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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這一覺睡得真香,他醒來的時候已近中午,窗外的陽光灑進屋內,顯得安靜而又祥和。他懶洋洋地伸展著身體,感覺肚子有點餓。他出了房門,走廊裡很安靜,他聽到後面有人聲,他穿過一個側門,後面是一個大院子,走過青磚鋪地的院落,他走進一個面積很大的廚房和飯廳。廚房裡一個年輕女人在灶臺上做飯,另外一個年輕人正在餐桌邊逗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那年輕人抬頭看到他,站起身微笑著打招呼:“林越,你起來了,過來坐吧,午飯馬上就好了。”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他,女人回頭朝他點點頭,又去灶臺上忙碌著。
林越坐下說:“我舅舅林志宏呢?”年輕人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有事出去了,要晚點回來,他叫我帶你四處轉轉,先熟悉這裡的情況,你有什麼問題他回來會和你細說的。對了,我叫高小波,你叫我小波吧,她們是我的妻子和女兒。”高小波一看就是個熱情外向的人,他不停地說這說那,林越知道了他是個老師,和舅舅是同事,他們一家三口也住在大湖鎮上。
飯菜擺上了桌,簡單的幾樣菜,卻葷素搭配味道可口。吃飯的時候,高小波開啟了靠牆的條桌上的一臺電視機,林越這才注意到這臺很舊的電視機,它至少有十幾個年頭了,面板上還有幾排按鍵,明顯是個老古董,螢幕不大,顯示的彩色影象居然還很清晰。電視里正在播放緊急委的通告,劉主任宣佈全市進入緊急狀態,聽到市區裡剛剛遭遇了恐怖襲擊,連市長也喪生的訊息,林越驚呆了,他張著嘴,嘴裡也停止了咀嚼,半天說不出話來。小波也略顯吃驚,但是他的神色很快恢復了正常,他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地小聲說:“果然和林老師預計的一樣。”林越聽到了他的話,他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想想還是等舅舅回來再當面問他吧。
飯後高小波帶著他在周邊的幾棟建築裡轉了轉,裡面沒有什麼人,但看得出來房間裡都收拾過,一點兒也不髒亂。他們又穿過巨大的空地,來到靠山坡的幾個倉庫裡,林越這才發現這裡另有乾坤。這些倉庫面積很大,內部深入山體深處,它們都是以前為了核戰而修建的戰備倉庫,已過去了三四十年,厚重的鐵門,粗大裸露的混凝土柱子,牆上的燈泡都帶著防爆鐵網,這一切都帶著時光的痕跡。倉庫裡堆放著不少木箱,有的箱子開啟了上蓋,隱約可見裡面的各種物資,包括機械電子零件,各種裝置工具等,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機油的味道。
他們走進另一個倉庫,這裡面積更大,顯得空曠無比,裡面停著幾輛軍用的卡車,還有兩輛吉普車,四五個人在車上安裝各種零件,他們看到高小波和林越兩人進來,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埋頭幹活。高小波指著車說:“你看,這些車就是這個基地以前留下來的,早就應該報廢了,它們的年齡比我還大,我們現在把它們都修好了,還可以用,就是故障有點多,開起來噪音太大。”林越說:“這種老爺車,你們還能找到配件來換嗎?”高小波搖搖頭:“當然不可能有現成的配件了,都是我們自己改制和加工的。”他指指另外一個角落,林越看到那裡有好幾臺舊機床,一個人戴著護目鏡正在車床上操作著。
林越看到倉庫裡還有一臺直升機,也是很老舊的型號,他望著高小波,後者說:“是的,這架直升機也是本該報廢的,我們現在快修好了,勉強可以用用。”他又指著那幾個在卡車上幹活的人說:“你別小看他們,他們都是最優秀的機械和電子工程師呢。”
林越走到牆邊的一排貨架邊,貨架上的一大堆對講機吸引了他,都是老式的大大的對講機,他隨手拿起一個,旋開開關,紅色的指示燈亮了,裡面傳來噪聲,他望向高小波:“你們還在用這種老古董?為什麼不用手機?”高小波鄭重地回答:“我們不用手機,你應該也留意到了,我們這裡沒有任何現代電子裝置,簡單來說,就是所有那些帶晶片的東西都沒有。”林越說:“為什麼?網路攻擊?病毒?竊聽?”高小波說:“差不多吧,具體的你還是問你舅舅吧,他會詳細解釋的。”林越突然想起來什麼,他說:“但是這些都有晶片啊,直升機裡的發動機控制,航電系統,通訊系統,哪個沒有晶片啊?這個對講機裡也有啊。”小波笑了:“我們只用那些很老的模擬晶片,絕對不能用數字晶片,再說我們的電子工程師也進行過改裝,確保沒問題才可以用的。”林越若有所思:“對的,怪不得你們只能用這些老爺車和古董對講機。”
