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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過彎後的警車,再次停在別墅門口。

後車門開啟,傅涼與徐管家分別從左右兩側下車,緊跟在他們之後,兩名警員也邁步跟上。

別墅內部,傳出噼裡啪啦的動靜,似乎有東西被摔碎,夾雜女人尖銳的叫聲。

一時間,氛圍變得緊張凝重。

徐管家有別墅大門鑰匙,不需要別人開門。

只是情況緊急,心理素質不夠強硬的徐管家,竟在這關鍵時刻,手抖地找不對哪把是正確鑰匙?

一大串鑰匙圈,他逐一嘗試,費不少時間!

隔著一扇門板。

別墅內部,依然亂成一鍋粥。

傭僕們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抱在一團,捂著耳朵,尖聲尖叫。

楊雪也將她女兒緊緊護在懷裡,遠遠躲在樓梯口,生怕戰場與硝煙波及到自己。

偌大客廳,已一片狼藉。

沈暖舉著一根高爾夫球棍,雙手緊緊擒握,緊張瞪視著林非。

她成功將這個男人血液裡的獸性激發。

此時的林非,已失去理智,手邊抓到什麼東西,就直往她身上砸!

滿地的玻璃渣子,瓷器碎片,都是林非暴躁抓狂的傑作。

他有狂躁症。

這是作為他的妻子,沈暖知道的隱秘私事。

他偶爾有吃藥,但也只是偶爾……

與他共同生活八年,沈暖對他了解深厚。

只需要多聊幾句,她就會知道,他當天有沒有吃藥?

前世,她都是透過這些細緻入微的觀察,小心翼翼伺候他,減少自己被打的機率。

而今天。

她就已察覺,林非沒吃藥。

這不就是她的機會麼?

讓眾人看到,他不僅是老色批,還是情緒暴躁的垃圾男人。

‘好男人’的人設,他別想再立起來!

“沈暖,你給我把棍放下!聽到沒有!”

林非因為近不了她的身,而氣急敗壞,雙眸赤紅。

他幾次撲身傾近,都被沈暖手中的高爾夫球棒直敲腦袋,疼得嗷嗷痛呼,抱頭後退。

沒有男人能忍得了這份屈辱,林非在眾人將他當異類的目光中瘋狂,蛻變作一支野獸。

他近不了沈暖的身,就操起萬物,扔向她!

總而言之,他就是要把這個女人打到順服!

“這就是你的本性麼,林非!”

而面向野獸,沈暖絕不偃旗息鼓,只選擇繼續刺激,“你平時裝的人模狗樣,原來就是個會脫褲子,會打女人的垃圾嘛!”

她最是知道,要從哪個點切入,刺激林非。

幾乎是踩著林非的逆鱗去辱罵,“你媽沒教過你什麼是教養吧?你該不會是有媽生,沒媽教的野孩子吧!”

“你在外面是這幅模樣,你媽知道麼?”

林非家庭特殊。

他從小看著父親家暴母親到大,也親眼看著母親在逃離父親的過程中死去。

母親,一直是他的逆鱗。誰敢提及,誰就會觸怒他!

顯然。

沈暖幾句刺激,讓林非青筋暴起,一聲嘶吼,怒達巔峰!

他近乎癲狂地向她撲去,恨不得將她撕爛——

與此同時。

別墅大門被破開,一抹耀目的光投入室內,為沈暖的側面攏上一層白色熒光。

眼角餘光瞟見門外有兩道淺藍色的警服身影,沈暖心一狠,撒開手中的高爾夫球棍!

不賭,不贏。

她就立在那,正面迎向林非的欺近。

那隻罪惡大掌滑入長頸,扼住她的喉口!

急速收攏的力道,足以令人窒息!

沈暖臉色漲的通紅,櫻唇微啟,但那雙輕眯的眸眼間,卻流露絲絲縷縷的狠意。

下一秒——

一擊重拳從旁而來,落在林暮右側臉頰!

