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XXXVIII. 時過境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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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尼德的老友見情況有些不對勁，手繞過路晨的脖子，搭在他的肩上，宣示主權。

她在四年前遇到了路晨，那時候自己剛來大溼地，

路晨原本是另一個園區的“廚師”，和那個園區發生了一點小衝突，他們的戰鬥人員幾乎不剩下多少，還剩下技術人員，她捨不得殺。

沒想到卻發現了路晨這個寶藏，不僅鍊金術方面的造詣世所罕見，其它頭腦方面的才能也是出類拔萃。

這些年下來已經成為副手。

為了控制他，找個了女人和他結婚，有了孩子在這裡後，也就不怕他跑掉了。

可以說是疤臉女的外接大腦。

“你們認識？”

疤臉女饒有興致，這才想起了這批人是誰，十字聯盟會在西大陸所有沿海地區張貼懸賞令，最猖狂的那批海盜必須得預防。

這些人是東海域那邊的人，赫尼德和海盜裹在一起，非常合理。

“算是以前同學吧。”

路晨回答道，目光閃過些許追憶，那時候都在加州留學，關於李思特，關係稱不上好，只是宿舍在同一層，算點頭之交。

到了異國路晨沒有荒廢學業，依然是兢兢業業，李思特是屬於完全混得開那種，北美少女之友，每天不是去這裡嗨皮，就是去那裡嗨皮，禍禍了不知道多少女校友，和他是兩路人。

思緒再度回到十年前，李思特和幾個學長，用鏈子把那術士學徒給勒死。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以這種方式見到。

“操了。”

李思特平復下來，本以為見到故人時，非得整上大酒不醉不散，但時過境遷，光陰荏苒，很快沒有什麼波動，都不是學生，也早都變成另外的人了。

話說這傢伙怎麼還斯斯文文細胳膊瘦腿的，過得很滋潤啊，頭髮鬍子都打理得很好，小馬甲一穿，跟個文化人似的。

“芬，交給你了。”

李思特撂下這句話，走出門口，對路晨招了招手，讓他出來。

“既然你們是舊友，那好好敘一敘吧。”

疤臉女平靜對路晨說著，他女兒都已經兩歲了，離不開這裡。

徵得疤臉女的同意後，路晨跟著李思特離開會客室，去了外面一處僻靜的地方。

芬雙目一閃，有些思考，未知的語言，再說這人看起來白嫩得很，應該不是戰鬥人員，他之前的一些推論，得到了佐證。

不過目前還有大事，赫尼德的面子固然管用，不過找人幫忙，那必然得送禮，李思特出去了，就該芬辦這事了。

芬拿出禮物，李思特從克爾蘇那島的提督那要了七十金龍，全部拿出來當禮物，不僅是走線的事，其它事也要麻煩幫忙襯襯，開始和疤臉女交涉具體事宜。

外面一處觀賞池旁邊。

路晨開始說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從北境大監獄流亡到亞蘭的一個附屬國，然後附屬國搶著向亞蘭表現抓壯丁，把他抓到派來大溼地打仗，他明白在官方勢力做事總有一天會暴露，做了逃兵，一直在這邊討生活。

隨著話題展開，也漸漸熱絡起來。

李思特嘖嘖稱奇，絕命毒師了屬於是，這傢伙貌似是材料化學系的，沒想到還有這手藝。

他也粗略講了一下自己這邊，當然是保留了很多事，關於前三年，還有莎倫，或是龍和石碑的事，一個字沒提。

“真是不可思議……我倒是也看過伱們的通緝令，但根本想不到，那居然是你。”

路晨苦澀笑著，真是世事無常，李思特居然變成了道上聞風喪膽的人物，彷彿又回到了在學校的時候，和他是兩路人，隔著一層巨大的壁障。

而且，看他現在的樣子，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暴力組織頭目，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殺人不眨眼的兇戾，氣場相當危險。

