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CXXIV. 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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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海怪遠遠不是那麼好對付。

就算瑟琳是頂尖的那批一流高手，但這種巨大怪物，幾乎像是龍一樣，屬於不可抗力。

海怪的出血量極為誇張，芙瑪克卿周邊海域已是一片猩紅，都是被海怪的鮮血所染。

但這怪物也徹底暴走，除了用於在海下移動的二十幾只觸手，其餘的全部伸了出來，密密麻麻招展著，遮天蔽日，從四面八方將芙瑪克卿完全包裹，就連太陽的光線也被遮蔽，甲板上昏天黑地。

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向著甲板上拍來。

而李思特一直在尋找著海伍德的蹤影，他根本沒在甲板上。

海怪之所以暴走，還有一個原因。

海伍德早就已經跳進海水之中，誰都能離開黑帆，找其它勢力作為跳板，但唯獨他不能。

水面下。

海怪的體型大得可怕，饒是沒有傳說中道林格打死的那條几百米長，但不算觸手，本體也有四五十來米，算上觸手已經接近百米左右。

而海怪最中心的血盆大口，堪比樓房一般，如同無底深淵。海伍德直接鑽了進去，以不死之身，硬扛著層層疊疊的蠕動鋸齒，如同絞肉機般，將海伍德嚼成血紅粉末流沙，在水中這些沙子也快速凝固。

可海伍德依舊能夠不斷復原，他是不死不滅的。全身長出骨刺，肘關節膝關節都增生出琺琅質巨大鐮刀，深入它身體內部，破壞切割著它的所有身體結構，全部器官翻江倒海。

水底無聲的瘋狂屠戮中。

這海怪竟然有九顆心臟，為了支撐它龐大體型的活動，需要巨量氧氣，有六顆心臟都是為腮供血，死靈術咒文銘刻著，提供著活性。

海伍德沿途將六顆心臟一一切爆。

芙瑪克卿上。

將船圍起來昏顯得昏暗無光的那些觸手陡然間全部僵停下來，失去了動力來源，只是無力的在空中搖晃，但其中約莫十根觸手還是砸了下來。

海怪體內殘存的氧，還能夠支撐它一段時間行動。

銀白玫瑰綻開。

統統粉碎。

而海伍德，最後在中心位置找到了供給它行動的死靈術核心，跳動的巨大心臟。這三顆提供全身血液流動的主心臟，也是死靈術在支撐，甚至還有半咒文半機械鑲嵌著魔晶的裝置，在輔助跳動。

海伍德也用琺琅質骨鐮，將其盡數毀滅，刺入其中，猛烈劃扯，開出道道溝壑，直至完全粉碎。

此時此刻。

包圍著船的那些觸手，失去了所有活性，早就已經死亡的海怪屍體，迎來了第二次毀滅。所有觸手盡數枯萎，這軟體動物連骨頭都沒有，迅速乾癟融化，變成了一撮撮極為噁心的黑色膠狀物質，雨滴般全部掉進了海里。

不一會兒，海伍德也順著船壁繩網爬了上來。

這頭海怪還魂屍，已經死透了。

周遭海面上，血液，黑色物質，以及漂浮著的死人，真就如同人間煉獄。

等了約莫十多秒，那海怪似是被完全毀滅了，這麼久還沒下一輪攻勢，海浪也漸漸歸於平靜。

但甲板上之前鏖戰的眾人都不敢相信這一事實，畢竟那海怪的陣仗看起來太過恐怖。

“你把那玩意兒殺了？”

李思特高度緊繃的精神還沒緩過來，那巨大海怪純粹的力量壓制，也讓他有些不在狀態，詢問著海伍德。

海伍德點了點頭，“是死靈術將其操控著的，難以置信，多半就是那個叫默爾的傢伙搞出來的。”

見海伍德這樣說，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瑟琳目光注視著海伍德這邊，知曉他是惡魔。

“我還以為死定了。”

雷恩准備從紅色皮革大衣摸根菸抽，卻發現香菸已經完全被海水浸溼，一把扔進海里，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夏迪也是長撥出一口氣，今天算是開了大眼，可以吹一輩子了。他媽的死海怪都這麼強了，不知道活著的時候是什麼狀態。

邁卡摘下鳥嘴面具甩在甲板上，也就是有些癱軟無力，倚靠著桅杆。

眼前危機得以解除。

但依然處在困局之中，沒有鬆懈的時間，根本不能放下戒備。芙瑪克卿的風帆索具在剛才的戰鬥被損壞了一部分，替換起來很麻煩，沒有半個鐘頭搞不定。

李思特猶豫不決，要棄船麼？

還跟著這邊的三艘護衛船，狀況也不怎麼樣，但其中一艘還勉強能開。

但移動要塞“海神”的目的已經達到。

那就是將一行人困在這裡，短時間內無法移動。

現在已經不用藉助望遠鏡，光是憑肉眼，都能看到前方三海里處的巨大怪物。

那才是真正的海怪。

不……

海神。

這下子，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

儘管從本的口中說出來，已經極度誇張了，他可能也只是翻到些許資料。

實際上，這移動要塞，甚至要比本描述的還要更加恐怖。

因為它是……鋼鐵的。

就算不是全身鋼鐵，至少在外面鍍了一層漆黑的鐵板，柴油朋克超重型機械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那是一艘，約莫兩……裡的樓船，吃水極深，三分之一都在海面下，這世上不存在能夠掀動它的浪濤。

上百面宏偉的白色風帆，以無比華麗的弧線於風中盛放，在那種恐怖體量下，卻絲毫不顯得臃腫，優雅至極。

整艘樓船底部的輪廓，並不是粗大的圓盤狀，而是線條極為流暢的飛梭形，在上百面風帆中乘風破浪。

那場面過於夢幻，恐怖重型機械的粗獷感，外形流線卻極為優雅，樓船航行間所推出的浪，那絕美的V字型銀白軌跡。

只有四個字能夠描述。

不可……戰勝。

對付海怪還魂屍尚有餘力，可這種絕世之物，哪怕是風帆戰列艦，也只是螳臂當車。

李思特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已然是一個死人。

行動也在和海怪的戰鬥中被限制，只剩下一艘護衛船還能動，饒是如此乘小船過去，還要花費不少時間。

而道林格那邊的人，也不是傻子。

對於海怪還魂屍被幹掉了，他們也是相當驚奇，本以為李思特是隨手鎮殺的小角色，如今一看還是要花些工夫。

哪怕是海怪，也只是充當馬前卒的先鋒而已，來限制一行人行動，最後被海神轟個粉碎。還有幾艘輕體量的快船也往這邊趕來。

以海神為中心組成的艦隊，護衛船都是風帆戰列艦。

科隆和漢諾聽到道林格下達命令時，沒有當回事，也只帶了兩艘風帆戰列艦來護衛，剩下的八艘還擱在天國港。

實際上他們認為根本不需要出動海神，他們兩個乘一艘船來，帶些好手，也就順便解決了。

奈何道林格喜歡萬無一失。

壯行酒喝的時候，李思特必須在喝之前，就已經死了。

科隆和漢諾乘著輕體量快船趕過來。

他們兩人曾和道林格一起被稱為，東海三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