他就像紙鳶一般被打飛了出去,狠狠摔倒,油光鋥亮的木製被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音。

沈暖喘過了氣,身形沿著牆面緩緩滑落,她捂住喉口,深深提吸。

“你沒事吧?”

一名警員逗留在她跟前,可她的視線卻扭向林非那旁。

林非正被人摁在地上,拳腳相加,被揍的四肢亂飛。

騎在他身上的人,是傅涼。

他一身黑衣,長手長腳,落拳姿態乾淨利落,打戲颯爽的像動作電影。

這讓沈暖想起前世。

她跳江自殺,被傅涼救起後,好不容易有勇氣重新面對生活,卻被林非找到……

那次,林非打她打的很狠。

抓起她的頭髮,將她的腦袋往牆上撞,眼裡淬著嗜血獸性。

傅涼趕到時,她已鼻青臉腫,嘴角滲血,倒在地上,爬都爬不動。

在僅有一條縫的視野裡,她看到傅涼將林非打得滿地打滾,不成人形!

那道頎長的身影,宛若神祇降臨,又如一道曙光,點亮她的眸。

恍然間。

畫面重合在一起,前世的陰惡男人,與現在意氣風發的少年,身影重疊。

沈暖眼裡噙出淚花,酸澀在心間流淌。

老公……

不管什麼時候,都會保護她的,對嗎?

“夠了,傅涼!傅涼,你住手!”

最後,是那名中年警長將滿眼佈滿紅血絲的傅涼扣押制服。

彼時。

林非已鼻蹋嘴歪,皮破血流,倒在地上,費力喘息。

“全都帶回警局!”警長一聲喝令。

……

在警局。

沈暖控訴林非對她進行猥褻、毆打等行為。

並且,遞出身份證。

證明此時的她,距離18週歲還差一個月,屬於未成年階段。

情節屬實的話,警方將對林非施行拘留處理。

然而。

林非那方否認她的所有指控,還反控告她汙衊他的個人聲譽。

雙方各執一詞,就意味著有人在說謊。

警方促使他們雙方會面。

同一間辦公室內,梨花木製的紅綜色桌案上,雙方都簽下承諾證詞屬實的檔案。

他們四目相對,眼裡流露恨意,都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撕成碎片!

傅涼兄妹與徐管家等在辦公室外。

隔著一扇門板,徐管家左右踱步,焦躁不安。

傅涼則是立在門上的玻璃視窗,透過那四四方方的小玻璃,緊張盯注著她。

沈暖在接受到他的目光注視後,心中力量,猶如泉湧。

老公……

我要你親眼看到,林非這隻瘋狗,我也能處理!

現在的自己,不會再像前世那樣唯唯諾諾,被惡犬追在身後啃咬!

“你說,他在你面前脫褲子,這件事,有證人嗎?”警方問她。

“沒有證人。當時,只有我們倆在樹下,距離別墅有一段距離。他背對別墅,動作又很小,只有我一個人看到。”

她面不改色的汙衊,眼神赤城,像一汪純澈的清溪。

“別聽她胡說!”

林非憤怒拍桌,後槽牙狠狠咬緊,“我要是在她面前脫褲子,我就狗!我全家都是狗!”

“我現在就把話放這了。我要是有脫一下褲子,我這隻手跺給她!從這出去,我就跳江,賠她一條命!”

相比起沈暖冷靜誠懇的態度,林非慷慨激昂的辯解,也挺真實,不像是說謊。

可他們兩人間,必有一人在說謊。

中年警長眉心突突地跳,“證據呢?嘴上說誰都會,但誰能拿的出證據?”

“我有證據。”

沈暖唇齒輕咬,“我知道,他裡面那件,是什麼顏色。”

這幾乎,是決定性的證據!

只要她說對了,林非百口莫辯。

而她作為林非的前妻,對林非帶有強迫症的生活習慣,瞭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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