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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包子?土我承認,長這麼大本來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包子我可不認,看起來,你們更像包子。哈哈哈哈。”
九寶兒帶著笑意,聲如銀鈴。
最前那人卻聽不出這是玩笑話,好似動了怒氣,手持書本背過手去,神態高傲無比,向著身旁另一人說道:“去,掌嘴。”
九寶兒本就天真燦爛,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已到近前。
“慢著,我先前看你們所列之位,你頭戴橙冠,身著橙色道袍,應該是教習司的弟子,怎麼幹起巡照司的活來了?”張凌塵攔在那人身前說到。
“那你們,認不認是長生宗弟子?”抬起手就要打的那位顯然氣勢很是囂張。
“今天起,自然得認。”張凌塵也不顧這位,定定看著站在原地發號施令的那人。
“我教習司掌管全教弟子,有言行出格,藐視神山之人,自然管得。”
“我們初來乍到,並不懂太多規矩,第一回犯錯,戒訓幾句也就是了,出手就要掌嘴,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力?”張凌塵語氣也開始嚴肅起來。
“神山給我的權力,教習司給我的權力,再不行,坐禪司也可以給我這個權力,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還需要我解釋清楚?”
這人顯然仗衣懷嵩和湯懸河之勢久矣,今天宗主才發下明言,要全教不可怠慢幾人,這才多大會,便要掌嘴於張三福唯一的女兒,已經不僅僅是目中無人了,這是目中不拿宗主當回事。
“你還在等什麼?”他大喊向同行之人。
那人自然不敢耽擱,抬起手就向著九寶兒打去。
張凌塵知道,這一巴掌,九寶兒自己就可以擋下。
可自己在這裡,哪裡能容這巴掌真打向九寶兒。
他雖只有洞識小乘境,可他苦修多年,昨夜又有千萬重元氣充斥識海,身體的強度根本不是這山上養尊處優的高貴子弟所能比,只抬起一腳,輕輕踢到那人小腹,碩大的身體便飛了出去,手還抬在半空,重重落到亭廊。
“你!找死。”
話音剛落,那人催動身後那柄長得極為好看,透著青光的劍,瞬間就到了張凌塵身前一丈之處。
張凌塵向後彎下腰去,單手撐地,在那柄劍就要刺進他身體之前,躲開劍鋒,這劍幾乎擦著他的鼻尖而過,鋒利的劍意讓張凌塵感覺到一絲寒涼,那人並未想到,他如此之快劍,竟能被張凌塵輕易躲去,迴轉身形,橫劍連續劈向張凌塵,劍影而至,張凌塵再次側身躲避,身後亭廊兩根柱子頃刻間便被斬斷,嘩啦掉落下去。
“這是要下死手啊。”
張凌塵左右躲閃之餘,看到這劍意如此凌厲,心生怒意。
“你既然真想要我的命,那你,今天可要吃點苦頭了。”
說罷,張凌塵緊握雙拳,雙臂撐開,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那人,下一刻,化作好幾道身影,穿梭到那人身旁。
那人持劍阻擋,劍身在空中劃出不知道多少道虛影,每一道虛影出現,便發出沉重的一聲悶響,張凌塵周身氣力十足,一拳一腳,速度之快,下手之重,讓那人有些措手不及。可他畢竟已經是開元小乘境界,劍意升騰,無數殘影生出,流光溢彩,剎那之間,已和張凌塵對過幾十招去。
張凌塵心知,這個程度,恐怕確實奈何不了這位,畢竟,此人已有開元境界,自己這洞識小乘,單憑修為,根本拿他沒轍,要是換做旁的人,甚至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再次站定身形,那人持劍立於張凌塵身後,眼中怒氣更甚,發出怒吼。
他又如何不知,眼前這少年僅僅只有洞識境界。想自己怎麼也是這一代的青年才俊,這少年,氣質粗俗,容貌看著倒也可以,多少還是缺少英氣,境界不高,實力卻著實不低,眼下自己要不解決了他,以後還如何做教習司的大師兄,更何談日後在這世間立足。
“好小子,倒真是小瞧你了,我可要認真了。”
“你難道不知,我已是將死之人,你以為我會怕?”張凌塵語氣很是隨意。
那人發動元氣,劍身劇烈抖動,無數青光乍現。果然,這人依仗的,還是手裡這把好劍。
