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CXXIX. 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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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5日。

黑帆內部大亂。

儘管道林格這兩天沒有對他們動手，但是……

外派出去的快船，在五百海里外的地方，發現了風帆索具全被損毀，船體被破壞了四分之一的……

芙瑪克卿復仇號。被洋流甩到差點偏離了航線徹底失聯，在周圍還有很多浮木以及船隻殘骸。

李思特……很可能已經死了。

2月8日。

訊息傳回旅店內。

瀰漫著……敗相。

“顯然，你們無法履行照看法芙娜的義務，我們會帶法芙娜回聖靈教會。”

雖然芬將這件事盡全力壓了下去，尤其是千萬不能讓泰勒和另一位銷贓頭目知曉。

但黑帆內的高層人員還是盡數得知，也包括聖靈教會的這些人。

“誰敢走，我殺誰！這一切還沒結束！”

芬第一次動怒，狀若癲狂，無論如何也要留下法芙娜。

“在沒見到李思特的屍體前，我絕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瘋老虎兩人知道李思特命有多硬，不會那麼簡單掛掉的。

墨雨瞳身為女同胞，在一群發狂的亡命徒中，沒有任何話語權，德蕾雅也離開了一個月了，現在的情況……真的是絕境。

“下地獄咯。”

莫里森早知道這半年什麼好的都吃了，什麼福都享了，不用等到四月底了，二月底都得被道林格打成肉醬。

克勞德帶著家眷出海找李思特，為了防止他叛逃，芬專門讓斯萬在船上盯著他，編下很多零散的雜牌海盜團，也依舊在尋找李思特的蹤影，是否躲在東海域其它哪個島上。

與此同時。

城堡內。

不僅是黑帆內部亂作一團。

道林格城堡內也是瀰漫著陰冷的狂躁，強烈的不安。

因為……

海神早都該回港，鎮壓四方來敵，但是卻沒有回來！

2月10日。

陰雲密佈。

距離攔截戰鬥已經過去了一週。

兩班人馬都在搜尋著各自的目標，不敢越雷池一步，都以為自己這邊顯現敗相，海盜式的冷戰。

芬忌憚著李思特死亡，黑帆天崩，所有行動都是在規避戰鬥，穩定內部。

道林格這邊何嘗不是如此，在他們看來，攔截戰失敗了，海神不見蹤影，興許被李思特所控制，對如今李思特的聲勢也有所顧忌，他的一些朋友還沒到，但沒有海神封鎖，一部分人已經到了。

島上來了上千號的亞龍人，據訊息稱，都曾是南方大溼地的叛軍，是群很炸裂的人，都是復國死士。

饒是東海王者的心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海神有可以製造煙幕的魔能驅動裝置，偽裝狀態下，航行中可以產生縹緲的霧氣遮掩行蹤。

若是放在天國港靠北，垂直座標較高終日陰霾不散的海域，行進間完全如同隱形。

可是在天國港則沒有必要，以這裡四季分明的氣候，在春季中，萬里無雲的天候裡，知情者也可以找到海神。

但派出去大量的船，已經找了五天了，任何訊息都沒有，像是已經沉沒了一樣。

霍瑞斯和默爾都不能理解，海怪，海神，科隆漢諾，再加超一流水平的神佬，根本不可能失敗才對，哪怕是一些有主權的中型國家皇室來了，客場海戰，也要飲恨。

城堡內。

主塔樓的露天陽臺。

道林格在這裡俯瞰著東海，雙目愈發凝重。

再不動手，就晚了。

等李思特那些作奸犯科的狐朋狗友一到，地下世界帶頭大哥中的帶頭大哥，名頭浩蕩無比，自己經營多年的勢力，也會毀於一旦。

“讓所有軍事戰備島上的人員出動，將黑帆所有外援，拒之海外，收回漁場，也讓毒榀供應鏈上的那些雜碎來幫忙，月底之前，我要收到這些人的準確回覆，攔截是否成功。

道林格對霍瑞斯傳達下命令。

霍瑞斯重鎧頭盔下的臉已是呆若木雞，道林格……已經動搖，在他看來，這也是存亡戰了麼？

似乎是發現了霍瑞斯的心思。

“你有覺得不值麼，曾經你是貝瑪老國王的侍從，巨壁之東，幅員遼闊，他殺身成仁，慷慨悲歌，可謂王者。而我只是……東海一隅之地的賊頭。”

終於。

道林格偽裝出那副忠厚長者的風度慢慢被卸下，雙目間的凌厲，彷彿又回到了十餘年前，無比動亂的東海。

似乎又變成了，曾經那個，名震四海，窮兇惡極，手撕海怪，力壓群雄，制霸東海的匪寇之首。

肅殺的氣氛瀰漫天地。

隨著風聲。

春雨降下。

一震之威，乃至於此。

霍瑞斯沒有回話，雨滴在鎧甲上嘩啦作響。

“薩勒特，伱算是看客，我這東海之主，可稱職？”

道林格俯瞰著天國港，實際上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心中有著定數。

“要看是什麼方面，至少十餘年來一直很穩定，只是名聲……”

鬼眼狂刀薩勒特永遠戴著鐵面具，和本溝透過的事，也是一直藏著。

“是麼……你這樣說就夠了。”道林格沒興趣聽是什麼方面，“英雄只論成敗，不論名聲。”

道林格只是顧慮自己所創基業，以及塔樓內藏著的絕世之物。

所謂東海。

無論再動亂多少次。

他都能鎮壓。

2月15日。

距離攔截戰鬥已經過去了十二天。

天國港以北，約莫一千海里外。

海神船舷兩側連線著鍊金鍋爐的魔能驅動噴管，釋放著源源不斷的迷霧，使其在這陰霾海域之內，完全隱匿。

這艘恐怖樓船，常規配備人員需要上千人才能驅動，風帆索具都是引進佩丹最高智慧結晶的魔能工業，自動升降，其餘裝置也相當現代化，再次也是半自動，饒是如此也需要上千人時刻待在崗位。

只不過這樓船的底層邏輯始終沒有脫離時代侷限性，很多結構都是完全堆錢堆材料硬生生堆上去的。

就算不動用那些魔能艦炮，光是正常行駛，一天就得消耗上千顆藍晶。

藍晶比紫晶要次很多，但對尋常家庭來說，也是巨大負擔，標準的貝瑪公國海軍水手，要工作大半年，才能換來這樣一顆石頭，價值在四十銀幣到六十銀幣之間波動。

即使藉助上百面風帆輔助，這樓船的消耗也是天文數字的。

好在巨大無比的貨艙裡，囤積著可以使用超過半年的恐怖數量藍晶。

甲板上。

好在所有裝置的降噪功能極好，幾乎聽不到什麼機械運轉聲響。

雷恩本想著上來看看風景，結果只有他媽白茫茫一片，他看著斷手部位，整隻小臂都已經被斬飛，斷口處被繃帶纏住，單手吸著煙。

遺憾的是，這個時代並沒有能接手的治療手段。

“一隻手而已，改天給你找個新的。”

夏迪也上來透透氣。

“操了，我可是用左手擼更順手的。”

雷恩有些沮喪。

“這是你擼不擼的問題麼？”夏迪人傻了，“瑟琳說她認識一個人有技術，可以給你整個更花哨的，瑟琳手下一個歷史學家，人家還兩隻手都斷了的，現在是機械臂了，魔能工業懂不懂。”

“鐵的，那不得硌著啊。”雷恩無語，“李思特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