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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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霓霓真聰明！”葉蓁把番茄遞給她，諄諄教導：“以後聽人說話，就在腦子裡想一想對方的言外之意，你會有很多新奇的發現。”

“媽媽我記住了。”葉白霓拿著番茄，瞪著小短腿跑出了浴簾外。

她把番茄遞給了一臉酷酷站在那裡的男崽，撅著嘴巴，很不情願地說道：“哥哥你吃吧，為了不生病，霓霓以後少吃點就是啦……”

葉青雲接過妹妹遞來的番茄，小手用力掰成了兩半，其中一半遞回去，嘴裡哼哼唧唧：“現在長身體可不能餓著，以後長大了再少吃點。”

“哥哥你最好啦！”葉白霓先接過番茄，然後再抱住葉青雲親了一口，笑得甜甜的。

葉青雲耳尖紅了，面上卻是滿臉嫌棄，“都是口水，吃你的番茄去吧！”

見倆幼崽和好葉蓁鬆了口氣，這倆幼崽的顏值說是高定版洋娃娃也不為過。

面板白嫩嫩的，小嘴巴紅潤潤的，挺翹的小鼻子，還都有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珠，如沾染露珠的黑葡萄，清澈又漂亮，讓人見者心生憐愛。

雖是龍鳳胎，長到了三歲，差異也能很明顯看出來。

哥哥更仿葉蓁，五官更加精緻豔麗，桃花眸冷冷的，老氣橫秋的氣質就是從葉鴻禧身上學的。

妹妹更仿那個男人，五官比起哥哥的精緻略有些粗獷了，眼型也是更狹長一些的丹鳳眸，結合媽媽的基因，這個面相反倒更有韻味。

“哥哥過來點，噓……我覺得媽媽變了……”葉白霓吃完番茄把哥哥拉到一邊，頭碰著頭小聲說了句。

“我知道，媽媽應該是病好了。”葉青雲一直板著的小臉，說這話時也軟了下來，“以後我們要對媽媽更好，她才不會再生病，記住了嗎？”

葉白霓用力點點頭，“我喜歡現在的媽媽，媽媽對我好溫柔。”

倆幼崽隔著簾子小聲竊竊私語，葉蓁失笑，以為這樣自己就聽不到了嗎，真是可愛的小崽子。

“蓁啊，泡好了就來廚房喝薑湯。”遠遠傳來一聲喊。

葉家這座宅邸是古典園林設計，庭院裡草地、樹木、觀賞石樣樣不缺，還有個種滿荷花的水池，邊有迴廊水榭。

正值六月夏日，滿塘青碧荷葉連綿，一朵朵粉白荷花亭亭玉立，蓮蓬垂著頭依偎著，暖風一吹，滿院飄起荷花香。

“媽媽我想吃蓮蓬。”葉白霓看見池子裡的青蓮蓬就走不動了，扯了扯葉蓁的手。

“貪吃鬼，蓮蓬九月才成熟，現在吃苦死你！”葉青雲又開始板著小臉，教訓妹妹。

“苦就說苦嘛，哥哥你說話太討厭了。”葉白霓不想和他走一起了，甩開葉蓁的手就搶先跑去了廚房。

看著妹妹離開的背影，葉青雲扭過頭哼一聲。

“妹妹是貪吃鬼，你就是個傲嬌鬼。”葉蓁捏了捏幼崽皺成包子的白嫩臉蛋兒，這倆孩子性子倒是鮮明。

肉呼呼的小手拍開她的手，葉青雲耳朵已經通紅，臉上卻毫無異色，語氣鄭重地說：“媽媽不要這樣捏我的臉，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等我再長大點我就可以幫你打跑壞人了。”

男崽顯然明白了河邊發生的一切，他的媽媽被人欺負了！可他居然還說不想要媽媽……

“對不起媽媽，青雲不該那樣說，青雲不能沒有媽媽，求你原諒青雲吧……”說著，大大的眼睛裡就噙滿了淚水，仰頭望著她。

真是小孩兒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啊。

葉蓁把崽子抱起來，替他擦拭落下的淚水，“媽媽原諒你了，以後說出口的話要三思，記住了嗎？”

“嗯嗯，爺爺教過的論語，三思而後行，可我卻沒有做到，真是慚愧……”

葉青雲忍不住孩子對母親的依戀，雙手已經圈上了葉蓁的脖子，說完這話，就羞的把臉埋進她的頸窩。

人小鬼大，還慚愧，由一個三歲幼崽說出來真是滿滿的喜感，葉蓁差點笑了。

兩人到了廚房，廚房連著餐廳，幾碗薑湯已經被盛上了桌。

葉蓁一眼看出那是一張黃花梨木八仙桌，年頭很久了，桌椅都有些磨損，看樣子是葉家祖上傳下來的古董。

“明天我就去把這套八仙桌椅送到拍賣行，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古董，應該能值不少錢。”

葉蓁：“……”

她還真不能想啥了是吧？

“爹，既然是祖上傳下來的，就留家裡吧。”葉蓁端起一碗薑湯呼呼喝光，發了一身汗，舒服多了。

葉鴻禧白了她一眼，“說得輕巧，家裡存款已經花光了，後山每年的產出也買不了多少錢。”

宅子後頭那座後山也是葉家的地產，種植了一些果樹和中藥材。

每年的產出賣了足夠父女倆生活，還能存些錢，可有了倆娃那就遠遠不夠了。

這幾年葉家都是吃的老本，現在老本啃完了，葉鴻禧就得想法子賺錢了。

都有一座山了，那可是一座山啊，日子還能過成這樣，葉蓁也是無語。

從記憶裡分析葉鴻禧的種種行為，這就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舊知識分子。

“爹，我病好了，以後家裡就交給我吧，你教好你的書，安心養老。”葉蓁又連喝幾碗薑湯，一句話把家裡以後誰做主定了。

葉鴻禧熬薑湯的時候就覺得閨女死一回後該是啥事都看開了，果不其然，只不過這性子可比沒瘋以前要強勢多了。

“病好了就好啊，你不知道爹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葉鴻禧心酸不已，喝酒消愁般把薑湯一口悶了。

葉鴻禧不過五十出頭就滿頭白髮，佈滿皺紋的臉如同七十老人飽經滄桑，人又瘦又憔悴，這些年一直在為葉蓁操勞。

哪個父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捧手心裡養大的閨女被人糟蹋成這樣子不心痛呢？他恨不得與那個男人同歸於盡！

這些年的苦他都往自己肚子裡咽，閨女大難不死還病好了，他開心嗎？當然開心。

可想到以後全家的擔子落到她一人身上，他心裡又苦又痛，他的閨女都這麼命苦了，他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