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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氣象中心上班以後,吳凡只花了三個晚上就修改好了程式碼模型。現在他才發現,在氣象中心工作的這幾年期間,他的潛意識裡一直在思索著如何處理矽基晶片和分子晶片協同工作的程式碼程式,只是他不自知而已,現在他需要做一個程式碼程式來解決一個具體問題,他的思維中迅速閃現出幾個數學模型,他的思路無比清晰。雷江華髮給他資料包,裡面是證券公司伺服器的防火牆和掃描程式的特徵引數,他需要建立的主函式需要主動識別這些特徵引數並作出反應,因此他使用了一種全新的計算模型,他稱之為“生存演算法”,分子晶片在計算這些特徵引數時會同時並行給出很多種結果,矽基晶片簡單地統計這些結果,未能主動有效識別特徵引數的結果會被關閉,其它的結果返回到分子晶片中繼續計算,如此反覆達到無數次迴圈,最後會得出最具生存優勢的最佳函式。

他明白這種“生存演算法”會產生海量的計算量,要想達到有希望的“生存演算法”存活下來並被海選出來,其反覆迴圈的次數可能要到達上億次甚至數十億次。據此他估算了一下,在初期的第一週的計算量異常巨大,就連他們氣象中心的大型機也要佔用至少1/3的算力,他不可能在偷偷摸摸的情形下佔用如此大的算力而不被人察覺,他陷入了苦惱中。

他坐在辦公室的終端電腦面前,心裡還在盤算著如何減少計算量,或者是否可以採用網際網路上的分散式計算方法,這時他桌上的分機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趙宇叫他過去交待工作。他立即走進趙宇的小隔間辦公室,趙宇正在收拾公文包,他把膝上型電腦和和一疊檔案塞進包裡,抬頭看著吳凡說:“我要出差兩週,下午就去機場,維護中心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吳凡知道他要去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接著還要去東部沿海的一所大學商討合作專案,他問道:“好的。我聽說大型機馬上要停下來進行年度維護了?”趙宇點點頭:“是啊,昨天我就接到通知了,現在大型機上執行的兩個計算任務已經完成了,下午技術人員會撤走,從明天開始,大型機有10天的空閒期,趁此機會你把年度維護做完吧,我回來以後給我一份詳細的維護記錄。”吳凡嘴上答應著,心下暗喜。

下午剛上班,他看到七八個技術人員在機房裡忙碌著,他們正在匯出重要的資料,並刪除一些關鍵的程式程式碼。吳凡假裝上去幫忙,和他們聊了幾句,確實如趙宇所言,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型機沒有任何計算任務,全部移交給維護中心來做每年一次的維護保養。吳凡趕緊回到自己的終端上,再把程式碼稍作最佳化,調整了一些引數,讓計算量稍微減少了些。

一大早,吳凡就來到了機房,這裡靜悄悄地只有他一人,偌大的房間裡只有通風和散熱風扇輕微的噪聲。他從伺服器端直接匯入程式程式碼,快速檢查無誤後,他啟動了程式。他坐到伺服器的顯示螢幕前,緊張地盯著大型機的工作狀態,幾分鐘以後,他看到資料量開始急劇增大,一小時後大型機的算力已經佔用超過30%,還在繼續緩慢上升中,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到達最峰值47%,然後一直在37%-40%之間波動。他的心情很緊張,大型機在年度維護期間一般不會有氣象中心的其它部門人員前來,但是這麼大的算力佔用,大

型機是個電老虎,異常的電力消耗肯定會引起注意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剛上班,他就接到氣象中心的動力保障處的電話,對方在電話裡說,他們早已收到通知,知道大型機會停機維護,但是看到昨天大型機的電力消耗一如往常地大,他們擔心是否有異常漏電狀況發生,所以打電話來問問。吳凡昨晚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他告訴對方,昨天他在做年度維護前的例行檢查時,發現那些技術人員撤走時很匆忙,在系統裡留下不少零碎的程式和資料,他在清除這些異常的資料殘留,對方不是專業的技術人員,難以辨別真假,聽到這個理由以後就掛了電話。

