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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
在《鬼打鬼》這個故事中,秦堯與錢開鬥法,錢開飼養的一隻黃皮子為了幫他,冒險去請白蛇找秦堯討封,寄希望於此能為其帶來麻煩。
豈料秦堯幫了白蛇後,壓根就沒出現氣運衰敗的現象,甚至彷彿沒受到任何影響。
這白蛇本沒有名字,是秦堯為其起名為白素貞。
彼時分別之際,他想過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有可能會重逢,卻沒想過會在《殭屍道長》中相遇。更沒想到白素貞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了這個故事中的前幾集核心。
哪怕他是熟知無數故事內容的“先知”,因此對命運也產生了一種敬畏之情!
畢竟,宿命可改,而命運這種東西,縱是人死蓋棺都無法定論,唯有徹徹底底的灰飛煙滅,個體的命運才會走向終結……
“是我。”
白蛇扭動著身軀,目光緊緊盯著秦堯雙童:“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甘田鎮辦點事兒。”秦堯解釋了一句,反問道:“你這是做了她的出馬仙?”
白蛇頷首:“當年向您討封后,我修為大進,如今只差一些善功便可成仙,於是點她做了弟子,積善積德,以圖圓滿。”
秦堯感慨道:“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白蛇沉吟片刻,道:“恩公,您和阿秀之間是不是有點誤會?”
秦堯:“沒什麼誤會……她大抵是我行我素慣了,有種我做我的善事,何須為爾等解釋的高傲,因此當別人不配合她的時候,就會將別人當做壞人,試圖用武力解決。
以前她可能是沒遇到什麼厲害人物,或者是,遇到什麼厲害人物也請你幫忙搞定了,反而助長了這份氣焰。
白素貞,今天如果不是有你在這裡,我肯定會教教她如何做人。”
聽到這裡,白蛇恍然,轉頭望向雷秀:“阿秀,你請恩公吃頓飯吧,奉茶道歉。”
“小白,他……”
“別說了,我有害過你嗎?”白蛇打斷了她的話,隨之朝向秦堯道:“恩公,還請賞臉。”
秦堯微微一笑:“好。”
晌午。
興運酒樓,包廂內。
秦堯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雷秀雙手端著一杯溫茶,緩緩來到他面前,低頭道:“對不起,您請喝茶。”
“沒關係。”以秦堯當前的心胸格局來說,既然給了白蛇面子,就不會再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伸手接過茶碗,仰頭間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雷秀暗自鬆了一口氣,急忙逃回自己的位置。
“開飯吧。”秦堯拿起快子,笑著說道。
“店家……”對著滿桌子菜餚,雷秀卻吃的很不對口,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喊道。
“你好姑娘,有什麼吩咐嗎?”一名穿著樸素的女孩推門而入,輕聲問道。
“你們酒樓裡面有辣醬嗎?”雷秀道。
女孩:“有,你要多少,我去給你取來。”
“先來一罈吧,然後再給我拿六籠包子。”
女孩:“???”
她在這酒樓幹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要辣醬要一罈的。
“有問題嗎?”見她怔然不語,雷秀蹙眉問道。
“沒問題,沒問題……”女孩說著,連忙轉身:“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給你取來。不過首先給你說好,一罈辣醬,吃不完可不能退啊!”
雷秀默然。
不久後。
辣醬與包子被端了上來,雷秀以包子蘸辣醬,大快朵頤,轉眼間就吃了三籠包子。
“第四籠了,第四籠了,我的天啊,這女孩的胃是無底洞嗎?”
包廂外,窗子旁,三名女服務生趴在窗臺上,吃驚地看著包廂內的雷秀。
房間內,雷秀耳朵微微一動,轉頭向窗子看了一眼,默默放下了手上的包子。
主位上,秦堯皺起眉頭。
倉廩實而知禮節,他能理解這個時代的老百姓愚昧無禮,卻不想理解外面那三個女人,作為服務生卻做出如此無禮的事情來。
確實,這不是什麼大事情,但就像茶碗裡落了只蒼蠅,毒不死人,噁心人啊!
