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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額頭劃過豆大的汗珠,一瞬間,後背就溼透了。

他連忙跪在地上,“啟奏陛下,此事微臣絕無參與,請陛下給微臣一點時間自查!”

他也是今年剛上來的,原本還想大展拳腳,可朱遠章一邊修皇宮,一邊修中都,一邊還要修城牆。

除此之外,還要賑濟災民,再加上多地受災,不僅糧食減產,還免了不少地方的賦稅。

要不是大業立國之初,從蒙元大都弄了許多的金銀和糧食,怕是早支援不下去了。

“多久能查到?”

“七天!”

“咱最多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咱要一個結果。”朱遠章殺意盎然,“咱賑濟災民,為了什麼?不就是讓這些鄉親活下去?

你們可好,人沒賑活,倒是吃死了這麼多人。

你讓咱的臉往哪裡擱?

讓咱怎麼去面對那些死去的父老鄉親?

你們想讓咱被天下的百姓戳脊梁骨是嗎?”

“微臣有罪!”

這一下,眾人全都跪了下來。

特別是戶部的人,更是戰戰兢兢,有幾個人更是臉色煞白,幾乎昏厥過去。

李善仁更是氣的咬牙切齒,“陛下,這件事臣來查!”

他作為百官之首,發生這種惡劣的事情,他難辭其咎。

“不用了,中都的事情,咱還沒有跟你算賬,先把你自己的屁股給咱擦乾淨來吧!”朱遠章譏諷道。

李善仁驚出了一身白毛汗,“陛下,臣......”

“咱不想聽你解釋,咱現在也沒那個心思聽你們廢話!”朱遠章站起身,看著眾人,“咱對你不薄吧?倒賣官糧,從災民的口中搶食,你們也下得去手?

這人血糧食,你們也吃的進去?

咱今天把話撂著,誰沾了這糧食,不僅要抄家,咱還要滅了他的族!

楊先,你也查,咱倒要看看,你查的跟謝斯查的有什麼區別!”

眾人心頭都是一凜,知道這件事大了。

“是,微臣遵旨!”楊先拱手道。

這時候,劉基站出來道:“陛下,臣以為,這件事應該讓大理寺介入,不僅如此,還要著重審一審蔡文。”

“準了!”朱遠章道:“讓李仕魯也介入這個案子,你去查蔡文案!”

“臣遵旨!”劉基退回去。

一旁的李善仁恨得要命,這是要置他於死地啊!

要是把蔡文跟這個案子放一塊,那就是罪上加罪。

以朱遠章的脾氣,到時候怕是會殺的人頭滾滾。

而能制止朱遠章的人,恐怕也只有太子和馬皇后了。

他看了張隆等人一眼,這六人也是臉色也不。

雖然他們沒有參與倒賣官糧,但是鬼知道蔡文有沒有。

聯想起他們收到的信,不由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好似已經有一把無形的刀懸在他們的腦門上。

朱鈞看的津津有味,沒想到第一次上大朝會,就這麼勁爆。

淮西集團和浙東集團對抗。

那謝斯是應天溧陽人,算起來,是中立派。

楊先作為拱衛司校尉,是天子鷹犬。

而蔡文是淮西派系的,劉基作為浙東派代表人,去查蔡文,也可以理解為朱遠章已經對李善仁沒了耐心。

而謝斯想要在這個案子中活下來,就必然要倒向劉基。

至於蔡文,就是替罪羊。

而那份名單上的人,無形中又加了一則重罪。

朱鈞眯起眼睛,這些天他也摸清楚了大業的情況。

他看了一眼站在前方的朱鏑,不知道他這個四哥會不會出手。

那他可不可以渾水摸魚?

朱鈞有點害怕,要是暴露了自己,很容易出事。

還是先觀望觀望。

畢竟楊先查到了倒賣官糧,恐怕早就有名單了。

這名單怕是老朱早就看過了。

老朱隱而不發,肯定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嗎?”朱遠章看了眾人一眼,偌大的奉天殿,鴉雀無聲。

本想刷臉刷聲望的陳寧也不敢吱聲了,生怕在這時候觸怒朱遠章。

“沒有事就退朝!”朱遠章冷著臉離開。

眾人連忙跪下,“恭送陛下!”

等朱遠章離開後,李善仁急匆匆叫住了徐進達,“信國公且慢!”

“右相有事?”

“信國公,可否借一步說話?”李善仁道。

徐進達有些遲疑,這件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雖然也是淮西一脈的人。

但近來發生的事情,他信國公府也是深陷其中,根本就不敢插嘴。

深怕這個漩渦把自己也捲了進去。

“岳丈大人,妙雲這兩天就要生了。”就在徐進達猶豫的時候,朱鏑走了過來,“還請岳丈大人去小婿府上一敘。”

徐進達連忙接話,“好,這就去。”

說著,他不好意思的對李善仁拱手道:“右相,小女就要生了,我得過去看看,有什麼事,晚些再說吧,告辭!”

看著徐進達離開的背影,李善仁又急又氣。

這個案子不能查,經不起查,讓劉基查,必然會殺的人頭滾滾。

想到這裡,他有了決斷。

徐進達跟朱鏑走在一起,說道:“謝了,燕王殿下!”

“岳丈客氣了。”朱鏑笑著道:“不過妙雲的確天天唸叨岳丈,要不今日隨小婿入府,咱倆好好喝兩杯?”

徐進達有些不願意,但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而朱鈞等人則是直接去了大學堂。

大業皇子很悲催的,一個月只能休一天。

再加上皇帝,皇后,母妃生辰,一年假期就是十二天。

除此之外,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怎一個慘字了得。

不過,他帶著朱鋅剛回到大學堂,王狗兒就來了。

王狗兒冷著臉看著朱鈞,“吳王殿下,陛下有請。”

“父皇叫我作甚,我這還上學呢,你告訴父皇,沒事別耽誤我上進,有什麼事等下了課再說!”朱鈞擺擺手。

他必須上進,不上進怎麼就藩?

周圍人都懵了。

朱瘋子就是朱瘋子,陛下召見,說不去就不去。

王狗兒也是一愣,旋即氣笑了,“吳王,你可要想好了,這是抗旨......”

“抗你娘個頭,你拿了聖旨嗎,就說本王抗旨?”朱鈞上去就是一腳,“拿個雞毛當令箭,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快滾!”

王狗兒摔了個狗吃屎,氣的火冒三丈,“好好好,一會兒陛下怪罪下來,可別說奴婢沒提醒!”

朱鋅看著氣沖沖離開的王狗兒,擔憂的道:“六哥,要不,你還是過去吧,父皇這會兒恐怕還在氣頭上.......”

“你不懂,父皇就喜歡有原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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