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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分鐘,又或是幾個小時過去了。
摩莉爾不知道過去的具體時間,時間已經被停住了,嚴格意義上來說,除了她與聖雌巨龍能夠感受到時間流動外,外界的時間根本一秒都沒有流逝。
在她的感知中,時間起碼過去了幾個小時,聖雌巨龍的殘魂並未解開靜止的時間,而是像她說的那樣,一味的在靜止的時間中凝視著摩莉爾,她不知道聖雌巨龍還要像這樣多久,但她已經無法忍受。
“你看夠了嗎?”摩莉爾嘆了聲道,她已經不再氣惱,更多是感到一種無奈,誰知道聖雌巨龍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是我所有孩子中最獨特的一位,不光因為你是英雄,更重要的是,你曾是一名人類,現在卻是一頭巨龍。”聖雌巨龍終於開口道。
摩莉爾無奈,這可不是什麼秘密,聖雌巨龍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件事,但她仍舊將時光領域傳承給了自己:“然後呢?你想說你很討厭人類,接受你的傳承,是我的榮幸之類的事嗎?我早就不是人類了,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
聖雌巨龍搖了搖頭,摩莉爾誤會她的意思了:“如果你體內流淌著巨龍的血脈,那麼你就是我的孩子。而如果你體內流淌著人類血脈,那你就是他的孩子。”
“等等,你是說埃拉西亞的聖痕者?”摩莉爾微微一愣,接受聖雌巨龍的傳承後,她也看到了屬於聖雌巨龍的古老記憶,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聖雌巨龍沒有回答她的話語,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你的體內同時流淌著兩種血脈,你是世上最特殊的巨龍,這份傳承你當之無愧,就連我也要感到慶幸,能找到像你這樣的傳承者……畢竟,你是我和他共同的孩子,而且是從他那一邊,主動來到我身邊的好孩子。”
摩莉爾凝視著大金龍,從大金龍那念念不忘的語氣中,她似乎聽出了一些異常:“這麼說來,你不曾記恨於他?儘管他曾下令,讓那些天使將你殺死?”
“他只是想回到神的身邊。”大金龍搖了搖頭,回想起曾經的種種事情,她早已平靜下來的內心,此時也泛起幾絲波瀾,“有些事情,就算你能回到過去,一遍又一遍的回朔時間,最終的結果也不會改變,無論重來幾次,你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這種事情可說不準。”摩莉爾並不認同聖雌巨龍的話語,“你說那是命運的力量,而我是一名英雄,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我拿到了那兩件神器,再也沒有什麼能束縛我。”
聖雌巨龍沒有反駁,只是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大紅龍,想要將她的模樣徹底記在心底:“我曾愛上一名人類,並因為這份愛而受罰,被神靈打入凡塵。當時的我並不後悔,雖然失去了神靈恩賜的力量,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夠了。我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持續下去,但是我錯了。”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苦澀:“經過數千年的時光後,長久的廝守令他乏味和厭倦。比起和我在一起,他更想重新回到神靈身邊,享受那無盡的喜悅與祥和。他是因為和我相愛,才被神靈放逐,所以他理所應當的認為只要派天使殺死我,就能回到神靈身邊。”
“你怎麼不用時光領域回到過去?有著時光領域在,你怎麼也不可能被天使殺死。”摩莉爾略有不解的問,她雖然從聖雌巨龍的記憶片段中,看到了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知曉她最後被大天使長所殺,但對於聖雌巨龍的選擇,還有當時的想法,摩莉爾卻一概不知。
在摩莉爾看來,有著時光領域的聖雌巨龍,如果想要逃離的話,就算是大天使長也拿她無可奈何。聖雌巨龍在時光領域的掌握上,和摩莉爾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如果她願意的話,就算是大天使長也只能無功而返,但最後的結果仍以她的死亡告終,這隻能說明,她是自己選擇這個結果的。
“我嘗試過了。”聖雌巨龍像在給自己辯解般說道,“無論我嘗試多少次,每當我在過去看見他時,我都會重新愛上他。也許在他看來,那只是數千年的乏味時光,但我卻一遍又一遍重溫,不知過了幾十萬年,幾百萬年,那是我即便隕落,也不會忘卻的記憶。”
摩莉爾撇了撇嘴,她總算了解了聖雌巨龍的死因。時光領域是近乎無解的力量,如果聖雌巨龍願意,根本沒人能傷害她,就算是力量強悍的大天使長,也無法在時光中殺死她,但聖雌巨龍仍舊隕落了。這麼看來,聖雌巨龍最後基本上是放棄了抵抗,任由天使將自己殺死,只是為了成全她口中的那人。
摩莉爾並不認可她的做法,在她看來,聖雌巨龍根本是湖塗了,竟然為了成全那人,甘願放棄自身的性命:“那人最後達成所願了嗎?”
“不……”聖雌巨龍語調哀傷地道,“一名英雄殺死了他。曇花一現,剎那綻放的英雄,就這麼奪走了我的愛人。他看到了世上所有人的命運,唯獨沒有看到自己的。”
說到最後,大金龍發出深深一嘆:“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如果我還在他的身邊,或許就能避免他的隕落,但我不後悔這個選擇,即便這個選擇是錯誤的。他雖然已經復甦,但也和我一樣,只剩下一縷殘魂,力量不復曾經。我唯一能給你的告戒,就是不要愛上人類,那隻會讓你痛苦。”
“我可不會愛上人類。”摩莉爾哼了一聲道,她只覺得聖雌巨龍在小瞧自己。
聖雌巨龍不再多說,她的身形一點點消散在虛空中,而原本被凝滯的時間,此刻也重新流動起來。
大紅龍身前,妖術師繼續稟報著訊息,遠處垂淚的邪眼則將眼睛中的沙子弄了出來,根本無人察覺,時間曾被聖雌巨龍凝滯,一切似乎都像是摩莉爾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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