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吳軍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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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後軍變前軍，陸續撤離，本將親自斷後！”

關羽率騎兵衝散了強攻寨門的軍陣，馬踏吳兵，陣斬馬忠之後，又率騎兵殺回了營寨。

觀敵軍士氣，完全不像自己想象那般低迷。

哪怕潘璋再莽，此時也明白過來自己判斷有誤了。

據枝江逃回來的兵卒所說，關羽攻枝江時人馬可不止這點。

他最開始還以為是荊州軍士氣低下，漸漸逃散，加之攻枝江時的損失所致。

如今看來……別是另有埋伏吧。

交戰後察覺情況不對的潘璋，決定儘早“戰略轉進”，以免敵軍真有埋伏。

嗵嗵嗵嗵——！

戰鼓聲響起，一彪人馬自北山間殺出，為首青年將領人高馬大，作戰勇猛無懼，正是劉封。

“殺——！”

“副軍將軍劉封在此，賊將休走！”

劉封自北山間率本部三千人馬和兩千荊州軍，共五千餘眾殺奔潘璋而來！

“傳令北側軍陣變向迎敵！中軍繼續後撤！”久經戰陣的潘璋雖驚不亂，此時仍率領本部精銳按兵不動，等著親自為大軍斷後。

吳軍放箭兩輪，衝鋒在前的劉封以左手圓盾護住頭面，仍不減衝鋒之勢。

不多時，劉封的人馬已經接敵，仗著天生神力，他一馬當先，手中槍大開大合，即使只是被槍桿拍到也能將吳兵打成滾地葫蘆。

眼看著他便要將吳軍的防守陣線撕開，潘璋盯著劉封，策馬悄然靠近。

待到距劉封約百步左右時，自背上取下自曹軍將領處繳獲的精良角弓。

此弓出自鮮卑人之手，乃是以角筋木材製作的複合弓。

相比於用木材製作的“單材弓”，複合弓可以使弓手用相同的拉力，射出威力更強、射程更遠的箭矢。

潘璋取出一支箭，緩緩開弓，箭頭始終緊隨衝陣的劉封瞄準。

待劉封被槍矛陣逼停，長槍左拍右打，震得吳兵東倒西歪，準備催馬再衝之時，潘璋手中弓瞬間停止微調，右手一鬆！

嗖——！

此箭立刻破空而去，奔著劉封大開的中門疾射！

然而一名吳兵一矛紮在了劉封的馬前腿上，戰馬被刺傷，立時驚聲嘶叫、搖擺不定，劉封急忙勒韁安撫。

這一來，身子一扭，卻剛好避開了要害。

“唔！”劉封悶哼一聲，已被一箭射在了左大臂！

鮮血漸漸洇溼了衣甲，透出鮮紅。

“哪個賊子冷箭傷吾！”被射中左臂的劉封非但不懼，反而像個被激怒的野獸，嘶吼著撥打吳軍刺來的槍矛。

“哼！”見沒能一箭斃敵，潘璋頗為惱怒。

見劉封被軍陣纏住，一時不得脫身，他立即收起角弓，勒馬便要上前結果了此人。

卻聽轟隆隆一陣馬蹄聲響，關羽已率騎兵再度衝出營寨！

“莫慌，某來助你！”

關羽說罷已當先衝入吳兵北陣，策馬連挑數人。

騎兵隊伍緊隨其後，馬踏軍陣，吳兵此時抵擋劉封人馬，突然被騎兵側擊，立時大亂！

“關……二叔！”

這是劉封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稱呼關羽。

“哈哈，好，你我叔侄並肩作戰！”關羽老懷大慰。

其實隨著劉封熄了與劉禪爭鋒的念頭，認定自己人臣的前路，關羽心中對他的不滿也漸漸消除。

近來見其作戰勇猛無懼，最後一絲芥蒂也消失了。

此時心中舒暢，念頭通達，關羽一杆長槊使得越發圓轉如意，赤兔馬前吳軍竟連阻擋他前衝的速度都辦不到。

營內的關平看準形勢，立即下令大開營門！

“隨我剿滅吳寇，保衛荊州！殺！”關平一抖韁繩，已當先自營門殺出。

“殺——！”