駐軍二團的軍營裡,在團部辦公室裡,二團長萬文明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手撐著腦袋,眼角隱約還有著淚痕,他正在黯然神傷。他個子不算高,是個身材結實的中年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臉上的神情堅毅果敢。他剛才接到緊急委劉主任的電話,劉主任沉痛地告訴他萬江市長已經在炸彈襲擊中喪生,聽到這個噩耗,他放下電話,頹然地倒在沙發上。
他是萬江市長的侄子,這個叔叔只比他大十歲,在孩童時代他一直跟在叔叔屁股後頭玩,成年以後他們叔侄二人一個從政,另一個從軍,一年到頭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是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親密的感情。叔叔是個溫和儒雅的官員,他則正好相反,性格果敢決絕,脾氣稍嫌暴躁,同時他也有些自負,給人以盛氣凌人的感覺,這倒是很適合軍營生活,所以他剛到壯年,就已經是二團的團長了,他的直屬上司是駐軍的指揮官兼任一團團長蘇遠峰,按照組織程式他必須要服從蘇上校的命令,但是平時他獨斷專行的時候多,對此蘇上校心裡也是不舒服,不過表面上二人還算過得去。
他沒有心情吃午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裡,團部的下屬們也很快收到了訊息,大家也不敢進來叫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悲痛的心情平復了些,他開始思索起來。劉主任告訴他,今天的恐怖襲擊都是FHA組織策劃的,他半信半疑,FHA組織他很少聽說,他在軍隊混到目前的這個位置,他深知政界和軍界類似,也有陰謀存在,有些事情遠遠不像它們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他雖然有懷疑,但是現在他沒有任何頭緒和線索,看來必須要回去一趟,把這一切搞清楚才行。
就在萬團長左思右想的時候,附近的二團五營的駐地裡,副營長鄭永濤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就是李清風,現在是個通緝犯,他和李清風曾在部隊一起服役五年,是同一個班的戰友,後來李清風轉業去了地方,他們的聯絡就少了。
李清風今天這大半天已經來回奔波了幾百公里了,清晨他躲藏在一輛運送蔬菜的貨車裡,張恆和小天駕著車帶他出了城,應他的要求,一路趕到萬市長所在的地方,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他撲了個空,萬市長一早就離開回市區了。李清風心裡很懊惱,隨即讓小天他們再順路把他捎回去,他想先回市區,再想辦法聯絡萬市長。走到中途,他們車裡的收音機上傳來緊急委的通告,他這才知道萬市長已經喪生,他的腦袋一下就蒙了,他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立馬想起,陸玉仁以前告訴過他,萬市長的親侄子就在軍隊的二團當團長,他馬上決定去面見萬團長。聽說市區有大事發生,張恆和小天恨不得馬上趕回去,李清風央求他們倆先繞一段路帶他去二團的駐地,二團駐紮在城市西邊八十公里遠的地方,二人商量了一下同意了。路上李清風緊張地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他知道他的老戰友鄭永濤就在二團當營長,他決定先去找這個老戰友,再作打算。
車到了二團駐地,他們向幾個軍人打聽路線,很快就到了五營的大門口,李清風下了車,他向兩人揮揮手,那兩人著急地都沒有心情和他告別,汽車飛馳而去,帶起一片塵土。
他在大門口登記後,又等了幾分鐘,一個勤務兵過來把他帶去了營部的會客室,鄭永濤大踏步走進來,抱住他爽朗地大笑:“小李子,好久不見了!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他拍著鄭永濤的背,大聲說:“來看看老戰友啊,不行啊?”同時他把嘴巴湊近後者的耳朵,小聲說:“有緊急事情,別出聲!有監聽!”鄭永濤怔了怔,驚詫地看著他,他堅定地微微點頭,又把嘴巴湊過去說:“帶我去個隱秘的地方,不要帶手機!”
