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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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大夏，學院大比，天才角逐，引得四方關注，群宗域內多方勢力也紛紛派遣代表前來招新，音血月精通音律之道，立刻被飛凰閣人相中，並被舉薦給九心仙子，羨煞了多少人。

今日一看，音血月果真在大名鼎鼎的九心仙子麾下修習，也不知音律造詣達到了何等地步。

九心仙子在群宗域內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她的音律之道，已是登峰造極，她的琴絃，一經撥動，風停水止，天地齊靜，她的琴音據說是真正的天籟，沒人能在她的琴絃下保持平靜，即便是魂境大成者，也不能無視。她在飛凰閣的地位甚至與閣主齊平，上任老閣主本是打算將閣主之位傳於她，卻被她拒絕，這才讓現任閣主坐得高位。

“沒想到這位音律大成的前輩，竟是如此年輕。”白夜心頭暗思。

音血月之言，引得周遭弟子頻頻側目。

音血月雖是後入飛凰閣，輩分較晚，但她卻跟了一位好師父，在門中的地位可不低。

九心仙子一雙好似星辰般的明眸輕輕掃視了一眼，繼而粉唇輕啟，好似空谷幽蘭般的悅耳聲音飄了出來，這聲直抨心臟，聞者只覺心跳加速，完全被她折服。

“龍淵派素來以修心衛道為宗義，捨己為人，捍衛仁義之道，心志堅定，只可惜這樣的宗義在群宗域這種唯利是圖弱肉強食的地方並不適合，龍淵能有今日，皆在註定，不過，即便龍淵已經沒落，我等也不該落井下石，我曾與龍淵派的般若長老有一面之緣，如今般若長老還在我樓宇中療傷，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希望此事就此作罷，莫要再追究。”

九心仙子的聲音好像春風一般，吹拂在每個人的心間，又如母親的柔荑，輕撫於臉頰之上。

這聲音分明沒有半點魂力，卻讓人生出一種不想反抗的意念。

九心仙子果然厲害。

白夜暗思。

“是，仙子。”

弟子們紛紛抱拳而應。

就連苗一芳等人也流露出敬佩之意。

不過長恨歌並未就此罷休，他修為高深，又是大長老，豈能這般容易受九心仙子的聲音影響？

“九心大人，龍淵派的宗義我以前也聽過，我也很佩服他們，但是，一碼歸一碼，那樣的龍淵是以前的龍淵，現在的龍淵，著實不堪入目，你便看白夜，性情暴戾，不辨是非，一言不合便出手殺人！而且更在我飛凰閣內殺人，此事若傳出去，我飛凰閣的顏面何存啊？”長恨歌連連喊道。

此話落下，不少弟子心裡頭暗暗贊同，卻不敢明說。

九心仙子輕輕看了他一眼，而後明眸落在白夜身上，淡道：“連蒼黃之死，咎由自取，怎怪白夜？若連蒼黃不出言挑釁，怎會身死？？依照大長老之意，你不同意九心剛才的建議？”

長恨歌面色一僵，未說話。

顯然他也不敢直接與九心仙子翻臉。

“好！既然大長老對我剛才的建議有異議，那這樣如何？大長老，我允許你與白夜進行一對一的對決！你若勝過白夜，這些龍淵派人你隨意處置，但你若敗了，那你就算是被白夜斬了，我飛凰閣也絕不會追究！可好？”

長恨歌眉頭頓皺。

“師尊，不可，您不是白夜的對手啊！”一旁的鳳青羽急喊。

“你說什麼？”

長恨歌面容頓怒：“青羽，你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小小白夜，不過一初宗，本座豈能不敵？”

“連郎天涯都死在白夜手中啊！而且師尊，白夜不是普通的初宗，而是擎天初宗！有擎天長老守護啊！”

“擎天初宗又能如何？”長恨歌掃視了四周一眼，好似在找尋那位隱匿於旁的擎天長老，哼道：“擎天初宗若與他人進行生死對決，若對決戰敗，被對方殺死，擎天長老是不會出手相助的，所以我若與白夜對決，即便殺了他，擎天長老也只是袖手旁觀，我有何懼？”

長恨歌知曉自己不敵擎天長老，但一擎天初宗，他根本不懼，擎天初宗也是初宗，也只是一名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天才，身為長老，豈能畏懼？

“好，大長老既已決定，我不阻攔！”

九心仙子臻首輕移，望著白夜，輕道：“白初宗可有異議？若你不同意與長恨歌長老對決，我會護你等離開，保證這些人不會傷你們半分！”

“多謝仙子好意，不過此事關乎龍淵聲譽，若白夜逃避，龍淵更遭人輕視！”

