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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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兵總共九十八人，我們殲敵二十九人，敵兵尚有幾人？”

“那啥……才九十八人，咱幹嗎不把他們都滅了？”

“少廢話！問你尚有幾人？”

“九十八……呃，二十九……”這山賊腦門上的汗珠開始冒出來了，臉色漸漸漲紅。

方才披甲跑步的時候都沒出這麼多汗。

吭哧癟肚半天，只見他抬起頭，兩眼瞪得血紅：“他們人呢？俺去跟他們拼了！”

監考員上去就是一個利落的背摔將他放倒在地：“你拼個屁啊，淘汰！”

……

“我現在給你演示幾種旗語，只演三遍，你牢牢記下。”

監考員說罷以掛著令旗的長矛演示了三種旗語，告知山賊旗語的含義。

“記下了？”

“記下了！”山賊拍著胸口道。

監考員隨後做出了一種旗語：“這是什麼意思？”

“此面無敵情！”

又問了另外兩項，山賊也都正確答出，監考員滿意的點點頭：“下一題。”

……

第二、第三部分的考核，都是從劉禪的“題庫”木牘中隨機抽題。

十題六對，就算合格。

第二部分是術數，其實不過是加減法運算而已。

打完了仗，讓你清點一下戰利品，或者報一下戰損你總要準確無誤吧？

第三部分則是對記憶力、理解能力的考核。

我下達的命令、任務目標，你必須理解、記住，這是最基本的吧。

可哪怕是這樣，仍然有多達五十餘人慘遭淘汰。

而這些人，大部分淘汰原因都是術數。

加減法一超過二十，他們就算不明白了。

因為他們手指再加上腳趾，一共就只有二十個……偶爾有個先天六指，也還是不夠用。

在他們提出能否借用別人手指腳趾的時候，被監考無情的否決了……

但也不是人人如此，比如胡立在第二三部分的選拔中，二十題全對，完美過關。

此時他正接受著來自監考員的善意。

“可以啊兄弟，沒看出來你還有內秀，咱營裡除了李軍侯，你算成績最好的一個了。”監考員拍著胡立的肩膀。

胡立趕緊陪笑：“軍爺過獎，過獎了。”

“欸～你透過了少將軍的選拔，以後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生份。”

二人互報姓名，聊的還挺投契。

劉禪此時拍拍手，監考們立刻將透過選拔的山賊集合了過來。

“各位，首先恭喜你們透過選拔，自今日起，你們便是我麾下士兵。”

心眼活份的胡立馬上單膝跪地：“誓死效忠主公！”

其他人一見也趕緊有樣學樣。

“誓死效忠主公！”

“先別忙。”劉禪笑的有些神秘，“希望十天之後，我還能一個不少的在這裡見到你們。”

山賊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主公這話啥意思？

但劉禪沒有再多說什麼，對李二吩咐了幾句，就倒揹著手離開了。

如今軍營中包括訓練科目在內的大小事務、規章制度早已定下。

劉禪除了每日來給自己任命的將校授課、給士兵“組織活動”之外，並沒有其他需要操心的事情。

這些新兵蛋子，前十天根本不需要自己理會，李二自然會處理。

……

幾家歡喜幾家愁，透過了選拔的山賊自然開心，但沒透過的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唉……如今到了這成都城，劉公子卻不要咱們。”一個瘦弱青年連連嘆氣，“連打劫的老本行都不能幹了，這以後靠啥生活啊？”

旁邊一雞胸駝背的男子道：“誰說不是呢，咱們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赦免了以往的罪過，卻也沒啥討生活的本事……怕是要與人為奴。”

“為啥劉公子不直接收咱做奴僕呢，至少在他手下應該不會被輕易打死。”

此時充當領隊的預備隊員在前面喝道：“莫要多話！爾等到了便知。”

幾人立刻閉嘴收聲，卻仍舊憂心忡忡。

直到他們來到了城西一座小城。

這小城自有三米夯土圍牆，東西兩個城門各有幾名預備隊員值守，看上去卻比南安縣城還安全一些……

當然規模要小得多。

而其中都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黃泥屋。

這些房屋以黃泥為主體，輔以木頭、茅草築成。

不如成都城中石木為主體，上鋪瓦片的房屋那麼美觀。

但雖然看著簡陋，其實住起來冬暖夏涼，也沒那麼差。

而它們最大的優點……就像夯土城牆一樣，起的快，節省成本。

落選的山賊青壯行至小城門口，只見上方刻著三個大字：棚戶區。

他們自然不認識，這些山賊連自己寨子裡掛的“忠義堂”仨字都不認識。

“進去吧。”

眼見領隊的走了進去，他們雖心中忐忑，也只得跟了進去。

行了沒多遠，兩側的泥屋中忽然紛紛走出人來。

“孩兒他爹，這吶，咱家在這！”

“爹爹，快來看新房子～”

山賊懵了，家？

自己初來乍到，哪來的家啊？

可眼前出來的，分明就是自己的家人。

領隊兵卒高聲道：“爾等且自去和家人團聚，沒有家人的隨我走，予你們分配房子。兩刻之後，城中空地集合！”

說完他便自顧去了。

而懵懵的山賊各自被領回去，才知親人早已被安置在了這裡，每家還分到了一座黃泥屋。

雖不大，卻總能遮風擋雨。

每間屋裡甚至還貼心的放著炊具。

而這些都是劉禪所有，房屋說是給他們借住，直到有錢搬入自己的房子。

還按人頭髮放了半個月口糧。

之前那瘦弱青年看著屋裡的老婆孩子，堆在牆角的糧食，眼眶發紅，終於忍不住和家人抱頭痛哭起來。

有落選的不甘，但更多是安心後的感激。

他終於有個家，像個人了。

……

兩刻後，山賊們聚集在城中空地，聽領隊訓話。

“爾等有手有腳，需自己養活自己。少將軍對爾等不薄，若有閒散度日、惹是生非者，定嚴懲不饒！”

山賊們紛紛連聲稱是。

此時他們才知道，這裡叫棚戶區。

“成都正東，有少將軍的葡萄園和酒莊；城北有養豬、養雞的圈舍，都需僱人照料，皆有報償供爾等生活。

“想去的等明日一早拿著名牌，自去報名即可。不願或不能做這些工的，還可做僱農幫人種田，可去成都城中官署詢問。

“家中女子若有閒，可去學習織錦、養蠶，也需到城中官署報名。少將軍已吩咐過，各處不會有人為難爾等。”

介紹完後，領隊最後道：“少將軍有言：爾等若勤懇守法，則有吾一日，便有爾等生路。散了吧！”

領隊的走了，人群卻依舊久久不肯散去。

良久，他們不約而同的紛紛向東跪倒，自發叩拜不止……

但他們叩拜的物件，我們的劉禪劉大公子，此時卻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劉禪剛一進城，正準備去找老朋友敘敘舊，順便看能不能刷一波好感度。

不想走著沒多久，便聽到一嬌俏女聲高喊：“劉公嗣！今日咱們既決高下，也分生死！”

嘶……

那種渾身腦袋疼的感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