“雅典娜,去將那三人帶進來。”秦堯澹澹說道。
雅典娜沒有廢話,乾脆利落的推門而出,指著三人說道:“你們,跟我進來。”
“有什麼事情嗎?”三人有些心虛,先前評價雷秀的那名服務員乾笑道。
“進來就知道了。”雅典娜死死盯著她們,嚴肅說道。
許是怕在這裡說多了引起別人矚目,三人很順從的走進包廂內,雅典娜跟在後面,順手帶上房門。
眼睜睜看著這三人進門後,雷秀臉上帶著一絲好奇,側目望向秦堯。
這些年來,從鄉野來到城鎮時,從穿著到言行,從吃飯到做事,她總會引起各種各樣的議論。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生氣,還會和那些人計較,後來時間長了,次數多了,她就越來越沉默,甚至是更加我行我素,彷彿以此來對抗那些議論紛紛。
她很好奇,那傢伙將這三人喊進來做甚麼。
“你們上崗前難道都沒有培訓過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不知道?”
秦堯氣若深淵,雙童如虎,望向三人時,三人心底同時一緊。
“說話!”秦堯目光放在先前評論雷秀的那人身上,低喝道。
那店員扛不住他給的壓力,默默嚥了口口水:“沒,沒經過什麼培訓。”
秦堯:“既然沒人告訴你,那我現在告訴你。做服務業,最基礎的一點就是尊重客人,只有你尊重別人了,別人才會尊重你。你笑話她,我也能笑話你,甚至,我還能說你一個端茶倒水的,有什麼資格笑話別人呢!”
那店員被他說的面紅耳燥,可基於對方此刻表現出來的氣勢,竟絲毫不敢撒潑。
“知道現在該怎麼做了嗎?”秦堯道。
“對不起。”店員訥訥說道。
“和我道什麼歉?”秦堯指了指雷秀,道:“你對不起的是她。”
迫於此刻的強大壓力,店員轉身朝向雷秀,深深一躬:“對不起。”
看著彎腰道歉的店員,雷秀忽然怔住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甚至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浮現在心頭。
她不知道,這就是一種被尊重的感覺。無論是什麼品格的人,好的,壞的,奸的,滑的……都渴望被尊重,討厭被輕視,此為人之本性。
“行了,你們可以出去了。”秦堯微微撥出一口氣,揮手道。
三名服務生如蒙大赦,慌里慌張的逃出包廂。
而經過這個小插曲後,雷秀看向秦堯的目光也漸漸不同了……
“恩公,今日有緣相聚,我想一定是上天安排讓我報恩的。”拇指粗細,手臂長短的白蛇,從雷秀身旁沿桌子來到秦堯面前,如眼鏡蛇般昂起上半身,目光望向秦堯眼眸。
秦堯:“你有訊息告訴我?”
看過原著電影的人都知道,甘田鎮最寶貝的是龍脈樹,最有價值的卻是隱藏在荒郊地下的慈禧墓。
蛇蟲偏愛墓穴,再加上白蛇陪著雷秀在甘田鎮廝混已久,知道慈禧墓的存在並不離奇。
然而白蛇卻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訊息要告訴你,我想報恩的方式是以蛇仙的身份,給予您祝福。祝福完成後,您將擁有蛇類好感度,但凡是蛇類,不管是什麼蛇,都不會輕易傷害您。”
秦堯:“……”
這東西聽起來像是低配版的狐仙咒。
說到狐仙咒,他如果再接受了蛇仙祝福的話,灰黃狐白柳五大仙家,他就積攢了兩大仙家的天性親和了,看樣子搞不好會成為狐蛇之友啊!
“這是我目前為止能拿出的最好東西了,希望您不要拒絕。”見他沉吟不語,白蛇低頭說道。
秦堯默默頷首,道:“可以。”
因果恩怨皆為債,無論是恩是怨,如若不能了結,在成仙的時候就會化作心劫,牢牢卡住妖仙心境。
是以傳說中的那位白娘子才會出山找許仙,方才有了斷橋贈傘的千古美談。
秦堯沒有收集癖,也不在乎這蛇仙祝福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能清了彼此間的恩情債即可,以免日後再耽誤小白成仙。
未幾。
小白通體發光,一個鳥蛋大小的白色光球自其腦門中飛出,如氣泡般飄飛向秦堯,撞在他眉心上,瞬間化作無數細碎白光,悄無聲息的湧進他面板內。
與上次接受狐仙咒一樣,這次秦堯同樣沒什麼感覺,只是在接受完祝福後,意外的發現再看小白時突然順眼了很多。
“恩公……”
“你我恩怨已了,以後喚我秦先生吧。”秦堯抬手道。
送出祝福後,白蛇好似瞬間虛弱了很多,高高昂起的腦袋也低了下來,趴在桌子上:“秦先生……最後,您有什麼忠告要告訴阿秀的嗎?”
