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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ꔷ風渦之怒)

1、紅刃率領一眾僱傭兵湧入紫晶鎮,馬蹄聲踏遍四周,湮滅過平日的寧靜。

他們徑直奔向已被摧毀成廢墟的紫晶酒館。

紅刃下馬,面露一副肅穆的表情,凝視著廢墟。

紅刃目睹過續刃的屍體後,沒有言語,其表情如刀刻般凝固。

人在最憤怒的時候卻會顯得異常冷靜。

他將同伴葬於廢墟中,同時打算買下原先建成酒館的這片地域,用以搭建靈堂,安放墓碑。

不管紫晶鎮的居民是否願意,他都已經如此決定。居民要麼答應要麼找死。

老大進行過簡單的拜祭,沒有撒花這類的儀式。這是午夜斬使一向慣。

續刃獻於午夜斬使的豐功偉績不言而喻,他雙臂上的傷正是確鑿的榮譽之證。

值得為這樣一個成員獻上的祭品,就只有仇人的鮮血。

紅刃自言自語:“我們的同伴先走了一個。”

四周的僱傭兵不敢出聲,也從未見過老大如此嚴肅,更未見過這三名要員的其中一名會失手喪命,落得悲慘下場。

“薄刃去暗殺他身邊的小妞,還沒回來。現在就只有你陪我了。”

僱傭兵的弟兄們發現老大正在與自己的劍對話。

誰都不覺得驚奇,只是覺得有些詭異罷了。

紅刃對待自己的赤色巨劍猶如對待自己的戀人一般,午夜斬使的人都知道,可是誰也無法理解。

他的雙耳聽見不祥的風聲。

紅刃的雙目頓時變得兇狠銳利,注視著街道的遠方,大聲呼喊:“敵人要來了!怎麼守在小屋旁的混賬們沒有搞定他嗎!都是吃乾飯的?”

隨後他發覺有極其強烈的冰之魔息高速逼近。

弓箭手擺好架勢,劍士也蓄勢待發。

一道極光從眾人注視著的街道遠方疾馳而來,以閃電般的軌跡躲開箭雨。

紅刃喝停射擊。極光也暫停在半空之中,現出真身菲爾薩。他手持凝冰長劍,直指午夜斬使的老大。他雙目受眼罩遮掩,並將臉別在一處,一副蔑視之樣。

紅刃拔出巨劍,將憤怒咆哮出來:“我正好要找你了!風渦石、賞金什麼的我都不要了!今天我就要你的小命來祭奠我的同伴!”

菲爾薩感覺到地面上有血的魔息在爆發,甚至波及到半空。

在過去,紅刃都只是以「同僚」來稱呼自己的夥伴,直至如今他才改掉。儘管過去有時會提起同伴一詞,也多是貶義。

菲爾薩一直覺得午夜斬使的人話都很多。

所謂的背叛,所謂的懷疑,還有所謂的挑釁挑撥;

這次輪到菲爾薩還治其人之身:“你口口聲聲說不相信同伴,到最後卻喊著要為同伴報仇。估計你還把劍都當成同伴了。”

“你丫肯定是嫌活得太久了!”紅刃揮起大劍,攪動空氣,向四周擴散血腥之息。

在場的僱傭兵們紛紛臉上變色,稍微提起赤色巨劍都等於觸動老大的逆鱗。

紅刃喝停自己的兄弟:“你們都別動手,乖乖看好!面前這顆頭顱,我跟「血戀」都拿、定、了!”

菲爾薩再度釋放魔力。在還未開戰前便第二次解放力量,這是非常罕見的情況。

他手中的冰劍再附上極冰之魔力,即使在白天也熠熠生輝。“你不是說過同伴都會背叛的嗎,也就是說,終有一天你的劍也會背叛你。這是你自己認為的。”

世間再沒有第二個人會兩次觸動紅刃的逆鱗。

“你、居然說、「血戀」會、背叛我?”

