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保衛荊州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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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關羽帳下都督趙累率領關羽與劉封的步軍主力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緊趕慢趕急行軍跑過來，打算一錘定音的趙累發現，自己領著的主力人馬成了打掃戰場的主力……

佈局良久終於取得了第一步階段性的勝利，幾乎連續的作戰，精神高度緊張，到了此時，劉禪方才有了短暫的休整時間。

但，這個時間並不會太長。

陸遜給圍城的部隊留下了大約十日之用的糧草，那孫權後續主力估計快則五六日便將抵達。

劉封此時策馬來到劉禪面前，二人一時相對無言。

劉封率先翻身下馬，竟是單膝下跪，施了個大禮：“臣劉封……見過太子。末將救援來遲，請太子恕罪！”

話一出口，劉封彷彿已卸下了千鈞重擔，前路已定，心中再無半分迷茫。

關羽驚訝的看向以往一直桀驁剛強的劉封，眼神漸漸變得溫和，不見了以往的凌厲與鄙視。

劉禪聽在耳中，自然也已明白劉封心跡，急忙下馬，一把握住劉封雙臂將他拽了起來，微笑道：“兄長！今後你我兄弟同心，共討亂賊，匡扶漢室，榮辱與共！”

劉封略帶詫異的看著劉禪，他已經做好了聽到奚落、諷刺之語的心理準備，可沒想到聽見的是這種話。

「公嗣啊公嗣，真是無論何時，你都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劉封嘴唇哆嗦著，終於咧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好！”

【劉封好感度+10、+10、+10、+10】

【劉封好感度40，體質+5，長兵天賦+5×2，劍術天賦+8×2】

【……】

【當前好感度50】

……

待劉禪同關羽、劉封回到江陵，守城軍一片沸騰，重重危機被化解，給了他們巨大的信心。

只是關羽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新城，如今滿目瘡痍、屍橫遍地，仍然心情複雜。

而且公安如今已落入東吳手中。

劉禪見關羽神情落寞，自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但他眼下要先穩住軍心士氣。

荊州軍進駐江陵後，發現新城已被焚燬，家眷又不見蹤影，此時俱都惶惶不安。

如今關二叔尚有萬餘精兵在手，糧草不濟又吃了敗仗，尚能留存至今的都是精悍之卒。

再加上劉封帶來的三千生力軍、自己的近千親軍、荊州千餘守軍，即便不算剛剛歸降的三千餘降卒，也尚能湊出近兩萬大軍。

只要軍心不失，仍然大有可為！

劉禪第一時間安排人向荊州軍說明了情況，得知家眷已提前撤走，荊州軍士卒這才暫時安下心來。

隨後他又命人起鍋造飯，著令全軍飽食一餐之後好生歇息，養精蓄銳。

許久未曾吃過飽飯的荊州士卒大喜過望，至此，奔波許久、內心不安計程車卒們終於穩定住了軍心與情緒。

李二等出戰的太子親軍僅有數十人輕傷，大部分是中了流矢。

得益於百分百的披甲率，他們受的僅是皮外傷。

披甲不能做到刀槍不入，卻能使致命傷變重傷，重傷變輕傷。

只是他們雖無大礙，留守江陵的沈忠等人卻……

“沒來集合的人……都陣亡了？”劉禪看著眼前的167人，聲音低沉。

沈忠道：“除王猛失蹤，其餘人等……都死了。”

“……”

劉禪一時無言。

打仗沒有不死人的，他對此早有覺悟。

可當那些不久之前還在你面前嬉笑打鬧的身影消失時，滋味仍不好受。

“怎麼死的。”

沈忠答道：“公嗣還記得範虎吧？”

劉禪點點頭，這些人他都記得，範虎已跟了自己兩年多，上次來江陵讓他說說有什麼心願，他還有些扭捏。

“那傢伙認為計劃中以火箭引燃南城建築的計劃不太保險，北城門處放箭射程有限，吳軍一見定然撤離。所以他提議，留下一批人躲在南城三門附近的屋中直接放火。

“再提前將裝滿乾草的推車藏於屋內，待火起時，分三路推向各處城門，將吳軍徹底悶死在南城！”沈忠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我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就同意了。”

劉禪沒有說話。

當然是好辦法，能不好嗎？留下的人十死無生，這都是拿命換的啊！

“我等留守江陵的太子親軍，雖未隨公嗣伱上陣殺敵，卻也不是孬種。當時所有人都自告奮勇要留在南城，爭得臉紅脖子粗，範虎還差點和齊堅那小子打了一架……”沈忠想起當日情形笑了笑，眼圈卻紅了。

齊堅，去年剛剛加入，如今應該只有15歲。

“我等商議之後，最終選了一批已有子嗣的人去南城放火……幸不辱命！”

劉禪沉默良久，吐出一口濁氣：“能找到他們的屍體嗎？”

沈忠搖搖頭，終於忍不住抹了把眼：“皆已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與吳軍屍體混在一起，無從分辨。”

“將他們的名字一一寫下，回頭交給我，務必不可寫漏一人。”

“是。”

說完，劉禪便轉身離開了，只是背在背後的手已暗暗攥出了青筋……

……

安撫過大軍軍心，清點過戰利品與戰損後，劉禪立刻召開了荊州作戰的第一次高階軍事會議。

關羽、劉封、關平、趙累等高階軍官，包括荊州守軍軍侯王佐盡皆到場。

關羽面帶愧色，當先開口。

“唉！悔不聽當日阿斗所言，方有今日之事。”關羽言語之中滿是痛苦，“如今公安已失，羽愧對兄長重託！還連累諸位身陷危機……”

