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VII. 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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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後。

16月27日。

芙瑪克卿復仇號已經駛入了天國港的勢力範圍。

一束迷惑過往船隻觸礁的紅色燈塔光線環掃著，彷彿是來自世界盡頭的呼喚。

沉船灣已經到了。

充當臨時舵手的克勞德也是輕車熟路的左轉舵。

天國港的垂直座標，比林登城還要高一些，即使在正午，天幕也被灰厚的鉛霾所遮擋，一束光也透不下來，只有照進灰雲後的散射。

鵝毛般的大雪在徐來的風中飄零，所有海盜都加厚了衣服，也僅限於破破爛爛的廉價絨毛或呢子大衣。

梅瑞狄斯捧著雙手哈出一口熱霧取暖，在修習過特殊法門的體質下，石膏已經拆掉。

陰鬱深藍海面漂浮著泡到發脹的船隻殘骸，以及一些腐朽碎爛的傢俱，如同一隻只遊蕩的孤魂。

隨之見到了一處絕景。

好似是在仙境內一般的船隻墓地，幾百艘擱淺的船歪歪倒倒林立在那片巨大暗礁上，其中不乏大型的豪華客船，柳絮般飄灑著的大雪，給它們蓋上一層厚重的白土。

這蕭瑟的情景讓梅瑞狄斯陷入了憂鬱。

知道歌莉婭是不想把自己捲進去所以獨自離開，現在沒有危險。

在她最孤獨的時候也有人陪著她。

明明都是好事，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只是想要問個究竟。

高文也不用拄柺杖走路了，癱坐在護欄邊上酗酒，他的親兄弟，剛才提議上了島要和他一起去嫖娼。

沉悶的氣氛很快被打破。

那是一陣極其暴躁的引擎發動聲，彷彿有很多齒輪在狂轉著，尖銳淒厲得如同金屬哀嚎。

楓林的臂鎧內，有著魔能工業的內燃裝置，可以用任何形式的術力驅動，也可以鑲嵌魔晶。

賽弗不愧是東南行省的大貴族，從芬那裡得知，這種紅晶可以拿來驅動超大型器械，只以魔偶吊臂的功率來說，差不多能夠驅動一個月，是運用於重工業的硬通貨，是純度最高的那一類魔礦。

要是放進這臂鎧裡，會直接把內裡的銘刻陣列和機關燒壞。

於是芬收了莫里森五金龍的工費，在紅晶上刻下了控制釋放量的魔紋陣列，一顆有夠莫里森用的。

“我擦……”

莫里森拿起可以拆開組合的特大刃，由於用特殊材料製成，即使是高度一米四的重型兵器，也只有三十斤左右。

卸出一把刀抵攏齒輪，刮擦出如瀑的火花，武器裡的撥片使得鋒刃極速嗡鳴震顫。

莫里森將一柄斧頭作為實驗物件，一刀砍了過去。

分金斷鐵，如同削泥一般，如入無物的從斧面中間切過，縱享絲滑。

“這用了……”

莫里森考慮到大過年的，沒有補充後半部分，把特大刃拆卸成九把尺寸不一的刀劍，靴尖一撩，把手提箱挑起來，將刀劍全部裝了進去，拇指扣上紐帶。

這手提箱構造特殊，裡面有著防震的螺母彈簧墊底，很快就歸於平靜。

“十八金龍賣給你。”

莫里森只是研究一下怎麼耍，耍透了也沒必要留著了，自認為是糙人，用不得這些高檔玩意兒。

夏迪擺手拒絕，這玩意兒把自己手切到了，那就搞笑了，若是能夠倒賣的話，倒是可以買了，只可惜賣不得，他媽亞蘭能源部的東西誰敢在黑市賣來賣去，小命不要了，況且價值也不高，能使用的人有限。

“還是冬天好啊。”

雷恩只穿著單薄外衣也行，毛髮禦寒效果極佳，來到了對他來說最舒服的氣候。

“轉眼又是他媽一年了。”

李思特並不知道雷恩把他賣了，還沉浸在回港的喜悅中。

承諾好的事，也必須要辦到，斥巨資請船上的弟兄們玩一波大的，歡天喜地過大年，當即喚來了在船醫室看劉備的邁卡。

百曉生，又稱小邁卡。

編寫《軍火譜》，內功外功綜合考量，排名上的豪傑均有聯絡地址，收費標準。

“下了船，你就去召開武林大會，先撥四百金龍給你，安排得舒舒服服，也別他媽亂用，起碼要撐到年底，實在不夠再回來找我。”

李思特拍了拍邁卡的肩膀，算是把三十四個箱子的零頭給抹了。

現在未決定分配方式的贓款，還剩三萬四，珠寶和機械錶，芬也已經估完值，正常門店價的話約莫兩萬五金龍左右，算上黑市砍頭息，兩萬出頭的樣子，這個是相對來說不穩定的，市場會隨時波動，可能更高也可能更低。

邁卡算了算賬，也就是差不多三天時間，一天一百多枚，他媽的，這幫渣滓海盜何德何能可以這麼瀟灑？

直接把內城最上檔次的那幾個場子給包圓了，壕無人性。

“行。”

邁卡做了做熱身運動，自己則去會會軍火譜第一名，天國仙都站街女王，因為醜聞和謀殺親夫逃到天國港的退役吟遊樂師，曾經也是第一梯隊的，要價極高。

“這次回來，就不會又走動了吧。”

赫尼德也從房間中出來，他曾經就是狹海黃金水域的海盜，在船上待得慣。

在出發的時候，李思特等人並未告訴他自己這幫人準備整什麼狠活兒，赫尼德只知道他們要去亞蘭，直到回程的時候才傳開了。

赫尼德不得不服氣，現在下海討生活的人，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團結了，個個卻是兇狠的要命。

時值帝皇壯年，時代革新，又是天下紛亂，大世就要來了啊。

“當然，就算有走動，也不過是在附近轉轉。這次回來，我會跟泰勒合作，但是，為了不成為他的工具，兄弟們去亞蘭出生入死，結果給他人做嫁衣，這不是傻了吧唧的嘛，還得要伱老人家的面子站臺啊。”

李思特認為在一月底的時候，徹底把黑帆貿易公司的名頭打出去。

而還有三十來天的時間，就拿來準備，和島上的同仁們通通氣，賣給大佬六四開，傻了吧唧的，我這邊八二開，甚至是九一。

先把量做起來再說，有前御前衛隊大騎士合作，還有著泰勒，吸量並不難。

難的是後續怎麼應對另外兩個大佬的拆臺，還有天國港一哥的干涉。

當今一哥之所以整出了三個大佬，就是讓他們狗咬狗互相保持在一個均衡的位置。

以他的做法，屆時看自己這麼狂，指不準會來招安。

但李思特只會死磕到底。

天國港的戰力，和亞蘭不是一個層次，再猛你能猛過馬庫斯和約書亞？

如今石碑的威力得到了應證，法芙娜也在茁壯成長，想輸都難，自己也又帶了點人回來幹仗，都是英雄級冒險家，拿什麼跟自己鬥？

船隻繼續航行了一個多鐘頭，在風雪中也隱隱看到了天國港的輪廓。

稱得上是大勝凱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