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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疑惑的接過這塊黑色的東西,手上摸過的地方立刻也變成了黑色。

這、這不就是煤嗎?

本以為是什麼稀奇玩意,結果只是煤啊。煤在三國時期也不是什麼稀罕物,此時這玩意被稱作石炭,已經廣泛用於取暖、鍊鐵等生活生產活動了。

等等……難道說?

“諸葛叔,莫非發現了石炭礦?”劉禪眼前一亮。

一塊煤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但如果說發現了一座煤礦,那可就不一樣了……

諸葛亮點頭道:“亮率軍渡瀘後,南收越嶲郡餘土之時,李嚴麾下一隊士卒曾於瀘水以西,淹水以北山中發現有黑石裸露在外,近觀方知其竟是石炭。”

劉禪大喜,而後又想到一事,激動問道:“彼處可多有大樹,樹果開裂後白絮飛揚?”

這次諸葛亮愣了一下,方道:“正是如此,太子從未去過此地,何以知曉?”

對此劉禪早已想好應對:“趙氏商號行商南中之時,我曾命其廣記地理風物,他們曾聽此地人提起過這片地方,但不知具體所在而已。”

諸葛亮恍然:“原來此地早已被發現,卻不知為何未加開採利用。”

“許是發現之人乃是夷人,識不得這石炭吧。”劉禪笑道,“此果中棉絮可禦寒,諸葛叔若是再早上一兩個月到那,便可看到其樹花開似火,其花亦可食用充飢或入藥。”

這花這樹,皆是大有來頭,樹是木棉樹,花是木棉花,又叫……攀枝花!

“太子博覽廣記,所知之多,亮亦有不及之處也。”諸葛亮欣慰笑道。

劉禪擺手道:“父王自幼命諸葛叔、伊師等名士教導於我,方有今日之識。對了,我等可募民夫於彼處開挖探查,或許尚有其他礦類、石料可用。”

攀枝花礦脈的煤礦儲量足有數億噸,縱然以此時的探礦開礦技術無法全部利用,能採到的也絕對夠生產生活之用了。

只可惜隨著蒲元帶來的鍛冶天賦上升,劉禪也想起了攀枝花鐵礦的特殊性。

這裡的數百億噸鐵礦全都是“釩鈦磁鐵礦”,其分離之難,經後世許多專家攻堅方才攻克鐵的分離,而且仍未達到高效的綜合利用。

至於在如今的科技水平下,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不過煤與銅、花崗岩仍舊是當下便可開採利用的寶貴資源。

劉禪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雍家人都送進小煤窯去挖煤了……

之後劉禪又向諸葛亮介紹了益州郡的資源。

光是雍家手裡,就掌握著金銀礦,以及鹽池(鹽井)。

巴蜀金銀礦產不富,諸葛亮入蜀之後就說過“漢嘉金、朱提銀,採之不足以自食”。

漢嘉郡與朱提郡雖然也有金銀礦,但若是動用人力開採,連成本都回不來……

如今就不一樣,益州郡的金銀礦比之上庸的河底金砂可富多了。

鹽的價值自不必說,這玩意利潤雖然不甚高,卻是人人離不了的東西。

自西漢時期已經開始的鹽鐵官營,老劉集團自然也不例外。

“此地尚有田漁之饒,若能提高利用效率,當可令南中百姓足食。”

益州郡的滇池、撫仙湖,還能提供大量水產,若不是雍家只顧自肥、不幹人事,此地底層百姓何至於窮得衣不蔽體。

“越嶲郡水系豐沛,地有平原,可教授當地夷民開墾種稻,縱然不足以供給他處,亦足可自食。”諸葛亮也介紹著他在越嶲郡考察的結果,“無法開墾之地,亦可教夷民種桑養蠶,絲織之技。”

這一場仗打下來,劉禪等人也更加充分的瞭解了南中的資源分佈情況。

如果能善加利用,這不僅不是什麼荒蠻貧瘠之地,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天然寶庫。

而如果想要此地農、商、手工業順利發展,一個穩定和諧的大環境首先就是前提。

還像之前一樣動不動就暴亂、反叛,那還發展個錘子。

“關於南中治理,我有幾個想法,想與諸葛叔討論一番。”劉禪道。

“太子請講。”

“首先雍家與霍家斷不可留,霍家我已解決,至於雍家,我想……”

