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鳥雀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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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溟仙看了一眼狼狽的張清，眼神微眯，透露出血腥殺機。

祝仙澤驚訝，他感覺自己的玲瓏心似乎有些不完美。

“我沒有解析到你的存在。”他看著張溟仙，後者沒有理會，手中血色長刀不隱殺機。

看到這一幕，祝仙澤知曉自己是殺不了張清了，除非他動用自己另一份底牌。

但是那樣的話，他之前大半年的努力便會化為泡影，他無法繼續說出在雲夢澤自己無人可殺的話。

這群人背後的家族，畢竟還是雲夢澤的地頭蛇，他這條過江龍，並無更多幫手。

一念至此，祝仙澤周圍的霧氣消散，六柄虛幻的長刀也隱沒。

他看著張清，“精氣神如此旺盛絕非沒有緣由，可你並沒有表現出來。”

張清慘然一笑，伸手抹掉嘴角鮮血，“你不也沒動用其他仙術嗎？”

張清的神魂強大到能夠回溯虛空中靈氣的軌跡，所以他能感應到祝仙澤身邊的六柄虛幻長刀，孕育著某種可怕的殺伐，卻始終都沒有爆發出來。

祝仙澤離開了這裡，走出大殿的剎那，就連水鶴群都不能用神識捕捉他的痕跡。

“這些仙宗大族的傳承，還是超越雲夢澤太多了啊。”水鶴群嘆息一聲，手中的銀針悄無聲息再現。

他本來是想對付祝仙澤的，因為對方搶奪了陰魂木，結果被那些話震懾，再加上事已至此，他也不敢貿然出手。

但是現在，張家幾位崛起之秀讓水鶴群感受到了威脅，或許數十年過後，張家會井噴式的出現種金蓮。

所以他在猶豫，因為這樣的話，張神陵可能會發瘋，而且會讓張家和水家徹底走向極端。

在他猶豫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因為張神陵已經站在了宮殿廢墟般的門前。

他看著水鶴群，“看來你失敗了。”

水鶴群收起了手中隱藏的底牌，冷冷一笑，“這還得託你張家的福。”

他眼中的恨意明顯，若不是張清等人擾亂了所有，水家就將一飛沖天。

張神陵像是沒看到水鶴群的不甘一樣，“既然你知曉這是託我張家的福，那就好好商量商量下，該怎麼感謝我們吧。”

水鶴群點點頭，並沒有什麼憤怒，他知曉這就是規矩，修行界的規矩。

贏家通吃，敗者沒有資格討價還價。

“萬鬼攝魂大陣怎麼樣了？”水鶴群看向匆忙趕來的水澈，後者表情凝重，“大陣控制權已經回到我們手中，但莊祖沒法突破。”

“鬼王遠遁離開，看樣子快死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水鶴群嘆息道：“我們能夠保證雲夢澤內部的力量阻止不了我們，但云夢澤之外的變數，我們很難捕捉。”

“讓族中安排一下賠償事宜吧，該什麼規矩就什麼規矩。”

如果不是祝仙澤，水家的謀劃必定成功，哪怕失敗都是最好的結果，但是現在陰魂木沒了，水家族地被萬鬼肆虐，應該在失敗後種金蓮的築基巔峰也被其他強者死死壓制，看著海量清氣被他人吞噬煉化。

張白玉攙扶著張清離開了只剩殘骸的宮殿，張君夜兩人也恰好飛到這邊，與一眾目光敵視的水家人對峙。

天空不再漆黑，鬼魅叱吒的景象被溫和陽光取代，大地之上飄揚著無數灰燼，看樣子鬼物損失慘重。

最終，隨著一位水家築基後期無奈揮揮手，張清幾人順利地離開包圍。

水家對張家的感謝——賠償，很迅速，也許是他們也不願意張神陵一直待在他們水家，所以很快就帶著幾人朝著赤湖歸去。

一路上，張清都很沉默，回到湖心島後不久，便獨自離開了赤湖族地。

“看來這次失敗對他的打擊很大。”張白玉身旁，張雲淵開口說道，他也瞭解了一些內情。

“算不上什麼打擊，也算不上被碾壓。”張白玉搖搖頭。

“我倒是覺得，他是缺少一番歷練，畢竟當初他跨越的過程有些多。”

“這次就當他重新去歷練一番，也好沉澱沉澱這飛速提升的修為。”

張雲淵瞥了一眼張白玉，“這話能從你嘴裡面說出來？族中誰不知道現在就你根基最浮誇，都在傳言你死在了女人身上。”

說完嫌棄地朝著旁邊走了幾步，表示恥於與此人為伍。

水家的失敗，對張清而言打擊大嗎？

這個答案或許是肯定的。

在雲夢澤，他利用一氣化三清，幾乎很難遇到對手，就算有，也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到差距的人。

在雲夢澤之外，在神鷹寺和萬妖之城的時候，他也很少遇到能和自己匹敵的敵人，就算打不過都是修為的差距。

甚至獨自一人遊離在眾多種金蓮強者甚至開闢天門的修行者身邊，見識了尋常築基從未體驗過的角度。

築基修士在他掌中，種金蓮在他身前，天門強者遠在天邊。

任何人都會在這樣的環境中升起豪情，尤其是當這一切都是他親自參與甚至決定的時候。

祝仙澤的出現，無疑是將他從山巔拽落到了谷底。

對方說的不錯，修士最重要的精氣神，他都遠遠超越，三倍的法力一路走到現在，是祝仙澤的數倍有餘，體魄和神魂的強悍甚至不需要他耗費過多的時間去修行就已經睥睨他人。

但就是這樣，他依舊敗在了祝仙澤的手下，對方所掌握的傳承比他更強，單單對法力的運用就已經擊潰了他爆發的實力。

在雲夢澤，他是天才，是雲夢澤數十萬修士中也能排在前列的人，再加上一氣化三清幾乎就是俯瞰所有。

可也只是在雲夢澤，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些外來的修士就將雲夢澤所有驕傲的身影踩踏在腳下。

一宗三族的仙法傳承修士？強大也就和他們中少部分人相提並論，而這樣的人在他們背後的宗門和族中，每一代都是成千上萬。

張清抬起頭，頭頂的天空始終都是那副模樣。

他忽然明白，雲夢澤的天空，渺小如井口般，而神鷹寺和萬妖之城，也並不算外面的世界。

“鳥雀翱翔，從不曾認識廣闊的天空，只有蒼鷹鳴啼，才能告知世界的無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