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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陛下,既然您已經懲罰了鬧事者,我和我的侄子,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隨著火焰的痕跡緩緩消散,肯洛的身形也自火焰中徹底消失,也不知道被傳送到了哪去,一旁的山洞人之王心頭又是一震,忙低聲向著羅德請示起來。
“你們走吧,不過我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羅德緩緩說道,言語中並沒有將附近的野蠻人放在心上,也沒有追究他們在此鬧事的意思。
聞言,山洞人之王這才長舒口氣,既然亡靈之主都這麼說了,那也就意味著他們順利逃過了一截,畢竟發生這樣的紛爭,與兩方都脫不了關係,亡靈之主真要懲罰下來,哪怕將附近的野蠻人全部處死,也沒有人會為他說上一句話。
將亡靈之主的警告記在心中,山洞人之王忙拉著一臉震撼的野蠻人侄子離開,心中仍舊殘留著幾分並不真切的慶幸。
收回視線,羅德步入酒館之內,擁擠的人群為他讓出一條寬敞的通路,羅德徑直走向酒館深處,循著微微發顫的氣元素權柄的指引,來到了角落處的一張桌子前。
不需要元素權柄的指引,僅憑肉眼的觀察,羅德便能感受到坐對面那人的不一般。坐在桌對面的,是一位坐下後猶如一座小山的巨漢,巨漢的身軀雖然沒有大紅龍那麼誇張,但放在酒館內普通身材的人類中,也算得上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眼前的這位巨漢,正是羅德正在尋找的土元素君主。
化作人形的元素君主,身上都會保留有部分元素的特徵,狂躁熱烈的火焰,化作了性情刁蠻的烈焰少女,浩瀚深邃的海洋,化作了喜怒無常的精靈女子,而厚德載物的大地,則化作了羅德眼前的憨厚巨漢,從他的身上,羅德感受到了堅不可摧的大地之力,沒有什麼攻擊能夠將他擊退半步,哪怕是羅德全力出手也不行。
“土元素君主,大地化身埃德蒙。”羅德緩緩道出了巨漢的名號,“從其他幾位元素君主口中,我曾多次聽聞你的名號,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們第一次會面,竟然是在嘈雜的酒館裡。為何不到我的宮殿去?那裡的環境,可比這裡乾淨多了。”
巨漢只是敦厚一笑,並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我喜歡酒,也喜歡吵鬧的環境,酒館對我而言,反倒比任何宮殿都來的更加自在。”
羅德輕哦一聲,對於土元素君主始終選擇留在酒館中,而不曾在城中其他地方走動一事,羅德也顯得十分好奇,如今見他提起這一點,羅德轉而順著他的話語道:“我還以為七階之上的生物,應該早已感覺不到醉意才對,想不到土元素君主竟然是嗜酒之人。”
埃德蒙甕聲大笑,如同響雷般的笑聲,也驚到了酒館中的其他顧客,不明白那位巨漢究竟是誰,竟然在亡靈之主面前做出瞭如此失敬之舉,保不準便會惹來亡靈之主的責罰。
讓附近眾人暗暗吃驚的是,亡靈之主並沒有因為巨漢的舉動而動怒,反倒正饒有興趣地望著他。
一陣笑聲後,埃德蒙也拿起面前的酒杯,大號的木質酒杯,在巨漢面前就像是迷你的玩具一般,他晃動著杯中不多的酒,泛起一陣氣泡的同時道:
“用來釀酒的果實作物,它們本自泥土中生長而來,經人收割後,又重新放置於地下酒窖釀造,最後便呈現出如今的樣子,稱其是大地精華也不為過,我又怎麼會討厭它們?”
說著,埃德蒙的眼神也緩緩從酒杯上移開,轉而放到了羅德身上:“還是說說你吧,我是該叫你亡靈之主,還是該叫你氣元素君主?你也喜歡酒嗎?”
“叫我羅德就行了。”羅德聳了聳肩道,“至於酒,那當然沒有你那麼喜歡,不過也並不討厭。只是我需要時刻保持頭腦清明,你見過多少飲酒的法師?”