吳凡每天呼叫中斷指令檢視程式的執行情況,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生存演算法”在前期的計算量異常巨大,隨著那些沒有生存優勢的輸出結果逐漸被清除,運算量開始逐日減少,從第三天下午算力佔用降低到20%,持續到第五天降到5%,一週後只需要2%的算力來維持,吳凡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開始著手自己的年度維護工作。

第十一天,程式碼程式執行結束,自動生成了一個全新的程式,按照吳凡的設計,這個程式就駐留在伺服器的儲存資料夾中,他有這個程式的後門指令,可以輕易地用特殊的指令定位並操控它。他嘗試用伺服器的掃描和防毒軟體去尋找它,卻一無所獲,甚至直接掃描該程式所在的資料夾,卻只能發現幾個類似備份資料的檔案,看來他的程式碼函式和“生存演算法”成功了,新生成的程式可以主動識別到任何嘗試讀取和掃描它的軟體,並偽裝成普通無害的資料檔案,唯一能找到它的方法就是特殊的後門指令。如果有軟體要清除它,表面上它已經被清除,實際上它會變更儲存位置而繼續存在。吳凡突然記起,他在試執行的時候,發現伺服器的防火牆不需要他輸入密碼,這是不正常的,難道該程式已經可以自動繞開防火牆?他又試了一次,果然如此,他滿意地笑了,他由此給這個程式取名叫“隱者”。

週日的上午,他們三人約好在市區雷江華的家裡見面,雷江華的房子是半年前購買的,剛剛裝修完成,傢俱還沒有購買,客廳裡空蕩蕩的,他們只能站著說話。雷江華事先在電話裡知道吳凡開發的程式已經成功完成,也知道了“隱者”這個名字,他興高采烈地說:““隱者”這個名字很好,程式在哪兒?”他伸出手來,原本以為吳凡會交給他一個優盤,裡面是“隱者”程式,回公司以後他需要把該程式上傳使用,吳凡明白他的意思,他微笑著說:“你不需要上傳“隱者”,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們的伺服器的IP地址,還有需要哪些資料就行了,“隱者”可以遠端繞開你們的防火牆,而且不需要密碼。”

雷江華一愣,隨之在他的肩膀上擂了一拳:“真行啊,吳凡!你做的“隱者”太棒了,防火牆在它面前都形同虛設啊。“隱者”可以遠端執行更好,這樣就算以後有人察覺也查不到我們的頭上。”他隨身攜帶著工作用的膝上型電腦,他的新房裡已經裝好了網路連線,他啟動了電腦,進入自己的工作系統,查到證券公司伺服器的真實IP地址,並開啟交易介面,告訴吳凡需要竊取的具體資料,吳凡在本子上詳細地記錄下來。

吳凡轉而遞給張志辰一張紙條說:“這裡是一個加密的電子郵箱的使用者名稱和密碼,很安全,每天在交易時段,“隱者”會每個小時向這個郵箱傳送資料。”張志辰滿意地接過看了一眼:“很好,賬戶和資金我都準備好了,明天就可以開始操作。”雷江華馬上提醒他:“每次操作資金量不要太大,最多不超過500萬,分批買入賣出,以免引人注意。”張志辰會心地一笑:“這個我明白,前期我準備了300萬啟動資金,每個月我們碰頭一次,所有的利潤我們三個人平分。”

三人隨即來到一間酒店吃午飯,他們的興致都很高,酒過三巡,看包間裡無其他人,張志辰半開玩笑地說道:“吳凡,你說“隱者”可以突破防火牆而不需要密碼,那它就可以侵入銀行的伺服器嘍?”吳凡微微一笑說:“應該也是可以的,只需要伺服器的IP地址即可。”張志辰隨之哈哈笑著:“那我們幹嘛還要費勁去炒股票炒期貨呢,直接黑入銀行賬戶,給我們戶頭上的餘額加幾個零就行了!”吳凡知道他在開玩笑,正色道:“那是行不通的,銀行的資料每天都有多重的物理備份,每晚伺服器應該會核對資料,只要資料變動超過一定金額,就會有引起注意,並且有專人檢視。你就算今天把自己賬戶上增加十億餘額,明天馬上就會被發現。”三人哈哈笑著,只作笑談罷了。

