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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女童祝萱並不知道什麼叫做“知識改變命運”。

她此刻的憤怒與不平僅僅是因為大母偏心。

許多年以後,已經步入官場的祝萱仍然會清晰地想起兒時的這天早上,她依然熱衷於透過時空會去假設這樣一件事——

倘若這天早飯之後和大母吵完架卻沒有跑出門去,她的命運是否會通向另一條世俗的路徑。

而正處在這個時空不滿六歲的祝萱的內心充滿著一股無名的憤怒,她哭著跑出了家門,心裡依舊是那句話,憑什麼。

她從小就知道大母不喜歡自己,她不如上面兄姐懂事,也不如下面弟妹可愛,夾在中間的孩子處境最是尷尬。

大母不喜歡她,體現在不會第一個分肉給她吃,體現在倘若好吃的不夠一般也就沒有她的份。

祝萱以為大母的不喜歡僅僅止步於此,也一直以為大母不喜歡她是因為她的性格不對大母的脾氣而已。

所以她以前有委屈,但是不多,有不服氣,卻也不多。

祝萱覺得心裡酸酸的,眼淚又從眼眶裡掉落出來,她跑進蘆葦蕩子裡,嗚咽地蹲下,她發現了大母的不喜歡好像是天生的。

她默默自己難受了一陣,收拾好心情,抬頭看見天上的日頭轉了向,想著該回去了,正好聽到蘆葦蕩子外傳來腳步聲。

“萱娘,回去了。”是祝蓮在找她,祝蓮知道她平時喜歡往蘆葦蕩子裡去玩。

祝萱沒有應,祝蓮的腳步聲又遠了一點,她並沒有看到祝萱:“萱娘,快點出來,跟我回去,回去跟大母認個錯。”

祝萱本來想站起來應一聲姐姐,聽到這句話又改主意,鐵了心要裝死了。

認錯?那她不要回去了,也暫時不想回去了。

她已經可以想象那個情境了,回去必然是大母劈頭蓋臉變本加厲的一頓罵,然後阿孃和阿爹想必也會覺得自己不懂事再說一頓,大父想來也會說幾句刺耳的話,到那時她就必須得是錯了。

就憑他們都是自己的長輩。

祝萱這麼一想,不僅不應祝蓮,反而躲得更隱蔽了。

祝蓮找了一會,沒找到祝萱,離開了,祝萱這才蘆葦蕩子裡鑽出來,她臉上猶帶著淚痕的臉上露出一絲放鬆的笑容。

但祝萱很快又悵然了,不回家,她能去哪裡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消失一會,想在這短暫裡的消失時間裡品嚐到自由。

到時候回去捱罵估計變捱打,捱打就捱打吧,祝萱不打算想了,她拿起一束蘆葦花憑著本能往朝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蘆葦鄉不大,青綠的稻苗成畦,各戶人家的房子都分得散,零落在平原一片稻田裡,引水的渠溝裡水流奔騰不息運作著水稻田的脈息,蘆葦鄉挖了幾年的引水渠終於成了規模。

祝萱就這麼一路走著,路上經過的幾個人她也認識。

“祝家的二丫,去哪啊?”

祝萱大大方方地喊人然後沒有回應去向,幹活經過的幾個農人也沒有起疑,只牽著自己的耕牛往回走。

就這麼走了二里地遠,祝萱走到了青陽鎮上,蘆葦鄉是離鎮上比較近的村,因為沒有到開市集的日子,鎮上並不熱鬧,只有幾個店鋪開著門。

祝萱的姑姑祝晴就嫁在鎮上的屠戶王家,祝萱隔著老遠看到王屠家的肉鋪子已經關了門,王屠家肉鋪生意極好,往往一上午就能全賣乾淨。

祝萱隔著老遠確定了鋪子裡沒人才跟做賊似的從人家門口走過。

隔著商巷,祝萱拐了一個角,腳下出現了一條新的路徑。

路徑兩邊栽著青竹,祝萱沿著竹生長的方向走了進去,路徑盡頭的是蒙學的門,她知道,卻從來沒有進去過。

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這是一扇桐油漆好的門,門上頂著一樽匾,上書四個大字——“青陽蒙學”。

不過祝萱不識字,只認出來一個“陽”——“閏餘成歲,律呂調陽”的陽,她曾經偷偷翻學過一小截祝蓮的《千字文》。

門旁邊是一對聯,兩邊各四個字,連起來就是“行遠自邇,篤行不怠”。

祝萱不認識聯,只呆呆抬頭看著,門前坐著一對石獅子,石獅子邊上竟栓著一頭毛驢。

毛驢朝著祝萱叫喚了一聲,祝萱給嚇了一跳。

只是,這裡怎麼會有一頭驢,誰把它扣在此處的?

祝萱試著推了推門,門居然只是虛掩,她一推就開了,門裡的一切第一次向她招手。

白牆黑瓦的建築,牆上開著一排玻璃窗,鎮國長公主手上營造著玻璃廠,收完了富人的錢之後,就投入了量產,第一批次產玻璃幾乎都投入了全國的蒙學和各學堂使用。

窗戶上隔著竹簾半卷,陽光灑落其間,祝萱感覺裡面的房間都在透過玻璃發光,祝萱將臉貼向窗戶睜大了眼睛往裡觀察。

裡面有十來張書案,祝萱能想象到孩童坐在其間朗讀書寫時的情狀,書案前掛著一張畫像,是一個個子很高的長鬍子的讀書老人,看著就慈祥。

內室兩側也都是畫像,形狀各異的老頭人物像,都在靜靜地看著她,祝萱皺著眉頭,沒一個認識的。

這些老頭像畫得還不如我阿爹畫的呢,她想著。

最前面的畫像前有一大塊黑色的板子,立著一個講臺和椅子,想來這就是先生教書的地方,祝萱在心裡暗自思忖著。

就在祝萱看得正仔細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溫和的女音。

“你是誰家孩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祝萱被嚇得一怔,她轉頭看去,教室前的連廊裡,那人站在太陽投射的陽區,身上都像在發光。

站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左右的年歲,卻和祝萱從前所見過的所有婦人都不相像。

那人梳著婦人髻頭簪巾幗,身上卻是一襲黑領青底的襴衫,一身素簡,不著簪飾。

一雙杏眼清明,看人時卻藏著鋒芒,淡唇平直更顯幾分威嚴,明明是個長相不錯的清冷婦人,卻渾身橫亙著別緻的文氣。

祝萱張了張嘴,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她反問道:“外面那個毛驢是你的嗎?”

婦人頷首道:“不錯。”

祝萱聽她音色平和,又覺得眼前這人親切了不少,她想起這裡是學堂,於是又問:“你是這裡教書先生家的媳婦嗎?”

婦人笑了起來,神色裡流露出一絲自得,回答她:“你只說對了一半。”

祝萱歪著腦袋疑惑地看向她,只聽到婦人道:“我並不是教書先生家的媳婦,我是這裡新來的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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