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一十四章 號角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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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摩莉爾的詢問，羅德先是頓了頓，這才說道：

“你我都十分清楚，世界的本質不會因為英雄的消失，而發生根本上的變化。沒有了英雄，這個世界當真是以實力為尊，低階生物再也無法靠著那份英雄意志，與實力比他們更強的高階生物對抗。至少我們在殺戮的時候，也不用擔心有人會突然靠著意志爆發而覺醒，成為有著強悍力量的英雄。”

聽著羅德的分析，摩莉爾忍不住撇嘴道：“說的像以前你擔心過一樣。”

“那倒也是。”羅德聳了聳肩，從剛才那頭憤怒的牛頭怪身上，羅德總感覺缺了些什麼，但不知道究竟缺少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現在他知道了，牛頭怪身上所缺少的，正是那份足以令它覺醒的意志。

沒有了英雄的存在，萬物的命運皆已註定，再也沒有人，膽敢違抗那份屬於命運的力量，一切都在冥冥中早已定好，命運當中的枷鎖，早已將所有生物籠罩。

唯一能給這方死寂的世界帶來變數的，唯有本不屬於這裡的羅德與摩莉爾，在另一個時光中身為英雄的他們，明白那份屬於英雄的輝煌。

“我有種糟糕的預感。”羅德壓低聲音道，“這方世界的規則，會在潛移默化當中對我們進行同化與改變，我們在這裡所停留的時間越久，便越會受到世界規則的壓制，曾經那份屬於英雄的力量，也無法庇護我們太久，等到命運的力量也將我們籠罩時，事情也許會變得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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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將心底存在的推測緩緩道出，他與摩莉爾兩人之所以能夠暫且擺脫命運的限制，也是得虧了曾經身為英雄的身份，然而那份庇護可不會存在太久，若是在一定時間內沒能找到脫離之法的話，兩人或許會被永遠困在這裡。

從羅德略顯嚴肅的話語中，摩莉爾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無疑是她所不願見到的情況，這方世界的她只是一名人類，與曾經相比實力弱的可憐，令她感到深深的不適。

失去力量所帶來的緊張與不適，還有存在於幻境中的那份命運壓迫，始終繚繞在摩莉爾心頭，令她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但奇怪的是，當她望見一旁的羅德時，就彷彿有了某種依靠般，心底的那份不適也有所減緩，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信任與安寧。

讓摩莉爾有些慶幸的是，還好她不是一個人被困在幻境中，而是有著羅德的陪伴，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被困在這裡的話，幻境中全然陌生的環境，只怕早已令她深深抓狂，狂躁中的她也想不出什麼脫困的辦法。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摩莉爾忍不住向著羅德詢問道，她早已見識過羅德身上那份連夏娃都讚歎的智慧，這種時候也只有聽聽他的主意。

“辦法還是有的。”羅德緩緩說道，“我們是受到夏娃，也就是聖雌巨龍的力量影響，這才來到了沒有英雄的時光中，想要找到脫離之法，只怕還得從她的身上入手。她對於時光的改變，也在無形當中影響了不少人，至少我們知道，這個時光中的你，並沒有獲得龍之血瓶，也沒有就此化身巨龍，我想我們可以從這個方面入手尋找線索。”

聽著羅德的冷靜分析，摩莉爾也忍不住點了點頭，這下她也有些明白，為何看到羅德就能令她感到安心不已，不管面對何種情況的險境，羅德始終都是那麼有條不紊，能夠從全然的未知當中找到破局之法。

“你說的有道理。”儘管有心想要稱讚羅德，但當話語出口時，摩莉爾的語調又變回了曾經那副傲氣十足的模樣，“曾經的我，是在毒龍盤踞的瘴氣深淵中，找到了屬於巨龍的神器，龍之血瓶，我知道那個位置的確切空間座標，能夠直接去往那裡……”

