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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丹坐在光明之城的教堂內,聽著那裡的祭司傳教。

“當邪惡與汙穢充斥世間,惡魔橫行,人們墮落不堪之時,光明英雄會降臨人間,他將拯救我們於水火之中,就像他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

長髮披肩的女祭司道,她將雙手十指緊扣,帶領眾人向光明英雄祈禱。

“拯救我們,光明英雄……”

陣陣祈禱聲傳了開來,向著光明英雄凋像祈禱的人員中,不乏有布拉卡達的法師。

布拉卡達中連綿的戰火,還有肆掠的亡靈,令法師們心力交瘁,像埃拉西亞人一樣祈禱,反倒能讓他們放鬆下來,將擔憂交給更偉大的存在,不必再為那些痛苦煩惱。

凱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雖然是埃拉西亞人,但沒有祈禱的習慣,常年的傭兵生涯,讓他不相信自身之外的任何事物。

祈禱結束後,女祭司來到凱丹身旁,她的臉上掛著微笑,眼神卻像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凱丹閣下,您還是不肯接受光明英雄的指引。”

“我不是為光明英雄來的。”凱丹撇嘴道,他看向眾人祈禱的方向上,那尊栩栩如生,唯獨沒有臉龐的巨大凋塑,“塔齊斯法師很在意,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把剩下的酬勞補齊?”

來到光明之城的這段時間裡,凱丹與鍊金工坊中的學徒合力,這才趕在約定的交付日期前,將那尊巨大的凋像造了出來。

然而,城中的教會卻只能拿出部分報酬,並且要求寬限一段時間。塔齊斯法師雖然無奈,但也只能接受,這裡畢竟不是布拉卡達,法師的話語,也遠沒有往日來的有效,只好答應請求。

而凱丹的任務,也變成了催促教會盡快拿出金幣。對於這種要債的活,凱丹顯得並不陌生,如果不是塔齊斯法師特意囑咐,不願雙方都鬧得難看,凱丹早就使出更加激烈的手段。

“時候到了,剩下的金幣自然會付給你們。”女祭司回答,凱丹無奈,似乎無論問多少次,他們的回答都是這樣一成不變。

“看看他們。”就在這時,凱丹耳邊傳來了女祭司的聲音,順著她的視線,凱丹也看到了正在祈禱的法師們,“那些法師,他們因為對光明英雄的信仰,心中不再惶恐迷茫,光明英雄帶走了他們的恐懼與傷痛,他們現在的祥和美好,都歸於光明英雄的偉力。”

凱丹不以為意:“光明英雄?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人信仰這種人物?有關光明英雄的記錄,只不過是吟遊詩人口中的古老傳說,從沒有人真正見過他,也沒人能證實他的存在。如果你說你追隨聖痕者,信奉神靈,我或許會認可你,但光明英雄?那只是一個故事。”

凱丹聽說過光明英雄的故事。

那是在一家酒館中,當凱丹喝的半醉時,一名落魄的吟遊詩人抱著他的破爛手鼓,在所有人都能望到的臺子上邊拍邊唱,以歌謠的方式,向著眾人演奏光明英雄的故事,以換取微薄的賞錢。

古老的時代中,光明英雄行走世間,他終結了一場場戰亂,殺死了一個個邪惡之徒,拯救了無數無辜的人民。他為正義而戰,清掃世間的一切不義。

吟遊詩人將他的壯舉,譜寫成了後世耳熟能詳的光明英雄戰紀。傳說中,光明英雄殺死了為禍一方的邪惡英雄,消滅了地獄深處的惡魔君王,斬殺了墮落敗壞的獅鷲心王,又處決了妄圖顛覆一切的邪惡巫妖,當中的各個經典劇目,至今都仍有劇團表演。但無論如何,那只是一些無人證實的故事罷了。

這段時間中,凱丹靠著出色的尋路術,也搞清楚了目前的所在地。

塔齊斯帶著鍊金工坊的人,從南風之城離去後,並未真正進入埃拉西亞境內,而是來到神聖王國與法師帝國交界地,一直以來混亂且無人管理的區域,再往東靠一點,便到了亡靈法師佔據的維爾寧。

不知從何時起,這片混亂區域中建立起了光明之城,至少在自由職業商會提供的情報中,凱丹從未聽說這件事。塔齊斯法師由於對埃拉西亞的不瞭解,至今都以為這是埃拉西亞內的教會,但凱丹早已發現異常。

光明之城中的信仰,絕不會被真正的埃拉西亞人接受,反倒是逃難來的法師,有著法師之神在前,他們更容易相信光明英雄的一切。

“你認為光明英雄只是個故事?”

從凱丹的神情變化中,女祭司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隨即一臉不善地凝視他:“在惡魔橫行前,人們也認為地獄,還有云中城的一切都是故事。世間已經陷入危難,為正義而戰的光明英雄必將重現人間,繼續完成他的使命,他會拯救我們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你們。”

感受到祭司話語中的狂熱,凱丹沒有與她爭辯,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這樣信仰堅定的人,反而只會自討沒趣。

至於光明英雄教會拖欠的酬勞,凱丹有理由相信,那並非是他們想要賴賬,只是一種將塔齊斯法師,還有他的學徒留在城中,再慢慢傳教的做法。

凱丹雖然看不上這種做法,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有效,起碼在拿到所有酬金前,塔齊斯法師不會離開光明之城。這個過程可能耗費幾周,甚至數月的時間。

“光明英雄……”

等到女祭司離開後,凱丹撇了撇嘴,他看著遠處的巨大凋像,眼底帶著幾分鄙夷。經歷了種種事情後,他可不會相信會有什麼光明英雄存在,就算真的有,恐怕也和那些末日列王一個貨色,不會好到哪去。

這個世上沒有正義可言,末日來臨,實力強大的列王肆意征戰,他們可不會想著守護弱小,他們想的是如何瓜分這個世界,弱小者什麼也無法守護,只能落得任人欺凌,流離失所的下場,甚至還會更早。

至於那隻為正義而戰,掃平世間不義的光明英雄,恐怕也只能存在於吟遊詩人的故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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