白夜盯著長恨歌，冷道：“我本無意在飛凰閣造殺孽，但你等咄咄逼人，便休要怪我！”

“豎子狂妄！本座修道煉魂之際，你還不知在不在這世上，也敢對我道出這等狂妄之言？看我如何教訓你！”

長恨歌怒道，便要朝外頭走去。

看樣子白夜與長恨歌之間的戰事是避免不了。

“白夜，不要衝動，此事算了，長恨歌乃飛凰閣大長老，實力登峰造極，非我等能比，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上一步，九心仙子會護我們周全，此事作罷吧！！”

苗一芳滿眼擔憂，急忙說道。

“白夜，不要這樣，師尊會護你周全的，大長老據說已入武魂尊者之地步，極為可怕，一旦出手，天地變色，你切莫衝動啊！”

音血月也走了過來，焦急說道。

她真沒想到白夜竟會應戰。

不過比起音血月與苗一芳，當下最焦急的人竟是鳳青羽。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關注白夜，對於白夜的實力，他遠比在場人清楚。

白夜此人，絕不能用看待初宗的眼光對待，不，甚至也不能當作是尋常擎天初宗。

他的可怕，令人膽顫。

知曉他恐怖戰績的人，都只會避而遠之，如敬神明。

“群宗域內，怎會出現這樣一個可怕的天才？”

鳳青羽心頭突然湧現出一陣悲涼，與這樣的人同時代，只會是無數天才的悲哀。

大戰一觸即發，人們眼裡蕩起期盼。

白夜，真的有抗衡長恨歌的實力？

“白初宗！此事我飛凰閣對不住龍淵派，本尊代表飛凰閣向白初宗及龍淵派各位朋友道歉，此事作罷，不知可好？”

就在這時，又有一記恢弘之聲蕩了進來。

這一聲清朗嘹亮，好似九霄之音，震耳發聵。

隨後，一個人影不知何時落進廳堂，站於人群中央。

此人一襲白衣，長髮飄飄，模樣年輕，像個奶油小生，尤其是他的身板，十分消瘦，彷彿風一吹就回倒。

他一出現，四周飛凰閣弟子們齊齊一震，全部跪拜在地，高聲呼道：“拜見閣主！”

“拜見閣主！”

呼聲如浪潮。

飛凰閣閣主？

白夜眼神一緊。

雖然飛凰閣主的氣勢與九心仙子相差無幾，但他在氣勢上卻比九心仙子更勝一籌。

飛凰閣主到了！

所有人皆不敢放肆。

然而剛才那番話，卻讓龍淵一眾乃至長恨歌等人徹底呆住。

“閣主，您您剛才所言是真的嗎？”長恨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愕聲問道。

“當然，大長老，您所聽的都是真真切切的。”

只見飛凰閣主竟對白夜抱拳一拜，恭聲道：“白初宗，之前多有得罪，飛凰閣向您表達歉意，還請見諒！”

說罷，人深深鞠躬。

此舉一出，全場寂靜。

苗一芳呆了。

音血月也呆了。

鳳青羽、曼舞一眾、龍淵諸人，全部傻了眼。

堂堂飛凰閣主，群宗域大宗門至尊，竟向一位初宗低頭？

這是整個群宗域上不曾有過的事情！

初宗雖受眾多宗門者賞識，但那僅僅是賞識！可不會低頭！

長恨歌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

白夜眉頭暗皺。

飛凰閣主為何要這樣做？

見白夜沒有出聲，飛凰閣主當即低喝：“大長老，速速向白初宗賠禮道歉，否則，我嚴懲你！”

“這”長恨歌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

閣主竟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快。”飛凰閣主再喝，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長恨歌緊咬著牙，雙拳顫抖，最終他一閉眼，忍著一腔的疑惑與憤怒，抱拳對著白夜而拜：“白初宗，十分抱歉，剛才是恨歌衝動了。”

這話一落，四周飛凰閣弟子目瞪口呆

飛凰閣大長老及閣主，竟向這位初宗賠禮道歉

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影響何等巨大？

音血月是最為震驚的。

她早在一月前就已經得知白夜成為初宗，然而對於這件事情，她並不感到驚訝，憑藉白夜逆天的天賦，若不得初宗，那才是怪事。

但一個初宗，竟讓一門支柱如此屈尊紆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閣主客氣了，既然閣主這般，白夜也無話可說！此事作罷！”

白夜淡道，繼而衝苗一芳點點頭，領著苗一芳眾人離開。

音血月還在飛凰閣，就算不看九心仙子，不看飛凰閣主，白夜也得顧及音血月的立場。

一眾人就這般看著白夜領著龍淵派人離去，感覺眼前的景象極度不真實。

氣氛尤為奇妙。

這個青年到底是誰？真的只是初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