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厲兵秣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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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段時間,劉禪的生活相當風平浪靜。
新入住棚戶區的人陸續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活計,安頓了下來。
彭羕自覺那日言行多有不妥,還曾特意前來登門謝罪。
只是此人囂張慣了,哪怕道歉都要拿著端著,甚至話到中途還一副長輩樣子,語重心長的告誡劉禪要多學儒家經典……
確實膨脹的離譜。
或許他心裡還覺得是一番好意?劉禪該領他的情?
劉禪當時就笑了。
實在沒忍住問了他一句:“今天幾個菜啊?”
彭羕自然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一臉茫然。
劉禪卻臉一板,讓手下面色“和善”的護衛將其“友好”的請了出去。
好在成都城似這樣擾人心情的奇葩畢竟還是少數。
那日之後,黃權、楊洪,甚至張翼、譙周都來拜訪過。
聊聊各自對漢中之戰,和益州民生的看法。
劉禪有心刷好感,與他們暢談之下聊得還算投契,對他們也加深了一些瞭解。
其中張翼和譙周是他比較感興趣的兩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季漢後期這兩位都是反對姜維北伐的。
譙周現在能看出一些端倪,但似乎也與自己印象中有點不一樣。
張翼則完全看不出來,他現在甚至可以說是個激進派,但……
這小子總是有意無意套自己的話,旁敲側擊的想知道自己對益州士族的看法。
這讓劉禪起了警惕之心,連消帶打的忽悠了過去,並沒有明確表態。
其他時間,劉禪去軍營晃晃,給將校講講課,陪他們練練手活動一下筋骨。
偶爾和幾位紅顏消遣放鬆一下,陪陪老媽什麼的,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反正能做的自己也盡力了,天天愁眉苦臉於事無補。
至於胡立等一眾新兵蛋子,則被操練的有點狠……
如今十餘天過去,已是三月末了。
辰時,劉禪再一次來到郊外軍營。
眼前的一眾山賊,與才來時相比總算有點士兵的樣子了。
至少這佇列整齊不少。
但也只是初步改善而已。
軍姿佇列有用,且有大用。
但這一點並不是什麼後世的新發明,古人同樣知道其重要性。
劉禪當年駕駛趙雲,於長坂坡縱橫捭闔,嘎嘎亂殺,血戰突圍的時候,也見識了曹軍戰陣的厲害。
見識了什麼是白刃見紅的冷兵器戰場。
遮天蔽日的旌旗,黑壓壓望不到頭的軍陣,周圍滿是血紅雙眼,嘶吼著殺向你的人……
那天老劉倒是沒摔自己,但劉禪還是被嚇哭了,哭的根本停不下來,還連續做了很久的噩夢。
幸虧那時還是嬰兒,也沒引起什麼關注。
但從那時起他就知道。
想靠搞搞大學生軍訓就吊打古代軍隊,也實在是太小覷天下英雄了。
“這些天感覺怎麼樣?”劉禪倒揹著手,看向眼前彷彿被脫了層皮的新兵蛋子們。
他們目不斜視,沒人敢擅自說話。
最後還是胡立上前一步,單膝下跪:“報少將軍!”
聲音洪亮有力。
劉禪點點頭,不錯,這些脫胎黃巾的山賊,確實比前幾波人適應的要快很多。
“起身說話。”
“是!”胡立站起身,“少將軍……營裡伙食雖佳,吃得卻也是挺難的。”
一句話,道盡了新兵們的心聲。
是真苦啊,手持長矛站軍姿,專挑太陽最高的時候,矛尖只要低下去,立刻會被巡視的人一藤條抽在屁股上……
“那麼,有沒有人想走?現在走的話,可以領取兩個月錢糧,除了不再複用外,沒有任何懲罰。”劉禪平靜的看著這些新兵。
“離開的人今後或做工或耕地,只要勤勉,在這成都自有出路。”
新兵們還是目不斜視,站的筆直。
“稍息。”這詞兒古今相通,用起來倒是方便。
他們這才彷彿一尊尊塑像活了過來,面面相覷。
沒辦法,平日稍有異動就是一藤條,有些人臀背腫的睡覺都只能趴著,嚴格遵守命令已經快成本能了。
但仍是沒有人站出來。
“都不走?”劉禪又問了一遍,“那如果我說,這些天只是為了讓你們熱熱身,真正的訓練還要苦數倍呢?”
