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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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

李冬生下了班就忙忙地往幼兒園趕，今天妻子加班，讓他去幼兒園接女兒。

李冬生和妻子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他們留在這裡發展，很快就結了婚，並且很快就有了孩子。

女兒三歲，上小班。

他一想到女兒粉粉嫩嫩活潑可愛的樣子，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一聽到女兒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叫他爸爸，一天的勞累和疲憊都會一掃而空。

他加快了步伐。

他不能遲到，讓女兒失望。

以前有一次他來晚了，班上只有剩下女兒一個人，小傢伙哭得很傷心，以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哭得李冬生心都疼了，這以後他再也沒有遲到了。

他覺得為了女兒，他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他也願意付出。

還沒走進教室，女兒就在窗子上看見他了，一邊叫著爸爸一邊飛快地撲過來，他一把抱住女兒，把她高高舉起，然後開始旋轉，女兒發出歡快的笑聲，這是父女倆樂此不彼的遊戲。

玩得差不多了，李冬生把女兒放下來，牽著她的小手往幼兒園外走去。

小傢伙一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很耐心地聽著，很享受這一刻，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爸爸，明天不上學，你和媽媽帶我去遊樂園坐旋轉木馬吧？我們班上好多人都坐過了，可好玩了。”

小傢伙亮晶晶的眼睛裡充滿渴望。

“好，明天帶你去。”

“真的？”

“真的。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

“謝謝爸爸！爸爸真好。”

帶著女兒走到小區門口，門衛叫住他：“李先生，有你的快遞。”

“爸爸，我去拿，我去拿……”

小傢伙飛快地跑過去，一會就拿著一個大大的快件信封出來了，邀功一樣舉過頭頂遞給他。

李冬生接過來，摸了摸女兒的頭，表揚了一下“寶寶真能幹，會幫爸爸忙了。”

小傢伙挺了挺胸脯，昂起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讓他忍俊不禁。

“爸爸，是什麼東西？”

李冬生這才把視線落在快件信封上。

收件人的名字是他沒錯，寄件人的名字也很熟悉。

熟悉得讓他心跳加速，彷彿那三個字就要從他心底蹦出來。

李婉婷

李婉婷?

怎麼可能？

同名同姓?

這麼巧?

在自己認識的人當中沒有第二個李婉婷。

“爸爸。”

女兒在叫他。

“寶寶乖，去那邊玩一會。”

李冬生指了指小區的兒童遊樂園，那裡有許多小朋友在玩。

女兒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了，向那邊跑去。

李冬生在遊樂園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手裡的快件。

裡面是什麼？

快件既然寄到小區來了，說明寄件人對自己現在的情況非常瞭解，他不相信是李婉婷。

會是他們嗎？

當初說好永遠不再提這件事，是誰？

難道還有別人?

李冬生下意識看了看周圍，感覺自己被人窺視著。

管他(她)是誰，先看看裡面是什麼？

開啟快件，裡面是一張請柬，黑色的，泛著詭異的光芒。

翻開請柬裡面用白字寫著：李冬生，我是李婉婷，我很想你，在老地方等你，六月二十二日來赴十年之約，不見不散。

這是來自地獄的邀約，李婉婷復活了?

不可能，一定是誰在惡作劇。

李冬生把請柬和快件信封一股腦撕得粉碎，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

——

第二天下午，李冬生和妻子帶著女兒去遊樂場，兌現對女兒的承諾。

小傢伙坐在旋轉木馬上快樂得像一隻小鳥。

等木馬停下來，李冬生抱她下來，她摟著脖子興奮極了“爸爸，爸爸，我剛才都要飛起來了。”

“好玩嗎？我們再去玩別的好嗎？”

“好。我想吃冰激凌。”

“媽媽去給你買。”

“謝謝媽媽。”

妻子去買冰激凌了，李冬生帶著女兒繼續遊玩。

“爸爸，你看，好多的玩偶啊！”

女兒指著前面喊道，並且向著前面跑去。

小女生都是玩偶控，李冬生想起一個同事說的話，不由得笑起來。

突然奔跑的女兒摔倒了，他飛快地跑過去，卻有一個人先一步扶起了女兒，他趕上去顧不上道謝，先看女兒，一疊聲地問：“寶貝，你摔著哪裡了，痛不痛?”

“你對你女兒真好！”旁邊有個女聲感嘆。

“呵呵！應該的。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

李冬生頭也不抬地回答，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兒身上，看女兒摔到哪裡磕著哪裡沒有？

“是呀，你女兒受了傷，你會心疼

可是，我也是別人的女兒呀！將心比心，我的父母如果知道我受了傷害，他們的心也會很痛吧！”

這誰呀？怎麼說這種話？

李冬生這才抬起頭看向旁邊說話的女人，是剛才扶女兒起來的人吧。

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梳著馬尾，睜著大大的眼睛，正看著他，好像在等著他的回答。

只是這面孔怎麼這麼熟悉，即使已經過了十年，李冬生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腦子裡不停地蹦出三個字：李婉婷，李婉婷……

彷彿要印證他的想法一樣，白衣女子湊在他耳邊說道：“沒錯，就是我，李婉婷。十年了，李冬生，我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嘖嘖，妻子，孩子都有了，你可真是好丈夫好爸爸呀，一家人過著幸福的生活，真令人羨慕啊！不過提醒你一下，你可別忘了6月22日之約，你欠我的該還了！”

說完，很快就消失在歡樂的人群中。

李冬生茫然四顧哪裡還有她的影子。

李冬生想要告訴自己，這不可能，李婉婷早就死了，他們一起把她丟在江裡，親眼看著她沉下去的……這個女人肯定不是她。可是世界上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嗎？不，是一模一樣。

“爸爸，爸爸……”

女兒的喊聲把他拉回到現實當中。

剛才自己怎麼了，在發什麼神？大白天就產生幻覺了?

可下一刻妻子的話讓他僅有的一絲僥倖心理跌得粉碎。

“冬生，剛才那個女的是誰啊？”

她去買冰激凌回來，遠遠地看著一個女的在跟李冬生說著什麼。

“阿姨跟爸爸說了很多話。”

女兒奶聲奶氣地說。

她們都看見了?

不是自己的幻覺。

“哦……沒什麼……看見女兒摔倒了，過來詢問一下的。”

李冬生支吾其詞。

千萬不能讓妻子覺察到什麼。

“爸爸，我沒事了，我很勇敢。”

小姑娘站起來又蹦又跳的。

妻子：“沒事就好，看把你爸爸嚇得臉都白了……”

“是嗎？”李冬生摸摸臉，“可能是蹲久了吧，腿有點發麻，扶我一下……”

妻子扶起李冬生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李冬生一手摟著妻子一手牽著女兒，慢慢地走出遊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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