週一早上剛進辦公室,吳凡在“隱者”程式中更新了指令,然後上傳執行。對於“隱者”是否能成功執行,他雖然有九成的把握,但心裡還是有些緊張,還帶著一絲興奮。下午,他忍不住開啟那個加密郵箱,裡面赫然已經收到了資料,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下班後,走在氣象中心宿舍樓邊的小徑上,他接到張志辰的電話,後者興奮地告訴他,資料已經收到,專案已經開始運作。吳凡知道他的意思,在電話中不便多說,隨後雷江華也打來電話,他只是說他那邊一切正常,並無異樣。他們三人約定一個月後再到張志辰的別墅中碰面。吳凡忍不住在小徑上奔跑起來,他恨不得大叫大跳以抒發自己心中的興奮,遠處的山邊,夕陽正緩緩落下,落日的景色正美,他似乎看到美好的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趙宇比預定的時間晚回來幾天,聽說他和沿海的那所大學已經談好了一個新專案,馬上就要進入開發階段。吳凡走進他的辦公室,交給他大型機的年度維護報告,趙宇粗略翻看了幾頁,突然想起來什麼,漫不經心地問:“我聽動力保障處的人提起,大型機有幾天的耗電量很大,沒出什麼問題吧?”吳凡早有心理準備,小心地回答:“大型機以前執行的時候留下不少零散的程式和資料,那些技術人員離開前沒有清除乾淨,我花了不少時間,甚至掃描所有的儲存系統,花了幾天時間呢。”

趙宇抬頭看看他:“是嗎?那幫傢伙做事也太不負責了吧!”他又翻看了幾頁,合上檔案放到一邊。吳凡走出門口,背後似乎還能感覺到他射來的狐疑目光,他編造的理由糊弄一下動力保障處的外行還可以,要騙過趙宇這個專業人士並不太容易,不過他在心裡安慰自己,就算趙宇有所懷疑,他也找不到任何痕跡,他更猜不到自己做了什麼。

接下來的工作一如既往地按部就班,趙宇似乎在忙著他自己的專案,他經常整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房門緊閉,他顯然在終端電腦上忙碌著,有時候他會外出,一整天看不見人影。

週五的下午,秋日的暖陽從窗外照進來,讓人昏昏欲睡。吳凡忙完手頭的工作,閒來無事,在電腦上瀏覽著新聞。今晚是他們三人約定會面的日子,他看看手錶,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要下班了。他站起身,去飲水機旁打了一杯水,趙宇從辦公室裡探出身來,招手讓他進去。吳凡剛一進去,趙宇就招呼他坐下,轉身關上房門,還拉上窗簾,而後坐到他的對面,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辦公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吳凡隱隱地感到一陣不安,精神一下子緊張起來。

趙宇正襟危坐,桌面上放著一疊檔案,他的手指在紙面上輕叩著,他緩緩開口:“吳凡,上次我問你為什麼大型機維護期間耗電量異常,你說是為了清除殘存的程式和資料?”吳凡的心裡“咯噔”一下,看來還是為了此事,他隨即竭力保持著鎮定,面色平靜地說:“是的。”趙宇抽出一張檔案擺在檯面上給他看,上面是花花綠綠的資料和圖表,趙宇看著他說:“這是那兩週大型機耗電量的具體資料,前一週的平均耗電量,按算力估算已達到40%,你看這一天甚至近半。你就算開啟掃描程式,掃描所有的記憶體和儲存系統,算力佔用也不會超過10%吧,你怎麼解釋呢?”

事到如今,吳凡知道他只能咬牙硬撐,他自忖在伺服器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生硬地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事實確實如此啊!”趙宇仍然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我查過所有的系統日誌,一無所獲,我當然早該想到,日誌中的所有痕跡應該早已被清除,但我還是需要檢查和確認一下的。”

沉默,難堪的沉默。吳凡心裡想的是,趙宇果然還是懷疑他做了手腳,但他找不到任何證據,也就不能把他怎麼樣。對面的趙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狡黠地一笑:“吳凡,你是軟體專業出身,你還記得有一種東西叫韌體嗎?”他拿過一個小小的黑色晶片放在桌面上,只有黃豆大小,吳凡看出來這是一個可程式設計的儲存器。