紅刃一聲怒喝衝向半空,與菲爾薩激鬥。赤色之光與白色之光在交輝,血的魔息與冰的魔息不斷來回掃蕩。

菲爾薩身輕如燕,拖起白光之尾瞬移;

可是紅刃卻如老鷹般猛攻,緊追不捨。一時間紅光幾乎覆蓋整個半空,白光只能博得一絲生機般倖存著。

菲爾薩暫時放棄空戰首先著地,迅速拔出第二柄冰劍,以雙劍交叉的防禦姿勢半跪抵擋來自頭上的巨劍重劈。

紅刃的怒氣以血霧的形式爆發而出,掩蓋起所有人的視線。雖然至此再也難以看清戰鬥,不過劍與劍的碰撞聲哪怕一瞬都從未停歇過,不絕入耳;

甚至交叉的劍光逐漸劃開血霧,讓人清晰地判斷出戰局——紅刃依然在壓制著菲爾薩。

之前大家都無法相信雙目失明的極冰之菲爾薩劍技高超,不輸於任何一位有名英雄,甚至一度以為那只是過於誇張的謠傳;

直至當今親眼目睹到他的姿態,才勉強信服。

與紅刃對抗的敵人若換做是其它獵物,早就在亂劍之下化作碎肉,餵給「血戀」;

而失明的菲爾薩卻能一次又一次而抵擋或躲開那柄魔性赤劍的軌跡,且尚未受到重傷。

雖說如此,菲爾薩絲毫未能佔上風,再如此下去,被巨劍斬開兩半隻是時間問題。

紅刃瘋狂揮動巨劍如絲毫不費力氣般,怒氣如強心藥一樣驅動著自己的身體突破極限。

他一心想要取下敵人的項上人頭,雙目噴火。

戰局如此下去,不知道是菲爾薩先被巨劍斬下,還是紅刃體力不支先倒下?弓兵們紛紛舉起手中的弓箭,瞄準敵人。

“別給老子插手!”紅刃退後一步,停歇半刻,如此喝止弟兄介入。

隨後又轉眼緊盯菲爾薩:“光你的人頭還不足以祭奠死者。我還要你那金髮小妞的人頭!在那之前,先讓她的身體給我的弟兄們享受享受!”

這回輪到菲爾薩開始起怒。身上的極光如燃燒一般劇烈,卻不見溫度。

“無論如何都要竭盡全力。”他如此決定,讓自己的血都獻給體內的魔脈,以突破極限。

於是體內的血轉換成魔力並放出高能,而自身的極光也變得刺眼。他張開手持雙劍的雙臂,如低飛的疾燕一般俯衝向紅刃,一路只留下極光殘影。

面對發瘋般的敵人,紅刃也決心使出全力,驅動「血戀」。他將赤色巨劍護在身前,而赤色巨劍則開始噴湧出鮮血,凝成了半人形,如手持雙劍的少女模樣。

在緊要關頭之際,血凝的人形瞬間跳起,駕馭住菲爾薩的突擊。血之魔女的雙手就是劍刃,她先以單手抵擋,另一手反擊,使得菲爾薩被硬生生彈開。他退後很遠並穩住腳步,集中精神去感知對方的異狀。

血凝的人形最終脫離開巨劍的本體,以少女之姿漂浮半空,協助紅刃作戰。

午夜斬使的大部分弟兄初次目睹紅刃召喚出血之魔女,也初次得知赤色巨劍中隱藏的奧秘。

“小子,你說過,我的劍會背叛我,對嗎?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倆已經永世不分離了。”

菲爾薩的魔力觸覺馬上觸碰到濃烈的鮮血魔息,也得知紅刃身旁有血魔存在。

如今的情況……是二對一。

此乃「血戀」之真面目。

菲爾薩被血魔的氣勢壓迫得喘不過氣。

在他腦海裡所呈現的,紅刃的血之魔女並非少女姿態,而是龐大的雙刃惡魔形態。血的氣息已經讓他開始判斷失靈了。

“長久以來很少敵人能把她逼出來。如今多虧你,我終於能再度與她並肩作戰。作為謝禮,就由我來告訴你何為血戀。”

菲爾薩壓低身子,不斷往後方撤退。

身邊左右的樹木和石欄被追擊的血之魔女連連砍飛。

他必須擺脫血氣的侵擾,重新集中精神。若他能看得見的話,就能發覺紅刃亦同樣在不斷逼近,其持劍的右手在煥發詭異紅光。血之魔女聽從主人命令,追殺敵人。

“西亞絲是我的戀人,在我成為僱傭兵前就身患重病。她是一名鑄劍師,死前為了能永世守護我,自願跳入鑄劍爐,將自己的血肉煉化成一柄赤色巨劍。”

午夜斬使大部分人都昏迷於血息之中,聽老大道出赤劍的秘密後再也沒有知覺;

僅有部分逃開了血息侵染的範圍。

“你竟然敢說她會背叛我?你懂什麼?啊?你懂個什麼?”