二人談起之後的發展與人事安排問題,一聊便停不下來,直到侍衛來告知全軍與將官都就位了,只等他們二人到場便開始慶功宴,二人方才暫停討論。

……

“此番李將軍火燒高定主力,誅殺賊首,為西路軍立下頭功,孤敬將軍一杯。”劉禪端著酒盞走到李嚴面前。

李嚴忙起身道:“此皆諸葛軍師神機妙算,嚴只是做了份內之事,豈敢居功。”

劉禪笑道:“欸~有功便是有功,李將軍不必過謙,孤稍後自會寫入戰報,向父王為將軍請賞。”

【李嚴:當前好感度0】

【李嚴好感度+5】(5)

“嚴多謝太子。”李嚴躬身拱手道。

劉禪端著面前酒盞,細細的打量著這位歷史上毀了諸葛丞相北伐大好機會的人物,根據諸葛叔所說,此人能力不凡,絕非酒囊飯袋之輩。

為何歷史上要以那麼拙劣的手段害人害己,如今已成謎團,但劉禪只希望他這次不要再選錯。

李嚴被面前這位少年太子盯著,只覺得那眼光猶如利劍,直刺入了自己心底最幽暗之處。

作為一個有野心、有抱負、又有一定能力的人,他自然沒少關注劉禪,無論是曾經的頑劣胡鬧,還是後來的神勇不敗,皆有耳聞。

然而耳聞是一回事,親眼見過又是一回事。

方才對話時還讓人如沐春風,溫暖的像春天的太陽。

這會兒卻又盯得他彷彿大冬天光著腚站在刺骨的寒風之中……

李嚴腦門上汗都下來了,實在繃不住了,開口道:“太、太子……?臣可是有何不當之處?”

劉禪這才收回那種審視的目光,頗有深意的道:“沒有,李將軍多慮了。將軍只要繼續安分守己,上報國家,下恤黎庶,莫要為一己之私勞民傷財,莫要為一己之慾嫉賢妒能……便是我大漢賢才良將。”

李嚴面色頓時變得煞白,心跳如擂鼓。

剛開始他確實對荊州一派的諸葛亮不服不忿,想著要挑點毛病出來……

在犍為太守任上,也確實曾動用公財民力,大興土木給自己蓋豪宅來著。

可一件他未宣諸於口,一件太子又沒去過犍為,此前他們二人從未見過,為何能一下就把自己看穿了?

李嚴頓覺太子神秘莫測,也想起了近日流傳於南中愈發神乎其神的傳言,當即惶恐跪地,頓首道:“嚴定當痛改前非,省己身、思己過,再不敢如此了!”

劉禪立刻上前將之扶起,笑道:“孤不過是出言勉勵,李將軍又未犯此過,何出此言吶?來來,孤敬你一杯。”

方才刺骨的銳利目光就像假的一樣,面前這個十四歲少年的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半分責怪的意思。

只是他此時卻不敢把這位太子當成少年了。

大王年事已高,這位便是自己未來之主。

一杯不知道什麼滋味的酒下肚,李嚴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以後要如何做官,才能在這位手下被重用……

……

外面興高采烈的飲宴慶功,縣府牢裡的雍闓與孟家兄弟相對無言。

雍闓看著自己面前的野菜和蟲子欲哭無淚,逃亡的時候一路吃這個,關進牢裡還是吃這個……

再看孟獲那邊居然十分坦然,津津有味的彷彿在吃羊腿牛肉。

“孟兄,你……”

砰!

“哎呦!”

還沒開口說話,孟獲缽大的拳頭便砸在了他眼上,直接砸出了個黑眼圈。

“孟獲!你敢……哎呦,哎呦別打啦,啊!”

孟獲似乎還覺得不解氣,上去就是一頓老拳招呼。

直到打的雍闓哀嚎的聲音都小了,外面的守衛才敲敲牢門:“吵什麼!都老實待著,不然小心皮肉受苦!”

雍闓聞言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就是老實待著呢,也沒少皮肉受苦啊?!

“是、是他先動手的!”門牙少了一顆,說話有點漏風的雍闓指著仍舊怒目而視的孟獲道。

可惜那看守沒理他,只撂下一句:“再不老實,兩人一起鞭打!”

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廢物。”孟獲不屑的說了一句,便坐了回去。

雍闓見看守警告後他不敢再動手,頓時譏諷道:“伱不是廢物,為何也身在此處?你倒是呆的踏實!”

“哼,我於劉禪尚有用處,死不了,為何不踏實?”孟獲譏笑一聲,“只可惜,你卻死定了。”

雍闓:“……”

這位孟獲,似乎要比演義中的那位,拎得清許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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