劉禪出言打斷：“二叔，大軍尚在，軍心可用。糜使君壯烈犧牲，換得呂蒙大軍飛灰湮滅。我等如今大有可為，二叔何出此喪氣之言？”

關羽心中一震，是啊，沒想到糜芳此人平日裡多有不當之舉，關鍵時刻竟也能捨生取義。

以前卻是錯看於他了。

趙累也道：“是啊將軍，我大軍尚在，江東鼠輩有何懼哉？他孫權便傾東吳之兵來攻，我等倚仗江陵，亦可擋上一擋！”

關羽嘆了口氣，點頭道：“為今之計，也只好如此了。我軍死守江陵，定要叫那碧眼賊鎩羽而歸！”

“對！”

“死守江陵！”

劉禪此時卻出言道：“不可。”

嗯？

眾人皆是疑惑的看向劉禪，不明太子此言何意。

關羽道：“阿斗，為何不可？”

劉禪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江陵當守，卻不可全軍皆守。其一，江陵城中糧草不足，算上新繳獲的吳軍糧草，夠我大軍幾日吃用？

“兩萬大軍，每日耗糧最少也要三四百石，我等可守多久？一月？兩月？待糧盡之時該當如何，難道又要分食先去同袍之血肉不成嗎？”

眾人沉默了，劉禪一句話，勾起了他們心中最痛苦的記憶。

趙累遲疑了一下道：“可是……我軍固守待援，孫權一時定然難以攻克，便如那合肥、樊城……”

劉禪搖搖頭：“樊城、合肥可以固守待援，一則糧草充足、背後糧道通暢，二則樊城身後有關中，合肥身後有兗州軍、豫州軍隨時可以發兵支援。

“如今陸遜放棄江陵不攻，反而領大軍先一步沿江西去，正是要沿江攻取宜、秭歸都等地，一則切斷我軍歸途，二則阻斷父王援兵來路。如此一來，江陵有如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敢問將軍，我方援兵還從何而來？”

“這……”趙累猶豫了。

“東吳水戰實力不弱，陸遜所領又是其中精銳，父王益州大軍若沿水路而來，勢必在荊州入口被阻。屆時孫權已先佔地利，我軍強攻必曠日持久，損失慘重。

“倘若取道漢中，則路途遙遠，運糧困難，救之不及。我軍存糧早已告罄不說，就連援軍都要陷入困境！屆時長途運糧，益州好不容易有所恢復的民生，必將再度陷入困頓。此乃動搖根本之舉，斷不可行。”

眾人聽完都沉默了。

關羽剛剛受了挫折，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主意，可若讓他放棄荊州，那他是決計不肯的。

“阿斗，二叔受乃父重託，荊州於我等亦是重中之重，若要放棄，二叔情願與那東吳拼死……”

“禪何曾說過要放棄荊州？”

嗯？

劉禪一句話，關羽又愣住了，仔細想想，劉禪確實從沒說過打算放棄荊州。

“那……阿斗有何計策？”

眾人紛紛將期待的目光投向劉禪，太子領數百親軍，就敢在江陵兩度與吳軍作戰，兩戰全勝，單騎擒敵，可謂智勇雙全，如今是否也有辦法破局呢？

“善戰者，制人而不制之於人。我軍若依陸遜所願，全軍固守，則一切動向盡在敵之所料，如何能勝？”

此言古今相同，偉人也總結過同樣的八字真言：“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劉禪深以為然，如今局面，只有將敵軍調動起來方有勝機，一味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空有壯烈之名，於戰無益。

他將荊州地圖攤開，手指在上方比劃著。

“我軍當留部分敢死之士守衛江陵，以阻孫權後軍。主力則當儘快發兵，當務之急是與陸遜爭奪夷陵等地，確保進入荊州的水道暢通，方可等來益州援軍與糧草支援！

“此地若丟，武陵郡、零陵郡亦將不保，最終江陵陷落、南郡亦失，屆時才是荊州真正陷落之日！”

【特立獨行觸發】

眾將恍然，關羽的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

只是說到這裡，劉禪卻沉默了，他方才用了“敢死之人”的說法，便是因為留守江陵的人將九死一生。

為了保證主力的戰力，江陵城最多留下三千人守城，而他們，將要面對孫權即將到來的主力。

眾將自然也都想到了這一層。

趙累此時忽然起身抱拳：“關將軍，末將以為太子所言甚是！末將願守江陵，還請關將軍依太子所言，儘快發兵！”

“趙將軍……”關羽起身握住趙累的手，一時無言。

趙累已跟隨關羽多年，如今一別，卻不知是否還有再見之日。

王佐起身道：“末將本就是江陵守軍，願領本部千人助趙將軍守城！”

“父親，我亦可守江陵！”關平起身道。

趙累平靜笑道：“少將軍，我趙累於守城之道，頗有幾分心得，還請少將軍莫要與我搶功。”

關羽統兵多年，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如今計議已定，當機立斷道：“爾等莫要再爭！便由趙累、王佐守城，除守軍千人外，本將再予二位兩千精卒，以守江陵！”

“末將領命！縱肝腦塗地，亦要保江陵不失！”二人抱拳領命。

隨後關羽再度看向讓他數度刮目相看的劉禪。

“阿斗，既然計議已定，依你之見，我軍卻先當往何處？”

劉禪自信一笑，卻說出了一個讓諸將費解的方向：“沔水。”

“……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