隨著主人一聲怒吼,血魔迅速越過菲爾薩並擋在他身前,舉起雙臂,一道交叉斬凌厲切來。

就在那血腥之風呼嘯、血之雙刃幾乎要命中的一瞬間,他雙劍護在身前,同時還以一個滑閃斜躲。

血之刃僅切中右臂的皮肉,還有左臉頰等等未能防到的地方。菲爾薩所聞到的血之氣息,已經分不清是屬於自己的,還有屬於血之魔的了。

不過所幸,稍微的痛楚讓他能夠再度集中精神,從今開始他再不會盲目四處逃避。

他先前聽了紅刃所說的話,才解開當晚的疑惑。這柄巨劍原來是赤色的,與血相同;

其材質難怪如此怪異,就連經常與劍士交手的菲爾薩自己都不能憑藉碰撞手感與音色來判斷出來。他不再趁歇息之機思索多餘的事情,一心回到作戰之中。

情勢……是壓倒性的不利。儘管菲爾薩能恢復集中力、判斷出血魔之姿而不再受迷惑,亦不能霎時扭轉戰局。

他已經沒有風渦之力的加持——就算還有,也不能輕易使用。風渦之力便是雪莉之靈魂。

每使用一次便會消耗一點;

即使存著不動用,也有可能會「揮發」散去,畢竟那是風的力量。他希望能盡最大可能將其儲存好,直至復活儀式之時。

“有西亞絲在,我就絕對不會輸。”

血魔得到命令後疾衝向敵人並連續進攻。

冰之雙劍的速度與血之雙刃的速度不相伯仲,只是絲毫無法傷及血魔分毫。

甚至,她被斬開的部分不久後又以血重新凝聚起來,堪稱不死之身。

菲爾薩僅是應付血魔便已經很吃力——血魔的氣息忽然迅速退開,換做紅刃正面襲來。

他緊急防守,雙劍護著頭,頂起重劈的巨劍。隨後他即聽見自己的雙劍在悲鳴,短短一秒過後便噼啪幾聲裂解。失去兵器的他迅速退後幾步。

縱觀紅刃與他的「戀人」之間所謂的合作,他倆並沒有試過同時攻擊。

一方進攻之時,另一方便退後。紅刃進攻時,血魔便會退後,沒有動作。

“原來你只是操縱著血魔作戰,你只是把她當作牽線的傀儡。這就是你們不能同時進攻的原因。”

“她是我的劍!”

“你只是把她當成劍嗎!”這次菲爾薩只結出一柄劍與紅刃進行近身決戰。

雙手握著巨劍的紅刃將單劍的菲爾薩完全壓在下風,並不斷瘋狂地向其砍擊。腥紅的怒氣從紅刃身上不斷噴發。

菲爾薩僅憑聽力躲開巨劍軌跡,內心盤算著反攻之機。就在這一刻,他放棄躲避而是直接以脆弱的冰劍抵住巨劍的進攻,並騰出右手,一個肘擊撞向對方的臉頰。

雙方因此退後了一步。

紅刃一心進攻並不曾預料到對方的肘擊偷襲,呆了一剎那——而就在這一剎那,菲爾薩搶著反攻。他以右腳為軸心反身,借勢提劍斜劈向紅刃腹部。

菲爾薩就在以為自己能夠取得勝利的瞬間,發覺血腥撲面。血之魔女瞬移至雙方之間。他斬中了血魔,而魔血也使著劍刃將他狠狠挑飛。

“她也是我的盾!亦劍亦盾,這就是完美的配合。”

菲爾薩調整身姿使得自己並未狼狽摔下地,站穩後用手擦了擦從臉頰傷口溢位的血。

主人只借助她來進攻或者防守,必要時讓她正面力拼,主人自己則躲在一邊;