新兵們臉色都是一白,但依舊沒人站出來。
胡立一雙手攥了又松,鬆了又攥,終於又出言道:“少將軍,我休沐日剛回了家。我兒說話晚,如今4歲才剛能說幾句完整話。
“他跟我說的是:'爹,我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從軍殺惡人!'”
似是想起了不少事情,他眼圈有點紅。
頓了頓又道:“我這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崇拜我……他逢人就說他爹不是山賊了,是軍人啦。
“把隔壁沒選上的瘦猴家孩子羨慕嫉妒壞了,倆人差點打起來……”
胡立情緒有些激動,說話有點絮叨,不過劉禪並未出言打斷。
他注意到其他新兵有些也紅了眼眶,表情都很肅穆。
自己給手底下兵的待遇不同,從軍造成的效果自然也與別的軍隊不同。
在其他地方,家中男子被徵兵走了,相當於壯勞力沒了,生活失去希望,哭還來不及。
而在他這裡,當了自己的兵,反而象徵著一家人有了生活更好的希望。
被選中當兵的男子自然也會成為家中的榮耀。
“那天我們休沐回家,棚戶區裡就像迎接英雄一樣,又唱又跳的迎我們回去……
“老子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也有如此被人高看的時候。”胡立終於繃不住了,抹了把眼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少將軍,我就是死在這也不走!我胡立丟不起那人。”
新兵們嘩啦啦跟著跪倒一片:“我們不走!”
選拔合格的人中,無一人退出,劉禪很欣慰。
以前招募流民的時候,在這個環節可要刷下去不少。
看來這些刀頭舔血討生活的黃巾之後,還是有些不凡之處。
“好。既如此,今日起爾等正式開始操練,標準與其他預備隊員等同,凡有懈怠者,營規伺候!”
“是!”
“待爾等再操練一月,咱們可要拉出去見見真章。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不想到時候枉死的,便多賣賣力氣。”
“是!”
劉禪給他們安排的訓練科目,在原有的佇列訓練基礎上,增加了軍陣配合操演。
這就要求他們能看懂隊旗、陣旗、軍旗的旗語。
聽得懂將鼓、金鐃的指令。
越大的隊伍編制,旗子也越大越高。
在這個既沒有大喇叭,更沒有無線電的年代,在人喊馬嘶的戰場上,劉禪如果想靠吼來傳達將令,那就算有他張三叔的嗓門兒都要喊破了。
這也是為什麼奪旗與斬將,被放到了同等的高度,在戰場上失去指揮系統計程車兵不堪一擊,只有潰敗的份。
此時就顯示出之前文選的重要性了。
能做到這一點,才算一個基本合格計程車兵。
除此之外,還增加了馬術,與矛、刀、弓的兵器訓練,招數乏善可陳,戰場招數大家都大同小異。
就突出一個殺敵時簡單實用。
體能則是6里長跑、短跑衝刺、折返、力量訓練等等……
每一項都沒有什麼特殊的,但絕大部分軍隊都做不到如此全面。
因為,他劉禪養的這些兵是全職的……只負責打仗,不事生產。
高強度訓練,再加上遠超同時期士兵的營養,這才是戰鬥力強的關鍵所在。
安排完軍營的訓練,劉禪還有個重要的飯局。
他那不能說親戚關係遠,只能說毫無血緣關係的舅舅,可愛的吳懿同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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