吳凡不清楚他為何突然轉變話題,趙宇指著那個小小的儲存器說:“把軟體程式碼燒錄在韌體中,這些程式碼無法被軟體和系統清除,除非有特殊的硬體工具。我在大型機的伺服器上就安裝了這麼一個小韌體,其目的本來是為了監控大型機的執行狀態,以便在非常情況下留下記錄,類似於飛機上的“黑匣子”。”吳凡馬上意識到他在說謊,他安裝這個韌體的目的,很可能是為了偷偷執行一些程式碼,做一些私人的專案,為自己賺點外快。

趙宇接著說:“你清除了系統日誌,但卻無法清除這個韌體。我檢視了韌體中的記錄,很顯然,你執行了某個或幾個大型的程式,佔用了極大的算力。但你的程式和資料進行了某種加密,我沒有找到頭緒,僅僅記錄下了一堆零散的資料,無從解讀。”聽到這裡,吳凡感到震驚,同時他也暗自慶幸,幸虧“隱者”可以識別任何試圖記錄其痕跡的程式,趙宇記錄下來的資料毫無用途,他只要打死不承認就行了。大型機上經常有其它研究機構的各種大型程式執行,會不會留下什麼資料殘留,誰也收不清楚。

但是趙宇接下來的話語卻猶如給他當頭一棒,他說:“這兩週我一直在忙這件事,我要解讀出這些零散的資料背後的真相。我聯絡到國內一家頂級機構,他們給了我一種反編譯器,是目前國外最新版的工具。韌體中記錄的資料,被反編譯出來,也還只是一堆不知所云的數字和字母,但我還是從中發現了關鍵的一點。”他又拿出一張紙,指著紙上的一串數字,那赫然是一個IP地址,就是雷江華所在的證券公司的伺服器的IP地址,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趙宇像一個老練的劊子手一樣,正用刀一層一層地剝去他外層的偽裝,他繼續說:“從一大堆混亂的資料中找出這個IP地址實屬僥倖,就在我抓耳撓腮之際,正好看到這串數字,我就突發奇想,它怎麼看起來就那麼像網路IP地址呢。一查之下,果然就是IP地址,而且是中遠證券的伺服器地址。”吳凡的頭腦一片空白,他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呆呆地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趙宇繼續剝去他僅存的希望,他從資料夾中抽出來幾張紙,那是列印出來的中遠證券公司的資料,上面的中層管理人員中有雷江華的名字和履歷介紹,他指著雷江華的照片說:“雷江華,東安大學計算機專業2000年畢業,他是你的同班同學吧?我花了些時間到處打電話調查,但這些都是公開的資料,很容易查到,我只需要把這些碎片一點點地串起來。”

趙宇看著吳凡那張面如死灰的臉,冷冷地笑了,又抽出幾張紙,那上面是一大堆的數字和字母,他給了吳凡最後的一擊:“根據上面的這些資訊,再去解讀那些資料,我很快就猜到端倪了。你看,這些重複出現並連續的數字,像不像是時間,比如10:15:24?再根據你和雷江華的關係,他的職業,不能猜出這些資料就是證券交易的資料,比如某個時間,某個標的的交易數量,價格等。”

趙宇說完了,微笑著看著吳凡,看得出來他很滿意自己的推理和剛才的一番表演。這時吳凡心裡想的是,完了!全完了!一切都敗露了!他看著對面一臉洋洋自得的趙宇,他這才發現,在趙宇平日裡那普普通通的外表下面,卻有著一顆聰慧的頭腦,細緻入微的觀察和敏銳的洞察力。僅憑著他內心的懷疑和一堆散亂的資料,他就能抽絲剝繭,勾連往復,事情的經過竟然讓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更適合去當一名偵探。

在張志辰家的別墅裡,阿姨在餐廳的桌上擺放好飯菜,她就離開回家了。雷江華正在開一瓶紅酒,邊開邊說:“志辰,這可是好酒啊,價值不菲,你一下子就拿下來兩瓶,你老頭子知道了還不罵死你!”張志辰在一旁笑道:“不管他!再說我們已經在賺大錢了,再過幾個月我們就算天天喝這種酒都沒問題。等會兒吳凡來了,我們三個人不醉不休!”