而主人有危難時就拉她來抵擋讓自己躲過一劫,這就是所謂的完美配合?菲爾薩覺得,這樣的步調算是詆譭「配合」二字。

照紅刃所言,他的戀人以血肉鑄劍。

那麼她的靈魂應該就會從此寄宿在劍中。

而此刻現身的血之魔女則應該就是她的靈魂具現。

這麼一判斷,紅刃在利用自己的戀人之魂來作戰,為自己進攻,還為自己抵擋進攻。

菲爾薩想到自己寧願半死也不願動用風渦的力量,恐怕會消耗掉雪莉的靈魂,紅刃真是與自己截然不同。

不過此刻的菲爾薩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機與時間去反駁這些。

他再次踏前一步,動作有些踉蹌,小腹的劇痛與傷勢無法不忽視。戰局再這樣下去,就勝負已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剩讓魔血暴走的體力和意志力,不過若再不開啟局面,沒等到同伴增援,他自己就會先倒下。就算雪莉甦醒,也未必有體力立刻作戰。

“無論如何都要等她們來到,在那之前,一定要活著!”他如此想,心意已決。

孤注一擲是最後的選擇。

自己身上的極光開始搖曳,直至劇烈燃燒之態。

任由魔血沸騰,儘管那是沒有溫度的沸騰。

四肢開始無痛覺知覺,若有隱形之線牽扯起來一般。

至此,在他的眼前,從一片黑暗逐漸化成暗灰的陰影。聖斐斯先生所言不虛,菲爾薩有「開眼」之徵兆。

估計那是魔血開始暴走的症狀,他將自己獻給了心魔。

這是孤注一擲的選擇。就算取得了勝利,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何時停下。

也許他停下,他的生命也會停下,迎來魔力衰竭的枯萎之刻。他不管這麼多,無論如何也要活到自己與甦醒的雪莉重逢的那一刻,即使隨後他會死去。

然而,就在魔血即將爆發之時。

2、就是在下一刻,菲爾薩的眼前開始突變。

翡翠色的薄霧吹開了眼前暗灰的陰影。

與此同時,菲爾薩察覺出一股嶄新的魔息來訪戰場。

紅刃命令血魔向開始變異的菲爾薩進攻——也同時在這一刻,發覺空氣凝固起來。不是血之魔息凝固了,而是空氣本身。

繼而四周呼嘯起狂風,吹散血腥之息。

風的流動從魔息來訪的那一刻起便急劇得嚇人。

狂風吹散血息——準確而言,是無數的風刃切散了血息。

紅刃發現四周的血之氣息被翠色的薄霧取代。

菲爾薩恢復了心智,是歸來的人讓他恢復了心智。他感受到了風渦的氣息,絕不會錯!

雪莉已經甦醒,並且在這關鍵的一刻趕到,來協助菲爾薩作戰!儘管他不能看見雪莉的身影何在,可確實感知到了復甦的風渦之息。

紅刃在霧氣中勉強看清來人。

雖然她以風幕包圍,身影模糊不清,卻依然讓他不止地震驚:“這……這到底是?”

不僅如此,血魔受到風渦的影響,首次擺出防禦架勢,以未隕的潛意識顫抖著,似乎到來的是絕對棘手的敵人。

菲爾薩克制住呼喊雪莉的衝動,當下最重要的是面對敵人,雖然他沒有理會敵人為何震驚。

風源——雪莉的身影受魔息包圍,漂浮在自己的身後。這是他能確認的情況。

“來吧!真正的決戰要開始了!”

沒等他說完,風之影便立刻釋放出更加強烈的魔息。

雪莉原本也有魔紋,而她的魔紋釋放能量之時,就會讓神風結界擴散開去,以翠色薄霧的形式籠罩戰場。

雪莉的實力可是與第一代風渦之力繼承者「妖姬」普莉夏的實力相當,甚至此刻的風渦更加強大。

薄霧無處不在。神風與薄霧融為一體。結界中,菲爾薩發覺眼前一片翠綠,甚至能看清一些影子。

他還發現魔血不需暴走,四肢仍如放鬆一般無痛覺知覺。在神風中,兵刃就如毫無重量般輕盈。

這是時隔數年的再次並肩作戰。雪莉雖然在身後,可是卻維持著整個結界,讓魔力以薄霧的形式守護菲爾薩。

而他則可以不再顧慮防備的問題,全心全意進攻。

兩人正是以這樣一種形式依賴彼此來作戰。

極冰的力量在神風的加持下更能發揮潛力。

極冰與風渦才是真正的融洽配合。

菲爾薩同樣受到風幕纏繞。他這次以冰凝出一支長槍,與劍一樣乃是他擅長的兵器。

他想起同伴尤格生前也一樣愛用長槍。

於是暗自發誓,這次必須要親自將紅刃斬殺,以報仇雪恨。

“就讓我來刺穿你的盾!”