鄭永濤還算機敏,他會意地大聲說:“你要先上個廁所?那好,我帶你去!”他不再說什麼,拉著李清風轉身就往外走。操場上士兵們正在操練,他們穿過操場,廁所是一棟單獨的建築,孤零零地矗立在操場的對面。兩人走到廁所的另一邊,這裡很隱秘,一個人都看不到。李清風站定,他沒有說話,在鄭永濤衣袋裡摸了摸,確認他身上沒有手機或者步話機。鄭永濤輕輕打了他一拳:“小李子,你搞什麼嘛?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麼事找我?”
聽完李清風簡明扼要的講述,他沒有說話,只是埋頭抽著煙,半晌才開腔:“你說的這些事太離奇了,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照你所說,咱們團長的叔叔萬市長是被緊急委的人設計弄死的,然後這幫人現在掌權了?”李清風點點頭,他掏出那張儲存卡說:“這是我和陸處長拍的四方科技的證據,就是這個讓陸處長丟了性命,我也被通緝了。我敢肯定,萬市長的死和這些鐵定是有關聯的。你找個相機來,看看卡里的照片就相信了,不能用電腦看,一定要用那種舊的老款數碼相機。”鄭永濤跑去營房,一根菸的功夫他帶回來一箇舊舊的數碼相機,他插上儲存卡,翻看著照片,臉色越來越凝重,嘴裡說著:“天哪!他們這是要造反哪!”他猛地抬起頭:“事不宜遲,走!我帶你去見團長!”
鄭營長找來一件軍裝讓他換上,讓他裝扮成營部的一位參謀,兩人開著吉普車很快到了團部。很不巧,團長的勤務兵告訴他們,團長和副團長正在開一個緊急會議,讓他們先等著。鄭營長把他帶到後勤倉庫的一個小儲藏間裡,他叮囑李清風:“你就在這裡等著,千萬不要亂跑,這裡很安全,沒有人會進來。我現在就去團長那裡,他只要一開完會,我就帶他過來。”
萬團長正在參加的是一個三方參與的視訊會議,他和副團長分坐在會議桌兩邊,大螢幕上顯示的影象分成兩半,可以看到左邊的影象上是蘇遠峰上校兼一團團長和他的副團長,右邊的影象顯示的正是緊急委的劉主任和汪方副主任。
會議剛開始,劉主任和蘇上校分別向萬團長表示了對萬市長去世的痛惜和哀悼,短暫的客套之後,進入正題,劉主任介紹了改組後的緊急委的四位副主任和具體的分工,他還特別強調了汪方副主任是所有武裝力量包括郊區駐軍的最高指揮官。聽到這裡,萬團長按捺不住自己的急性子,臉色變得鐵青,他看看蘇上校,後者卻低頭正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並沒有反應,他只得自己先發難,可是他還沒有開口,汪方明顯看出了他的意圖,搶先說話了,他的語音慢條斯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從現在開始,駐軍的兩個團要服從緊急委的命令,我是你們的最高指揮官。現在城市已進入緊急狀態,宵禁也從今晚開始生效,我們需要你們來協助維護整個城市的秩序和安全,我命令你們兩個團於明日一早出發,在中午12點前到達城區入口處待命。”
萬團長剛才被他搶先一步,心裡早已不快,現在他也顧不上看蘇上校的眼色了,冷笑一聲:“我部是否接受緊急委的命令還有待商榷,《緊急狀態法》中對緊急狀態下軍方的指揮權也並沒有非常明確的規定。”汪方拍案而起,怒道:“萬團長,我早就聽說你行事霸道,目無上級,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蘇上校是你的上級,這件事還輪不到你來出頭。”他稍轉頭朝向蘇上校的方向:“蘇上校,你是駐軍這兩個團的指揮官,你表個態吧。”
蘇上校一直在靜觀其變,他放下手中的筆,略一思索便道:“按照緊急狀態法的規定,緊急委可以調動軍方的資源,但是關於指揮權卻語焉不詳。我的意見是,指揮權不應該由某個人來負責,這也不符合我們一貫的民主原則,我建議由汪副主任組建一個小的武裝力量委員會,我們兩個團的團首長也必須進入委員會,最高指揮權來自這個委員會的集體決策。”
