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不再穩定的人世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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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一點，張清無比的懷疑。

是啊，憑什麼？

就算是陰司對人世間有很大的想法，或者想要趁亂攪亂人間，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

而且，地點也不對。

三千五百州的事件都結束了啊。

換成其他地方，比如那血戰之地不行嗎？

呃……

血戰之地似乎確實存在，當初那位地仙鬼魅判官的出現，張清還是記憶猶深的。

總之，在其他更合適的地方不行嗎？偏偏選擇三千五百州。

隨後，張清又想到了不久之前，和大聖的一次交流。

那位大聖不是玩算計的，堅信手中的長棍能夠解決一切，所以找到他張清，純粹是因為，在三千五百州，似乎只有他這麼一個熟人。

嗯，就這麼簡單。

齊天大聖說了什麼？三十三個紀元前隕落的那位大聖將要歸來，而且速度很快。

很快，和如今陰司鬼魅遍佈在海域之中有關係嗎？

張清覺得，是有關係的。

畢竟如今四大道統，各有各的聲音，陰司雷聲大雨點小，怎麼看也有些檔次不夠。

若是能夠涉及到一位大聖的復甦，那才算得上是四大道統之一的逼格嘛。

但如果這樣，以什麼名義？

想了半天，總之張清是想不明白了。

……

當年，張家的飛舟用了幾年才從赤浪峽抵達方寸州，如今，短短三個月，龐大的隊伍就已經看到了遠方那赤浪滔天所衝擊的懸崖。

在海外跑了一圈的張家，又重新回到了這片族地之中。

張家抵達赤浪峽的同時，三千五百州的歸墟，也徹底吞噬了亡靈鄉，那灰色的深淵，開始和天災有了第一次的接觸。

就像齊天大聖所說的那樣，無所不吞的歸墟，在面對就是種金蓮都能解決的天災的時候，竟然被擋住了。

歸墟不再擴張，一切生命都不再存在，能夠在歸墟之中遨遊的歸墟真龍也一條都沒有出現。

鬥戰魔佛焚天煮海重塑的三千五百州，由佛門始，也由佛門終。

那三十六座金燦燦的高山，成為了這歸墟世界上，唯一的存在。

隨著歸墟與天災的接觸被阻擋，就像是如今在張清眼前的，巨浪拍擊在赤浪峽的崖壁之上。

兩股力量碰撞在一起的動靜不會小。

歸墟和天災的碰撞，在某種未知的層面中，以尋常人聽不到的震耳欲聾響徹在整個人間。

沒有人能夠聽到這樣的聲音，但是很多強者都在這一刻心悸，他們感覺周圍的世界似乎變得不一樣起來。

變得——渾濁。

未知的海域。

這是一片修士從來不曾，至少是不被廣泛認知的海洋。

相比起三千五百州距離陸地不過數百萬裡，這裡距離四大道洲的世界有著……算也算不明白的差距。

總之，除非有人犯病，沒人會來。

但是呢，也許四大道統的存在，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特殊。

所以在這裡，也是有土著的。

土著包括了人類，也包括了無處不在的妖魔。

妖魔根據本能的吞天食地，倒也沒什麼區別，但是人類，因為仙道傳承的修行體系不曾傳播到這些土著的身上，所以他們的力量提升，千奇百怪。

(

甚至有人從妖魔身上摘取力量嫁接，從而成為獨特的修行者，也屢見不鮮。

當然，這是文明的差距，不影響他們作為人類的智慧。

可在這一天，某一座島嶼之上，有著種金蓮極限修為的一個人類，發現自己的智慧不夠用了。

他發現遠方的天空，豎著一條山巒般扭曲的漆黑裂痕。

那模樣，很像傳說之中超越極限的強者，破碎虛空的場景。

但是又肯定不是，因為他看到有人不顧一切衝向那漆黑的裂痕，然後整個人還沒有完全靠近的時候，就灰飛煙滅了。

彷彿，有一股力量在某一個瞬間，將其抹除。

不，不是彷彿，就是這樣的。

在他驚恐的視野中，看到了一隻雪白的眼睛，在那豎著的裂痕之中朝著自己看過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這位種金蓮極限不知道，因為當他與之對視的時候，他就瘋了。

整個人走火入魔，隨後被自己的力量吞噬，變成扭曲如同妖魔的怪物，然後再重新被全新的力量點燃，最終化作灰燼。

他的傳承，本來就挺奇形怪狀。

彷彿看到了一隻螻蟻的自取滅亡，那樹枝一樣的裂痕中的血脈眼睛始終平靜，一眨不眨地看著視野中的所有島嶼。

許多有些修為的人類都在他的注視下死亡，而活下來的那些，不是因為能夠抵擋，但是因為他們弱的連看都看不到那條裂痕的存在。

“人間……”

模糊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聲音中有惆悵，有恐懼，有憤怒，有怨恨，有震驚，有難以理解……

總之，在那隻一動不動的雪白色，彷彿從門縫中看人的眼睛中，透露出了所有能夠形容的情緒。

然後，它又看向了天空，九天之上，它似乎看到了什麼，以至於裂痕的縫隙都變得更大。

它似乎有些慌張地退了回去，然後又無比震驚，好奇地湊了過來，躲在門縫之後的世界，看著外面。

於是，那些情緒更加沸騰了。

許久，許久之後，天空的裂痕消失。

但是裂縫的痕跡已經誕生。

雁過留痕，風過留聲，只要存在過，就能追尋著過去的尾巴，從而找到全部的痕跡。

痕跡一旦留下，便再也消失不了了。

“我們……回來了。”

壓抑的聲音中，帶著極致的激動，但是最終還是消失不見。

他，他們，依舊不敢這麼做，哪怕看到了一個似乎永遠也無法相信的真相，他們也不敢輕易撕開那條因為空間波動而破碎的裂縫。

“三十三天……”

“沒了……”

世界在歡呼，但不是這個世界。

三千五百州，不，如今應該叫歸墟。

歸墟的深處，那個鳥語花香，有著浩瀚海洋的世界，一名劍眉星目的中年人恍惚凝聚在半空中，在他的身後，影子化作龍形一閃而逝。

他一步走出，出現在了一座浩瀚的宮殿之中，再一步走出，已經來到了歸墟的上方，看了一眼那三十六座山峰之後，就沒有更多的興趣。

第三步踏出，腳下游龍閃爍，他出現在了沒有歸墟的海面之上，整個人像是一柄利刃，輕易撕裂了海洋，大海之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他看著面前的世界，忍不住嘆息。

“開啟了歸鄉的路，跟隨而來的，從來都不只是開門的人。”

有人開門，就有更多的東西，跟著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