摩莉爾的話語還沒說完，便聽得遠方傳來了一陣叫喊聲，她與羅德兩人的舉動，自然也引來了當地領主的注意，正帶兵前來增援，準備將兩人一舉拿下。

為了對付這兩位不速之客，地下領主可以說派出了全部兵力，身披沉重的甲胃，沒有雙眼的洞穴人，將陣型分散開來，從四面八方將兩人包圍，邪眼們也邁著扭曲的步伐，排列在隊伍中心，作為強大的遠端火力受到其他異種生物的保護，天空中更是隱隱傳來黑龍的怒吼。

察覺到地下領主的軍隊臨近，羅德倒是沒什麼反應，一旁的摩莉爾卻憤怒的昂起頭，怒視著空中的黑龍，曾經的她，有著號令群龍的英雄特長，沒有一頭巨龍，膽敢在她的面前放肆，就連傳說中的聖龍，也要匍匐在她的腳下，然而眼下一切都變得不同，失去了英雄特長後，就連黑龍也敢在她的面前放肆。

“我想你該施展空間魔法了。”察覺到摩莉爾眼神當中的憤怒，羅德忍不住提醒道，就算她將地下領主的軍隊殺光了，也還是無法找到脫離的方法，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裡。

摩莉爾只是搖頭：“你不明白瘴氣深淵的兇險，任何打算進入其中，尋找龍之血瓶的地下領主，最後多半都以全軍覆沒而收場，尤其是當龍之血瓶的位置發生改變，就連我也不知道要到瘴氣深淵的何處才能找到它，我需要一支像樣的探路隊伍。”

“好吧。”羅德點了點頭，對於摩莉爾是怎麼拿到龍之血瓶的，當中所存在的那些種種細節，羅德倒顯得並不清楚，他只知道那是令摩莉爾產生本質變化的重大事件。對於當中所存在的種種細節，羅德相信恐怕沒有人比摩莉爾本人更加清楚的了。

眼下聽摩莉爾說需要更多的探路隊伍，羅德也揚起了手中的火神劍，看來得讓眼前的地下軍隊，全都變成亡靈的一員了。

然而，讓羅德有些無奈的是，他的舉動卻換來了摩莉爾嫌棄的眼神：“你還是別出手了，我可不覺得骷髏與行屍，能對瘴氣深淵的探索帶來什麼幫助。”

羅德忍不住乾咳一聲，沒想到摩莉爾竟然還嫌棄起他對於亡靈生物的轉化了，不過眼下的羅德，似乎也只能接受這樣的嘲笑，放到曾經的時代中，眼下那群異種軍隊，會在羅德手中成為強悍的亡靈生物，但現在也只能被轉化成普通亡靈。

不過，羅德仍有一點感到十分疑惑：“你打算怎麼收服他們？這個時代中的你，可是人人喊打的邪惡領主，可不是曾經的尼貢女王，我看他們可沒有歸順於你的想法。”

從那些來勢洶洶，恨不得將兩人徹底撕碎的異種軍團中，羅德明白想要收服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個時代中的摩莉爾，可沒有曾經身為英雄的那份力量，根本沒法讓妖術師向她臣服。

聽著羅德的詢問，摩莉爾只是露出一絲冷笑，那眼神就好似在對羅德說，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直到羅德實在不解，摩莉爾這才說道：“臣不臣服可由不得他們，我會奪取他們所擁有的心智，到了那時，他們會做什麼可全都是我說了算。”

說著，摩莉爾手中拿起一支號角，羅德對她手中的號角還有點印象，那正是剛才戲班中人所吹奏的樂器之一，看樣子只是普通的凡物而已，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作用，也不知道摩莉爾拿過這支號角究竟是何用意。

很快，摩莉爾便用屬於她的行動，解答了存在於羅德心底的疑惑。

只見摩莉爾將號角捧起，隨著吹奏的開始，一陣令人不安的詭異音樂，從號角中傳了出來，羅德忍不住要捂起耳朵，那陣聲音難聽的就像是不斷用指甲在堅硬的石板上用力抓撓，當中還伴隨著源於靈魂的哀嚎。