菲爾薩留下作戰宣言,其身影在霧中消散。紅刃命令血魔注意他自己的身後,嚴防偷襲。

風息急劇流動,紅刃緊緊注視前方,卻發現自己的皮甲前襟裂開了兩道痕,左手臂上溢位血,小腹也感覺到遭鋒利之刃切傷。

他無法看清到底誰在進攻,也感覺不到襲來的魔息,哪怕是一瞬的一丁點。

他知道絕對不是菲爾薩所為;

但也不可能知道,紅刃自己其實已經身處於無數的風之利刃的中間。

紅刃再也不管不斷裂開的創傷,終於注視到前方浮現一黑影——菲爾薩迅速逼近,以前進的槍刃為首,誓要奪取對方首級。

紅刃已經來不及完全躲避,便舉起右臂,以紅光瞬間操縱血魔,將其拉在身前抵擋住這致命一擊。

“就讓我來刺穿你的盾!”紅刃的耳邊忽然迴盪起菲爾薩的宣言。他心頭一跳。

鋒利的冰之槍刃穿過血魔,半身的血沫飛開四周。原本除開臂上雙刃,血魔之軀就是以血凝成,沒有實體。

紅刃見血盾已破,便全力側身。儘管如此拼力,矛頭依然刺破了他的右肩,劃出一道足以見骨的傷,有鮮血噴出。

而血魔則不顧貫穿自己身體的槍,以自身意識舉揮雙刃反擊,交叉斬落向菲爾薩的額頭。他全心進攻,已經沒再考慮躲閃或者防守的情況了。

風之影依然以一雙發光的碧瞳凝視戰局,凝視敵人,凝視紅刃與血魔,凝視同伴菲爾薩。風渦的怒吼再度激烈。

交叉斬擊中了極冰之菲爾薩,無疑是致命一擊。血之雙刃將他的頭顱切碎,紅刃就在如此近的距離目睹偷襲者被自己的血之魔女一擊斬殺,這絕對不是幻影,幻影不可能還帶有與其本人相當的強烈冰息。

紅刃張嘴大笑,苦戰已久,勝利就此拿下了。

戰局此刻似乎是被放慢了一般。

接下來的這一幕才真正讓他目瞪口呆——狂風的肆意呼嘯下,菲爾薩維持前衝姿勢的身體如雪人一般被吹散成飛雪,包括那尚未落地的頭顱「碎片」。

雪屑群聚著伴隨風吹的方向駛開,直至半空,重新塑成人形,他毫髮無傷。

這一幕,是菲爾薩與雪莉一方盡數扭轉局勢的一刻,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描述的最佳體現。

此次現身的菲爾薩,通身雪白之色,如惡魔一般,手連雙刃,疾衝再來,進行第二次猛攻。

血之魔女頓時騰起,欲以尚未復原的殘缺之身誓死守衛。不料這已經無法如願,遭極冰亂光與亂刃劈成完全的血沫。

冰鋒疾閃的速度遠遠快於血魔自身的復原速度,且毫無疲勞,毫無停歇,最終又再次猛力一橫斬,破開血盾,同時給予了紅刃最後且致命的一擊。

直至決戰終幕的這一刻,薄霧逐漸散去。再此前,血腥之息早就不復存在。

午夜斬使的老大全身是血跡與刃傷,跪倒在地,再也無法起身。他以赤色巨劍為支撐不讓自己癱倒。

可是僅僅維持這樣一個姿勢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西亞絲……西亞絲……”

血腥之氣消失。就連戰意也連同怒氣一起熄滅。

紅刃僅剩最後一口氣也依然念著戀人之名,其生命之燭逐漸微弱。

良久,菲爾薩確認敵人的生命之息已經消失,鬆下一口氣。幸虧雪莉及時感到,為戰局帶來了決定性的轉機。

說到雪莉……菲爾薩轉身,正面面對著她。不知道她看見自己這副模樣,會有什麼想法?