大門口傳來門鈴聲,張志辰高興道:“吳凡來了,我去開門。”穿過寬闊的客廳來到門口玄關處,他興沖沖地拉開門,門口正是吳凡,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吳凡哭喪著臉,後面還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中年男人打招呼說:“你是張志辰吧?我叫趙宇,是吳凡的同事,我們進去再說吧。”

餐廳裡的氣氛很尷尬,四人坐在餐桌邊,趙宇把幾張紙遞給雷江華和張志辰兩人,他沒有說什麼,他已經提前在紙上把IP地址和一些交易的資料用紅筆圈了出來,那兩人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又看看吳凡的臉色,馬上就知道事情已經露餡。雷江華坐在那裡,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發著抖,張志辰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和不安,點上一根菸,這才慢慢鎮定下來。

大家都不說話,趙宇首先打破了沉默:“在座的都是聰明人,狡辯的廢話就不用多說了。你們的膽子真大啊!你們可知道,你們這是在犯罪!如果告到公安局,至少判三到五年的刑期。你們都年輕有為,有著大好的前途,眼看就要毀於一旦啊!”聽到此言,吳凡的臉色更難看了,雷江華的身體也明顯地哆嗦了一下。

張志辰剛才一邊抽著煙,一邊偷眼打量著趙宇,他在緊張地思索和揣摩著對方的意圖,這時他聽完對方義正辭嚴的一番說辭,反而輕笑一聲,接上去說:“可是你不會去告發我們,對嗎?”趙宇馬上看向他,饒有興趣地說:“哦,是嗎?你憑什麼這樣認為呢?”張志辰毫不退讓,直視他的眼睛:“你如果要告發我們,作為吳凡的直屬上級,你應該在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單位的領導,再由單位保衛處報警,那樣的話現在出現在門口的應該是警察,而不是你們兩個人。你沒有告訴任何人,只和吳凡前來,就說明你不想張揚此事,你來的目的只是要找我們談判。”

趙宇露出讚賞有加的神色,吳凡一聽,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雷江華坐直了身體,顯然放鬆了許多,他清了清嗓子說:“是啊,趙主任,你有什麼條件和要求,都可以拿出來談嘛。說吧,你想要多少?100萬?”趙宇淡淡地笑了,他沒有回答,又看向張志辰說:“我不要錢,但是我要加入你們,我們四個人一起做。”此言一出,三人都驚呆了,張志辰開口說:“為什麼?你也算是有身份,有職位的人,為什麼要參與進來?按照你剛才說的,這可不是什麼合法的行當!”

趙宇嘆了一口氣道:“我是國內第一代的計算機科班畢業生,當時國內像我們這樣軟體和硬體兼修的專業人員不超過百名,我以前的同學和同事,現在要麼高升,要麼下海開公司賺大錢,只有我時運不濟啊,今年四十二了,一個機房維護中心的小主任,在這個位置上根本沒有什麼升遷的指望,難道就這樣混到退休嗎?我不甘心!我想要抓住機會。如果我找你們要一筆錢,你們不會放心的,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以後我不會再次要挾你們,再要一筆錢。而如果讓我加入進來,我就成了同謀共犯,你們就再也不用擔心我了。”

他頓了一頓,又說:“吳凡把“隱者”程式的詳情告訴我了,非常不錯的方案!尤其是他嘗試把矽基晶片和分子晶片混合在一起,並開發處讓它們協同工作的程式碼,簡直是天才的設想!你們想靠竊取證券交易資料來賺錢,這條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覺得以後有了資金,我們可以成立公司,研發這樣混合晶片的電腦,應該很有前途的。這樣你們就需要我了,吳凡精通軟體程式碼,我熟悉硬體,又有這方面的人脈和資源,到時候你們自然就會發現,你們需要我,多過我需要你們。”

張志辰站起身來:“趙主任,多謝你的坦誠相告,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了,我們三個人需要商量一下,你稍等。”他們三人上了樓,關上房門。不到十五分鐘,三人下樓來,張志辰滿臉帶笑,另外兩人也是一臉輕鬆,張志辰伸出手來:“趙主任,歡迎加入我們。來來來,飯菜還是溫的,酒是好酒,我們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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