劍氣透過劍身,發出怒嘯,隨即,那人催動身體,劃出華麗的劍痕,這劍痕穿過空氣,一道又一道,逼向張凌塵。
張凌塵並不驚訝,的確,這才應該是開元境界擁有的實力。
他眼神緊緊盯著這些劍痕,從手指般粗細逐漸變成一掌大小,划向自己。
下一刻,這些劍痕帶著厚重的殺意,來到身前。
多年之前,師父曾帶著自己,穿梭在泗水河另一邊那排高大粗壯的柳樹之間,絲絲柳條垂下,柳葉帶著柳絮,幾乎要貼在地面上。師父總讓他沿著河岸瘋跑而去,臉頰劃過柳葉柳絮,那感覺,疼,也很爽。
當下,這人劍意襲來,似乎也是這個滋味。
張凌塵緊閉雙眼,感受著這劍氣,這些足可以將他打至殘廢甚至可以輕易要了他性命的劍氣。
下一刻,他睜開雙眼,緊緊盯著那人,眼前劍痕似是停在原地,至少前進得很慢。
師父總說,柳葉劃過面頰,如果感覺到疼痛,那便試著讓自己跑的更快一些,足夠快以後,等再接近柳葉時,柳葉自然會讓出位置,只有柳絮接觸面板,接下來,便只剩下爽了。
張凌塵嘴角露出笑容,他自知這神山之上的內門弟子,即便實力再弱,多少也都有不俗的依仗,但如果有人要欺負自己在乎的人,不管是誰,自己都不會妥協。
只不過,這個傢伙,就要成自己到神山後,第一個自己撞上來的冤種了。
於是,他速度變得更快,整個人像一片落葉,像一絲流雲,像潑出去的清水,妖嬈婉轉地穿梭在那層層劍痕所帶的濃厚劍意之中,只是片刻,就快接近那人的身體了。
那人再如何意外,可事實就在眼前,張凌塵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一下子就能有這樣的實力,竟然讓自己沒有辦法招架。
“可惡。”那人才啐出兩個字,張凌塵便已至身前,他握緊拳頭,一拳打向那人下巴,力道之大,自己的拳頭好像都有些疼了。
緊接著,張凌塵又是一腳踏出,身體迴轉成一種不怎麼好看但絕對能用盡全力的姿勢,重重踩在那人胸膛,隨後整個人升騰而起,再次迴轉身子,又是一腳橫踢,帶著濃厚血色元氣,踢中那人鬢角。
那人吃痛不已,身子歪斜倒去,橙色冠冕掉落地上,滾出好遠,卻還是騰出左手撐在地面,嘴裡啐出一口鮮血,艱難持劍立在地上,渾身劍意開始更加升騰。
緊接著,他站定身體,整個人飛將起來,立在半空,提劍而起,整個劍身發出耀眼光芒,脫離開那人之手。
那人雙手控制飛劍,在隔著張凌塵十餘米的地方,快速襲來。
這把劍名為箐涯,本就是出了名的快劍,在空中飛著劃出兩道弧形,好看極了。一劍一人像是在蓄力,隨即,強大劍意帶著殺伐之氣刺向張凌塵,直抵眉心,看起來,定要結果了張凌塵不可。
張凌塵如何不知道,如若擋不下這一劍,自己將面臨什麼。
可他絲毫不懼,任由劍來。
就在那劍接近於自己之時,張凌塵整個人腳下狠狠用力,跳了起來,跳的很高,看著和那人差不多高,一時間好像同樣懸在半空一樣。
只一瞬,他緊握雙拳,在空中打出十幾拳,十幾個金色拳頭顯現,擊退飛劍,打向那人。
這拳法,可是春生閒暇時候教給他的,當時只說增強一下張凌塵的體質,寒病發作的時候耍上一耍能舒服一些,可如今看來,竟然大有用處。畢竟,張凌塵並不知道的是,這乃是天台宗的金剛拳!整個世間能夠精通的人,不超過兩把指頭。
就在金色拳頭就要落到那人身上之時,張三福飛至,用元氣擋下顆顆拳頭。他眼角雖有笑意,還別有深意看向張凌塵,可嘴裡也還是放下狠話:“張凌塵,這裡是神山,不容你這般放肆!”
張凌塵心裡很想笑,試想師父這樣秉性的人,如今也要逢場作戲,當真是為難他了。
可他也很快便收了手,師父出面,自己當然要聽話,畢竟做戲也要做全套。於是他跪倒在地,抱拳稱歉:“徒兒給師父闖禍了,徒兒知道錯了。”
倒是九寶兒依舊不依不饒。
“他罵我們是土包子,還要掌我的嘴,沒想到真打起來,他自己實力這麼差,完全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嘛。”
“閉嘴,不要再說了。”張三福又大聲喊了一句。
可九寶兒哪裡會理會這些,她可不是那種隱忍顧全的主,臉上表情極其不屑。
“他還拿著劍呢,狗兒可是赤手空拳。”九寶兒語速很快,發洩著不滿。
可如果她沒有說這話還好,畢竟此話一出,打的可不止是捱打那位的臉。
畢竟,除了張七十和陳天均笑著看向此間,另外兩個黑著臉的老傢伙也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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