他已經無法再看見她的容顏了。想到這裡,內心湧起一陣莫名的悲哀。

至少也要將她重新抱入懷中——他內心如此劇烈地想著,往雪莉的方向走去。

菲爾薩有些忐忑,這種心情比起以往而言更加嚴重。他完全放鬆防備,幾乎還來不及吃驚,左肩就被猛烈地切開一道深槽。

這迅速、這凜冽之勢……敵人已經死於劍下,而這回偷襲明顯來自前方。

為什麼?

“快離開她!”

遠方響起潔露急促的呼喊,打破菲爾薩的呆立。就與此同一瞬間,前方有風息暴起,凝成七八道利刃瘋狂向菲爾薩進擊。

他跳離原地,若再遲疑半刻,他就與地面一同被切成碎片。

“喂,怎麼回事?”菲爾薩不顧肩上的重傷,錯愕地求問那片暴怒的風之影。

然而回答他的是再次襲來的十多道風刃。

菲爾薩往潔露的方向狂奔,一路幾乎被切中。

潔露與菲爾薩會合後,焦急地解釋:“雪莉姐她已經完全……魔化了!”

“怎麼可能?我明明感知到了風渦的氣息!”他依靠魔力觸覺判別外界,不可能區分不出人類與妖魔,絕對不可能。

“你看不見她現在的樣子!”

潔露恐懼地望向前方那片搖曳的風影。

名為「雪莉」的妖魔,終於解開了纏繞自身的風之幕。她雙瞳發光,少女之軀全身蒼白,鮮紅繁茂的長髮有一半包裹著身體,一半如烈焰一般飄散。

她還以意念控制著四周的風息,只要有風,她就能成刃,而且還是比一切都要鋒利迅猛的致命利刃。

“騙我的吧?她剛才還與我一同擊敗了午夜斬使的……”話沒說完,菲爾薩不堪重負倒在潔露懷中。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尤格將戀人復活,最終變成魔物;

自己將雪莉復活,最終也……

風之影莫名停頓了動作,碧綠的雙目注視著兩人,未曾停止過。

“她……她是不是知道了我們兩個的關係……”潔露悄聲絮語,說話開始顫抖。

這並非不可能,雪莉仍在祭壇中受到龍捲風包圍、靈魂與軀體正互相融合之時,可能聽見了薄刃所說的話。

薄刃曾以潔露與菲爾薩的曖昧關係為切入點企圖讓潔露在作戰中分神,她知道只要牽涉到他,潔露就會現出破綻。

菲爾薩在同伴的攙扶勉強站立,嘴裡喃喃自語,吐出了悲傷的判斷:“我明白了……”

「風渦」確實如願甦醒。風之影漂浮上半空並環顧四周,發覺有一大波人靠近。

午夜斬使其餘的人全部再次集中,打算拿下「風渦」。雖然失去了首領,可他們終究是僱傭兵,能根據自己的判斷行動。

潔露問菲爾薩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邊呆望著午夜斬使眾人圍困「風渦」。

只見弓箭隊將萬箭齊發,可是卻無法射中獵物——箭雨穿透過雪莉,射了開去。她彷如幻影,遠端武器無法傷及其分毫。

翠色薄霧再次擴散,然後急劇流動,化作千萬道風刃。雪莉再度讓風幕纏繞自身,回到風之影的狀態,並開始搖曳,如迴旋舞蹈般動起來,將所有風刃盡數放散,往人群肆虐般進攻。

一時間血光遮天。利刃如切菜般斬殺敵人。無人能看清其形狀,亦無人能看清其軌跡,只看得見血湧成河,殘缺的屍首遍地。

風刃依然不止地來回飛動,切斷喉嚨,切斷四肢,切斷生命。地面一片暗紅,真如慘遭惡魔屠戮過的血洗之地。

潔露見狀,連慘叫都不敢發出,全身顫抖。

菲爾薩透過魔力感知了解到這幕慘狀。

強大得窒息的風渦之力、暴戾得恐怖的邪惡魔息,以及殘忍得不堪入目的虐殺手段……

“她不是雪莉!”

菲爾薩拉扯著潔露不斷退後,只因感覺到薄霧馬上就要擴散到這邊來。

“她不是雪莉!她是普莉夏!甦醒的是「亡國妖姬」普莉夏!”

“怎麼可能?難道……我們拿到的風渦石是假的?”