荊州軍士氣大振，奮勇向前！

吳兵步軍近戰本就是短板，此時中了埋伏士氣跌落，立刻被殺得節節敗退。

作戰經驗豐富的潘璋一咬牙，心知想要大軍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中軍後軍速退！”決定壯士斷腕的潘璋下令之後並沒有立即開溜，反而策馬衝向了荊州軍。

“爾等莫慌！我江東大軍隨後便至，殺啊！”

吳兵見主將尚未退縮，又聽聞尚有援軍，士氣一時有所提振。

潘璋策馬與北線衝殺一陣，見關羽、劉封打馬衝向自己，也不戀戰，撥馬便走！

繞至正面抵住關平，二人短暫交手三合，潘璋見已阻住關平攻勢，隨即虛晃一招棄戰退出戰團。

再不走，被關羽追上就走不掉了。

前線吳軍專注戰鬥尚不知自己已成棄子，見主將勇猛，奇蹟般的又稍微穩住了陣腳。

東吳後軍已經撤離，此時中軍的後半部分也已擺脫了糾纏全速撤退。

潘璋策馬狂奔，不時放箭阻擊追來的關羽等人，不久便追上了撤退的隊伍。

“唉！不想竟還是叫此賊走脫了！”同關羽劉封匯合的關平有些懊惱。

眼前戰局已定，漸漸發現己方並無後援的吳軍立刻喪失了戰鬥意志，大部分當即跪地請降。

關羽捋髯笑道：“我兒不必如此，此賊既已入甕，想走卻非易事。”

關平聞言亦微笑稱是，率眾從容的開始收攏降卒，打掃戰場。

……

潘璋領敗軍一路向東北方向奔逃，見關羽等人沒有追來，這才漸漸放緩腳步。

“噸噸噸……哈！”無論勝敗，潘璋戰後都要痛飲一番。

“哼！”

他憤恨的將酒甕一把扔了出去。

顯然此時和他預想的痛飲慶功酒的場景，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經此一戰，五千江東精卒損失近半，馬忠也被關羽斬了。

幸虧後軍撤退的早，糧草輜重尚未丟失，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為今之計，只能去夷陵尋那陸遜了。」

其實除此之外，他也可以走陸路去江陵找孫權，以孫權以往對他的賞識，想必不會因此一敗便影響前途。

可是當日自己請命領軍時是何等意氣風發，如今自己寸功未立，反而損兵折將，怎有臉面去見主公？

還不如去找陸遜，伺機立功。

他雖看不上陸遜，卻也知道以對方的性格不會藉機奚落自己或者落井下石。

敗軍又行一段，便是一處岔路，由此向西北，渡過沮水向西行軍，便是夷陵方向了。

嗵嗵嗵嗵——！

“殺啊——！”

然而西北岔路上此時竟然戰鼓聲起，又有一軍人馬殺出，而且比之方才關羽和劉封聯軍的人數也不少！

士氣本就低迷的吳軍此時再中埋伏，所有人都是心驚肉跳。

“都穩住！全軍改道，後軍改前軍抵擋追兵！敢有違令先逃者，眾人皆當殺之！”

潘璋平素帶兵極嚴，倘若犯錯，懲罰甚重，絲毫不講情面。

此時軍令一出，後軍士卒雖知必死，卻也不敢違令……那樣只會死的更快。

後軍中負責押運糧草輜重的民夫暗呼僥倖，這個殘酷的命令與他們無關，他們繼續全力推著車跟著中軍撤離。

埋伏多時的廖化此時捻鬚微笑，這還是他首次獨領一軍，如今大功自己送上門來，怎能不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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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