
“預言中說,他最後會牽起一名紅髮女子的手,我看那根本就是他隨口胡扯的,怎麼會有這樣的預言?”
瑪瑞恩不滿地抱怨起來,平日間在盜賊成員們眼中以冷漠示人,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她,唯有在莎莉籠罩的黑暗中,才會展現出真實的那一面。
黑暗中,莎莉沉吟片刻,揣度著羅德話語中的意思,兩人的思維模式在某些方面極為相似,很快,莎莉便發現了問題所在,不由得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你有沒有將我的話完整傳達給他?”莎莉又問。
瑪瑞恩當即點頭:“我當然按您說的那麼做了,但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還說要讓盜賊們玩的開心,我看他根本就不值得您這樣對待,如果不是他的那雙眼睛,他早就被您殺了。”
“也許吧,但他確實是個有趣的人。”在瑪瑞恩看不到的位置上,莎莉笑了起來,看上去一點也沒為話語中的內容煩憂。
稟報完後,瑪瑞恩先行告退,離去之際,她的心中仍是悶悶不樂的,只覺羅德一點也不珍惜莎莉大人的好意,只是在一味地自取滅亡。
她對羅德恨得牙癢癢的,卻又不是那種刻在骨子裡的仇恨,也不是想要殺之後快的憎恨,而是一種她也說不上來的情緒,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將心情平復。
而在黑暗之中,莎莉只是露出微笑。
“紅髮女子……”
瑪瑞恩沒能察覺,那所謂的紅髮女子,究竟蘊藏著何種深意。
摩莉爾是一頭大紅龍,她的龍鱗黑紅相間。她曾經是一名女人,但她遵循英雄意志的呼喚,放棄了人類形態,飲下了龍之血,就此化身大紅龍,並殺死尼貢之王哈德握,統治了整個地下世界。
羅德口中的紅髮女子,說的顯然是摩莉爾,他特意強調紅髮女子的身份,正是為了傳達動手時機,他的真正計劃,便是趁摩莉爾恢復人身時動手襲殺。
想讓摩莉爾恢復早已放棄的人身何其困難,她不可能放棄血脈強盛,力壓群龍的大紅龍之軀不用,轉而回到孱弱的人類之軀中,縱使只是簡單的形態變化,她也斷然沒理由這麼做。
在巨龍面前,人類的身軀根本不值一提,哪怕脫離了人身,摩莉爾也不會有任何留戀。
但在新婚之夜,情況卻有所不同,那時的羅德,將會有十分正當,且不會引起懷疑的理由,讓大紅龍重新恢復人類之軀,而不引起她的警覺。
想到這,莎莉又發出一聲輕哼,她抿了抿嘴,看上去有些不滿。
除了動手時機外,羅德似乎還希望盜賊公會做別的事。羅德說希望盜賊們玩的開心,意思是將那些可能發現異狀,同時又難纏的妖術大師交給他們對付,到時候免不了發生衝突。
對於感知敏銳的妖術大師,莎莉會讓影子刺客前去幹擾。無論那些妖術師實力多強,此次行動的核心,永遠都在摩莉爾身上。
如果沒能解決摩莉爾,在時光領域的作用下,一切都將被她改寫,就算將這裡的妖術師殺光了也毫無意義。殺死摩莉爾是此行的重中之重,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這場聯姻註定不會平靜。無論是刺殺成功還是失敗,整個大陸的格局都會就此改寫。
想著之後的情形,莎莉不由得捂嘴輕笑,她的手忍不住開始激動的顫抖,這對於傳奇頂點的她而言,是十分罕見的一件事。莎莉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羅德一同襲殺摩莉爾,最後再收穫羅德的讚美與喜愛。
婚禮慶典將持續數日,不會因為這件事提前結束。如果一切順利,她與羅德聯起手來,殺死了那頭大紅龍,那麼又該換誰來當這場婚禮的新娘?總不能讓羅德一個人受到賓客們的祝福吧?
莎莉嘴角的弧度越彎越高,除了她以外,還有誰有資格與亡靈之主聯姻?難道是那頭名不經傳的仙女龍嗎?賓客們根本沒人認識她,想要誇讚也無從下口。
反倒是莎莉,作為執掌盜賊公會的暗影女士,她在大陸上可謂無人不曉,就算是埃拉西亞的國王,也不敢怠慢於她,她是傳奇強者們共同的夢魔,是懸在他們頭頂的利劍,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暗影女士不留痕跡的殺掉。
如果一定要選取一個新娘頂替的話,那麼這個位置非她莫屬,莎莉十分確信這一點。這是她渴望已久的機會,一個名正言順,將羅德徹底佔有的機會,她不會讓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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