“只可惜這地兒沒有我的業務，早知道的話，我就提前來南海域，把你帶去天國港享福了。當然現在也不遲，這勞什子的園區有個毛前途，跟我混，我們兩個的關係，老鄉不得罩著啊？”

李思特開始裝杯起來，老同學混得一般啊，不過路晨是高階人才，那不得賺回去，點點科技啊？

材料化學不是倒騰藥水的，整得那是高科技複合材料，航空航天的，這不得整個曲率星際艦，二向箔一開，把帝皇變成二次元啊？

“天國港享福還是免了吧。”路晨婉拒著，那地方大名可是如雷貫耳，還不如這邊大溼地“治安”好，他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我已經離不開了，女兒已經兩歲，不適合再到處跑了，這裡挺穩定的。”

李思特拿煙的手微微顫抖，焯！還以為人家混得差，來裝杯呢，周可兒竟是我自己，別人天倫之樂都整上了啊混蛋！一家三口在這邊鎮安生過日子，要多得勁有多得勁。

自己還他媽是職業鄙視鏈最底端的海盜，要是自己撂挑子不幹，以芬為首的骨幹還要跟自己上火。

自己是被架了起來，不得不在亡命徒的道路上一直狂奔，有正經日子過，誰當海盜呢？

“你都成家了，想想也對，都不是年輕人了。”

李思特欲言又止，本來想說不是問題，疤臉女控制著你，哥幾個回來的路上順道宰了，就算顧及赫尼德的面子，也可以花錢把你贖出來，一家三口都接過去，但是這樣不妥。

天國港……的確不是人待的地方。

路晨現在有小孩。

島上那些雜種，可沒有什麼未成年保護法，過了年有大陣仗，現在把他帶回去，是害了他。

不過也不急於一時，保持聯絡就行了，疤臉女在這邊也算有些勢力，等天國港穩定下來，也合作合作，把人要過來，必須得點科技。

兩人開始聊起以前上學的事，一支菸接著一支，回憶起往昔，完全沒注意到時間。

半個鐘頭已經過去。

芬已經和疤臉女交涉完畢，她會派兩個人帶路，將黑帆這邊五十個人帶進亞蘭境內。

一進亞蘭，有克勞德帶著，暢通無阻。

屆時回來也只需原路返回就是了。

勢不容緩，也不能在這裡住一晚，否則到了亞蘭，人家試運營結束了，那就是純純來旅遊了，一分錢撈不到。

芬出來後見到李思特和路晨聊得火熱。

“是時候出發了。”

芬提醒道。

李思特意識到不能多留，得在過年前趕回去，一刻也閒不得，否則泰勒那邊壓不住，地盤爭端鬧起來，德蕾雅雖有手段，但讓女人頂著，顯得自己很弱智。

“你要保重，威廉的事你也知道，那些狗比還在捕殺我們，要躲好了，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面的。”

李思特拍拍他的肩膀，和大部隊一起離開。

所有蹭了吃喝的海盜，也跟著出來，離開了園區。

望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路晨心中百感交集，溼地也有冒險家公會，他也看到了威廉登報，但他早已被磨滅了鬥志。

“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的妻子是園區頭目的養女，看到路晨的樣子有些擔憂。

“沒什麼，女兒在睡嗎？”

“是啊，總算睡著了。”

“那就好。”

突然。

路晨的妻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些年從沒見過他這樣。

看到故人，也想起了那回不去的故鄉。

長久壓抑的情緒導致他有些崩潰，路晨有些哽咽起來，但用手掌按住上半張臉，不想在妻子面前出醜。

他妻子抱住他，不知道是什麼事，太過反常，不過這也好，他一直像個冷冰冰沒有感情的人，一直偽裝著生活，太累了。

疤臉女的目光此時正看向這邊。

路晨深嘶一口氣，強行忍住。

“沒事，我們回去吧，外面蚊蟲太多了。”

他知道，得編一個在遠東群島不存在的地方，一個不存在的學校，來說明他和李思特的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