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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懿公因兄長公子括去世,心生愧疚,想著為兄長作些彌補,甚至有意將君位傳給兄長之子伯御。
關於自己要赴公子括府弔唁一事,宮裡早就作了準備。
這一天,魯懿公帶著幾位宮裡的侍從、近臣就赴公子括府來了。
魯懿公哪裡會想到,一個針對自己這位國君的邪惡行動已經完成了一切部署。
他懷著沉重的心情,親自赴伯御府上,弔唁自己剛剛過世的兄長。
伯御的行動開始了。魯懿公進入府內不久,伯御的人就關緊了府門。
伯御暗藏利刃,緊緊跟著魯懿公。
魯懿公穿過內院,朝著停放公子括的靈柩走去。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伯御一個眼神,府裡已經訓練多時的殺手們從暗處衝出,伯御的刀也刺中了魯懿公!
沒有任何的喧譁,魯懿公的侍衛、隨從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全部屠殺於伯御府裡!
府外,魯懿公的安保部隊被早已準備妥當的魯府家丁,以及從邾國悄悄調來的兵馬全部擊殺!
魯國宮中,估摸著伯御已經動手,張三的人也動手了。
沒有任何防備,不用多少周折,所有需要除掉的人身邊都有殺手就位,一場殺戮,一開始幾乎是靜悄悄的。
張三的人只需要將刀劍刺向早已確定的每一個目標,魯國內宮頓時一片血腥。
公子稱並沒有在自己房裡,他到了自己的乳母房裡,正與陪伴自己一起長大的乳母之子臧六一起在討論一首詩。
突然,門被撞開,一個婦女跌跌撞撞衝了進來。
公子稱大驚,因為這婦女正是自己的乳母臧氏。
臧氏是魯國一位大夫的妾,公子稱出生時,正好產子,於是被召入宮,成了公子稱的乳母。
公子稱還在想,乳母平時一直很穩重,今天怎麼了?
正想問,卻見臧氏驚慌失措衝著公子稱低聲急道:“公子,不得了了,外面殺人了,很多人被殺了。
妾身見有人闖進了公子房間,肯定是要來殺公子的,公子快走。”
啊?宮中鉅變,公子稱立即跳起來,正準備向門外衝去。
臧氏急喝道:“公子且慢,不要走,公子從門裡出去豈不是送死?快,將衣服脫下來。
小六子,你也脫衣服。你們兩人將衣服互相換了,快一點。”
兩個少年雖然有點心慌,但也聽話,不一會就互換了衣服。
臧氏對公子稱道:“公子,已經沒法逃了。公子穿著小六子的衣服,先躲到床底下,快!”
說著,將公子稱一把推進床底下。臧氏道:“不管發生什麼,公子都不要發出聲音,更不要出來!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
然後,臧氏懷著悲憤的心情對臧六道:“小六子,不是母親心狠,母親不知道外面怎麼回事,但看來暴徒是要對國君以及先君的子嗣們痛下殺手。
公子是先君唯一的血脈了,如果暴徒闖進來,發現公子在這裡,肯定要殺了公子,我們母子也決計不能倖免於難。
你就躺到床上,裝作公子在熟睡。小六子,不要怕,你讀了好多年的書了,應該知道什麼是大義,什麼是真正的忠君愛國。”
臧六點點頭,穿著公子稱的衣服鑽進被窩。
臧氏把門關緊,想了想,拿了一把蒲扇,坐在床邊,裝作侍奉公子稱的樣子。
門咣一聲被推開了,幾個人衝進門來。
其中一人道:“公子稱不在房裡,肯定在這裡,這是公子稱乳母居所。”
臧氏故作大驚,喝道:“大膽,你們什麼人?公子正在睡覺,怎敢驚擾?”
來人聽聞大喜,其中兩人也不顧臧氏,搶上前去,掀開被子一看,口裡叫著:“找到了,正是公子稱。”
然後,朝著裝睡的臧六就是幾刀。
可憐臧氏之子臧六,這幾刀下去,哪還有活路?
臧氏大聲悲嚎起來:“公子,公子!”
然後手指著兇手大叫道:“你們好狠心啊,公子才十二歲,你們也下得去手?”
兇手們根本不再理會臧氏,刺殺公子稱的任務完成,還要急著完成下一個任務。
兇手們走了,看著躺在血泊中已經死去的兒子,臧氏悲哭起來。
在床底下的公子稱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淚流滿面,正想爬出來。
臧氏一邊哀哭著,一邊低聲道:“公子勿動,現在還很危險。”
伯御的行動已經不再是秘密了,他穿著孝衣,率著家丁以及邾國支援的數千兵士和兩百乘戰車,已經殺向了先君武公的庶子們府第,以及早已被認定為對國君死心塌地的魯國公族大夫府。
曲阜陷入一片血雨腥風中,很多人被殺。
整個曲阜現在都知道魯國政變了,有的大夫就躲在家裡不敢出門,也有忠君愛國的大夫聞訊,立即點起家丁欲保衛國君。
大夫鮑廣父與梁買子驚聞宮中發生重大變故,聽說有暴徒在宮中持刀殺人,那還不趕快去保衛國君?
聽說國君在公子伯御府弔唁公子括,府外還有軍隊,那裡是去不成了。
那國君的公子們呢?快去宮中!
大夫鮑廣父與梁買子緊急趕往魯宮。但已經晚了,國君的公子們都被殺了。
兩人面面相覷,悲憤交加。
“對了,鮑大夫,先君武公尚有一子公子稱,一直在宮中,不知是否遇難了?”梁買子對鮑廣父道。
正著急呢,突見一婦人大聲叫著:“鮑大夫、梁大夫,快,公子在這裡呢。”
女人正是臧氏,她認識這兩位大夫,對國君忠心耿耿。此時進宮來,絕對不是先前那夥暴徒,故大聲叫著。
兩人急忙上前,只見公子稱穿著普通士人衣服,撫著已經身死的臧六悲泣著。
兩人當場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不由感動。
鮑廣父看了看梁買子,道:“梁大夫,公子就由老夫帶去吧。從此隱姓埋名,此事就我等三人知曉,萬不得洩露半點。”
梁買子對臧氏道:“你為先君保下此血脈,有大功於魯國。望天佑魯國,公子稱他日若成大事,定不忘你的功勞。”
臧氏慘笑道:“只願魯國記著妾身的小六子就行了。”說罷,掩面而泣。
眾人萬分悲憤。最後,在公子稱的強烈要求下,臧氏隨鮑廣父離開了魯宮。
鮑廣父也不敢將臧氏與公子稱留在鮑府,過了不久,將兩人帶到了洛邑,隱姓埋名,不再提及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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