秦堯轉頭看了雷秀一眼,遲疑片刻:“性格方面我就不多說了,這東西需要事件來改變,切記,出門後如果走累了,想找地方休息時,一定要看好位置,別一屁股坐在別人家祖墳上。”
雷秀:“???”
她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算哪門子忠告?
小半個時辰後。
雷秀挎著竹簍,竹籠內裝著小白,行走在鄉下土路中,不覺間便是滿身熱汗。
輕輕撥出一口熱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她環目四顧,見一方石臺很適合躺下休息,便大步走了過去,也沒細看,直接躺了下來。
不多時,對面房間內走出來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五十歲左右,魁梧健碩,伸手拽住一個小老太的衣袖,臉上帶著一絲哀求:“張媽,再試試,再試試吧。”
“試什麼試,我接生了這麼多孩子,就沒一個是腳先出來的,你家媳婦這是中邪了啊,必須要浸豬籠,把她給淹死。”
那小老太說著,突然瞥見了坐在不遠處的雷秀,頓時瞪大眼睛:“呀,我說怎麼會中邪呢,原來是有個露著大腿的女人坐在了你家祖墳上啊,你家祖宗都被人給羞辱了,能不中邪嗎?”
男人一怔,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火冒三丈,大步而去:“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害我一家?”
雷秀愣住了。
這一刻,她在意的反而不是對面滿臉憤怒的中年人,而是那秦先生給予自己的忠告。
她居然真坐到別人祖墳上了……
秦先生怎麼會知道還沒發生的事情?
無數疑問在她腦海中不斷盤旋,以至於她現在看起來就有些呆呆傻傻的。
“牛大叔,你愣著幹什麼?”張媽拱火道:“還不趕緊把她給拉下來!”
中年人喘著粗氣,上前就要抓雷秀的衣裳。
雷秀抬手一推,便將其推倒在地,站起身望向張媽。
那張媽被她看的頭皮發麻,撒丫子就跑,轉眼間便沒了人影。
雷秀帶著滿心疑問,本想回鎮上找秦先生問清楚,結果此刻卻突然從前方土屋內聽到了女人的慘叫聲。
猶豫了一下,她邁步向屋子走去。
“你想幹什麼?”牛大叔掙扎著起身。
“給你老婆接生。”
雷秀轉頭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想眼睜睜看著她們一屍兩命的話,就攔著我好了。”
牛大叔面容一滯,僵在原地。
“哇,哇……”
少焉。
當孩子響亮的啼哭聲從屋子裡傳來時,張媽帶著七八個人也從路口走了過來,臉色劇變:“不好,那邪胎已經出世了,誰給它接生的?”
“張媽,你們要幹什麼?”牛大叔攔在他們身前。
“你老婆中邪了,生了個邪胎,必須將她們全部沉塘,否則將來禍害的是我甘田鎮的全體百姓。”張媽神神叨叨的說道。
這時,雷秀剛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滿手血腥。
“原來是你,是你個禍星為災星接的生。”張媽瞪圓了眼睛,大聲說道:“必須把她也給沉塘。”
雷秀:“……”
張口閉口就是沉塘,這老太太是不是腦子有點毛病?
“你孩子生出來了,是個男娃,母子平安,你可以進去看看。”雷秀看都沒看張媽一眼,朝向牛大叔說道。
“老牛,別聽她鬼話連篇,那不是你的孩子,是邪胎。”張媽大聲說道:“你要害死全鎮百姓嗎?”
牛大叔腳步一頓,身軀僵在原地。
“族長。”見此,張媽點了點頭,轉身向跟在自己身旁的一名老者道:“先將這禍星和牛嬸以及她生出來的災星控制起來吧,待會一塊沉塘。”
老者微微頷首,衝著身後的青壯道:“上!”
直到青壯們撲向雷秀,乃至衝進屋子,膀大腰圓的牛大叔都只是在門外站著,彷若一塊木凋,更像一塊石頭……
無血性,亦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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