巨漢點了點頭,羅德的回答中規中矩,倒也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心直口快的他在簡單寒暄幾句後,便向著羅德說出了正題:“羅德,我此番來布拉卡達見你,是為了弄清楚你的立場。”
“立場?”羅德忍不住嘖了一聲,他記得不久之前,好像就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那人正是地獄的主宰,“關於什麼事情的立場?這場末日之戰嗎?選擇英雄,還是選擇行屍?”
巨漢微微皺眉,想來是並不理解羅德話語中行屍的含義,不過還是解釋道:“我想問的,是你身為元素君主的立場。你繼承了特爾瑪的氣系權柄,我想知道,你是否也繼承了屬於他的遺志?”
“什麼遺志?”羅德微微一愣,他可並不記得,特爾瑪有交代過關於遺志的事情。
埃德蒙發出深深一嘆,這才將事情緩緩道來:“你也看到了,如今失去火焰的世界究竟是何等模樣。當元素君主們盡數掙脫封印,並且收回了對應的元素之力後,整個世界都會在頃刻之間分崩離析,那時主位面將不會有任何人倖存。”
羅德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卻聽埃德蒙又道:“然而,不是所有元素君主都願意看到世界被徹底毀滅,元素之力養育了萬物眾生,就算是元素君主,也不應剝奪他們生存下去的權力。而在元素君主中,又屬執掌火焰的弗樂姆,以及執掌流水的薩麗爾,對於收回力量之事最為渴望,過去水火不容的她們,難得在這種事情上達成了一致。”
頓了頓,埃德蒙又補充道:“我和特爾瑪,一向不贊同將主位面徹底毀滅的舉措。我雖然破除了封印,但我並不會強硬的收回力量,我會將深埋在大地下的土元素,留給地上生長的眾生,讓他們來決定要如何動用這份力量。元素君主應是元素之力的指引者,而不是奴役元素的主人。”
說到最後,埃德蒙的視線又一次落回到了羅德身上:“新晉的氣元素君主,你又是如何認為的呢?人們可以生活在沒有火焰的世界中,但不能生活在沒有大氣的世界裡,一旦失去了大氣,絕大多數的生物都會窒息而亡,當你掙脫封印的那一刻,你的決定,將決定萬物眾生的存亡。所以,羅德,你的立場究竟如何?”
聽著埃德蒙的甕聲詢問,羅德想了想,這才回答道:“你希望我不要收回世上所有的氣元素,以免世上的生物就此死去?我並不能向你保證,但如果他們甘願向我臣服的話,我想我並不會這麼做。”
羅德的回答,也令埃德蒙微微鬆了口氣,儘管這番回答距離埃德蒙想要聽到的還有幾分差距,但至少從羅德的話語中,埃德蒙也感受到了他的決定,當他破除元素君主的封印後,他並不會像弗樂姆那樣,不由分說的收走世上的一切火元素,而是還給了人們選擇的機會,這也已經足夠令埃德蒙感到慶幸。
從酒館內其他顧客的交談中,埃德蒙也隱隱察覺到羅德有著怎樣的威名,從其他人那副畏懼的神情,哪怕只是提起亡靈之主的名號,都會嚇得渾身發抖這一點,還有傳聞中他所做出的恐怖事蹟來看,羅德顯然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存在,正因如此,他是否要收回世間的氣元素,埃德蒙可沒辦法做出任何判斷。
如今得到了羅德的回答,埃德蒙如釋重負的撥出口氣,事情似乎仍舊有轉機,整個主位面,也不至於落入徹底毀滅的境地,當至少兩位元素君主不願收回元素時,餘下的元素君主也必須仔細考慮自己的行為。
“若是特爾瑪聽到了你的回答,他一定會為此感到十分高興的。”埃德蒙露出幾分憨厚的笑容,作為大地之力的化身,養育了世間萬物的土元素君主,他並不願看到世界就此覆滅,見羅德的態度不同於水火兩位元素君主,他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如果你有需要用到土元素的地方,儘管告訴我就行了,同為元素君主,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聞言,羅德眼前也亮了起來,他想聽到的正是這句話,他之所以要來見土元素君主,也是為了藉助大地之力的幫助,替卡倫達的鍛造取得足夠的素材,正愁如何開口,便聽土元素君主主動提出了這一點,於是說道:
“埃德蒙,我的鑄劍師正在為我打造一枚婚戒,用於之後的婚禮儀式,卻苦於缺少鍛造用的礦石素材,以至於沒法順利完成鍛造,身為土元素君主的你,也許能從地下深處找到那些礦石所在。”
作為大地的化身,同時也徹底解開了封印的土元素君主,大地之下的每一處都逃不過埃德蒙的感知,找到那些珍惜礦石的所在地,對他而言無疑是輕而易舉。對土元素君主而言,從地下深處找到礦石,就跟從自己家裡翻找東西一般,屬於是再為輕鬆不過的事情。
聽完羅德的請求後,埃德蒙也不在意,只是問道:“你需要什麼礦石?”
