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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尉遲恭正在朝會時,小順子突然出現,那代表什麼不言自明。
故而朝臣看著一切如常的他,實則心當時便亂了。
待聽完小順子的耳語,尉遲恭已顧不得管底下的朝臣,當即離開。
他早已體會過一次失去她的感覺,很不好受,幸是虛驚一場。
可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出了事,尉遲恭緊張擔憂得無以復加。
前往汀梨院的路上,他總剋制不住往壞處想,若往後她再也叫不醒,若她離去,他會如何?
直到見到她雙目緊閉安靜地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尉遲恭確定了,若她不在,縱然盛世繁華,已無人與他共賞,獨留孤寂餘生。
呵,小賊,不知不覺已影響他至深……
後頭人雖然醒了,但尉遲恭的心依舊無法安定,總有種她隨時會離開他的患得患失之感。
說回尉遲恭安撫梨花睡下後,彼時他心無雜念,想了一通小賊的事。
那時尚可,起碼心無旁騖,沒有往別處想去。
卻不料懷中的人很快便不安分起來,露出了熟睡中無知無覺的習慣。
天本來就熱,有硝石做的簡易空調涼快是涼快,架不住兩人抱在一起體溫太高。
尉遲恭很快便難耐起來,他心儀小賊,若小賊安安分分窩在他懷裡睡,他思慮別的事分神還好。
可這小賊一會兒嫌熱,揪起衣領露出一片雪膚。
一會兒側躺,腿定要搭在他腿上。
再一會兒手腳並用緊緊抱著他,嬌柔貼在他胸懷,讓他實在難耐。
尉遲恭手忙腳亂,幫她理好衣領又被揪開,替她放好腿又搭上來,費九牛二虎之力給她糾正睡姿,她一會兒就變了,一定要抱著什麼才肯。
熟睡的小賊是不講理的,全然沒有往日那裝模作樣的穩重與端莊。
這樣的小賊無疑有致命吸引力,尉遲恭又愛又難。
可他不願趁小賊之危,她才歷經煎熬痛苦,他怎能在此等狀況下與她更進一步?
如此對她,無異於褻瀆與羞辱。
所以先前即使看出梨花想歪了,尉遲恭也沒有將錯就錯。
但梨花睡得安穩了,尉遲恭就煎熬了。
他不敢再將她抱在懷中躺著,怕自己剋制不住,連忙坐起靠在床沿上。
接著多次替梨花糾正不良睡姿,卻完全無用。
他想起之前見過梨花睡態,也是如這般,睡得甚是不安分,定要抱著什麼睡才可。
他心知這是她的習慣,許是自小缺乏安全感所致,一時半會難以改正,於是只能放棄。
不過尉遲恭到底堅持給梨花墊了個枕頭,讓她睡得舒服些。
至於梨花緊緊抱著他的腰,這裡只一個枕頭,她墊著了便沒有得抱了,只好由著她抱吧。
尉遲恭無奈搖頭,心中卻受用得很。
後面他又讓人拿來個扇子,親自給梨花扇扇,讓她涼快的同時也讓自己冷靜下來。
且說回太后,她眉開眼笑地從西偏殿出來,帶著人浩浩蕩蕩準備回宮。
看見張德發仍被堵著嘴,她心懷一開,想把人給放了。
但念頭一轉,又道:“帶回莊寧宮,哀家要好好問問。”
她得問問皇帝和武丫頭是什麼時候好上的,好算算孫子何時來。
至於張德發就先押著吧,誰讓這太監越來越不像話,連太后的路都敢擋,差點讓太后錯過精彩的一幕呢。
張德發還得接著悲劇,堂堂一大內總管威風全無,還得裝著樂意被押著的模樣,幸好他臉皮厚。
太后怒氣衝衝而來,高高興興而歸。
走到院門口,太后恰好碰見知春回來,特別和藹地拉著人:“好丫頭,多虧了你啊,當記大大一功。哎喲,你眼睛怎還腫著,秋雁你回頭拿盒膏藥給知春消消腫。”
撂下這句話,太后興高采烈地走了。
知春再次撓頭,奇了怪了,太后咋的了?
回莊寧宮路上,太后越想越高興,心裡抑制不住的激動。
她大手一揮,不假思索下達命令:“賞,闔宮大賞!”
秦嬤嬤遲疑問:“太后娘娘,以什麼名頭賞?”
太后正想說她今兒個高興,隨後一想,不對,動靜太大了。
秦嬤嬤說這話是在提醒她,非年非節,又剛從汀梨院回來,就這麼賞會引來諸多無端揣測。
太后一拍腦門,險些給忘了:“來人吶,傳哀家懿旨,武丫頭往後不必每日都來莊寧宮了。”
這麼多年,后妃裡就出了一根獨苗苗,必須得留出時間空間讓皇帝和武丫頭兩人好好相處,專心造孫子。
其中一個小太監領下旨意,當即要去。
太后又突然將人攔住:“慢著,等人醒了再去傳旨,現下會擾了他們,還是晚些再去。”
如此交代完,太后自覺想的周全,心裡越想越美,已經開始想象皇帝和梨花生出的孫子是什麼樣了。
秦嬤嬤和秋雁等人對視一眼,皆看見了彼此眼中的笑意,看來他們的娘娘是真的高興壞了。
話裡的“會擾了他們”,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秦嬤嬤含笑問:“娘娘,還賞後宮麼?”
太后一擺手,改了主意:“不賞了,有甚可賞的。”
除了武丫頭,沒值得賞的人。
想想那群不爭氣的宮妃,早練都敢陽奉陰違,不罰便不錯了,賞什麼賞。
太后有心想找秦嬤嬤討論討論皇帝和梨花的事,卻礙於還在莊寧宮外不好張揚。
但心中的喜悅和高興止不住往外湧,不說說實在憋得難受。
於是太后將秦嬤嬤拉到一邊,小聲嘀咕:“你說皇帝先前對武丫頭……”
才起個頭,有把清幽的聲音傳來:“參見太后娘娘,願太后吉祥康泰。”
太后朝前看去,臉上的笑容頓時冷淡下來:“清妃,你不是病著,怎會在此?”
京城,武府。
陰先生急得嘴角長了燎泡,他胸有成竹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卻八字還沒一撇。
今日,陰先生終於待不住了,找到一小廝:“關山小哥,老朽受周大人舉薦來貴府聘做先生,不知何時有信兒?”
關山停下腳步,好心相勸:“尹先生,您且安心住著,夫人說了想住到何時都成,至於當先生……”
關山話到這裡,上下瞅他一眼,搖搖頭帶著些許同情,直接走了,不好傷人自尊。
尹先生是陰先生的化名。
他一口老血想噴出來!
又是這話,又是這樣的眼神,怎麼武府上到夫人小姐,下到小廝丫鬟,全都這德行!
他乃王爺最得力的軍師幕僚,才學謀略過人,自詡涼州孔明,難道還不配當武清武澈兩個秀才的先生嗎?!
武府欺人太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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