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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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張清放手讓這片大地上出現第二個滅魂宗，第三個滅魂宗之後。

一千五百萬裡的修行界，徹底失去了秩序。

為數不多能夠讓所有魔修都遵守的秩序消失了，誰還能指望那些魔修有多高的道德水平?

就算有，也不可能實現，因為他們快速獲得力量的方式，本來就充滿了血腥。

張清救不了任何人，他無法改變魔修的修行體系，也不能拯救那些因為徹底混亂而幾乎沒有任何生路的凡人。

太多的死亡和殘忍，是因為他的出手而引發的，但是他改變不了什麼，也沒有對此有多少的愧疚。

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和當年衝出掌中佛國的時候一樣，捲走所有無法之地的凡人。

但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就算是那個時候，張清也只能帶走無法之地的那些凡人，相比較之下，佛國之中處於佛門統治下的荒蕪之地的凡人，他依舊一個都救不了。

這些世世代代生存在魔道修行界的凡人，就真的值得嗎？

也許他們的祖上，也是諸多殘忍魔修的一員，也許他們自身，本就沾染了鮮血。

這裡和妖魔的世界很像，也許都因為一個魔字，導致了相似之處。

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好人是活不長久的。

張清覺得自己應該是有憐憫之心的，但他覺得那種憐憫不是站在某個人的角度上。

而是站在更高，更廣的天空上。

“我這樣，是不是太絕情了一些？”張清有些自嘲地笑道，隨後無所謂地搖搖頭。

隨著修為的提升，尤其是到了開天門之後，他感覺自己越發太上忘情了。

甚至在這片修行界數十年了，他都沒有去想過家族的事情。

這個時間段，家族之中的一切同齡人，那些族中的兄弟姐妹們，壽命應該都已經快要到了盡頭吧？

如果不能開天門，壽命暴漲到一萬年，那麼很多人都會死去。

那些人，在曾經的雲夢澤赤湖湖心島上，張清遇到了都要停下來喊一聲族兄，或者一聲族姐。

大多數人，都是開不了天門的……

而張清下面的那一代，其實壽命也相差不多，少的只有幾年十幾年，多的也不會超過百年。

這群人中，因為凌霄餘輝的存在，很多人都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天賦，但是他們的壽命盡頭，也就在一兩百年之後。

有多少熟悉的面孔，能夠支撐到張清回到家族的那一刻？

甚至是家主張百刃，這位族兄的天賦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當年就比不過張清這些人，甚至比不過離雲這些族兄。

他能開天門嗎？在這壽命即將到盡頭的一兩百年中。

作為家主，應該是有延壽的資格的，但張清不敢肯定，現在想想，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那位了。

最後就是青檬，這丫頭的天賦也不錯，如今的修為應該也到了種金蓮後期，開天門……

張清雖然不在家族，但是家族之中應該分配給他的資源，卻是一點都不會少的。

那丫頭只要不傻，用一用，資源是不缺的，就看能不能成功了。

(

張清察覺到了自己心性的變化，這些東西，在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包括青檬在內，他都沒有考慮過要不要用盡一切手段幫助對方開天門。

此時此刻想起來，終究是察覺到了現在的自己，和曾經的自己竟然有著這樣的差距。

別的不說，當年他能因為張清夢的一聲族兄，賭上大半條命去殺了金瀾宗的嫡系，換做當年的他來到這個時間節點，恐怕會想盡辦法，去幫助那些有機會，但機會不大的族兄嘗試開天門。

現在的他不會了，就像是如今性格的他如果回到當年的話，或許會很讓那個清夢妹妹失望，也許會漠視對方被金瀾宗裹挾。

過去的稚嫩，和如今的冷漠，有著天壤之別，如果不是歲月的痕跡，懷疑被奪舍了都毫不意外。

“這就是朝著列仙靠近的過程嗎？”深吸了一口氣，血色飛舟朝著遠方安靜前行。

在修行界有一句話，用來彰顯每一個逆天改命的修行者。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輩修士，應當逆天而行。

口號中的逆天，當然不是真的要逆天，相反，修行到最後，都是順應天道。

很難說，是天道決定了列仙，還是列仙本身的淡漠，影響到了天道。

他們只是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太過不容易，彷彿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對不想讓自己變得強的心理罷了。

不過不管如何，如今即便張清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心性的變化，他也沒有改變的意思。

不忘初心是肯定的，但是從來沒有誰規定了，所謂的初心，就必須是修行年紀懵懂之初的熱血。

他和洛音的弟弟洛書，和血戰之地的三眼神仙人，甚至他感覺自己和那九位庇護人間仙道道統的大聖。

他和他們都不一樣。

遠方離去的飛舟忽然之間爆發了一場靈氣長嘯，彷彿龍吟，彷彿神靈怒吼，彷彿天地鳴動的聲音化作一圈無形的氣浪，驅散了天空中所有的雲海。

昏暗的天空被這股力量驅散，九天之上金黃的陽光相隔不知道多少年，終於是刺破了這片魔道的修行世界。

血色飛舟行走在金燦燦的陽光下，直到消失後，才有許多修士朝著這邊湧來。

張清神魂層次的突破引發的動靜，不亞於一個擁有開天門修士的宗門隕落。

一鯨落而萬物生，這場混亂中，又有了幾枚能夠入眼的種子成長起來。

一個個宗門衰落，一個個勢力崛起，張清的血色飛舟之中，開天門的分身數量終於是飽和了起來。

對天門境數量的滿意，也終於讓始終冷漠的他，流露出了一絲‘憐憫’。

幾個之前不錯的種金蓮，也有幸還在種子的階段，就成為了張清的力量一部分（分身）。

也有一部分築基，同樣因為張清的憐憫也提前脫離了這片廣袤修行界中的混亂，避免了未來的時間內，有超過九成的機率死在開天門的路上。

這樣做的目的也簡單，風雨樓不僅僅是需要最強大的鏡先生，也需要一位位低階的門人不是。

而這些精心挑選的低階‘蠱蟲’種子，也因為天賦不錯等原因，未來有資格開天門。

修為突破就會掙脫一氣化三清的控制嗎？反正張清從來沒有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