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憶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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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我們打不過其他宗門的。”

祁業感覺自家表弟對於天子都的困難完全缺乏瞭解。

“各大門派招收新弟子的時候，也會同時舉辦內門弟子大比，讓新弟子對於各大宗門有一個清晰的認知。我們天子都連續十年倒數第一，只要新弟子不傻，誰會加入我們天子都？”

姬神秀看了祁業一眼，淡定道：“打不過有打不過的玩法，誰說實力強就一定能吸粉？懂不懂什麼叫流量和粉圈？”

祁業有一說一：“不懂。”

“那就好好學，外公年紀大了，天子都的未來是你的。”

天子都是大雍神朝扶持的宗門表率。

而祁業，就是姬神秀準備扶持的代理人。

“九族消消樂”的關係擺在這裡，姬神秀也懶得去捨近求遠尋找其他人才。

聽話就行了，忠誠比能力更重要。

“想招收新晉弟子，重點是讓天子都在新人當中受歡迎。想要天子都受歡迎，強弱不是最重要的。人的喜好千千萬，慕強只是其中一種。天子都祖上闊過，能拿來炒作宣傳的東西很多。”

姬神秀腦海當中已經出現了很多靈感。

很多人覺得實力強才能吸粉，這個認知其實沒問題。

姬神秀從前也這麼覺得。

但覺醒了前世記憶後，姬神秀意識到自己還是見識少了。

什麼妖魔鬼怪都能有擁躉。

更何況歷史悠久的天子都。

“走吧，去天子都見見外公，我還要實地考察一下天子都的現狀，完善我接下來的計劃。”

神皇把禮部監修院交給姬神秀負責，這是姬神秀成年後在大雍神朝的首秀。

有無數人都在盯著姬神秀的表現，好方便他們確定日後對姬神秀的態度。

神皇不止一個孩子。

站隊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能力決定地位，地位決定資源。姬神秀需要資源，所以他也要努力表現。

監修院已經廢了，姬神秀作為皇子執掌監修院，根本懶得去和監修院的下屬玩什麼窩裡鬥。

直接去考察專案。

只要不是傻子，不會有人蠢到在監修院和七皇子爭權。

……

天子都是大雍太祖親自下令建立，每一任掌教都由朝廷冊封，自然和大雍朝廷一直關係密切。

也因此，天子都自建立那天，就和神京城之間互相設定了傳送陣。

姬神秀踏上傳送陣，很快就和祁業一起來到了天子都。

此時天子都的掌門祁雲昌和天子都大師兄卓士雲已經在天子都三大主峰之一的天都峰等候。

天子都坐落於黃山，黃山有七十二峰，巔峰時期，七十二峰每一峰峰主都是名動修真界的大能。

大雍太祖又號“天都大帝”，當年並沒有選擇黃山最高的蓮花峰為自己的行宮，而是選擇了最為險峻的一座山峰。太祖曾在此峰與諸界大能論道長生，因為道主難尋，此峰一度成為萬界眼中的天上都會，群仙所居，故得名“天都峰”。

天子都和神京城的傳送陣，也被設定在了天都峰。

天都峰峰體拔地摩天，險峭峻奇，是黃山群峰之中最為奇險的山峰，但天都峰峰頂平如掌。姬神秀從峰頂的傳送陣走出，入眼望處，雲山相連，江河一線，遙接大海，俯瞰群山，千峰競秀，萬水奔騰。

姬神秀此前並未來過天子都，今日踏足天都峰，立刻意識到了當年太祖將行宮坐落於天都峰的原因。

不過姬神秀並未來得及真正深入觀賞天都峰的壯麗風光，便看到了鬚髮皆白的外公祁雲昌以及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

值得一提的是，外公祁雲昌的左臂只有空蕩蕩的衣袖。

鬚髮皆白，獨臂老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的身上充滿了故事。

姬神秀立刻迎上前去，主動攙扶住了外公。

“外公，您在洞府裡等著我便是了，何必與我這麼客氣。”

祁雲昌年輕時候受過重傷，身體一直不好，此時已經接近油盡燈枯。

姬神秀沒想到外公會親自來迎接自己。

他們這關係，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祁雲昌笑著拍了拍姬神秀的手安慰道：“我這身子骨，再修養也就是多活一兩個月和少活一兩個月的區別。壽元大道崩碎，長壽已是妄想，我已經認命了。”