汪方心中暗罵一句:“這個老狐狸!”劉主任問萬團長:“萬團長,你同意這個建議嗎?”萬團長的情緒平復了些,他認可了這個建議。劉主任向汪方點點頭,汪方說:“會後,你們兩位再商量一下部隊行動的細節,今晚發一份計劃給我。明天中午部隊到達預定位置後,我們再討論後面的事項。”
萬團長又馬不停蹄地和蘇上校召開了電話會議,參會的還有兩個團的其他副職團首長,他們在討論明天部隊開拔的具體計劃。二團的駐地在市區西邊,路程約一百二十公里,一團在市區北邊,距離稍遠有一百五十公里。蘇上校決定兩部先派出少數先頭人員連夜出發,午夜到達市區入口處,尋找合適的駐紮地。兩個團只需要留下少數人員留守,其餘大部明早六點出發,12點前分別到達市區西側和北側入口。
李清風在儲藏室裡焦急地來回走動,他從小小的窗戶看出去,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士兵們已經吃完了晚飯,訓練場上空蕩蕩的。門開了,萬團長風風火火地大踏步進來了,鄭永濤跟在身後。萬團長盯著他說:“你叫李清風?以前曾經和永濤一個班?”李清風回答道:“是的團長!我們倆當時在十一連二班,我記得當時您還是七營的副營長呢。”萬團長想了想,臉上緩和了些,他說:“是啊,我想起來了,那應該是十年前的事。”
萬團長仔細聽完李清風的敘述,又仔細看著相機上的照片,他的臉色又變得嚇人,他一拳擊在旁邊貨架上的紙箱上,把紙箱打出了一個大坑,嘴裡狠狠罵道:“這幫混蛋!”他在這間不大的房間裡急促地踱著步,心裡在緊張地思索,他本來就覺得叔叔死得太蹊蹺,市區的恐怖襲擊又來得那麼湊巧,現在他明確地斷定這一切都是緊急委的那幫人策劃的陰謀。現在他們並沒有確切的直接證據指向劉主任,雖然李清風親眼目睹了劉主任讓人殺死汪處長滅口,但是他自身現在也是被通緝並誣陷的殺人嫌犯,聽說還有精心偽造的影片作證,真的是百口莫辯。
萬團長停住,對他們說:“明天你們倆和我一起,先回到市區再說。這件事一定要保守秘密,僅限我們三個人知道。”李清風說:“是FHA的人救我出城的,他們還帶著我去找萬市長,但還是晚了一步。我們回市區後,我想辦法聯絡他們,我感覺他們瞭解很多內情,應該會幫助我們。”同時他又提醒萬團長和鄭永濤,現在所有的通訊和網路都可能被四方科技監聽。
軍營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士兵們都接到了明天清晨開拔的命令,大家忙碌地收拾著裝備,一直忙到深夜才安靜下來。
緊急委的大樓裡,五樓的小會議室裡,劉主任,汪方和趙宇這三位正站住大螢幕前,對面顯示的正是凌小妹。汪方說:“駐軍的兩個團,剛才已經把明天的行動計劃發過來了,明天早晨六點出發,中午12點前分別會到達市區西側和北側入口待命。”凌小妹說:“這兩個團的指揮官的態度如何?你覺得他們會服從你的命令和指揮嗎?”汪方抬眼看看劉主任,沒有說話,劉主任連忙說:“目前他們還是持牴觸的態度,他們要求組建武裝力量委員會,集體決策。恐怕他們兩個團會是個大麻煩,特別是二團萬團長,此人素來桀驁不馴,獨斷專行,不會聽令。”
凌小妹微微一笑:“既然他們不服從,那就乾脆摧毀他們吧。”她說得很輕巧,汪方卻是一驚,他忙道:“凌總,他們是野戰部隊,火力強,人數也多,警備區的守衛部隊只有五百人,又都是輕武器居多,真要打起來恐怕不行,不能來硬的。”劉主任也說:“是啊,還是等明天下午他們到了緊急委後,我們先控制住兩位團長再說。”凌小妹轉向趙宇:“趙副主任,我們今天討論過的計劃,你就和他們講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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