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十功名塵與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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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一開始只覺面前之人眼中有些淒涼蕭瑟之感，但隨即便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

現在再裝傻不接觸是不行了，等到冊封典禮一開始他自然會知道自己是誰。

到時先入為主的不好印象留下，再想改變就難了。

既然已被發現，那不如大大方方結識一下。

終究，人是複雜且會改變的，掩埋於歷史文字之下的真實人性，總要自己親自接觸過才能下定論。

想到這，劉禪大大方方走了過去，微笑著正要開口打個招呼。

那人卻面色微訝，搶先開口道：“你是何人，不怕我嗎？”

開玩笑，自從拿了趙叔的特性，除了老媽的眼淚，自己何曾怕過誰？

劉禪走到一個離他較近又不算失禮的距離，灑然笑道：“將軍既然身在此營，說明你我乃是同志之人，既是同志，為何要怕？”

“同志之人？”那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劉禪一眼，“這倒是個新奇的說法……小將軍好膽色，怎麼稱呼？”

【馬超好感度+1】

【當前好感：1】

果然是他，錦馬超！

劉禪拱手道：“在下劉禪，劉公嗣。敢問閣下可是都亭侯馬孟起，馬將軍？”

馬超聞言一驚，氣勢一收連忙拱手道：“原來是劉公子……公子怎知我是馬超？”

聽說劉禪的身份之後，馬超恭敬得讓自己有些驚訝，這是那個傲氣與野心都不小的西涼錦馬超？

其實，時過境遷，錦馬超也已非當年可比了。

三國時期的將領，與後世朝代統領的都是國家軍隊不同。

在這個年代，將領都有自己的部曲，而這些部曲也是那將領能否受到主公重視的重要因素。

因為那都是自己花心血練出來的精銳。

淩統在合肥為救孫十萬，把自己的部曲都打沒了，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後來十萬又劃給他許多人馬，他卻再沒什麼亮眼的戰績，只能在境內打打山賊。

因為精銳都打光了，哪是那麼容易從零開始再練出來的？

馬超也是一樣。

伐曹多年，自己的關西精銳早就被打光了，否則以他當年的傲氣又怎會投到張魯那種人麾下？還要找張魯借兵。

征戰多年，到頭來混了個一無所有。

馬超意興闌珊之餘，也早沒了當年的銳氣。

劉禪微微一笑：“西州馬孟起，名譽震關中。信布齊誇勇，關張可並雄。西涼錦馬超之名，禪聞之久矣，如何不曉？之前未得一見而已。”

馬超默默唸叨著這四句，遙想當年征戰沙場的豪情，一時竟是有些痴了。

【馬超好感度+5】

【破防觸發】

劉禪恨得牙根直癢癢，自己說啥了，抄了羅貫中半首詩就把破防觸發了？

馬超久歷沙場，當初又是一方諸侯、閱人無數，想要讓他歸心非一朝一夕之功。

自己本想今天先打個招呼，留個好印象，來日方長。

沒想到伊籍送給自己的好特性偏偏又觸發了！

也不知事情會向何處發展。

再看那邊，馬超不知想到了什麼，先是一臉懷念，而後竟漸漸血灌瞳仁，雙手握得咔咔直響，活像一個處在爆炸邊緣的炸藥桶。

“呼……”

終究，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馬孟起與年方十八的譙周不同，長舒了一口氣之後狀態漸漸平復下來。

“馬超失態，讓公子見笑了。”

此時的他雖不像剛才那般，情緒卻仍然不穩。

馬超也有些疑惑，原本只是漢中之勝看到諸將興高采烈的樣子，讓他想起了自己悲慘的境遇有些傷懷。

怎的這小公子一句話就讓自己情緒波動如此劇烈……

劉禪擺擺手：“將軍身負血海深仇，一時感懷乃是人之常情，何來失態一說。

“只是曹魏雖北據八州之廣，卻非不可敵。此次殺得曹賊大敗，亦有將軍之功，報仇之事可期，將軍倒也不必如此傷懷。”

【馬超好感度+2】

馬超壓住紛亂的心緒，微笑道：“公子既然來了，何不進帳說話？”

他伸手向後方營帳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禪沒有絲毫猶豫，拱手笑道：“固所願，未敢請爾。”

隨後邁步就走，老羅等三個親衛正欲跟著劉禪進帳，卻見他一揮手：“爾等帳外等候即可。”

老羅有些猶豫，但仍舊躬身稱是。

對這個在他眼中似乎反覆無常的降將，他其實不太放心公子獨自進去。

【馬超好感度+2】

【馬超好感度10，馬術天賦+15×2，標槍天賦+15×2，劍術天賦+15×2，長兵天賦+10×2】

馬超見劉禪毫無膽怯猶疑，還特意讓親兵在帳外等候，眼中不禁露出一抹欣賞。

這種難得的信任，也讓此時破了心防，格外敏感的馬超生出了些好感。

只是他和老羅都不知道，劉禪敢這麼做卻不是單純因為膽子大，也不是出於信任。

只是對馬超基本智力的信心罷了。

這可是劉軍大營啊，馬超要是敢對自己做什麼，他往哪跑？

雲淡風輕的進了馬超營帳，二人相對而坐，馬超當先一拱手：“據超所知，公子先在荊州，後入巴蜀，為何卻好像對超十分熟悉？”

“將軍之名威震羌氐，有將軍在便可使其不敢輕犯，禪雖在巴蜀，亦深感欽佩，故而多方打聽將軍過往經歷。”

【馬超好感度+2】

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順利，幾句話下來馬超的好感度已經刷到了12，感覺比老劉好刷多了啊？

其實若是換個無名之輩對馬超說同樣的話，絕對無此效果。

劉禪一是劉氏集團公認的未來接班人，又表現出了過人的膽色，再加上馬超剛被劉禪的特性破了防，方才有此效果。

“唉……公子謬讚了，超征戰多年，如今麾下關西精銳死絕，家人也被曹賊……實在是愧對先祖！”馬超一拳砸在案上，方才壓住的情緒又湧上來了。

這裡的祖先，大概說的是他家那位開國大佬，伏波將軍馬援。

劉禪略微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勸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廉頗雖老，尚能破燕。而今將軍正當壯年，何故如此？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待從頭，收拾舊山河，不負男兒之軀，大丈夫當如是否？”

馬超愕然抬頭，呆呆的看向面前少年，只覺得心中那團行將熄滅的火焰，似乎被點著了。

劉禪此番盜用了嶽元帥名句，其中沖霄的豪氣卻是幫了大忙。

尤其他縫合的這幾句，恰與馬超經歷也頗為相符，加上馬超又處在破防狀態，頓時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馬超好感度+10、+10】

【馬超好感度20，馬術天賦+15×2，標槍天賦+15×2，長兵天賦+10×2】

【馬超好感度30，……，……，……】

【當前好感度：32】

心神震動的馬超，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如此年紀，又一直被保護得很好的少年，胸中為何竟藏著如此豪情。

對劉禪大感好奇的他站起身，躬身一禮：“公子所言極是，超此番受教了。”

西涼錦馬超，這還是人生第一次對一個人說出“受教”這樣的話。

劉禪連忙還禮，他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二人又在帳中閒話幾許，見夜色深沉，劉禪便起身告辭了。

本打算在受封大典之前再去見見法正的，結果被三叔一頓酒耽誤了，卻是暫時沒了機會。

因為明日便是吉日，受封大典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