姬神秀對此也心知肚明。

但即便已經覺醒前世記憶，比從前成熟很多，他依舊還做不到對親人的生死淡然處之。

相比之下，大限將至的祁雲昌心態更加淡然。

“秀兒，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外公在臨走之前，看看還能為你做些什麼，咳咳……”

祁雲昌話音未落，便已經開始咳嗽。

片刻之後，祁雲昌咳出的鮮血就讓姬神秀雙手一顫。

“外公，先回你的洞府，我們慢慢說。”

半小時後。

姬神秀已經將自己入職監修院的情況告知了祁雲昌。

祁雲昌聽完之後，反應和祁業幾乎相同：“秀兒，天子都積重難返。你執掌禮部監修院，第一把火不應該燒在天子都。我已經老了，廢了，只會拖累你，你不要被天子都拖累住。”

姬神秀搖頭道：“重振天子都，是母后的遺願，是父皇的意思，也是我的本心。於公，天子都是太祖一手扶持的宗門。於私，您是我的外公，天子都是我的母族勢力。我既然執掌禮部監修院，於公於私都應該先重振天子都的聲威。”

祁雲昌苦笑：“話雖如此，但天子都現在只是一個累贅。天子都七十二峰，除三大主峰之外，已經盡數斷了傳人。”

“尋找傳人便是。”姬神秀握住祁雲昌的右手，溫聲道：“外公，和我聊聊您當年的故事吧。”

“當年？”

“當年天子都由盛轉衰的故事，還有您受傷的原因。”

從姬神秀記事那天起，外公就已經身受重傷。

母后和舅舅也遺傳了外公的身體，早早便駕鶴西去。

神皇說這都是因為當年的戰爭。

姬神秀知道是兩百年前的諸界戰爭造成的這一切，但他不知道具體內幕。

現在他已經成年了。

是時候瞭解當年的故事了。

“這些事情，說來就話長了。一百多年前，我還是你這個年紀，當時戰爭還沒有結束，我只是天子都一個各方面都很普通的外門弟子。出身貧寒，天賦平平，四個哥哥，三個姐姐，全都死在了戰場，我本來也應該隨他們而去，直到我哥哥姐姐戰死的訊息傳了回來，朝廷通知了天子都。”

《拯救大兵瑞恩》的劇情瞬間湧入了姬神秀的腦海。

該片講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當百萬大軍登陸諾曼底時，米勒上尉帶領一支小分隊深入敵後，尋找在同一周內犧牲三名兄長計程車兵瑞恩的故事。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把電影拍的蕩氣迴腸又感人腑肺，充滿了美式愛國主旋律——但必須要承認，這是一部好電影，而且特別容易傳達反戰與愛國的價值觀。

用在宣傳招聘上，也是可以有奇效的。

姬神秀靈感迸發，有些激動的開口：“天子都決定全力救援你？”

祁雲昌奇怪的看向姬神秀：“救援？什麼救援？”

姬神秀：“？”

祁雲昌道：“我因此躲過一劫，被特許不用參戰。後來天子都把底蘊打光了，精英弟子全軍覆沒。當時神後也意外戰死，然後神皇見色起意看上了你媽，你媽成了新神後，我就成了天子都掌門。”

姬神秀：“……”

這不是他想要的故事。

“那外公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祁雲昌道：“我前面說過，我本來是一個各方面都很普通的外門弟子，天賦平平，所以修行的時候出了問題，身體就直接壞了。”

邏輯縝密，無懈可擊。

但姬神秀不想接受。

“外公你的斷臂呢？”

“年輕時候闖蕩秘境被人斬斷了，那傢伙藏頭露尾，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姬神秀無言以對。

祁雲昌看出了姬神秀的無語，輕笑道：“是不是和你想象的差距很大？抱歉了，外公不是你期望的那種大英雄，過去的故事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浪漫和蕩氣迴腸。”

姬神秀抿了抿嘴，沉聲道：“外公，這個可以有。”

祁雲昌：“？”

姬神秀肅然道：“外公，你修行出了問題，年紀也大了，導致你已經記不起年輕時候發生的事情。其實，當年的故事不是這樣的。”

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作為一個成熟的導演，一定要學會藝術加工。

姬神秀看著滿臉疑惑的外公，心想外公恐怕得了阿爾茨海默病。但是沒關係，母后和自己說過外公年輕時候發生的事情。

外公的青春記憶，還是讓自己這個外孫來向世人講述吧。

《拯救大兵小祁》，立項！