號角聲本身不具有實質性的傷害，羅德選擇捂住耳朵，純粹是因為那陣聲音太過難聽，令他聽了一聲根本就不願意再去聽第二聲，誰敢向他演奏這麼難聽的音樂，羅德絕對不會輕饒了奏樂的那人，但偏偏眼下的那人是摩莉爾，這也讓羅德十分無奈。

“這是什麼聲音？你打算用這個聲音難聽死那些敵人嗎？迫使他們向你臣服？”沒法讓摩莉爾停止奏樂，羅德只好吐槽起來。

羅德的話語，不出所料的換來了摩莉爾的狠狠瞪眼。與此同時，那股詭異的音調也變得異常尖銳，哪怕羅德捂住耳朵，那陣聲音仍舊能穿透一切阻攔，深深進入羅德心底的最深處。

羅德忍不住晃了晃腦袋，這一晃不要緊，他的視線突然察覺到，眼前的虛空裂開了一道裂口，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存在那道裂口當中，窺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等等，那是……”羅德一愣，很快便看清了虛空怪物的全貌，它有著類似人類的四肢，只不過枝節末尾的指頭數量不等，一隻手有著數十根指頭，另一之手卻只有六七根，它面部的下巴部分延伸出長長的柔軟觸鬚，像是在腦袋上頂著一個章魚，但那分明就是它整體的一部分。

望著那樣貌獨特的怪物，羅德很快便在心底得出了結論，長相如此特殊的怪物，不是操控精神的章面妖又是什麼？也有妖術師喜歡將它們稱作奪心魔，那些虛空怪物最擅長的，便是徹底奪取他人的心智，從而操控被奪取者的一舉一動，那份操控精神的力量，絲毫不弱於精神元素人。

隨著章面妖不斷從虛空當中湧出，並迅速撲向臨近的異種軍隊，摩莉爾終於停止了奏樂，轉而露出滿意的神情，那正是屬於她的獨特能力，有了這些奪取心智的章面妖，那些異種軍隊將受到她的徹底操控。

想到這，她又將得意的目光看向羅德，在幻境中，羅德的亡靈轉化並不好使，還是屬於她的章面妖更加好使，這也是她為數不多值得驕傲的地方。

羅德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忍不住評價道：“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有這樣的能力，竟然能夠從虛空當中，喚來那些奪取心智的怪物。”

羅德當然知曉屬於章面妖的力量，在羅德的記憶當中，前世中章面妖的徹底爆發，應該是在第三個資料片後期，甚至當第四個資料片來臨之時，屬於章面妖的災難仍舊沒能化解，甚至還有一件獨特的神器與之相關。

只是讓羅德沒想到的是，摩莉爾竟然能夠輕易喚來那些章面妖，要知道兩人可還被困在幻境當中，在沒有英雄的時光當中，以往所熟悉的許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然而即便如此，摩莉爾卻仍舊能夠透過一支普通的號角做到這一點，這不禁引起了羅德的深深思慮。

面對羅德的詢問，摩莉爾仰起頭回答：“這可是我在時光中耗費了不少時間，才研究出來的操控之法，哪怕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但總有些事情不變化，就像是魔法元素的基本規則，還有操控章面妖的力量等等。你應該感到慶幸，我最初尋找這種方法，其實是為了對付你而準備的。”

“我的榮幸。”羅德無奈聳肩，他早就知道摩莉爾曾靠著時光領域，在時光中不斷探尋各種對付自己的方法，沒想到喚來章面妖也是她的方法之一。

羅德不知道她究竟耗費了多久的研究時間，最終才找到了這種以號角所發出的獨特聲波，呼喚章面妖的方法，但想來絕不會是什麼短暫的時光，恐怕也只有擁有了時光領域的她，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揮霍時光，在時光中一遍又一遍嘗試探索新的方法，最終找到一條最為正確的道路。

換成其他人在此，哪怕有心想要探尋呼喚章面妖的方法，不花費幾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都不會有任何的進展，也只有執掌時光的她，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而摩莉爾之所以這麼做，也與自己有著極大關聯，這一發現，也忍不住令羅德干咳一聲，又惹來了摩莉爾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