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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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折感受到江素的情緒,嘴角竟有不經意的耷拉,從外人的角度全然看不出來。
他聽話,伸出手抵在現如今自己坐在的位置上,向一旁又移了一個拳頭大小的位置。
移了一個拳頭的距離,加上先前的拳頭,就是兩個拳頭的位置!這下離她夠遠了。
方折如是想到。
“……”
江素看到這一幕,強行控制住了自己的罵罵咧咧,長長吐出一口氣。
“誒不對,我牙呢?剛才還在你手上呢,怎麼不見了?”
方折沒有言語,只是正襟危坐,筆挺的背半靠在樹幹,伸出自己放在丈量距離的拳頭。
攤開大掌,六顆白牙靜置在這人的掌中。
“……”
“那我牙床呢?”
方折這回聽到這個名詞,明顯愣住了,微微蹙眉思考,像是在回憶牙床是個什麼東西。
一息,兩息,半柱香,一炷香。
他都一動不動,緊縮眉關。
江素早就不看他了,長時間沒得到回覆就作罷,原本也沒有期望能從他那裡得出太多問題的答案。
下一刻,少女感覺到背後的樹幹微震,猛地回頭,就見樹不是主動的震顫,是另一個倚著樹的人如今情況不對。
“方折?”
少女伸手在紅袍男人的面前晃了晃,青袖掃過他手上的白牙,如同啟動了開關,男人突然一手握拳另一手攤掌緊緊的捶自己的頭顱。
“咚——咚——咚——”
枯樹上殘葉凋零,覆蓋在這人的頭上。
“什麼……是……牙床……”
“喂——”
江素立刻意識到這人是因為過度去識海回憶過去導致頭疾發作。
“不是,你不記得就不記得啊,你為什麼要逼自己想東西?你不知道你這病很難治嗎?”
如今少女和方折這人也算熟絡,闖一次中都就是出生入死的病友,這次再治病時江素也早就不像初識那般過度拘謹。
江素熟練的將玉指放進口中,新長的牙齒咬合格外用力,鮮血從薄繭旁緩緩淌出。
少女將第一滴指尖血用舌頭舔去,緊接著湊近直接將淌血的指尖點在方折眉心。
口中低聲唸到:“吾以吾血補生機,為解天地苦命人,天道……”
江素唸的禁術的口訣突然中斷,指尖出成小小的漩渦瞬間泯滅,先前被空氣中吸入的靈氣猛地衝江素指尖迸發,似冰涼的氣浪將她的手臂狠狠崩開。
不是方折的原因。
紅袍男子依舊痛苦的捶敲著自己的頭顱,全然察覺不到外界的情況。
是江素。
她的毒副作用發作了……
似有一雙手將她開膛破肚,捏住心臟。
“呼……呼……”少女怔住了,背倚在樹幹開始仰頭喘息。
眼角滑過的兩行清淚。
“哈……哈哈哈……”江素笑了,斷斷續續的笑了,笑聲很輕,隨清風而過抓握不住。
“這次……我不願天道……是我江素學藝不精,低估了此界靈材,高估了此界處理靈材之人。”
“是我……哈,哈,哈哈哈哈,是我的問題。”
少女笑容真切,蜜中夾苦,她用盡力氣側頭看向紅袍男人,輕聲笑道:“老病友,我見你今日識海有恢復之徵兆,此次發病定然僅有剝魂離魄,泉水枯竭之苦,但並無性命之憂。”
“所以……”
“忍著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一起痛苦吧,痛苦才是此界的真諦,沒有人能生而無苦,皮肉無痛!”
“我都咬破了手指,就差慈悲二字,哈哈哈哈哈哈天道你當真不慈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弱柳扶風之姿半倚樹幹,渾身的汗水都和樹上的灰燼沾在一起,粘稠的黑漬染上青衣。
她鬢角的汗水滑過白皙的脖頸兩側,一直淌進衣襟。
方折在一旁時而身體前傾,時而整個人全力靠擊樹幹,昔日的蒼天古樹唯有枯枝搖搖欲墜,落葉紛紛落至二人頭頂。
青葉落青衣髮梢。
黃葉落紅衣發頂。
灰燼貼上少女的脖頸耳後,她隨著樹幹的震動輕笑一聲,身子晃動的幅度像極了被搖晃的古舊娃娃。
“方折,你這是想讓我被這些爛葉子和樹叉子埋了。”
眼瞅著落葉覆蓋過少女平放的雙腿至腰間,江素一手做西子捧心,另一手接住一枚落葉。
“真不錯,枯葉冢,我就是不得善終了吧。”
下一刻,少女猛地將沾著灰燼的落葉塞進嘴裡,像是餓了半輩子餓死鬼吃饅頭,一片不夠,她抓住地上一把的落葉混土,眼睛輕飄飄的向天上看,全然不顧手中物,盡數將爛樹葉黑灰送入口中。
牙縫中夾雜著砂石灰粒,她舌尖輕舔滋滋有味。
夏日的萬年青自然是青色,垂下的枝條會隨著風固執的抽打在兩位始作俑者的肩頭。
“方折,你說我們該不該死。”
江素談及生死極為平淡,自從黑霧悄無聲息的入了煉丹爐後,她想死的衝動就隨之消失,
這一次,是她……情緒不佳,開始懷疑人生。
“我能救你,我又救不了你,因為天道不慈悲,我濟不了世。”
她驟然將口腔中咀嚼後的枯枝爛葉砂石黑土嚥下,古怪味道的團塊順著食道而下,她的手也握拳錘擊自己的胸口。
“呵……咳咳。”少女下意識有人的一側倒去,身體蜷縮。
“無根樹,花正幽,貪戀榮華誰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蕩去漂來不自由。”她輕飄飄的揹著丹道的名篇,對於自己的過錯分明無一分悔意。
這聲音夾雜著斷續的喘息,像是在吟誦一首遠方古老的歌謠。腳尖隨著話語中的平仄聲調,左右搖晃。
身重,但江素的心輕了。
“無邊無岸難泊系,常在魚龍險處遊——肯回頭,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呵——哈哈哈,壞了舟?我是江素啊,江要壞舟還不是猛浪激起,我能要它的命哈哈哈哈哈。”
少女雙目眼瞼下壓,眼球外突,脊柱已經僵硬,頭卻依舊固執的望天,她繼續低聲絮語,音色冷冽又秋入冬。
“無根樹,花正微,樹老重新接嫩枝。梅寄柳,桑接梨,傅與修真作樣幾。”
“自古神仙栽接法,人老原來有藥醫——。”
“有藥醫……”
“我是醫者……我一直都是醫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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