“是真的,尤格沒有騙我們!可是……”

雪莉生前不曾告知、也不敢告知的秘密,就是自己其實與普莉夏本是同體。

她為妖姬轉生並未謠言,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菲爾薩早就有懷疑,最近更是每當想起她,就會將她的影子與妖姬普莉夏重合。

潔露先後聽過同伴幾次提過這件事,她都快要不記得了。

她聽同伴說過妖姬普莉夏與千年前的王國滅亡有關聯,還主使過一場名為「滿月血舞」的大屠殺。

就算潔露不曾親眼目睹所謂的滿月血舞大屠殺之慘狀。

可是今天所遭遇之景估計已經能算是其中一斑。

風之影不斷逼近兩人,他倆不斷退後,直至無路可走。

他倆即使以全盛狀態迎戰,也根本不是普莉夏的對手,她可謂是來自遠古的魔女。

況且菲爾薩現今還身負重傷,左肩無法抬起,連握劍都不可能。若光靠潔露一個人,不到一分鐘內就會喪命。

潔露內心有所決定,舉起刀,忽然護在菲爾薩身前,以預拔刀姿勢站立,即將作戰。

“不要!快走開!”菲爾薩不顧自己的傷勢趕緊制止她。

“要是我死了的話,應該能夠平息雪莉姐的怒氣吧。”

“你說什麼傻話?她不是雪莉!”

“的確……不過若真是如此,我就能毫不猶豫地揮刀了!”

“別這樣!退下!”

可是這次潔露不再乖乖聽同伴的話,而是將他推開在後,自己走前一步。

這回決戰不能逃避。她閉上眼,一剎那就想起許多——過去有苦有甜的經歷,以及那個遙遠的夢……

就在她即將要集中精神之時,身後爆發的極冰魔息擾亂了自己的心神。

她吃驚地睜開眼——菲爾薩暴走了!

這是正在悲鳴慟哭的最後之光。在他漆黑的眼罩之下,流出兩行血淚。

極光與綠光衝撞。

……

3、尚存餘息的菲爾薩醒過來。身體無法動彈。他發現自己半臥在樹幹旁,身上裹滿繃帶。

眼前一片冰涼,依然什麼都看不見。眼罩早在暴走時就被極光燃盡。他的衣服也同樣已成襤褸。

潔露在自己的胸口前疲憊地入睡,雙手緊緊纏著自己的腰。所幸她並無大礙,呼吸平穩。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菲爾薩很頭痛,不願想起。

自己與午夜斬使的首領決勝負,甦醒的雪莉趕來,使自己逆轉而勝。

後來雪莉卻襲擊自己。自己為了保護同伴,不惜驅動魔血暴走,最後依然不敵魔力全盛的雪莉。在絕望的風刃襲來之前,他就失去了知覺。

這是此次旅行的結局——悲哀的結局。

“菲爾薩先生你終於醒來了!”他聽見尤格的弟子——祈的聲音。同時,胸前的潔露動了一下。

菲爾薩艱難地動起嘴唇。

他一開口就問:“你有見到過一個……包圍著風幕的人嗎?”

“那個怪物……往北方向飛走了。隨後我就見到你倆重傷倒在地上。四處……四處都是屍體還有血。”祈說話顫抖。

換做是其他人,也同樣會為那幕堪比滿月血舞的慘景而驚駭。

別人將雪莉稱作怪物,這種感覺讓自己非常難受。不過他隨即想起來,那隻怪物不是雪莉,而是普莉夏。

如此說來……她並未下狠手殺掉自己與潔露。

為什麼。到底有什麼原因。換做是雪莉則完全有可能是心軟;

不過若是普莉夏則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她可是連殺戮過千萬人都不會眨眼、反而會以此為樂的殘忍惡魔。

這時潔露也醒來,一看見菲爾薩依然清醒,不禁低聲啜泣。

在此前,祈在甦醒後發現祭壇空無一人。於是打算離開,隨後小腹的傷痛讓自己想起自己曾遭偷襲。

她簡單包紮傷口後,離開地穴,趕出屋外,發現紫晶的天空變得非常昏暗。

她最終來到那片血洗後的戰場,發現了這兩名倖存者,並細心為兩人療傷。

“菲爾薩,雪莉姐……她在哪?”

“已經回不來了……吧,已經回不來了。”

潔露在他懷中痛哭。祈也受到感染,內心難受,安慰著兩人。

菲爾薩什麼話都沒有聽進去。

在他內心只是不斷想著同一件事——

北方向……普莉夏往北方向飛去,那是她的目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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