“至少需要百斤精金,以及十噸玄鐵。”羅德將卡倫達那裡缺少的材料份額道出。
這等數量的珍稀礦石,換成主位面中的任何一股勢力都無法輕易拿出,所對應的金幣數量,更是達到一份天文數字,然而在土元素君主眼裡,這些礦石根本算不上什麼難事,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容易的事情了,而那正是土元素君主的權能所在。
“你需要的那些礦石,就包在我身上吧,我會替你找來你所需的礦石。”巨漢拍著胸膛道,看樣子根本沒將羅德需求的分量放在眼裡,拍擊胸膛的力道之大,更是發出炸雷般的悶響,他卻始終神色如常。
說著,巨漢站起身來,羅德這才看到,他所坐的並不是酒館內的椅子,以他那龐大的體型,只怕立刻會將凳子壓碎才對,而他所坐的,則是從地下延伸出來的一截泥臺,隨著巨漢的起身,泥臺也重新融入地面,不留一絲痕跡。
繞過竊竊私語的眾人,羅德與巨漢一同來到酒館外的街道上。
濃郁的土系波動從巨漢體內噴發而出,那正是君主權柄動用起來的預兆,巨漢將身形俯下,將自己的雙掌緊貼地面,土系元素急速傳導運轉,整座魔法之城都隱隱搖晃起來,地動山搖間,裂痕也自羅德眼前的大地蔓延。
望著催動君主權柄的埃德蒙,羅德一時間也心有所感,看來這回他算是找對人了,從其他地方費力收集鍛造素材,又怎麼能有土元素君主的號令來的方便?有了那些鍛造素材,卡倫達也能順理成章的完成婚戒的鍛造,按照卡倫達的鍛造標準,最終打造出來的婚戒,應該是神器才對。
很快,大地之上的縫隙越來越大,酒館眾人甚至站都站不穩,口中紛紛發出驚呼,不明白眼前的異變究竟源於何處,只有少數心思敏捷之徒,隱隱猜到城中發生的地震,應該和亡靈之主,還有那位與他同行的巨漢有關。
只聽轟隆一聲,大地裂縫中兀地鑽出兩座山頭,其中一座小一點的山頭正散發著赫赫金光,乍一看便令人感到渾身舒暢,更顯奇異不凡,另一座高聳的山頭則呈青黑色,當中蘊藏著扭曲光線的重力,越是向著青黑色山頭靠近,便會覺得自己的身軀愈發沉重,強行靠近的話,就連骨頭都會被自己的重力壓斷。
望著地面鑽出的兩座山頭,羅德不由得心頭一喜,那正是他所需要的精金與玄鐵,在土元素君主的幫助下,那些當世罕見的珍稀礦石,如今就這麼從地底長了出來,並且擺在了羅德面前,就算是早有所料的羅德,這一刻也難以抑制心底的喜悅。
見土元素君主如此輕易,便召來了任何勢力都無法輕易提供的鍛造素材,羅德在感到欣喜之餘,卻也不免感到幾分可惜,也許他應該藉此機會,多要一點珍稀礦石才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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